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在賭船工作一年後,突然有一天一個輸了錢的客人按照流程進了我的私人辦公室……”強哥叙述道:“他隻給了我一張紙,紙上面寫着一個神秘的電話号碼……我撥通了号碼,然後我就接受了那個絕密任務。”
“那個神秘号碼是誰的?又是什麽樣的任務能讓你在那個時候選擇逃走?”獨孤戰靜靜地道:“我相信在那種情況,你甯願選擇死,也要殺幾個兇手……”
“是的,如果沒有任務,我絕對可以殺幾個兇手,因爲就是中彈,我也可以射出幾發子彈!”強哥眼淚縱橫,連連搖頭,卻不回答關于那個神秘電話号碼和任務的事。
“你已經勾起我的好奇心了:到底是什麽任務……不相信我嗎?”
“我相信你!”強哥道:“我的任務可以概括爲四個字:國家安全!上岸後,我就接到了奔赴安南的指令,所以我救出郭濤李明,因爲我要幫手……但很慚愧,如果不是你,我完不成那次任務;再是這次在勇卓,同樣離不開你……”
“在我們這些曾經的軍人心中,國家安全絕對重于一切!”獨孤戰道:“縱然和你不是朋友,我也會那麽做的。”
“不管怎樣,我要謝謝你!”強哥擁抱了一下獨孤戰,忽然又道:“我現在接到新任務,以後可能不能與你并肩作戰了,你……”說着他馬上眼睛一亮:“如果你真想知道那個神秘号碼和任務也可以,隻要你答應一件事——就是替代我原來的身份,去完成我未竟的任務!”
“代替你原來的身份?”獨孤戰啞然失笑:“我這條命既然是别人救的,我當然要聽他的,再代替你,我算什麽?三姓家奴?算了吧,我不想知道。”
“呵呵,如果我猜得沒錯,我們的任務都是維護國家安全……不過我不會勉強你。”強哥道:“你知道我這次接到的新任務是什麽嗎?”
獨孤戰搖頭。
“回猛虎!”強哥的臉上升騰起一層光輝:“我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回歸猛虎了!”
獨孤戰身子一震,吃驚不已:“怎麽可能!你一個逃兵,外加一個逃犯,不追究就算了,還能回猛虎?!”
“你雖然号稱軍刀大俠,但卻是一個殺過幾條人命的重案犯!你都可以好好的在這裏和我說話,我怎麽就不能回歸猛虎呢?”強哥擂了他肩膀一下,嘿嘿道。
“不是,我那是……你……”
“别我啊你的。”強哥道:“告訴你,我身後的人比救你的人地位隻高不低!明白了吧!”
“我擦!強哥,你到底有多少秘密?”獨孤戰瞪大眼睛。
“我還有一個秘密告訴你:我的代号曾經叫‘流浪貓’!”強哥又擂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後向路邊走去:“我走了,記住,以後不用叫我強哥,叫葉天祥或者祥哥都行……”
看着強哥,不,是祥哥遠去的背影,獨孤戰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孤寂。他萬萬想不到祥哥身背絕密任務,而爲了那個任務竟然在親妹妹被人殺死時不選擇報仇而是選擇逃亡……這是一種什麽樣的信念?以祥哥的爲人,絕對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不然也不會接受一個又一個危險重重的任務。可是站在祥哥身後的到底是誰?誰才能讓他無怨無悔地做到這一切呢?祥哥如此,而自己呢?淩夢兒已經傳令自己組建影子縱隊了,可是這影子縱隊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準備做什麽呢?身爲第一任隊長的自己依然一無所知……到底是什麽人出手救了自己又要自己爲他辦事呢?淩夢兒明顯是愛着自己的,可是爲什麽就是不肯吐露那個人的一點點信息呢?
