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按照《征管法》南永信是要交付1-5倍的罰金,漏稅4個億,不是死刑和無期已是奇迹,那麽這将近20個億的資金他又該如何交付?
南永信出來,怕是遙遙無期。
所以,顧琛不急,也沒什麽可急的,就算南永信可以出來,他還有的是辦法将他重新送進去,下一次怕是不會再這樣簡單了。
“知道了。”顧琛淡淡的說道:“接下來的資料,你看準時機,在他出來之前放出去,切記,輿論的影響力。”
鄒宇點點頭:
“我知道了。”
同天下午,南笙和彤彤并肩走出教室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來,南笙抱歉的笑笑,中斷了兩人之間的談話,拿出手機看到是江離城的電話号碼,便走到一旁按下接聽鍵放置耳邊:
“江老師。”
“還在學校嗎?”
江離城的聲音含笑,聽起來就感覺是個好消息,這讓南笙懸了幾天的心瞬間有了着落的迹象:
“在,是不是有什麽好消息?”
“我在辦公室等你。”
南笙微微一笑:“好。”
這些天彤彤一直和南笙形影不離,擔心她的情緒不好,此時看她接完電話眉目含笑的向自己走來,彤彤也很是替她開心:
“是不是有什麽好消息?”
南笙笑笑:
“彤彤,江老師找我有事,我去一下他的辦公室,你不必等我了。”
“江老師?”
彤彤的表情有些奇怪。
南笙急着去得到一個答案,并未多想,拍拍她的肩膀:“嗯,我先走了。”
彤彤看着南笙急匆匆離去的身影,突然想到了幾天前的晚上,因爲爺爺生日一家人去酒店吃飯,離開的時候她坐在車裏,遠遠的看到江離城挽着一個女人的肩膀站在門口與衆人客套寒暄。
女人的身影被江離城擋去了大半,距離又有些遠,她看不清那人是誰,隻覺得很熟悉,有點像南笙,隻不過這個可能性被她很快否定,南笙是有男朋友的人,怎麽會和江離城糾纏不清?更何況,她似乎還對離過婚的男人頗有成見。
隻是此時彤彤看着南笙,那晚的感覺卻又莫名其妙的跑了出來,甚至還有了一個更大膽的想法:江離城會不會就是南笙的男朋友?
彤彤拍拍自己的腦袋:真是瘋了。
他們明明一開始是不認識對方的,自己比誰都清楚,怎麽還會有這樣的想法?或許他們是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吧?彤彤隐去心中莫名的酸澀,邁步向前走去。
——
南笙站在江離城的辦公室門口,禮貌性的敲了敲門,聽到那聲清冽的‘請進’之後,南笙推門而進。
江離城西裝革履的站在窗前正在打電話,見到南笙微微一笑,指了指會客廳的沙發,示意他先坐,繼續對着那邊說着什麽。
南笙在沙發上坐下,沒有刻意去聽他的電話,但房間裏隻有兩個人,所以他的話還是避無可避的傳入了自己的耳朵。
“……你不要着急,孩子隻是發燒,不會有事……”
“最近不行,我在國内……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去。”
“有時間我會給你打電話……我還有事,先挂了。”
南笙以爲他收了線,便轉頭去看他,卻不料他還保持着通話時候的樣子,一邊有些疲憊的捏着眉心,一邊說道:“餘嫣,我們如今的關系,不太适合再說這樣的話。”
宛若窺探了别人的**,南笙想要收回自己的視線,隻是還未來得及,江離城卻好像感知到了什麽一樣,直直的向自己看過來,眉目之間不帶一絲情緒的冷清模樣,是南笙第一次見到,心頭微微一震,重新坐好。
很長一段時間裏,南笙都感覺鋒芒在背,江離城的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未曾離開,這可能是她的一種錯覺,卻沒有去驗證的勇氣。
江離城在她對面坐下的時候,已經是五分鍾以後,期間他沒有再說一句話,似乎早已結束了通話,隻是這五分鍾他在做什麽,南笙卻并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她在乎的隻有父親的事情。
擡頭看他,滿目希翼:
“是不是父親的事情有消息了?”
江離城淡然一笑:
“已經被定爲漏稅案件,隻要繳清稅款和罰款就沒事了。”
南笙面色一喜,隻是那喜悅還未在臉上維持幾秒鍾,便又隐了下去,江離城看出她的顧慮,直接開口:
“我打聽了一下,稅款和罰款大概在12億左右。”
南笙的表情呆滞了幾秒鍾,随即苦笑一下:“南氏現在的狀況,我哪裏拿得出這麽多錢?”
