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問出這話的時候就知道答案是什麽,且不說有沒有人這樣覺得,即便有,想必也沒有那個膽子去告訴他。所以,秦瑟這話說是說了,卻沒想過要一個答案,卻不想唐牧川最後竟給了,他說:
“有。”
秦瑟意外的看着他:
“誰?”
唐牧川沒說話,臉色卻有些不太好看。秦瑟瞬間便有些明了,另一個說他自作多情的人多半是展顔。
她和唐牧川之間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再提起展顔,秦瑟也險些忘記這個世界上曾存在過一個與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人,是什麽讓她疏忽了這一點呢?秦瑟不想将事情看的太明白,于是止住了即将飄遠的思緒。
唐牧川将秦瑟小心翼翼的放在沙發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沒有離開的打算,秦瑟被他瞧的有些不自在,心緒也有些亂,隻能開口:
“你看着我做什麽?”
“你知道答案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句。
聞言,秦瑟有些想笑了,事實上,她也确實笑了出來,隻是笑的很輕,有些嘲諷,但究竟是嘲諷唐牧川還是自己,她是模糊的,她隻是依着自己的心情看着唐牧川:
“唐牧川,人偶爾還是糊塗一點的好,不用事事追求一個結果。”
“是嗎?”
“是。”秦瑟肯定道:“人太過執着并不好。”
秦瑟以爲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有關于兩人不太愉快的談話也該結束了,可是竟不想唐牧川話鋒一轉,竟轉到了自己的身上,他說:
“你還在執着嗎?對南修遠。”
原本唐牧川提及南修遠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畢竟他們之間的情感糾葛南修遠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唐牧川提及南修遠,就如同秦瑟想起展顔,這沒什麽可特别在意的,可是唐牧川那帶着諷刺的語氣卻是引出了秦瑟不少壞情緒。
她忘記了自己的傷口,從沙發上站起來,動作幅度太大,微微牽扯到胸前的傷口,有些疼痛,被她忍住了,卻惹得唐牧川蹙了眉,他伸手想要觸碰秦瑟,被她避開了,一時之間,氣氛凝結成冰。
唐牧川沒再動作,隻是看着秦瑟,嘴角有抹淺淺的冷笑:
“看你這反應,還在執着。”
“是又怎麽樣?”
唐牧川笑意加深,擡手用食指挑起了秦瑟的下巴,模樣輕挑:
“不怎麽樣,但容我提醒你,你現在是我的女人,而我,也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第一個男人又如何?你能确定第一個就是最後一個嗎?”
唐牧川的臉色這一次是徹底沉了下來,原本隻是用食指挑着下巴,漸漸的改爲用整個虎口鉗制住,令她動彈不得,秦瑟反感這樣的姿勢,想要掙脫,卻被他大力制止,秦瑟向來不太喜歡委屈自己,于是也不掙紮了,視線直視着他的,笑了:
“怎麽?惱羞成怒?唐先生大可不必如此,我也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而已,你這樣會讓我覺得闖過槍林彈雨的黑道老大隻是徒有虛名,連這點心理承受能力都沒有,還怎麽混?”
“秦瑟。”唐牧川冷聲開口:“收回剛才的話,我就不和你計較。”
秦瑟輕輕一笑:
“覆水難收。”
“你确定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
“唐先生誤會我了,我隻是一個弱女子,更何況現在還受了傷,就算借我幾個膽子,也不敢挑釁你的威嚴。”
秦瑟承認她此刻是怕的,畢竟唐牧川的陰鸷她是見識過的,但即便再怕她也不會讓自己妥協,乖乖的聽話去收回之前的話。秦瑟雖然有自己的堅持,但畢竟不會傻到讓自己再有機會被唐牧川打一次,所以她說了剛才的話,提醒他自己身上有傷,即便他要對自己動手,現在也是不合适的。
果不其然。
唐牧川聞言之後松開了手,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秦瑟輕勾唇角,重新落座在沙發上,将視線投向17層樓外的天空。
真稀奇,原本萬裏無雲的天空此刻竟被烏雲所覆蓋。
很像,真像,某人多變的臉。
耳邊傳來腳步聲,是唐牧川漸行漸遠的迹象,秦瑟沒有去看,卻在心裏舒出了一口氣,他的氣場太過強大,強大到她無法做到無動于衷,冥冥之中,她知道唐牧川是不可能再對自己動手,可終究還是對忘憂島的事情存有陰影。
