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注意到秦俊的時候,秦俊也剛好看過來,大概是沒想過會在這個地方遇到秦瑟,幾秒詫異之後臉上才浮現秦瑟熟悉的譏諷和輕蔑。
秦瑟想:挺好,今天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注意到了秦瑟必定也看到了她身邊站立的唐牧川,原本并未在意,看他隻是單純的想要掃一眼,因爲在他眼中的秦瑟其實和出去賣的沒什麽區别,畢竟離開了秦家的庇佑還能活的那麽有滋有味,他是不相信的。
有些人就是這樣,自己做不到也會下意識覺得别人做不到。
秦俊看向唐牧川,目的是想看看秦瑟如今的這個金主如何,可秦俊的這一眼,讓他停留在唐牧川的身上視線,久久未曾收回。
眼前的這個男人有着棱角分明的俊朗五官,氣質卓越。身着黑色的襯衣,黑色長褲,黑色皮鞋,顔色很單一,可是竟出奇的好看,似乎任何顔色的衣服對于他來說,都是天經地義的,旁人看了,往往會聯想到‘品位’二字。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周身散發出的氣場,足以令此刻流動在身邊的空氣冰凍三尺。
他對自己有敵意,這是秦俊的第一個感覺,可是如果沒記錯,這是自己和眼前這個男人的第一次見面,敵意從何而來?秦俊終于收回了視線重新看向秦瑟。
也隻有這一個解釋了,可是他和秦瑟之間不是各求所需嗎?難道這次被秦瑟撿到了?
秦瑟看着秦俊的表情就知道他腦子裏裝的是什麽肮髒的思想,揚唇輕笑一聲:
“秦少,好久不見。”
秦俊蹙眉。
爲什麽蹙眉呢?原因很簡單,以往秦瑟見到自己或者秦家的任何一個人均是能躲就躲,這樣直接的打招呼還真實破天荒的頭一次,莫名的,秦俊覺得心慌,當然,這份心慌是和秦瑟沒有任何關系的。
一切的感覺均來自于她身旁站立的男人。
他覺得危險,所以不想戀戰。
這是秦俊的想法,但也要秦瑟同意才行。很顯然,秦瑟不可能同意。
說她故意也好,利用唐牧川也罷,她心裏自從下午就憋了一團火至今,總需要發洩出來,對唐牧川自是不适合,這個以前作惡多端的秦俊無疑是此刻最好的對象,即便自己無法動手,但看他狼狽一下,也是不錯的。
秦瑟的一句‘好久不見’成功吸引了秦俊的同伴,齊齊的向秦瑟和唐牧川看過來,繼而開始小聲的竊竊私語:
“這是秦家的小女兒嗎?”
“看着像,但那麽久沒見,我有點忘記那個火柴妹的模樣了。”
“不是被趕出去了嗎?”
“聽秦少說一直在靠男人養着,是個賣的。”
“怪不得看起來還人模人樣的。”
“長得不錯,怎麽?張少也想玩玩?”
“靠,就跟你不想一樣。”
“哈哈,有機會一起啊……”
……
所謂竊竊私語,應該是以僅兩人聽到的聲音進行才對,可秦瑟站在他們3米開外的地方都将他們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還真心有點佩服他們的沒臉沒皮了,穿着光鮮的外衣,卻滿嘴噴糞。
是,噴糞。
秦瑟知道這麽形容很不雅,但她也确實想不到比這更合适的詞語了,暫且用一下,等以後想到了再換也不遲。
他們那幾人的對話,秦瑟聽到了,唐牧川自然也聽到了,秦瑟并未看唐牧川,因爲無需她看,也可以感覺到他此刻正在上升的怒火,但他是一個長年都将任何情緒做到不動聲色的人,所以任誰也對他沒有感到恐懼。
秦俊感覺到了,他直至了身後同伴的對話:
“别說了。”
同伴開始有不解的聲音傳來:
“秦少今天這是怎麽了?以前你不也想玩玩的嗎?”
“哪是想,我看是真的玩過。”
“靠,這麽禽獸?”
……
秦瑟仍是不動聲色的站在原地,向看一場事不關已的舞台劇,原本也沒必要生氣,畢竟事實是怎麽樣,她是什麽樣的人,還輪不到眼前的這群人來做評判,他們可以操控的始終是他們自己,并不能左右秦瑟的人生。
秦瑟以爲唐牧川還會忍一忍,但這個時候,他動了。卻是轉過身來看着自己,面無表情,目光深沉:
“他碰過你?”
秦瑟和他的目光對視:
“他有沒有碰過,你不知道?”
唐牧川猝然笑了,想起了兩人之間的第一次,眉目間的戾氣瞬間柔和了不少,緊了緊她還在自己手掌心的手:“那我換個說法,他曾對你圖謀不軌?”
