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秦瑟的答案是:不回答假設問題。
可這終究是一個問題,秦瑟似乎也對這個問題有些好奇心,于是她偷偷的想過了,答案不太意外,她會。原因?她是這麽對自己解釋的,自己走在路上,見到一隻流浪狗都會給他們一些食物,更何況是一條人命?
見死不救,她怕自己良心不安,夜夜難成眠。
隻是這個答案,秦瑟是不會告訴唐牧川的,沒有任何意義。
此刻聽聞他說要離開忘憂島,前往美國,秦瑟是意外的,但并不抗拒。隻是回到美國代表什麽,秦瑟多少有些明白,她對即将面對一個從未認知過的世界有些無所适從,唐牧川似是看出她的顧慮,緊了緊她的手:
“你若不願,我不會讓你看到這個世界的另一面。”
這算是保證了,但唐牧川的保證是否值錢,在秦瑟這裏卻自有衡量,畢竟他曾失信于她。
秦瑟沒點頭,也沒拒絕,許久之後,她無所謂的說了一句:“你安排就好。”
唐牧川看出了她的情緒,即便壓抑的很好,卻終歸對這個安排不是很滿意。他看着秦瑟,輕笑一聲,是自己考慮的不周了,她有傷在身,長途跋涉去往美國,且不說她身體是否可以承受,單憑是一個陌生的環境,怕是對她傷口也無利。
想到這裏,唐牧川心中便有了一個更好的去處:
“不去美國了,我們去t市養傷,可好?”
唐牧川的這句話,無疑是讓秦瑟的所有思緒都暫停了那麽一瞬,她在确定自己沒有聽錯之後,看向唐牧川,語氣有些不客氣:
“我可以相信你的話嗎?”
沒辦法,這人在她的面前信譽度爲零,爲了不抱有不切實際的希望,她希望最終答案,她還是早些知道的好。
唐牧川又怎麽會不明白秦瑟這句話的意思,心裏多少泛起了一絲無奈,看來想要彌補秦瑟心中自己的信譽,怕是要花費不少時間和力氣,但是不怕,他已經沒什麽要算計她的,自此以後給予她的都會是坦誠相待。
“可以。”
秦瑟是想回t市的,畢竟那裏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有最熟悉的感覺,有最熟悉的人,況且,她很想念南笙,于是也不矯情了,對唐牧川點點頭:
“好,我們去t市。”
——
顧琛原本無意在忘憂島多留,畢竟南笙有病在身,可原本的計劃都在她突然前往四川之後打亂了,于是他留了下來,幫助紀西處理一些瑣碎的事情。
這天剛過正午,顧琛在自己的房間裏剛和南笙結束電話,她的語氣較之以前,輕快了不少,心情有所改變,這是好事兒,得知她此刻在全心全意照顧一個孤兒,他竟覺得溫暖,也有了一種想要和她孕育一個孩子的想法,但他知道,這個想法太不成熟,孩子會有,但絕對不是這個時候。
唐牧川走進來的時候見他正捏着眉心坐靠在床上,微微蹙眉:
“不舒服?”
顧琛停下動作,擡眸看他一眼,從床上起身:
“沒有,隻是在想一些事情。”
唐牧川點點頭,卻沒有問具體是什麽事情,指了指陽台,示意去那裏談話,顧琛走過去,與唐牧川分别落座在兩把藤椅上。唐牧川看着眼前遍地的狼藉,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想要帶秦瑟回t市。
顧琛一直知道這兩天唐牧川就會離島,一是這裏已經并不安全,二是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提前結束休假,回去美國,所以此刻聽到唐牧川說要和秦瑟一起回t市,他做不到不意外,隻是意外過後他笑了笑:
“牧川,我從未問過你有關秦瑟的事情,但現在不得不好奇,忘憂島被襲,美國有那麽多的事情等着你去處理,你明明知道耽誤不得,一旦給了對手反擊的時間,若想再一打盡,怕是難得很,或許還等同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可你卻臨時改變行程,去t市爲秦瑟養傷,你把她當作什麽?”
唐牧川漫不經心的掃他一眼:
“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你說呢?”
如果秦瑟不是南笙的朋友,顧琛很難對唐牧川的感情糾葛提起任何興趣,不是他不夠朋友,而是感情之事,外人很難介入,但偏偏他們的兩個女人是一對姐妹花,所以有些事情還是需要關心一下的。
顧琛對秦瑟談不上了解,但多少知曉她的脾氣和性格,此刻聽聞唐牧川這麽說,不由的蹙了眉:
“強迫?”
“是又如何?”
顧琛不對這件事情發表任何意見,不認可又如何?已經發生的事情可以重新改寫嗎?
隻是顧琛的沉默于唐牧川而言,又怎會不是一場無聲的反駁,他自嘲的笑了笑:
“是不是覺得我越活越回去了?”
顧琛點頭:
“強迫女人這事兒你也能做的出來,我挺佩服你,真的。”
這話說的很違心,顧琛知道,唐牧川自然也聽的出來,其實連他自己也佩服自己,他對秦瑟,不僅強迫了,而且還下了藥,這事連他想想都覺得卑鄙和無恥,從不曾想過這樣的行徑會被自己演繹一遍,但如果時光重新流轉一次,他是否還會做出同樣的事情?
唐牧川隻有一個回答:他不後悔。
顧琛看一眼唐牧川,無奈搖頭:
“秦瑟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塊難以融化的寒冰,你這樣的做法無疑是将她更加推離你的世界之外,這事兒,欠妥了。”
唐牧川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你可知道破冰的辦法在這個世界上有兩種?第一種,我用溫暖融化她,但時間太久,而且期間存在太多變數,我不是沒有那個自信做到,而是無法肯定除我之外别人做不到。第二種,狠心将冰擊碎。”
顧琛微微蹙眉,卻沒說話。
唐牧川笑了笑,但這笑,卻并不達眼底:
“秦瑟的心裏一直住着一個人,這個人在她心裏紮根那麽多年,我若不以強勢姿态進入,她又如何對我有所觸動?我知道自己的方式讓人不齒,那又如何?隻要她是我的,我就有信心抹平那道傷,寵她,護她,即便無法無天,那也是我唐牧川的女人,我給她張狂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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