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已經躺在床上,根本沒睡着,床頭點着一盞如豆的油燈。當看到獨孤戰輕輕落下窗戶時,她面上掠過一絲喜色,忙坐了起來。可是她的青衣已脫下,隻穿一件粉色的内衣,惶然驚覺,複又躺下,一時很是羞愧。獨孤戰也是尴尬不已,心頭狂跳,便呐呐道:“夫人隻要告訴我證據在哪,我取了便走。”
李夫人一雙手緊緊抓住被角,臉色潮紅,小聲道:“你……背過身去……我拿給你……”
獨孤戰依言轉過身,聽得得身後李夫人索索坐起,呼吸一聲比一聲沉重。獨孤戰隻覺得芒刺在背,各種怪異的念頭糾纏着自己,熱汗淋漓。
蓦地,他突然覺得有個什麽蟲子叮在脖子後,癢癢得難受,便不自覺的一扭,頓時隻覺得春色滿眼。李夫人此時睡衣洞開,雙手握着罩罩,眼睛卻呆呆的盯着獨孤戰……此時見到獨孤戰陡然回頭,不由啞然低呼,雙手護胸。獨孤戰呆了一呆,隻覺血脈贲張,連忙強行回過頭,啞聲道:“夫人……好了嗎?”
“啊……沒有……”李夫人身子忽然往被子裏一鑽,羞然道:“我……拿不出來……”
獨孤戰聽聲音知道她已鑽進被子,便道:“在哪裏,我來拿。”說着轉過身,隻見李夫人羞得把頭埋進被子裏,一截白藕般的手臂伸在外面,晃晃悠悠的吊着一物,卻是一隻胸。罩。
獨孤戰面紅耳赤,又低聲道:“李夫人……在哪裏?”
李夫人埋頭說了一句,卻是聽不清楚。獨孤戰又問了一句,李夫人隻得伸出頭來,抖了抖手裏的胸罩,低聲道:“有個U盤……縫在這裏面……”
獨孤戰這才明白過來,便也顧不上許多,接過胸罩,就拿手去握。一握之下,覺得中間有個硬物,再一細看,靠内一面顯然有極細密的針線縫過,顯然裏面就是U盤。當下拔出軍刀,對着那團針線一挑,果然看到U盤包裹在其中。
他把U盤握在手中,将軍刀入鞘,然後道:“夫人,您說的證據全在這U盤裏?”
李夫人嗯了一聲。獨孤戰便道:“那……我走了……”
“别!”李夫人忙道:“獨孤先生别走!”
獨孤戰不由大窘,呐呐道:“李夫人還有什麽事嗎……”
李夫人愣了一下,然後幽幽道:“你閉上眼,讓我起來。”
獨孤戰依言閉上眼,頭扭到一邊,但忽然手上一動,原來自己一直握着那個胸罩被李夫人奪去。敢情自己剛才一直握着忘了放下!這下反應過來,不由更是面紅耳赤……
李夫人下了床,站到獨孤戰面前,才輕輕道:“可以了……”
獨孤戰睜開眼,隻見李夫人身子離自己不足一米,連忙把頭又扭到一旁,不敢直視,道:“夫人還有什麽吩咐?”
李夫人風情萬種的一笑:“獨孤先生如此英雄,怎麽會這麽怕我?”
獨孤戰暗歎一口氣,道:“夫人如果沒别的事,我真的要走了。”
“獨孤先生。”李夫人道:“東西我給你了,但你還沒答應帶我和孩子離開這裏。”
“我……”獨孤戰猶豫了一下,道:“就算他與東瀛人勾結販毒,但我怎麽也不相信他會對你和孩子不利……”
“唉,不是你不相信,就是别的任何人都不會相信。”李夫人歎了一口氣,忽然轉身從床頭摸出一把東西,塞到獨孤戰手上:“獨孤先生,這就是他要害我和孩子的證據!”
獨孤戰見她說得如此肯定,忙定睛一看,卻發覺手中的是一把品牌糖果:“夫人,這……”
“來,坐下說。”李夫人忽然一牽獨孤戰的手掌,他便身不由己的跟着她坐在了床邊。
“你知道這糖果是怎麽來的嗎?”李夫人的眼睛看着他,緩緩道:“這是我前段時間在醫院,我的兩個孩子來看我時,我在他們書包裏發現的!”說着,她的聲音忽然悲憤起來:“我看到兩個孩子神情怎麽總是恹恹的,然後吃了一顆糖果,精神立時就好了起來……我便問孩子是不是不舒服,孩子說沒有,就是最近幾個月人經常沒有精神,有時上課也要睡覺,後來他爸爸拿了很多這種糖果給他們吃,說隻要想睡覺就吃一顆,馬上就好……”
獨孤戰聽出話裏隐含的意思,不由心驚肉跳:“你的意思是說這糖果裏含有……”
“對!不但是糖果裏,就是我孩子吃的飯喝的水,裏面肯定都有毒。品!”李夫人緩緩道:“因爲幾個月前他剛剛把照顧孩子的人換了,照孩子們反應的情況來看,從那人來了以後,他們就開始出現那種症狀,并且越來越嚴重!”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就真不是人!”獨孤戰一拳砸在床闆上,砰的一聲,把李夫人吓得一跳,連忙抱住他的手,惶然道:“獨孤先生,輕點……”
獨孤戰這才記起下面還有兩個保镖,當下歉然一笑,忽又發覺手臂下面軟軟的,不由一驚,便往回抽。哪知李夫人抱得緊緊的,一抽之下,她的身子就倒了過來。可憐獨孤戰也算不止碰過一個女人,但此時此刻,卻是緊張得如情窦初開的小男生一樣,有點驚惶失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