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已有幾個赤膊漢子揮刀沖了過來,獨孤戰冷冷一笑,把還在彎着腰的瘦子一下掄了出去。
撲撲撲,瘦子腿上中了幾刀,但同時也掃到了沖在前面幾個人的頭部。幾個人明顯一愣,一來是因爲砍中了同夥,二來是同夥的腿踢中了他們的頭。但就在這一愣神中,獨孤戰飛快欺身出腿,喀刺幾聲,沖在前面的幾個都是一隻腿被生生踢斷,摔倒在地,哀号聲一片。
“上!給我往死裏剁!”身材高大的漢子大喝一聲,身先士卒的沖了過來。他一邊沖,一邊盯着獨孤戰手上的瘦子,準備随時躲過他的攻擊。
但這次獨孤戰忽然用力把瘦子往人堆一扔,然後閃電一般沖向領頭漢子。那漢子隻覺得人影一晃,揮刀就砍,但一下砍了個空,接着喉嚨一緊,已被一雙大手掐住,渾身無力,手上刀一松,也被奪走。
獨孤戰左手拖人,右手持刀,刷刷幾刀,不是砍手就是砍腳,馬上幾個人就哀号倒地。本來就隻來十多個人,這一下折損超過一大半,那幾個沖在後面的已吓破了膽,手腳發抖,想逃也不敢逃,進攻更不敢進攻。正好他們的大哥被掐着喉嚨,命懸一線,根本說不了話,也沒人指揮,幾個聰明的索性就呆在那兒,心裏卻随時做好逃跑的準備。
别看那些經常在街頭打架的,手裏拿着刀一副好勇鬥狠的模樣,其實都是壯壯聲勢,如果扔到戰場,生死相搏,哪一個不吓尿?獨孤戰征戰無數,這十多個混混在他眼裏跟草包沒有兩樣;如果不是覺得他們罪還不緻死,那麽不到十分鍾,這裏将會躺下十多具屍體。
但他沒注意到剛才被他一腳劈在地下吐白沫的黑壯青年已經慢慢爬了起來,忽然沖到柳可兒身後,将手中的匕首架在她脖子上,吼道:“外地人,給我跪下!”
“啊……”柳可兒哪見過今天這種陣仗?一聲尖叫,吓暈了過去。
“放開她!”獨孤戰一聲大喝,眼睛眯成一條縫,他已起了殺意,冷冷道:“不想死你就放了她!”
“你給我跪下!”黑壯青年面容扭曲,匕首顫動,嘶吼道:“把我大哥放了,再給我跪下!”
獨孤戰冷冷的看着他,對面的黑壯男子已陷入半癫狂狀态,講道理論威脅隻會更加刺激他。所以頃刻之間,他已有了一個決定。他沉聲道:“好,我放了你大哥,你别激動。”
說完,手臂一揮,領頭漢子就如一截木頭般扔到黑壯漢子身後。黑壯漢子條件反射般回頭一望,就是這一望,決定了他的命運。因爲在這時,獨孤戰手中的刀已飛了出去,撲地一聲擦着柳可兒的發際,插入黑壯漢子的脖子。黑壯漢子喉嚨發出嘎嘎幾聲,然後身子一軟,砰地一聲仰倒在地,接着鮮血噴湧而出。而柳可兒也身子一軟,癱倒在黑壯青年腳下。
“可兒!”獨孤戰兩步沖上去,抱起柳可兒,掐了掐人中,她才緩緩轉醒。她睜着眼睛,道:“獨孤戰,你,你沒受傷吧……”
“殺人啦!殺人啦!”獨孤戰剛要回答,旁邊的人卻哄地一聲叫了起來。
“砰!砰!”忽然兩聲槍響一下震住了吵雜聲,接着一個聲音道:“都讓開讓開!誰殺人了?”
獨孤戰抱着柳可兒緩緩轉身,就看到兩個邊防警察舉着手槍沖進人群。“誰殺人了?”一個警察又加重語氣問。
“他!他!”幾個受傷的漢子一齊指向獨孤戰。
“你?!”警察槍一指獨孤戰,喝道:“蹲下!雙手抱頭!”
獨孤戰冷冷一笑,把柳可兒放在地下,柔聲問:“你現在沒事吧。”柳可兒臉色微紅,忽然伸開雙臂,攔在獨孤戰面前,對警察道:“他是正當防衛!”
