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不是一個愛她的男人該有的風度。
強強睡着了,依着往日的習慣,這一覺怕是要清晨才能醒過來,南笙拜托隔壁的一個大姐幫忙照看,說有朋友來找,有事出去一趟。
大姐有40來歲,慈眉善目的模樣讓人很容易就卸下心防,此時聽到南笙如此說,眼神暧昧的看了一眼她身後的顧琛,笑着調侃道:“阿笙,我看不是朋友吧?男朋友倒是像些。”
南笙笑了笑,算是默認了這個說法。
顧琛此時走過來,挽上南笙的肩膀,對大姐說了一聲:“麻煩。”
大概任何年齡段的女人都會帥哥沒有抵抗能力,眼前的這位大姐似乎也是,在顧琛對着她說話的時候,南笙注意到她的眸光有些許的閃爍,不過她已經習慣了,顧琛有這樣的魅力。
兩人漫步走在成都的街道上,沒有互吐思念,沒有你侬我侬的依偎,有的隻是簡單的手牽手,最普通的閑話家常,宛若他們不是一個禮拜未見的熱戀中的情侶,而是在一起生活了一輩子,此時不過是妻子不太想做晚飯,攜手外出尋找餐廳世間最尋常的一對夫妻。
顧琛看了一眼點綴着整座城市的霓虹燈,微微一笑,側臉看一眼正在自己左側漫步行走的南笙:
“想吃什麽?”
南笙搖搖頭:
“不太餓。”
是真的不餓,這裏一日三餐并沒有特别的時間規定,她的午飯一直到下午2點半才吃上,因爲太餓吃的有些多了,此時對于晚餐并未有太大的興趣。
顧琛看她一眼,雖然她什麽也沒說,但其中原委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嘴角微撇,是不太愉悅的情緒,這不奇怪,自己的全心呵護的女人如此吃苦受罪,他即便理解,心中也是會有不舍情緒的,偏偏她做的事情又是那麽的讓人拒絕不了,他連訓斥一兩句都做不到。
也隻能做做表情發洩一下情緒了。
南笙看出他細微的變化,淡淡一笑:
“你應該餓了吧?”
從t市到成都,依着現在的交通怎麽也要走上一天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在路上吃東西,但南笙猜想,他是沒有吃的,沒有根據,隻是一種感覺,感覺眼前的這個男人會爲了早見到自己一秒,會省去吃飯的時間。
自戀嗎?并不會,若不是顧琛給予自己的愛戀太過強烈,她斷然是不會有這樣感覺的。
聽聞南笙如此說,顧琛笑了笑,那笑很輕,也有些懶洋洋的,南笙見了,本應該回以微笑,卻有無奈聲從她嘴角淺淺溢出,止了腳步,拉着他的手站在原地四處張望,終于發現了某處,擡手指了指:
“那邊有家快捷酒店,我帶你過去好好休息一下。”
顧琛什麽也沒有說,但南笙偏偏就是知道,此時此刻比起餓,充斥在顧琛身體裏更多的是疲憊。剛才那一抹輕輕的笑,是疲憊,也是身體沒了多餘的力氣。
南笙拉着顧琛行走在人并不多的街道上,顧琛落後她一步,亦步亦趨,看起來有些被強迫的意思,這樣的一種姿态很容易讓人覺得在兩人之間的關系裏,南笙才是擁有主導權的那一個。
沒面子嗎?
并不會,顧琛的确是有些大男子主義,但這是他和南笙之間的小情趣,旁人怕是難以理解。
她是疲憊不堪的,卻依然能在這樣的一種狀态下發現他的疲憊,那種心情宛若幹涸的心田瞬間被灌入了一股清泉,讓人隻覺得全身心的舒暢。
“剛從忘憂島回到t市,就不知道休息兩天嗎?”
南笙帶有情緒的話從前方傳來,夾雜在成都夜幕幹燥的天氣裏,依然讓人覺得舒服,顧琛覺得自己沒救了,笑意溫軟的看着眼前的這抹背影,并不接話。
“在忘憂島幾天公司應該積壓了不少工作吧?”說到這裏,南笙似是想到了什麽,停下腳步回頭看他,目光是審視的,還帶着那麽一點點的不滿意:“你千萬不要告訴我是熬了幾個通宵處理完公事才過來的。”
顧琛笑着上前抱抱她:
“不要懷疑我的工作效率,一周的公事一個通宵足夠我解決了,哪會用上好幾個?”
