雖然天氣有些寒冷,但沈芸熙的身上卻從剛才起就一直彌漫着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
當車緩緩停在一個賣冰糖葫蘆老爺子面前時,安澤突然轉身問沈芸熙:“想要嗎?”
沈芸熙有些害羞的點了點頭。兩人在路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安澤伸手剝開冰糖葫蘆外面的紙,體貼地遞給沈芸熙道:“吃吧。”
沈芸熙像個孩子一樣,開心的享受着手中的這串冰糖葫蘆。
安澤在一旁靜靜的望着她,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種久違的喜悅,像是千年冰川融化的味道。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這個的?”沈芸熙臉上露出一對滿足的酒窩,眨着眼睛幸福地望着眼前的安澤。
“猜的。”安澤的臉上有些微微泛紅,這是他第一次在沈芸熙面前這樣害羞,他的樣子顯得很是呆萌。
兩人默而不語的坐了一陣,安澤突然從口袋中摸出一樣東西遞到沈芸熙面前。
沈芸熙低頭一看,這正是自己那天從醫院走的時候還給他的那張百合手巾。
“以後,你就是它的主人了,你要保管好它。”安澤默默地看着沈芸熙,這是他第一次這樣深情的看着她。
沈芸熙的臉又泛起了一大片粉紅,幾秒後安澤突然拉起沈芸熙道:“帶你去一個地方。”
……
不知不覺兩人來到了一座古寺。
這是座古寺坐落于遠離鬧市郊區的一座大山上,古寺深藏于茂密樹林的隐秘深處。相傳寺廟曆史久遠,久遠到無據考證。
“天上一蓬來,來到寺裏開朵花,花開凋謝成菩提”。這是本地老人曾爲古寺編的順口溜。
據說當年突然有位雲遊四海的得道高僧來到此地,要獨自一人修建寺廟。
工程進展很慢,但他卻每天都要堅持親自到山背後的洞潭中取靜水供奉神佛,且靜水必須在每天雞鳴前拿回換好。
最初人們并沒有把高僧當回事,但後來寺廟修建到一半山下卻發生了百年難得一遇的瘟疫,高僧用奇方解救了山下衆人的大難,自己卻不知爲何最終幻化成了一棵菩提樹圓寂。
有位老先生說古寺、神靈、與本市蒼山地脈龍神一脈相承,而這個地方恰恰是龍脈所結的風水寶地中央,靈氣十足,仙氣逼人,而高僧正是神靈派來的……所以老百姓感恩敬仰不已,最終集資在這裏幫助高僧修建完成了古寺,起名爲大古寺。
但随着時間的推移,之後的戰亂、變革,以及現如今年輕人對中國傳統文化的忽視。這座遠離鬧市默默隐藏于深山之中的寺廟,似乎已經在曆史的演變中慢慢淡出了人們的視野……
“原來在這深山之中還深藏着這麽一座古寺,我之前從來都沒聽說過……你是怎麽知道的?”站在布滿塵灰的古寺門前,有些難以相信的沈芸熙氣喘籲籲的望着身旁的安澤。
“嗯……老頭子跟我說的……他出國前也是這裏的本地人……對了,你身子太弱了,以後,我要正式開始幫你調理了。”安澤含糊的回答了一句,然後拿出一瓶水,轉移話題的遞給沈芸熙。
“哦。有個醫生在身邊,感覺真好。”沈芸熙有些調皮的接過水,臉上又開始泛起一陣粉紅。
……
推開寺廟大門,一陣神秘古樸的香味撲鼻而來。
寺院中央,除了一座古老的銅制風鈴香爐和一顆碩大的菩提樹外,很是空曠,擡頭便是一望無際的天空。這寺廟雖小,卻有着一種不衰的感覺。寺裏好似無他人,寂靜的空氣中,幾隻鳥兒的叫聲,顯得十分悠然。
這時,一個老和尚走了過來,老和尚恭敬的向他們問好。安澤也向他一拜,他們就好像認識一樣。
剛拜完,老和尚一揮衣袖,便獨自慢悠悠的走進了旁邊的一座禅房内。
“你認識這位方丈麽?”沈芸熙一臉好奇的小聲問安澤。
“以前有空的時候,會經常來。”安澤淡淡沖她道。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像古代人啊?”沈芸熙有些調皮的朝安澤問。
“可能,是因爲,我在巴黎的時候上的是孔子學院吧……怎麽,你不喜歡古代人?”安澤想了想,有些尴尬的反問道。
沒有啊,我挺喜歡古代人的,隻是覺得,你很可愛。”沈芸熙的臉再次羞紅。
可愛?”安澤好像第一次聽人這樣形容自己。
兩人并肩坐在菩提樹下。
沈芸熙突然看着安澤的眼睛道:“你相信天上有神嗎?”
安澤擡頭望了望天空,又望了望菩提樹,默默點點頭。
“我們在菩提樹下許個願吧。”
說罷,沈芸熙合攏雙手朝還愣在一旁的安澤小聲道:“開始吧。”
安澤合攏雙手,慢慢閉上眼睛。
兩人虔誠的在菩提樹下默許了很久很久,安澤的眼睛裏,一滴淚水悄然滑落到塵土裏。
……
晚上沈芸熙要正式的回請安澤一頓飯,安澤卻說他回國後從來沒在市裏吃過小吃,他不知道哪裏的小吃好吃,他想讓沈芸熙帶他到路邊攤去吃飯。
雖然有些覺得不好,但沈芸熙還是硬着頭皮答應了安澤的請求。
這家路邊攤位于市中心的美食街内,攤位面積不大,總共就兩張桌子,雖小但卻被攤主打掃得整潔幹淨。在美食街内的這個攤位大概是因處于較偏的位置,所以來的人并不是很多。
攤主是一位年近七旬的老奶奶,雖然年齡看起來有些大,但動作娴熟麻利,爲人也相當和藹。
一見沈芸熙,老奶奶便高興的拉着她的手激動道:“唉,那麽久沒來,都以爲你快把婆婆給忘了呢!”
“沒有呢婆婆,快要畢業了所以比較忙……您的腿最近還在痛沒有?有按時吃藥嗎?”沈芸熙有些内疚的望着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