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山眼裏閃過一絲寒光:“你也認爲是有人針對我們公司?”
楚振華點頭道:“浩鋒雖然叛逆,但能力毋庸置疑!他既然能在墜海的那一刹那打開車門,不但實現自救,還能救人,那麽說明他當時的身體狀況很好!以他的能力,當晚就會回來……現在經過幾天的拉網式搜救,連他的衣服都沒看到一件,隻能說明一件事……”他看着蘇遠山,輕輕道:“浩鋒肯定已經被人控制!而那個人到目前卻沒提任何條件,說明此人是此中高手,擅長打心理戰……”
蘇遠山頻頻點頭,忽然道:“你認爲他什麽時候會提出要求?”
“我想不會等太久。”楚振華沉吟了一下,又道:“控制浩鋒,雖然可能獲得很大利益,但同時也意味着巨大風險……我們擁有的資源對那人來說是柄雙刃劍。他既然甘冒風險,肯定事先經過詳細的謀劃,現在不出聲,隻是時候未到……”
蘇遠山歎息一聲,又道:“振華,如果真如我們所料那樣,那麽你認爲那個人的終極目的是什麽?”
“蘇氏的控制權!”楚振華肯定的道:“當年資本市場針對我們的暗流就說明有人對蘇氏虎視眈眈,如果不是您決定果斷退市,今天蘇氏的命運就說不清楚了。”
蘇遠山冷哼一聲:“他那是癡人說夢!我甯願舍棄唯一的兒子,也不可能讓出蘇氏!”說着他望着楚振華,動情的道:“當年你們放棄那麽優厚的條件,跟我走上這樣一條隻有付出難求回報的道路……如今曙光在望,我豈能因爲私人原因而放棄我們一直苦苦堅守的大業?!”
楚振華也動容道:“蘇總,您讓我佩服!但您隻有浩鋒一個兒子,如果到時事态真如所料,那麽您還是答應吧……”
蘇遠山連忙擺手:“振華……”
“蘇總您聽我說!”楚振華道:“如果真如那樣,我就帶領蘇氏高科的人員全部出走,所有秘密資料全部轉移,他得到的,也隻是個空殼!”
“那樣不行!”蘇遠山斷然道:“你們的高新實驗室,花了我們多少心血……”
“我們可以重建……”
“那樣我們的超概念無人機将最少推遲五年!”蘇遠山搖頭道:“而且他可以從我們實驗室的硬件設施中得窺門徑……萬一他的背後就是山姆國的間諜機構和軍工機構,那麽也許不用幾年,他們也會弄出性能接近我們的産品!這樣做我絕對不會答應!”
“這一點倒有可能。”楚振華道:“科技很多方面都是共通的,高端與頂端之間往往就隔着一層窗戶紙……國際上不乏這樣的先例。雖然我們的超概念無人機領先于山姆最先進的軍用無人機兩個代次,但如果他們的科學家接觸我們的實驗室,那麽肯定會有指點迷津的作用……”說着他眉頭緊鎖,想想又道:“蘇總,要不我們求助國家科技部門,向他們陳述利害,然後請他們調動力量營救浩鋒?”
蘇遠山歎了一口氣,緩緩道:“振華,你忘了我們第一次是怎麽見面的嗎?”
楚振華默然。他怎麽能忘記那一次改變他命運甚至改變可以華夏命運的見面?
那是在五年前,他懷抱振興華夏報效祖國的宏願,拒絕了自己的導師也就是國際上航空物理學的頂級權威伯頓教授的挽留以及山姆國某尖端實驗室的邀請,和另外幾個不同專業的同學一起,毅然回到祖國。他們直接來到天都,找到國家科學院,毛遂自薦。哪知科學院某個部門的負責人看着楚振華的簡曆,倨傲的道:“年輕人,現在像你們這樣的海歸太多了……還有很多所謂的野雞大學出來的,回來也敢堂而皇之的招搖……哎,我說你不是從什麽野雞大學出來的然後弄個哈佛的假簡曆吧?”
楚振華眉頭皺了一下,道:“我的導師是航空物理學領域的伯頓教授,你可以求證!”
“伯頓是你導師?”那負責人眼睛一亮。畢竟能呆在國家科學院的,也不是膿包廢物,對行業内的翹楚還是有所耳聞。所以他立時站起身,對楚振華道:“你随我來!”
于是他們來到一個副院長辦公室,向正在查閱什麽的副院長把楚振華來這裏的目的陳述了一遍。副院長便擡起頭,推着眼鏡道:“伯頓的學生?”
楚振華道:“是!”
“伯頓的學生一向是山姆國頂級實驗室的香饽饽,你們怎麽會來我們這裏?”
楚振華看了另外幾個同學一眼,肅然道:“報效祖國,振興華夏!”
副院長瞪眼看着他,就像看到一個怪物般,然後笑了笑道:“口号喊得挺好……我真懷疑你沒接受過西方教育,而是從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穿越來的!伯頓怎麽可能有這樣的學生!”
楚振華吃驚的看着副院長:這就是華夏科學院的帶頭人?僅憑自己一腔熱血就予以否定?但他還是尊敬的道:“領導,您可以上網查證!當然,也可以打電話,我這裏有伯頓教授的電話!”
副院長看着他,見到楚振華不屈的眼神,便笑笑道:“那好,我上網查查。”
說着他打開網頁,道:“你叫什麽名字?”
“楚振華!我父母希望我能爲振興華夏而努力!”
“你父母當年是個好公民。”副院長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然後像發現什麽的道:“伯頓近幾年的學生中沒有你的名字!”
“什麽?”楚振華馬上沖到他的身邊,叫道:“不可能!”
“你自己看吧!”副院長把電腦換了個方向,正對着楚振華。
楚振華浏覽了幾遍,然後迅速拿出手機,撥通了伯頓的電話,大聲道:“教授,您的學生名錄裏爲什麽沒有我的名字?”
“你是誰?”伯頓的口氣從免提裏聽起來是那樣陌生:“你從哪裏得到我的電話?”
楚振華急切道:“我是華夏楚,我們前幾天才分别的啊……”
“華夏楚?”伯頓的聲音聽起來很茫然,他道:“我從來沒有姓華的學生……年輕人,你能欣賞我的名頭所以才打着我的旗号,對吧?我能體諒你對未來的渴望,但不誠實的行爲是不可取的……”
聽着伯頓近乎喋喋不休而又故作糊塗的話語,楚振華當時目瞪口呆,半晌才道:“老師,您……爲什麽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