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
小護士答應的幹脆,沒有任何的猶豫。
林西月瞬間就覺得心裏暖暖的,難得有人如此相信她,這反而讓林西月不好意思開口。
“鞋,衣服,最好再借我點錢,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你的。”
林西月越說越沒有底氣,卻在最後一句話陡然加大了聲音,以表示自己的誠意。
“沒關系的。”
小護士甜甜一笑,她隻覺得,眼前的女孩子似乎不該受到這樣的待遇,她的氣質看起來很高貴,不像是普通人。
——顧廷修——
顧廷修開着車,停在小區門口,一陣心煩意亂,他連林西月住在哪棟樓都不知道,還跑來找什麽人?
更氣人的是,打電話一直沒人接!
顧廷修氣惱的下了車,一口接一口的抽煙。
煙對于顧廷修來說是個擺設,可是最近幾天抽煙的量都比得上過去幾年了,這都是因爲某個女人。
就在顧廷修喪失耐心,打算離開的時候,不遠處的一個身影惹起了顧廷修的注意。
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披在身後,身上穿着一件臃腫的羽絨服,腳上居然穿着一雙卡通圖案的毛絨鞋。
如果不是那張漂亮的臉,顧廷修幾乎不敢相信,這就是林西月。
一日不見,居然如此狼狽,額頭上還貼着繃帶,小臉看起來也髒兮兮的。與那天宴會上見到的林西月,判若兩人。
顧廷修皺眉,心底閃過一絲不悅,一個人到底有多笨,才會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她身上的那件衣服和鞋子,顧廷修相信,絕對不是她自己的。
林西月低着頭,心事重重,腳下機械的邁着步子。她很感激借給她衣服的小護士,但是一想到昨天的事情,她就有種想哭的沖動。
林西月咬着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現在這地方,恐怕是沒法住了,記者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房東太太。
其實林西月是個很愛較真很固執的人,她覺得不應該給錢就絕對不會給,但是現在她沒有力氣去計較得失。
家,必須要搬。
虧就虧了,當做花錢買教訓,她也沒有精力爲了這件事情跟房東太太打官司。
林西月走進大門,絲毫沒有注意到停在那裏的奔馳,以及臉色不太好看的顧廷修,低着頭,一路向裏面走去。
見林西月根本沒發現自己,顧廷修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周身的溫度瞬間降低,甚至比這呼嘯的北風還要低上幾度。
一夜未歸,昨天家裏又闖進來那麽多人,林西月可以想象,家中是怎樣的混亂。
隻是她怎麽都沒有想到,在她家門口,堆放着她的東西,她的衣服她的個人用品,她的包包手機,散落一地。
林西月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眼花,沖上前用力推了推門。
果然鎖上了,打不開。
她被強行逐出了。
林西月又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來她的鐵盒子,裏面裝着她父母留給她的遺物,一個日記本一張照片一個玉镯。
最後,林西月在一堆衣物裏面翻到了她的鐵盒,等她打開鐵盒的一瞬間,林西月傻了眼。
玉镯呢?
她母親留給她的玉镯呢?
怎麽不見了?
鐵盒的空間就那麽大,林西月仍舊仔仔細細、翻來覆去的找了好幾遍,甚至蓋上再打開,仿佛這樣就能發生奇迹,找到玉镯。
玉镯不見了……
這個認知壓斷了林西月心裏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她徹底崩潰。
“媽!”
樓道裏,是林西月歇斯底裏的大喊。
被人陷害,被人威脅,被人趕出去,她都可以忍,唯獨這個玉镯,是她母親留給她的遺物,是她唯一的念想。
她太沒用,連母親的遺物都保管不住。
林西月淚如雨下,她真的好想念爸爸媽媽,好想念曾經的日子,她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做夢,等到醒來,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顧廷修一直遠遠的跟在林西月的身後,看着林西月嚎啕大哭,心裏閃過一絲不忍。
林西月抱着鐵盒,似是要把連日來的委屈也一起哭出去。
突然間發覺自己被人抱在懷裏,林西月吓了一跳,睜着淚眼婆娑的眼睛,仔細辨别眼前的人。
“咯。”
林西月打了一個嗝。
“是我。”
顧廷修不鹹不淡的聲音裏,是壓抑的心疼。
絕色美人痛哭流涕,怕是沒有人不爲之動容。
聽到是熟悉的聲音,林西月就放心了。在這一刻,她也忘記了與顧廷修之間的尴尬,趴在顧廷修的懷裏,放聲痛哭,一邊哭一邊打嗝。
輕輕的摟着林西月,顧廷修的臉色異常冰冷起來,好一個房東!
顧廷修看林西月哭的那麽用力,很有些擔心會不會把自己憋死。
林西月一直哭,直到哭的沒有力氣,哭的沙啞了嗓子,這才從顧廷修的懷裏離開。
擦了擦眼淚,看着顧廷修衣服上的一片濕潤,林西月微微垂頭,她剛剛蹭了人家一身的眼淚鼻涕。
“謝謝。”頓了一下,林西月又說,“對不起,弄髒你衣服了。”
因爲哭泣,林西月的聲音極其沙啞,顯得很是難聽。
顧廷修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西裝被弄皺的不成樣子,臉色頓時就難看起來,不過片刻又恢複正常。
前天送林西月回來的時候,顧廷修就在想,她不适合住在這裏,現在看着她被房東趕出來,顧廷修更加覺得,既然被他撞見了,他就不能不管。
而且,這樣摟着她,顧廷修居然有些心猿意馬,腦海裏居然想的是那天夜晚的火熱情景。
顧廷修用力晃了晃腦袋,把這個念頭抛開。他一向是自制力比較強的人,不願在此失了分寸。
“跟我走。”
顧廷修拉着林西月,就要帶她離開,這種破地方,最好再也不要來,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實在是笑話!
“去哪?”
林西月用力穩住身子,她爲什麽要跟顧廷修離開?而且,他怎麽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