這可真不像她。
兩人一直到離開公寓,彼此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但秦瑟明顯感到唐牧川的情緒柔和了許多,始終跟在自己身後一步的距離,似乎是想在第一時間照看自己,以防出現任何的意外。
秦瑟想,多變可真不是女人的專利。
上車之前,唐牧川遣了傭人回靜園,說不用再讓她照顧,告知張婧晚餐也不用等他們,秦瑟對此無所謂,隻是覺得唐牧川有些折騰人,讓傭人出來,卻什麽事情也不曾安排,就讓她打道回府。
她不發表意見了。
——
唐牧川對t市很熟悉,有些道路秦瑟都會感覺到陌生,可他卻如魚得水的在每條街道裏來回遊蕩。
近些日子秦瑟因爲養傷,作息時間被打亂,向來沒有午休習慣的她竟也滋生了懶病,此時已經下午5點,馬上進入用餐高峰期,她卻有了困意,并且來勢洶洶,秦瑟一開始還勉強睜着眼睛盯着前方的道路,不過也沒有堅持幾分鍾,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合上了。
紅綠燈的時候,唐牧川轉眸看了一眼秦瑟,見她側身靠着副駕駛座,似是睡着了。
是真的睡着了。
唐牧川笑了。
秦瑟再醒來的時候,并非是被唐牧川叫醒的,而是有溫熱的氣息在她脖頸和鎖骨處打轉,睡眠被打擾,以至于睜開眼睛的時候有些迷蒙,視野裏她最先看到的不是唐牧川,而是眼前的‘江記’酒店。
擋風玻璃提醒她,自己還坐在車裏。
車,紋絲不動的停在停車位上,看來他們已經到達用餐地點。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唐牧川正輕輕舔吻着她敏感的耳垂。
秦瑟覺得危險,垂眸迎視上他的眼睛,還好,那雙眼眸裏雖然又深又沉,但大概念及她有傷在身,卻沒有太過情yu的東西,秦瑟随即移開了視線。
“不餓嗎?還是說唐先生吃我耳朵能吃飽?”
“餓。”唐牧川很坦白,坦白回答她的問題,也坦白他此刻的感受,左手順着她的小腿蜿蜒而上,探進了她棉麻連衣裙的裙擺:“肚子餓,心裏也餓,讓我先解解饞。”
秦瑟原本不想阻止,因爲阻止了也未必他就會聽,可窗外的霓虹提醒她此時還在車裏,這讓她莫名覺得難堪,伸手按住了他正在裙裏作亂的手:
“還在車裏。”
唐牧川笑出聲,吻着她的唇,含糊不清的說道:
“意思是不在車裏就讓我繼續的意思嗎?”
秦瑟有片刻的無語,随即想到什麽,開口說道:“唐牧川,你答應過我,我自願給你之前,你不會再強迫我和你上chuang。”
“嗯。”他依舊吻着她的唇,慢條斯理,用舌尖輕輕描繪着她的唇形:“我們現在shang床了嗎?沒有吧?我隻是想要吻吻你……”
秦瑟被他按在座椅裏無處可逃,也隻能用冷冷的聲音說道:
“把手拿開。”
他已經企圖越過最後的屏障了,這讓秦瑟沒由來的開始發慌。
唐牧川離開了她的嘴唇,右手撐着秦瑟身後的椅背,拉開一小段的距離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左手卻還在裙擺之下小幅度的來回遊走,秦瑟拼命壓抑的感覺馬上就要突破最後的防線,隻能用手緊緊的摳着座椅。
終究還是顧慮着她的身體,唐牧川雖然有心看她失控,卻還是放棄了,隻是在左手離開之前輕輕碰觸了一下她最爲敏感的地方,一聲輕吟就那麽失控的自秦瑟唇瓣脫口而出……唐牧川微愣,随即笑了。
“現在去吃飯,還是你需要休息一會兒?”
即便再冷靜自持,卻終究還是一個女人,發生這樣的事情,難免尴尬,秦瑟惱怒的瞪着唐牧川:
“下流!”
唐牧川點點頭,笑言道:
“下流是下面流水的簡稱嗎?還挺合适。”
秦瑟:“……”
她決定不說話了。
——
隻能說秦瑟的運氣不太好,今天出門未看黃曆,不僅和唐牧川鬧了不愉快,差點被他欺負,此時進入餐廳還碰到她最不想見到的人——秦俊,她同父異母的哥哥。
其實秦瑟并非是第一個發現秦俊的人,那時她被唐牧川牽着走,索性也就不看前方,低頭看着腳下的路,上台階的時候,唐牧川卻忽然停下了腳步,在她還未來及擡頭看前方的時候,他卻緊了緊自己的手,輕聲道:
“有蒼蠅。”
秦瑟疑惑的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可不是嗎?好大的一隻蒼蠅。
唐牧川爲什麽會認識秦俊,爲什麽會覺得秦俊是蒼蠅,這些秦瑟已經不想再浪費腦細胞去想了,他對自己的了解估計連自己每天去幾次廁所都了如指掌,更何況還是……這麽一隻大蒼蠅。
認識,并不奇怪,覺得他是蒼蠅,多半是因爲自己曾被秦家近乎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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