“讓開!”一個警察喝道:“不讓開連你也抓起來!那個男的,蹲下,雙手抱頭,聽到沒有!”
獨孤戰把柳可兒往旁邊輕輕一推,然後盯着兩個警察道:“你們來得倒及時!”
“少廢話!趕快蹲下,不然我就開槍!”
砰!所有人聽到這句話,都認爲不過是吓唬獨孤戰的,但誰也沒料到的是這個警察竟然真的說開就開槍了!
柳可兒一聲驚叫,閉上眼睛,她不敢看到獨孤戰被擊倒的樣子。
但是獨孤戰也在那一瞬間動了,如一枝利箭離弦般向旁邊撲出,但在沒接觸到地面時,就縮成一團,往旁邊滾了兩米遠,然後腳在沙子上一蹬,人便折回來向那開槍的警察沖去。
砰!他一手托住警察的手槍,另外一拳打在他的腹部,一聲悶響,那警察就倒了下去。另外那警察隻覺眼前一花,自己的手槍也被奪走。
“有……有人襲警……”那警察驚恐地對着另外一隻手中的對講機叫道。
“老子襲警?”獨孤戰啪地一巴掌打在他臉上,道:“這才叫襲警!媽的,這裏小偷猖獗看不到你們警察!他們拿大刀砍人看不到你們警察!老子正當防衛打赢了你們就像狗腿子一樣出現了!”說完,又是啪啪幾巴掌。
那些拿刀的漢子看得呆了。他們平時兇狠,其實也就隻敢欺負那些背井離鄉的外地遊客,對這幫警察,他們相敬如賓,互相給個面子,已成了默契,幾時見過有人敢拿大巴掌抽警察的?别說他們,就是他們大哥,見了警察也得發根煙,拍着肩膀說說客套話。
“幹什麽呢幹什麽呢?”這時幾十米之外又有四個邊防警察趕過來增援,一邊奔跑一邊呼喊:“無關人員一律散開!”
“誰襲警?”領頭的一個年長點的警察問。
獨孤戰看了他的警銜,眉毛一揚道:“少校,這是你帶的兵?”
少校警覺地看着他,道:“你是……”
“你帶的兵不合格。”獨孤戰淡淡一笑,揚了揚手中的兩支手槍,道:“所以我把他們的槍下了。”
“原來是你!”少校一聲怒喝,拔槍相向:“舉起手來!”
獨孤戰一聲冷哼:“你難道也想被下槍?”說完,目光中閃現一股驚天銳氣。
少校心裏一顫,這種銳氣,他隻在當年自己那個上過戰場的長官身上感覺到過,但遠沒有眼前這人身上的強烈。他心裏已開始猶豫,但現實不允許他退卻。他謹慎選擇詞語道:“現在你是嫌疑人,必須跟我回到派出所。”
“可以。”他沒料到獨孤戰很幹脆地應允下來,“但我有一個條件……”獨孤戰把手一指那些或坐或站或躺的漢子,道:“你必須把他們全部給我帶到派出所。”
少校想了一下道:“行,但請你把槍還給我們。”
“沒問題。”獨孤戰沉着道:“但還給你之前,想請你看清楚一件事。”
說着,他把腳上的人字拖往天上一踢,等人字拖上升到十來米時,他忽然身子又往前一撲,然後一個側滾,擡手就是一槍。砰!人字拖一個震顫,瞬間又翻了一個方向。獨孤戰接着一個彈躍,又是一個翻滾,運動中,又一顆子彈打中拖鞋……轉眼前,他就做了四套戰術動作,開了四槍,然後回到原地,面色不改。
砰的一聲拖鞋落地,少校遲疑的撿起拖鞋,不禁一聲暗呼。隻見拖鞋底部四個彈孔整齊地排成一線,間距均勻,如同尺子量過一般。他清楚,剛才就他們四個一齊開槍,獨孤戰也可以在毫發無損的狀态上在他們每人眉心留下一個洞。
獨孤戰将兩把槍一并遞給少校,道:“我隻是想告訴你,如果我不願意,沒有人能把我留在這裏。”
少校默默把槍接過,忽然向後一揮手,道:“把地下那群人全都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