秦瑟點頭:
“曾經,三年前。”
“用的哪隻手?”
秦瑟看向秦俊,發現他也正看着自己,于是秦瑟對他笑了笑,話卻是對着唐牧川說的:“他身手不好,我也不是好欺負的,所以他兩隻手都用了。”
唐牧川輕笑:
“利用我?”
秦瑟轉頭看他,對于他洞悉自己的心理并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畢竟自己的這點小心思他都看不出來,也不會安然在老大的位置上坐到現在了。她本就無意隐瞞,此刻被他發現,更不可能有尴尬一說,隻是微微笑了笑:
“你若不願,我自己動手也是一樣的。”
“不急。”唐牧川笑了:“等你足夠強大了再回頭扇那些人巴掌也不遲,現在還是讓我來。”
秦瑟微微挑眉,風情的笑了笑:
“那就有勞唐先生了。”
“言謝過早,我可是有條件的。”
他的目光含笑,裏面包含的東西那麽不遮不掩,秦瑟自是知道的,也沒視而不見,就那麽直視着:<g?唐牧川,你把我當什麽了?我不是那種容易被感動的無知小女孩,這架我沒逼着你打。”
唐牧川仍是笑的不痛不癢:
“你都這樣隐忍脾氣了,不打多可惜,讓那群小癟三覺得我們好欺負,多憋屈。”
唐牧川語落的同時,目光也落在了那群人的身上,他們無意壓制聲音,所以他和秦瑟之間的對話無一例外的落入了他們的耳朵,但除了秦俊,他們其餘人的目光都是極其輕蔑和挑釁的,秦瑟這個時候倒對秦俊有些刮目相看了。
嗯,還不是那麽傻。
“這人以爲自己是蜘蛛俠呢?一個人打我們幾個?笑死我們了。”
“我好怕怕啊……”
“哈哈……”
衆人笑作一團,唐牧川也不在意,隻是慢條斯理的解開了襯衣的袖口,随意的往上挽了挽,繼而又解開了兩顆衣扣,秦瑟掃他一眼,看到了他結實有力的胸膛,忍不住的的腹诽:打個架而已,至于用美人計嗎?
唐牧川覺得衣服不會阻攔自己動作了,看一眼秦瑟:
“去車裏坐着,免得等下傷到你。”
秦瑟拒絕:
“這麽好看的場景,我不想隔着一層玻璃看。”
唐牧川挑挑眉,沒再堅持,向着幾人邁開了腳步,秦俊終于意識到危險,想要勸阻,但畢竟身後還有同伴,也不能顯得自己太慫,于是假裝大度的往前走了走,臉上揚着虛僞的笑:
“今天我們是來吃飯的,不是來打架的,這位先生如果想找事,我們就報警了。”
唐牧川瞥他一眼,輕笑:
“我也是來吃飯的,可你們卻影響了我的食欲。”
“那你可以換一家。”
“爲什麽不是你們換?”
秦俊還未開口再說什麽,身後一人就忍不住怒火的操着拳頭走了上來:“秦少,跟這種人有什麽好客氣的,我們這麽多人,還打不過他一個嗎?”
語畢,便揮向了唐牧川。
唐牧川淡淡的看一眼那人,唇角微勾,回頭對秦俊說道:“他比你有種。”
沒人看到唐牧川究竟是怎麽做的,在大家滿心期待唐牧川能被揍的時候,揮着拳頭的那人已經倒地不起,動也不動,甚至不知死活。而唐牧川卻還是一派休閑的站在原地,目光掃過衆人:
“還來嗎?最好一起,我沒那個時間陪你們練身手。”
挑釁,這是赤luoluo的挑釁,這群年輕人都是一群無所事事的富二代,靠着家裏還不錯的條件胡作非爲,無法無天,最在乎的面子,如今這麽被人打臉,面子上過不去,火氣更是燃燒了他們僅剩的理智,秦俊看他們一眼,知道攔是攔不住了,但他卻也沒自信赢得過唐牧川。
是,他沒見識過唐牧川的身手,甚至不知道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但他此刻表現出來的狂妄讓他就是相信自己已經是吃虧的一方。
秦俊不會坐以待斃,于是目光落在秦瑟的身上,計上心來,他覺得唐牧川既然能爲秦瑟打一架,那麽秦瑟在他心中的份量肯定舉足輕重,若是控制了秦瑟,那麽也等同控制了他這個人。
這麽想着的時候,秦俊已經笑了,宛若他已經成功控制了秦瑟一樣。
隻是,他的笑容不過在臉上維持了三秒,唐牧川已經從身後一腳踹在了他的腿彎處,力道很大,以至于他瞬間便跪在了秦瑟的面前,緊随而至的是屬于唐牧川的聲音:
“我的女人你也想動,簡直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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