南笙在他的懷裏無奈撇嘴,但随之而來湧上心頭的是滿滿的溫暖,五月末的成都,氣溫很高,兩個人站在十字路口的拐角靜靜擁抱幾秒就各自出了汗,卻誰也沒有率先放開誰,宛若就此抱着,就可以地老天荒。
最後還是南笙推開了他,情緒不太高的看他一眼:
“快走吧。”
爲什麽情緒不高?那要歸結幾秒前顧琛說的一句話,他起初是柔柔的喚着她的名字,在她幸福的輕聲應下一句之後,卻聽到他含笑的聲音,他說:
“你是不是來到這邊之後就沒洗過頭發?”
有味道了……還不小,這也難怪南笙情緒不高了,有哪個女人希望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表露這樣的一面?
南笙是女人,所以,她也不是例外。
此刻聽到她微微含怒的三個字,顧琛隻是笑着應了一句:
“好。”
南笙知道顧琛出差在外,一直入住的都是五星級酒店總統套房,可現在她顧不了那麽多,隻想以最快的速度讓身邊的這個男人可以好好休息,相信顧琛也不會介意。
顧琛的确不介意,他從小到大吃過的苦,受過的罪如若細細數來,怕是能寫一本催人淚下的悲情書,但他不願,自己的人生不需要外人的參與或同情,他小時候可以堅持着走過那段路,長大後便更沒有什麽不可以。
兩人要了一間房,一走進房間,南笙就催着顧琛去洗澡,他這人有潔癖,不嚴重,但睡覺之前必定要洗澡,否則怕是睡的不安穩。
顧琛笑笑,沒有拒絕,在她的臉頰落下一個輕如羽毛的吻,說了一句‘等我’轉身進了浴室。
南笙聽到裏面傳來流水聲,掃一眼不算大的房間,拿起房卡出了門。
時間宛若計算的剛剛好,顧琛走出浴室的時候,南笙也剛好推開門重新走了進來,她看到顧琛緊蹙的眉毛漸漸舒展,嘴角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
“放心,我不會跑。”他在這裏,她又能跑到哪裏去?
顧琛走過去,剛洗過澡,周身都帶着水汽,兩人之間的距離有些近,近到南笙也漸漸被籠罩在那水汽之中,她覺得有些危險,于是在顧琛伸手撫摸自己的臉頰之際,閃至一邊:
“我幫你買了東西吃,吃一點吧。”
顧琛失笑,她是在不好意思嗎?
趁着顧琛吃東西的時候,南笙也進去浴室洗了澡,她洗澡并不是覺得等下要和顧琛發生什麽,而是她來到成都的這幾天,還未洗過澡,一來是條件不允許,而來,她也沒有那個時間。
如今好不容易空出一些時間,條件又近在眼前,又怎麽能忍得住不洗?
這澡,南笙洗的時間有些長。
有這個感覺的,除了顧琛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他已經将她買回來的食物吃了個幹幹淨淨,她卻還未從浴室出來。
他應該是要覺得疲憊的,畢竟在忘憂島的時候他也不曾睡過一個安穩覺,回到t市又忙着處理工作,接着馬不停蹄的趕來四川,如今酒足飯飽,應該是困意侵蝕的,可他卻異常清醒。
顧琛知道,這和南笙在自己身邊有關。
終是沒有忍住,他将外賣的餐盒扔進垃圾桶,起身去了浴室。
門未鎖,顧琛推門而進,在缭繞的水汽中看到南笙身上正圍着浴巾,站在盥洗台前洗着什麽,南笙似是沒有聽到背後的聲音,直到顧琛走近,站在她身後的時候,她才宛若受驚的小兔,顫抖了一下。
“你怎麽走路都沒有聲音?”
顧琛并未回答,因爲他越過南笙的肩膀,看到了她正在洗着的衣物是自己的襯衣和内~褲,心有感觸是一定的,但更多的是不舍,他讓南笙做自己的女朋友,不是讓她來幫自己做這些事情的,即便這是兩人生活中最尋常的事情,他也不舍,照顧一周的孩子已經那麽累了,與其洗衣服,還不如趁着這段時間好好休息。
他将衣服自她手下奪過:
“不洗了。”
南笙笑:
“你來的時候都沒帶換洗衣物,我剛才出去看了一下,附近沒有服裝店,隻能先洗了将就一下。”
脫下的衣服,若是不洗,他是斷不能再穿上身的,總不能一直在酒店不出去吧?
顧琛依舊沒給她:
“等下我讓人送過來。”
南笙有些無奈,但見他如此堅持,也知道想要繼續是不可能的事情,微微撇嘴,扯過毛巾擦拭了一下手上的水漬,轉身要離開浴室的時候,卻被顧琛突然打橫抱了起來,在她還來不及驚呼一聲的時候,他已經大步向着浴室門口走去。
南笙也隻能被動的環抱着他的脖子。
這人,不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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