獨孤戰越想越頭痛,越想越煩躁,最後決定今天不趕路,就在昆明休息一晚。
……
煩躁的不隻獨孤戰,還有獵豹。
這幾天他總感到有一雙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心神不定。
自從他離開越海後,就帶着妻兒的骨灰,在鄉下一個無人的山谷買了塊地,把妻兒的骨灰埋葬進去。然後高價請了幾個工人,買了磚石水泥,在旁邊蓋了一間房子。房子很小,僅夠他一個人住,但他很滿足。房子剛蓋好沒幾天,所以他最近每天都要到附近鄉鎮上買些生活必需品。
他覺得自己很滿足了,終于可以陪伴在妻兒的身邊。買東西回來後,他總要到妻兒的墓前,和他們呢喃一番,然後把耳朵伏在地上,仿佛能聽到妻兒的心跳一般。
但就在前天,他去鄉鎮買了一捆大紅蠟燭後,忽然感到身後有個眼睛在盯着自己,但轉頭一看,卻是什麽都沒有。他突然有隐隐的不安,迅速付了錢就大步走回家。但回到家裏後,那不安的感覺更濃烈。
他做了一點飯吃過,又去屋後挖出一個布包,提到屋裏。打開包,赫然是一枝微沖!在越海他和妻子準備坐飛機離開時,這支槍被他埋在酒店花園裏,他當時不想再碰這個東西。但妻兒遇害後,他鬼使神差地又把槍重新挖出來,一直坐汽車帶到了這裏。把妻兒埋葬之後,他又自責了:他不想再沾那個不祥的東西!所以又把它埋到屋後。
但此刻,這把槍握在手裏時,他不安的心理才平靜下來。他明白自己其實根本離不開槍,離開了它,就跟失去了血液一般,蒼白,脆弱。
一連三天,他已經槍不離手了。他目前沒有種菜,必須要到鄉鎮裏去買,家裏沒通電,手機過兩天必須去鄉鎮充電,一坐就是幾個小時……在這期間,他一直提着個大帆布包,沒人問他這裏提的什麽,也沒人看他。鄉鎮的生活永遠是那麽平淡,緩慢……晚上回到家裏,他會在妻兒墓前點燃一根大紅蠟燭,然後上床睡覺。
這天晚上,他又一樣抱着槍睡覺。蓦地,他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響聲,屋頂上笃笃笃連響幾下。他睜開眼睛,悄悄把槍保險打開,這時,喀嚓一陣響,他那用木料瓦片蓋成的屋頂一下被掀得無影無蹤!夜空中幾點星光透了下來,他悚然一驚,幾欲奪門而出,但理智迅速壓抑住他。他悄悄起身,坐在床沿,穿好鞋子,然後握着槍一動不動。
緊接着幾個鐵耙子搭上他四周的磚牆,忽啦地往外一拉,粘合還沒完全達到最佳狀态的水泥和磚塊砰砰倒下一大塊。鐵耙子馬上又搭在上面,又是一拉。如此反複,不幾分鍾,磚牆就扒拉得隻剩一米多高,外面的人已可以平視裏面的情形。
突然一個黑影從裏面躍出,守在旁邊的兩個蒙面人馬上一梭子,嗒嗒嗒……但就在這時,第二條黑影從裏面躍出,一條火舌從他手中噴射,那兩個持槍的蒙面人馬上慘叫倒地。他們到死也不知道,剛才第一條黑影不過是獵豹抛出來的被子。
房子四周站立的四個蒙面人馬上扔掉鐵耙,去拿背上的槍,但是晚了,他們面對的對手是獵豹!三聲槍響,除了對面那邊的蒙面人外,這三個俱已中彈身亡。而那個蒙面人明顯知道不是對手,竟然也不逃跑,一邊胡亂開槍一邊往這邊沖。獵豹幾個翻滾,躲過他的攻擊,正準備擡手還擊時,那人後面忽然砰地一槍,然後他身子一震,就往前一栽。
“精彩!”一個嬌柔的聲音從黑暗中穿過來:“張恒哥哥,你永遠是那麽帥!”
“李慕菡!你害得我不夠慘嗎?”獵豹握着槍,逼近那個身影。
李慕菡一身黑衣,站在夜色下如同一個妖娆的靈魂。她格格笑道:“張恒哥哥,我害你什麽啊?”
“你害死了蔓青,害死了我的小寶!”獵豹槍一指:“我已經一再地躲着你們了……信不信我殺了你!”
李慕菡胸部一挺:“你殺啊,你開槍啊!”見獵豹不動,又嬌笑道:“能死在張恒哥哥手裏,我願意……”
“你!”獵豹咬牙道:“你走吧!今晚的事我不與你計較,你走!”
“張恒哥哥。”李慕菡非但不走,還走近兩步:“蔓青和小寶又不是我下命令殺的……這樣吧,我補償你行嗎?”
獵豹一聲冷哼:“你補償得了嗎!”
李慕菡又是一陣嬌笑:“張恒哥哥……我當然可以補償……我可以代替蔓青,可以爲你生好多小寶嘛……”
“滾!”獵豹一聲怒喝:“虧你有臉說這個!”
“你!”李慕菡收住笑聲,忽然帶着幽怨的口吻道:“幾年了,沒想到你還忘不了……”
“你和他那無恥的一幕,我怎麽可能忘得了?!”獵豹一聲冷笑。
“他都七八十歲的人了,哪有什麽用。”李慕菡幽幽道:“我當初委身于他,還不是想爲你謀個好前程——不然,你能從捕獵者脫穎而出嗎?”
“無恥!”獵豹恨恨道:“不要再提過去那些無恥的事!我已經不欠他的任何東西了!現在你走,以後永遠不要找我!否則絕不饒你們!”
“獵豹!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李慕菡聲音突然一凜:“我一再給你機會,你别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