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唐牧川這樣事事嚴謹的性格不太适合這四個字,但這一次卻是實實在在的因爲沖動而至。一周前唐牧川前往韓國談生意,預計7天左右,這件事情紀西是知道的,但紀西不知道的卻是,事情的進展出乎意料的順利,以至于唐牧川的整個行程足足空出來4天的時間,這才構成了唐牧川來t市的理由。
顧琛與紀西結束通話,看一眼時間現在去機場怕是也來不及,思索片刻撥通了南笙的手機。
這通電話顧琛不覺得南笙會接,這些日子以來顧琛打給她的次數很多,但被接聽的次數卻很少,有時還會遭遇關機的對待,所以顧琛對于這通電話并沒有抱有多大的期望,在撥通南笙電話的同時已經吩咐鄒宇去查秦瑟的電話,隻是結果還是有些出乎意料,南笙很快接聽了,隻是聲音有些模糊不清。
笑意爬上顧琛的嘴角,連帶着他對此刻擁堵的交通也多了一分好感:
“現在都幾點了?剛睡醒?”
電話那端有片刻的停頓,顧琛猜想她是因爲沒看來電所以才錯接了自己的電話,南笙懊惱的模樣闖入腦海,顧琛笑意加深:
“想吃什麽?我等下帶去給你。”
“不用,我不想見你。”
“嗯,可是我想見你,要不等我進去病房之前給你打通電話,你就閉上眼睛,這樣可以兩全其美。”
南笙有瞬間的無語,卻懶得繼續和他再繼續貧下去,顧琛最近真的是刷新了她對‘不要臉’定義的新高度,她在口舌之争上從來也讨不了半點便宜,所以還是趁早收兵的好,可還未等她來得及挂斷電話,顧琛低沉的聲音卻再度傳來:
“秦瑟在醫院嗎?”
南笙微愣,不明白他爲什麽突然将話題轉移到了秦瑟的身上,但因爲心裏尚有一口憋悶之氣,所以話也說的有幾分冷硬:
“和你有什麽關系?”
“自然是沒有的。”顧琛稍稍停頓:“所以你也不必爲了秦瑟一而再再而三的吃醋。”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吃醋了?”
顧琛将視線放置窗外,微微一笑:
“吃醋哪還用得着眼睛,鼻子一聞就可以了。”
“你是狗鼻子嗎?這麽遠都聞得到?”
南笙的這句話原本是在罵他,卻不料換來的确實顧琛低笑的聲音,南笙大概是醫院住久了,連腦袋都有些不好用了,以至于此刻她還能傻傻的問一句:
“你笑什麽?”
“笑我家南笙傻的可愛。”
“誰是你家的?”
“早晚都是。”
鄒宇此時已經查到了秦瑟的電話,轉身對顧琛使了個眼色,顧琛微微點頭,在南笙還未反駁的空檔輕聲開口:“如果秦瑟在你身邊讓她立刻離開醫院,不要走正門,最好最近幾天都不要出來,如果沒有,就挂了電話。”
顧琛的口氣讓南笙忘記了原本要說的話,之前經曆過唐七七來時顧琛對秦瑟的保護,此時聽他這麽說,自然聯想到了什麽,連原因都來不及問,直接告訴了顧琛:
“瑟瑟今天下午的飛機,出國了。”
一個出國,一個回國,如果時間恰巧碰的上……顧琛微微蹙眉:“幾點的飛機?去美國嗎?”
“五點。”南笙微微停頓:“現在已經起飛了,你之前已經講的那麽透徹,她怎麽可能還去美國,她是去法國工作。”
“确定?”
“她四點多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登機了,應該不會出現什麽意外。”
顧琛放下心來:
“那就好。”
“唐七七又來了嗎?”
南笙的話裏不見得有什麽畏懼的成份,但聲線是緊繃的,隻是這份緊張純粹是因爲擔心唐七七會對秦瑟不利,畢竟上次唐七七的出現顧琛對秦瑟的保護可謂是滴水不漏,也正是因爲這份滴水不漏才讓南笙知道了如果秦瑟被唐七七發現會是多麽嚴重的後果。
可聽在顧琛的耳朵裏卻有些變了味道,他想的是唐七七對于南笙的影響怕是很長時間都無法剔除,如若不然她此刻不會是這般緊張的狀态,于是表情冷了幾分,對南笙說出口的話卻仍是不動聲色:
“沒有,即使再來也傷不了你。”
——
也許是因爲秦瑟的事情,讓南笙對顧琛比以往熱情了幾分,當他推開病房門進來的時候,南笙即刻便放下手中的手機直直的看了過來:
“确定了嗎?”
