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十幾分鍾,司機停在一處地方,道聲到了。獨孤戰左右看了一下,道:“師傅,你這找錯了地方吧?”
“不是環城路吉祥旅社嗎?”司機指着路邊的大牌子道:“環城路三個大字我還認識!”說着又一指對面一個招牌:“吉祥旅社不在那裏嗎?”
“不是這個地方!”獨孤戰肯定道:“師傅,這條路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個吉祥旅社?”
“我在這條街上跑幾年了,就知道這一個吉祥旅社!”司機不耐煩地道:“趕快下車吧,我還要做别的生意!”
“我說不是這個地方……”
“我說你這人找茬不是?是不是想賴着不給車費?”司機斜着眼睛道:“信不信我報警?”
獨孤戰明知道這地方不對,卻又不能發火,算是窩囊到家了。偏偏這時又有個人來敲車窗,道:“師傅,你這車走嗎?”
“走走走,你到哪裏?”司機說着,眼睛又向獨孤戰一瞪:“快給錢啊!别耽誤時間,我兒子還等着我賺錢買奶粉呢!”
獨孤戰沒有辦法,隻得恨恨掏出一百,道:“找錢!”
“二十塊,找你八十。”司機說着找着零錢,找了半天卻沒湊齊,道:“怎麽差十塊錢零錢……”
“我先給你十塊吧。”等着的乘客拿出十元,遞給司機。司機便把錢給了獨孤戰,又催了一句:“快下吧。”
獨孤戰歎了口氣,對上來的乘客說了聲謝謝,下來砰地一聲關上車門。那司機也沒作聲,一加油門就跑了。
獨孤戰看着吉祥旅社的招牌,心想過去問問再說,哪知一過馬路,卻立時傻眼了,因爲招牌下面的房子上一邊噴着個卡通圖像外加一個箭頭,顯然是公共廁所!再仔細一看招牌,竟然是用白紙剛寫的字貼上去的!
不好!獨孤戰暗叫一聲,沖到馬路邊,拼命揮手,可一連等了十來分鍾,卻沒看到一輛出租。他心急如焚,想攔住一輛私家車,可人家見了他躲得遠遠的。沒有辦法,他一咬牙,跑回公共廁所,雙手用力,一下扳掉那招牌,然後扶着它站到路中間,頓時一輛私家車避無可避,停了下來。獨孤戰把牌子向車頭一靠,就沖到車門,對司機喊:“師傅,幫忙捎我到吉祥旅社!我要去救人!”
司機搖着頭,就準備倒車。獨孤戰急怒攻心,一拳砸去,就将車窗砸碎,把司機往副駕駛一扔,然後拉開門,坐了上去,一腳刹車将緩緩後倒的車子刹住,然後抽出一疊鈔票往司機身上一扔,喝道:“這是賠你的玻璃錢!趕快告訴我吉祥旅社在哪裏!”
司機已然吓懵,茫然不知回答。獨孤戰一隻手扶方向,一隻手刷地拔出軍刀,喝道:“告訴我!環城路吉祥旅社在哪裏!”
司機看着明晃晃的軍刀,這才醒過神來,哭喪着臉道:“調頭,往後五百米,門口有很多警察就是……”
“你說什麽!警察?!”獨孤戰的心一下沉到谷底,馬上一打方向,車子伴着尖銳的刹車聲迅速調了頭,然後嘶吼着向前開去……
吉祥旅社門口,大批警車集結,閃爍的警燈刺得獨孤戰眼淚直流。是的,他在流淚……車沒停穩,他就拉開門蹿了出去,門口警戒的警察馬上拿槍指着他:“幹什麽的!警察辦案!”
獨孤戰紅着眼睛瞪着他們,道:“告訴我,這裏發生了什麽!”
一個警察的眼裏露出不悅的神色,道:“這裏剛剛發生了命案!我們是刑警隊的!閑雜人等暫勿入内!”
獨孤戰一聽,伸手把他們一推,就瘋了一般往樓上沖去。房間門口,正有四個持槍警察,還有吓得發抖的老闆娘。老闆娘一看到獨孤戰,就如看到救星一般。
“他,他!就是他……”老闆娘語無倫次地指着獨孤戰。
四個警察馬上拿槍齊刷刷地指向他,喝道:“蹲下!”
獨孤戰并沒有蹲下,而是沒有間斷地沖過去,眨眼間就奪下前面兩個警察的手槍,然後把他們往另外兩個警察身上一撞,就看到讓他永遠也忘不了的一幕:
小月滿身彈孔地歪倒在床上,鮮血流了一地……而床邊,正有兩個警察,一個在拍照,一個蹲在地下畫着什麽……
獨孤戰嘭地一聲跪了下去。“小月……”他嘶吼一聲,淚如雨下。
那兩個被奪了槍的警察手裏已拿出警棍,正準備對獨孤戰當頭打下,見到這一幕,馬上疑惑望向老闆娘,道:“他到底是誰?”
老闆娘指着小月的屍體,戰戰兢兢道:“他們一起來的……”
兩個警察便收了警棍,相互望了一眼,就各自揪住獨孤戰一條胳膊,喝道:“起來……”
他們想制住獨孤戰,以報奪槍之辱。但他們注定今天受到的打擊不止如此,獨孤戰雙臂一振,就将兩人甩到牆根,然後沖到跟前,用剛繳獲的手槍對着他們頭部就是兩下,馬上鮮血迸出……門口兩個警察馬上扶住受傷的戰友,看着獨孤戰,眼裏冒出怒火。獨孤戰轉過身,冷冷看着另外兩個手已放在腰間的警察,用一種悲涼的聲音道:“我女友被人殺死了……她一定不想看到我在她面前殺人……希望你們不要惹我……”
這兩個警察看着他冷酷的眼神,不由打了個寒顫,放在腰間的手也自然松開。其中一個道:“有幾個問題我想問你一下……”
獨孤戰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後拿出剛剛繳獲的手槍,放在床上,深情地盯着小月道:“她才二十歲……就這樣被人殺害了,你們……”他緩緩看向兩個警察,用一種近乎絕望的聲音道:“你們能保證抓到兇手嗎?如果抓不到,就不要問我。”
說着,他走到臉色煞白的老闆娘面前,盡量用很平靜的語調道:“老闆娘,告訴我,是誰殺了她。”
老闆娘回憶着剛才那駭人的一幕,顫聲道:“是七八個蒙面人,都拿着這麽長的槍……”她用手比劃着,又道:“他們一進門就捂住我的嘴,然後……然後搶過我的登記本……接着就輕手輕腳地上去了,上去後就聽到很多聲槍響……”
獨孤戰淚流滿面,道:“我還有一位朋友呢?”
“我不知道……”老闆娘連忙道:“從你們來以後我就沒見到他,警察來了後也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