江離城幾乎下意識的就想說‘我有’,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忍住了,這話說不得,也不能說,且不說以他們目前現在的狀況是否合适,單是無緣無故的拿出12億給南笙,她怕也是會被吓到的吧。
一定會認爲自己圖謀不軌。
江離城傾身爲南笙倒了一杯茶,靜默了下來。
南笙一時之間竟分辨不出江離城此時帶給自己的消息,究竟算不算的上好消息了。父親被判無罪固然開心,可如果罰款無法繳齊,父親仍是沒有出來的可能,如果結局隻是因爲錢的問題而無法解決,南笙的心裏怕是會更痛苦。
歎氣聲有些重了,江離城擡頭看她一眼,一些話不太合适,但終究還是說了出來:
“這些錢對顧先生來說,怕是九牛一毛。”
南笙笑笑,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顧琛有多少資産,但那座靜園外界的估價就不止12億,自己如果開口向他姚謙,南笙知道他會給,并且毫不猶豫,可是這讓她如何張得開嘴?又該如何說?她這一輩子還從未向誰借過錢,即便是顧琛,她也不可能做到坦然。
——
離開學校的時候,南笙撥了通電話給南修遠,大概是在忙,一直處于無人接聽的狀态,她将手機重新裝回口袋,站在原地思索了幾秒鍾後,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去了醫院。
南修遠比起前幾天見面的時候更顯憔悴,大概是***病對他有所影響,南笙急着秦瑟的委屈,對他的這些視而不見,徑自說了來到這裏的目的:
“我有話和你說,關于爸爸。”
南修遠有些意外,揚起一抹看起來還算燦爛的笑:
“要不要先去看奶奶?”
南笙搖頭:
“你知道我和她沒什麽好談的。”
南修遠不再說什麽,放下手中的病例,起身爲南笙倒了一杯水,放在她的面前:
“想說什麽?”
南笙摩挲着紙杯的邊緣處,看着那袅袅的水汽,輕聲開口:“父親的事情有轉機了,被定型爲漏稅,隻要将拖欠的稅金和罰款繳清就可以回來了。”
南修遠思路很清晰,落座在辦公椅上,淡然開口:
“一共多少?”
“12億。”
南修遠擡眸看她,并不廢話:“我隻能給你4個。”
南笙有些意外,她沒想到南修遠會有這麽多的積蓄,這些年來父親雖然有意将南氏的股份給他,可是他卻似乎并不爲所動,不止一次的拒絕,在隻是外科主任的這個身份下,他居然能夠有這樣的一筆錢,她不能不意外。
南修遠似是看出她的疑惑,微微一笑:
“這些錢不是我的,奶奶她似乎料到會用到錢的地方,父親出事的時候就已經将存款交給我了,晚些時候我拿給你,不過,剩下的錢要怎麽辦?這4億,已是南家所有的積蓄了。”
南笙又何嘗不知?隻是她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隻能說走一步算一步。
南笙起身告辭,南修遠卻還有話說:
“最近有秦瑟的消息嗎?”
提起秦瑟,湧上南笙心頭的是滿滿的酸澀,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唐牧川和她真的宛若憑空消失了一樣,再無消息。
南笙原本就因爲秦瑟的事情怨着南修遠,因爲如果不是他的利用和辜負,秦瑟也不可能在那樣一個身心俱疲的時候選擇遠走他鄉,如果沒有遠走,或許在顧琛的保護下就不會遇到唐牧川,更不會有今天這個下落不明的情況。
如今南修遠的提起,隻會讓她心裏的無名火更甚一些:
“你找她做什麽?”
大概是太過期翼,所以南修遠并未聽出南笙語氣中的嘲諷,聽聞之後,眼睛爲之一亮:“這麽說,是她有消息了?”
南笙搖頭:
“沒有,我隻是好奇你找她做什麽?再讓她回到你身邊做展顔?”
聞言,南修遠的臉色有些僵硬,欲言又止,可最終也隻是嘴巴張了張,沒有說出一句話。
——
晚餐的時候,南笙并未表現出任何反常的迹象,依然和顧琛說着學校的趣聞,談談股票,顧琛偶爾回應幾句,話比平時少了許多,南笙後來也有點說不下去,安安靜靜的開始吃晚餐。
隻是結束的時候,原本打算回卧室的南笙卻被顧琛牽手帶到了書房,在她尚不清楚顧琛要對自己說什麽的時候,他已經從抽屜裏取出一張卡,推至自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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