南笙說了已經登機,但畢竟還有一個意外的因素,顧琛既然選擇了幫助秦瑟,就不會允許這種意外的發生,于是在和南笙挂了電話之後,他又向航空公司确認了航班的飛行時間,得知起飛時間正常這才真正的放下心來。
南笙記挂此事,也難怪會這麽心急。
“嗯,确定了。”
南笙呼出一口氣,懸着的心落了地,但仍是有諸多的疑問沒有解開,她看着已經落座在病床邊的顧琛,問道:
“是唐牧川嗎?”
顧琛擡眼看了她一眼,輕聲嗯了一聲,南笙會知道唐牧川并不奇怪,她和秦瑟兩個人之間無話不談,秦瑟将這些告訴她也是自然而然,況且顧琛也并沒有想過要刻意隐瞞南笙,唐牧川的存在又不是秘密,沒什麽不能讓人知道的。
南笙還想問什麽的時候,才發現顧琛又将視線放置在她的腿上了,她穿着病号服,看不出傷口的情況,他便握住她的右腳,微微擡高,将褲腿向上挽了挽,南笙被他的動作吓到,想要收回,卻不料他早就料到自己會有這樣的舉動,握的更緊,一時之間惱羞成怒:
“你在幹嘛,放開我!”
“别動。”他說着便低下頭開始認認真真的盯着傷口,雖然已經愈合,但那道疤卻醒目的很,顧琛不是第一次看了,但每一次看仍是覺得觸目驚心,讓他聯想到當時南笙蜷縮在床上衣衫不整的狼狽模樣。
雖然不是第一次,但南笙卻仍是不習慣這樣的親密接觸,無奈體力懸殊,她根本就不是顧琛的對手,所以他每次想要看的時候大多數都會得手,時間有時很長,有時很短,完全沒有規律性可言,南笙多少知道他這樣做的舉動是什麽,大概愧疚和心疼都有,但對于已經發生的事情緬懷,在南笙看來其實并沒有什麽用。
他這次看的時間不長不短,握着腳的力道漸漸變小的時候,南笙心口一松,剛才收回,卻不料有什麽溫熱的東西覆在了疤痕上,南笙怔怔的看着顧琛俯下身親吻傷疤的模樣,一時之間忘記了自己應該要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傷口已經愈合,早就沒有了任何感覺,現在留院也隻是複健,可顧琛的親吻讓她覺得那處傷疤變成了一個全身的突破口,癢癢的,麻麻的感覺傳遍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她驚恐于這樣的感覺,想要阻止的時候,顧琛的唇卻已經離開了那處傷疤,直起了身體,臉色淡然的宛若剛才的一切都是幻境一場。
南笙仍是說不出什麽話來,隻能尴尬的移開視線,顧琛看着她臉頰微紅的模樣,淡淡的笑了:
“害羞?”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以前又不是沒親過。”
這句話成功的讓南笙轉過頭來看着顧琛,不過卻是惱怒的眼神,顧琛對此并不在乎,他的注意點是她變的更紅的臉頰,微微一笑:“不是嗎?”
南笙否認不了,以前兩人在一起情至深處,氣氛使然的時候他的确做過這種舉動,不隻小腿……可現在兩人的關系已經不複從前,他有必要一直拿以前的事情來說嗎?以此來提醒兩人之間的過往嗎?
不用提她也忘不了,隻是她已經不再刻意去想了。
“唐牧川來t市做什麽?”
無法否認那就隻好轉移話題了,南笙知道自己轉的很生硬,也沒有任何技巧可言,但她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顧琛灼灼的目光快要把她燃燒了!
顧琛自然是知道南笙的小心思的,卻沒點破,将她的褲腿小心翼翼的放下,又蓋上薄被之後才淡淡回應:
“來看你的。”
“我?”南笙驚訝:“開什麽玩笑?”
“不是玩笑,的确是來看你的,替唐七七賠罪。”
唐七七把自己害成這般模樣,唐牧川來賠罪似乎也是情理之中,可依照秦瑟之前告訴自己的版本,顧琛似乎也沒有輕饒了唐七七,唐牧川能在妹妹受傷這麽嚴重的情況下還來到t市看自己,這讓南笙覺得奇怪。
“唐七七還好嗎?”
聞言,顧琛看她,目光灼灼的似乎要将她看穿,南笙被他盯得不自在,隻好說了真話:
“好吧,我的意思是,聽秦瑟說你把唐七七的抑制手廢了,現在唐牧川來t市,不會是借着賠罪的名義來對我報仇的吧?”
顧琛看着她這幅猶如受驚小兔般的模樣不由的笑出聲,伸出手捏捏的她的臉頰:
“想什麽呢?”
“本來就是啊。”
“就算是你想的那樣,牧川來t市是想要報仇,那似乎也和你沒有關系,傷了唐七七的是我,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