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呢?她去哪裏了?”
張婧一頭霧水的看着秦瑟:
“太太不是和你在一起嗎?我沒看到啊。”
秦瑟心下一沉,卻是來不及多說,吩咐張婧派人和自己一起去找,便快速離開了客廳。
南笙的蹤迹倒也不是無迹可尋,客廳光潔如鏡的地闆上稀稀疏疏的低落着幾滴血迹,一直蔓延到門口,隻是屋外的綠草茵茵遮掩了這唯一的迹象,秦瑟站在屋檐下,心急如焚。
如此狀況,秦瑟不敢再耽誤,直接掏出電話打給了顧琛,大概是因爲是秦瑟的電話,顧琛很快接聽起,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他說:
“秦瑟。”
“顧琛,阿笙不見了。”
隔着電話的距離,秦瑟并不能看到此刻顧琛是一種怎樣的表情,但電話裏傳來某種物體倒地的刺耳聲,便也能判定他是一種怎樣的心急,秦瑟沒有再說什麽,徑自挂了電話。
她失職了,辜負了顧琛對自己的托付。
隻是,現在并不是懊惱的時刻,沒有什麽比找到南笙來的更爲重要了。
秦瑟沒有去大門口找,她的直覺告訴自己南笙并不會走出靜園,不管她的精神狀況如何,靜園這個地方都是她最爲信賴的地方,人都會都對自己信賴的地方産生依賴,這種依賴在最爲脆弱的時候顯示的更爲強烈。
南笙此刻的狀态使她不會離開靜園,相反的,她一定躲在某個曾經最爲熟悉的地方,靜靜的舔舐着傷口。
可是這個地方是哪裏,秦瑟卻并不知道。
顧琛接到秦瑟電話的時候,會議才進行到一半,手機放置在會議桌上,震動的聲音止了某位股東正在進行的話,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全部集聚在了那部手機上。
顧琛掃了一眼手機屏幕,原本波瀾不驚的面色突然有了松動的痕迹,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于是整個足以容納上千人的會議室瞬間鴉雀無聲。
蘇亞坐在顧琛旁邊的位置,所以她清晰的看到電話屏幕上顯示的是誰的名字——秦瑟,那個和南笙息息相關的女人。
她斂了斂目光,将視線重新放置在電腦屏幕上,也不過是幾秒的時間,眼角的餘光就看到顧琛在頃刻間變了臉色,因爲太過急切的站起來,以至于他身下的椅子與地闆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會議室裏包括蘇亞在内的所有人,全部屏住了呼吸,唯有鄒宇察覺到失态的不對,從座位上起身走出去,吩咐司機備車,他知道此通電話定是關于南笙,五年的時間裏,他在外人面前已經是個情緒不外露的男人,如若不是,此刻會議室的各大股東也不會震驚到呼吸都是輕的。
這個世界上能牽動他真實情緒的,唯有南笙一人。
此次回靜園,鄒宇随行,因爲事态嚴重,鄒宇親自駕車,隻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車子離開sn集團停車場沒多久,就因爲前方十字路口遭遇車禍而堵在了路上,因爲地點處于市中心,車水馬龍,還未等鄒宇回轉選擇其他的道路,他們已經卡在中間,動彈不得。
鄒宇知道顧琛心急如焚,一邊聯系公司裏的司機,一邊推門下車去前方查看情況,不到三分鍾的時間,鄒宇回到了車子旁邊,未上車,直接敲響了後座的車窗。
車窗緩緩而降,露出顧琛陰沉的臉:
“怎麽樣?”
“一時半會兒怕是過不去,我已經聯系了司機,公司已經備好了車,我們現在步行回公司,選擇其他的道路,大概會在半個小時内趕回靜園。”
顧琛沒有任何猶豫的推開了車門,轉身向公司跑去,鄒宇尾随其後。
鄒宇預計到達靜園的時間和實際隻相差了不到五分鍾,車子還未停穩,顧琛已經推開車門下了車,迎面看到了疾走過來的秦瑟,顧琛也沒有一個好臉色,他沒有一字半語,但秦瑟卻知道他在壓抑着心中滔天的怒火。
如若自己不是南笙唯一的朋友,這股怒火早已把自己燒爲灰燼。
他看着秦瑟,面色冷清。
秦瑟下意識的避開了他的視線,她自認爲自己是一個所謂見過大世面,經曆豐富的人,尤其是這五年的光陰,她本覺得自己再也不會因爲什麽而顯現出怯弱的一面,畢竟這個世界并不認同怯弱。
可是此時此刻,她竟沒由來的在顧琛的面前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她不解釋,隻是說了現狀:
“我已經查過靜園内的監控錄像,阿笙并沒有離開靜園,隻是靜園内有監控大部分都在外圍,園内很少,隻知道她往後山的方向去了,我已經讓人去找了,目前還沒消息。”
顧琛向前走了一步,距離秦瑟更近。
秦瑟1米7的身高卻在顧琛的面前有種壓抑到喘息不過來的錯覺,這是她第一次對顧琛産生這樣的感覺,不知是愧疚還是内心真的恐懼。
“秦瑟,我将阿笙托于你照看,讓她失蹤就是你給我的交代嗎?!”
秦瑟說不出任何話,包括一句‘對不起’,她幾乎已經忘記了這三個字的發音,心裏是想說的,可是話到嘴邊卻是如何也發不出來,直到顧琛從自己身邊走過,她才稍稍回神。
想到什麽,轉過身叫住了顧琛:
“你想想五年前阿笙最喜歡後山的什麽地方,她現在情緒那麽脆弱,一定是尋求自己最爲安全的角落躲了起來。”
顧琛的腳步走短暫的停留,随即離去。
顧琛雖然心急,卻并未失去理智,遇到南笙的事情他縱然無法保持冷靜,卻也知道事關南笙,任何細節都馬虎不得,秦瑟剛才對自己說,她向後山的方向去了,再加上他認可秦瑟的分析,認爲南笙一定是在某個熟悉且安全的地方躲了起來,所以他現在不急,他需要穩定下來,仔細的想想那個地方究竟是哪裏。
五年前,後山,南笙,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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