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睜開、閉上。睜開、閉上。
重複好多次,視線才漸漸清晰。最開始,林西月隻能看見周圍朦朦胧胧的一片,天好像黑了。她就用力看,越用力,頭就越暈,最後實在忍不住幹嘔起來。
“林小姐,你醒了?”
林西月看不清楚人,隻是模模糊糊的看見一個女人的影子,腦海裏是各種嘈雜的聲音,很費力的聽到她關切的問自己。
“你别亂動,眼睛看不清楚也正常,很快就好。”
仿佛是料到林西月的情況,那人再次開口。
林西月這才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很疼,手腳都沒法動,唯一能動的就剩下左手了。林西月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這才感覺到視線清楚起來。
“我這是怎麽了?”
林西月問道,看了看站在自己旁邊的女人。剛剛燈光很暗,她看不清楚,這會兒開了燈,視線也好多了,能看見這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四十出頭的樣子,一臉和氣,身材比較壯。
“你出了點意外,在醫院裏,我是醫院裏的護工,你可以叫我張姐。”張蘭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又道,“你身上多處骨折,醫生叮囑你不要動,多休息。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
身體的疼痛,腦海裏的昏沉,讓林西月的思維都遲緩很多,聽了張蘭的話好一會兒後,才回答:“你好,張姐,你可以叫我西月。”
“好的,西月。”張蘭笑眯眯的回答,“正好你醒了,我幫你叫醫生過來看看。”
說完,張蘭就按了病房裏的呼叫按鈕,護士台那邊接到信息後,會安排值班醫生和護士過來看情況。
“對了,我的包在哪?我還沒交醫藥費吧。”
問完,林西月才感覺到不對勁,首先這根本不是普通病房,而且一般人根本不會有護工負責的。
“你的醫藥費有人交過了,你就放心住吧。”
張蘭說道。
“你知道是誰給我交的嗎?”
林西月很意外。
“這我就不知道了,西月,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張蘭搖搖頭。
見問不出什麽,林西月也不再問了。她第一想到的人是許池,可是想想又不可能,許池怎麽可能對她這麽好,最多随便給她安排一個單人病房,哪裏會給她找護工?後來林西月又覺得是滑雪場那邊,想想也不太可能。至于顧廷修,林西月連想都沒有想過。
很快,就有醫生過來了,一前一後來了兩個醫生,看到後面進來的蕭淩遠,林西月吓了一跳。
“蕭醫生?”
“你好啊,西月,感覺怎麽樣?”
見林西月一眼認出自己,蕭淩遠就走上前來,笑眯眯的問道。
“頭暈、惡心,還想吐,腦子裏還有好多雜音。”
林西月聲音很輕,顯得有些無力。而且她根本不敢用力說話,仿佛一用力,就會吐出來。
蕭淩遠拿出手電筒,檢查了一下林西月的瞳孔,這才回答:“你說的都是中度腦症蕩的症狀,好好休息,再吃點藥,很快就沒事。”
林西月盯着蕭淩遠,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她現在腦子昏沉,不太好用。
仿佛意識到林西月的疑惑,蕭淩遠主動解釋:“我其實主修腦科。”
“原來如此。”
林西月應聲,當初蕭淩遠可是給她媽媽看心腦血管的,現在卻跑來給她看腦震蕩,真沒想到,蕭淩遠居然是雙科一聲,真是年輕有爲!
另外一個是骨科的醫生,先是給林西月檢查了一下,又給張蘭講了一些注意事項,見蕭淩遠和林西月說完,這才插嘴:“林小姐,你左胸一根肋骨骨折,右手手腕骨裂,右腳腳踝骨折,左腳肌肉拉傷,最近一兩個月都要卧床休息,不要亂動,有情況及時叫醫生,知道嗎?”
“好,我知道。”
林西月應聲,猛然間回想起來,自己是被許池推下滑雪道的,她險些被許池害死!許池難道想殺她滅口?林西月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冷了下去。
“西月,你怎麽了?”
蕭淩遠不放心的問,林西月的臉色忽然變的好難看,是哪裏不舒服嗎?
“沒事,許池當時也受傷了,他人呢?”
林西月問道。
蕭淩遠知道林西月這是在問自己,臉色未變,收斂了笑意。她一醒來就問許池的情況,真替顧廷修感到不值。顧廷修守着她來醫院,知道她沒事了,又給安排好一切才離開。而許池呢,就在離林西月不遠的病房裏,可他卻根本沒有問過林西月一個字。
他知道女人在愛情中是盲目的,可也不能傻到這個程度,誰好誰壞看不出來嗎?
唉,算了,也許林西月隻是因爲腦震蕩,現在沒法思考,等她好了之後,就知道許池不是她的良人。
蕭淩遠故意歎了一聲,這才回答:“沒事,死不了,但是沒準會破相。”說完,蕭淩遠就緊緊的盯着林西月的眼睛。
可林西月并沒有什麽反應,許池破相不破相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隻要許池人沒死,沒傻掉,她就還有機會去找證據。
“知道了,謝謝蕭醫生。”
林西月淡淡的笑了笑,向蕭淩遠道謝。
“沒事,不客氣。你先休息,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蕭淩遠說完,就準備離開。
“好。”林西月應聲,看到蕭淩遠要離開,猛然間想到醫藥費的事情,連忙開口,“蕭醫生,等一下。你知道是誰給我交的醫藥費嗎?”
另外一個醫生見林西月并沒有什麽事請要問自己,就先出去了。
蕭淩遠停下,看向林西月,不答反問:“你知道是誰送你來醫院的嗎?”
“不是滑雪場的人嗎?”
林西月記得在自己昏睡過去之前,那裏的工作人員,似乎是這麽說過。
蕭淩遠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原來林西月什麽都不知道,看來是顧廷修不想讓她知道,那他也不能給顧廷修找麻煩。
所以,蕭淩遠笑了起來:“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隻是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