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他對自己的冷淡有關,又或許是因爲知道了上一輩之間的過往,覺得對他虧欠有關,總而言之,面對這個萬年冰山,她做不到平常心對待,小心翼翼的,宛若自己做錯了什麽事情。
南修遠走近,停下腳步:
“他怎麽樣?”
南笙看着他:
“清晨的時候醒過來一次,現在又睡下了,精神還不錯。”
南修遠點點頭:
“那我走了。”
“哥……”
南修遠頓了腳步,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有事?”
“我等下有事要離開醫院,你可不可以照看一下爸爸?”
“我還有手術要做,恐怕幫不了這個忙。”
“哥……”
南修遠微微蹙了眉頭:
“比起這個親昵的稱呼,我更希望聽到你喊我南修遠,南笙,我從未當你是妹妹。”
南笙愣愣的看着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似乎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的**,轉身走了,南笙看着他漸漸消失的背影,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其實,她知道,南修遠并非不關心父親,隻是多年來從未有那麽一個機會讓他把自己放置到兒子的位置上去。
造成他現在的個性,是父親的責任。
兀自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恍然想起剛才顧琛的電話,看看腕上的時間,已經過去五分鍾了,暗叫一聲糟糕,急忙進了病房,拿起包包準備先去找個護工,雖說父親沒有什麽大礙,但總要找個人照顧的。
離開病房的時候,因爲太過匆忙和一個人相撞到一起,她以爲是護士,匆忙道歉,直起身後才發現是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
“你就是南小姐吧?”
南笙怔忡的點點頭:
“我是,請問你是?”
“我姓李,你叫我李姨就行,是一位姓南的先生找我來陪床的,看樣子應該是你哥哥吧?說你等下有事要離開。”
南笙聞言便笑了,早晨的陽光穿過走廊盡頭的窗戶懶洋洋的灑進來,連帶着那抹柔軟的笑意都暈染了溫暖的色彩,李姨看到這一幕,下意識的就想到一句話:一笑傾城。
或許是因爲南修遠對父親展現出的關心,讓南笙的心情變得很好,趕到顧琛别墅的時候臉上還帶着微微的笑意。
他正坐在客廳的沙發裏,一身純黑西裝,白色幹淨的襯衣,沒打領帶,長腿随意交疊,即使坐着,那身西裝也顯得筆挺,勻稱,得體。手裏拿着本書,正低頭專注的看着,手邊的茶幾上,還放着杯咖啡,一小盤水果。
這一幕猛然闖入視線,隻令人覺得閑适優雅無比。
聽到響動,他放下書,擡頭看南笙,開口的話卻是對着另一個人說的。
“鄒宇,距離我挂斷電話有多久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存在感太過強烈,還是說那個叫鄒宇的男人太沒有存在感,以至于顧琛出聲之後她才注意到客廳裏還有第二人的存在,她見過他,是那天在恒信大廈樓下爲顧琛撐傘的男人,看樣子自己當時的猜測并沒有錯,的确是他的助理。
鄒宇看了一眼南笙,繼而垂眸看表:
“顧先生,距離你挂電話已經有43分鍾了。”
顧琛靜默幾秒鍾,目光饒有興趣的落在了南笙的身上,唇角輕勾:
“遲到的感覺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