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衆人了然,顧廷修這是來給林西月出頭的。
林西月看了一眼下面的幾個人,不禁握緊了拳頭,她根本都不認識他們,跟他們也非親非故,他們卻喪心病狂的連逝去的人都不放過。
“我來,隻是想知道,你們爲什麽要這麽做?”
林西月清亮的眼睛裏滿是淚意,她從沒想過自己會連累父母,所以她要問問,這些人是怎麽想的,爲什麽要這麽做,還是受了什麽人的指使。
有顧廷修這駭人的氣場在,這些人根本不敢做聲,就怕惹惱了顧廷修。可他們卻根本不知道,在他們對林西月做出這些事情的時候,就已經惹惱了顧廷修。
“是有人指使你們嗎?”
見那些人不吭聲,林西月皺起眉頭,追問一聲。她不傻,她看出來輿論是被人引着走的,所以她才會這麽懷疑。
“說!”
顧廷修極不耐煩的催促一聲,輕蔑的掃了一眼衆人,覺得他們真的是敢做不敢當。
還是那個最先被顧廷修踹了一腳的那個混混開了口:“我們想要給你們這樣的女人一點教訓。”
林西月瞬間明了,心底自嘲的笑了笑,她真的不在乎那些虛假的名聲,她現在的目的就隻是報仇,可她不知道,自己居然會連累父母。
她知道她現在給人是什麽樣的印象,網上那些罵的那麽難聽的話,她大概看了兩眼。敢情這些人是看不慣她的“所作所爲”,跑來代表月亮消滅她。
對此,林西月不想說什麽,她跟他們沒有絲毫關系,她也沒有必要跟他們解釋這些,他們的想法跟她也沒有關系。所以,她不打算開口。
看向顧廷修,林西月輕聲開口,早些時候哭的那麽兇,直到現在眼裏還有哭過的痕迹,宛若盈盈秋水。
“我們走吧。”
顧廷修點頭,視線卻一一掠過這幾個人,這幾個人真的是太過分,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因爲绯聞而牽扯到父母的。
按照顧廷修的性格,自然也是不屑跟這些人多說的,可是事關林西月,不想這樣看她被誤會,他忍不住說:“她是什麽樣的人,我比你們更清楚。我們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們指手畫腳。”
直到顧廷修跟在林西月身後走了出去,這些人才稍微松口氣。顧廷修雖然年紀不是很大,尚且年輕,可他掌管顧氏集團也有些年頭了,又受顧占野的影響,再加上他一直冰冷着的臉,無形中就給人一種威懾感。再加上心虛,這些人就更覺得害怕了。
林西月走出去,聽到身後顧廷修的話,身體猛然僵硬一下,顧廷修的維護之意如此明顯,她不可能聽不出來。
父母墓地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讓林西月根本沒有任何的心裏準備,整個人仿佛被擊垮了一樣,看到顧廷修就毫不猶豫的把他當成了稻草,緊緊的抓在手裏,渾渾噩噩的狀态一直持續到剛才,之前顧廷修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她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現在,知道事情解決了,鬧事的人也抓起來了,林西月心裏雖然還是很憤怒很生氣很震驚,可也恢複了理智,聽到這話,心裏頓時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來。
這讓她不禁想起過年那天,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那天兩人直接的氣氛很不錯,以至于林西月覺得像做夢一樣。
她不傻,甚至她很敏感,顧廷修隐約透露出的意思,她不是才感覺到,早先顧廷修爲了她跟家裏人吵架的時候,顧占野找來的時候,林西月就音樂感覺到了。深知兩個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在沒法完成跟顧老爺子約定的時候,林西月果斷選擇了分手。
她本就是上流社會的人,知道門戶觀念在一些家庭極其重要,何況是顧家?
就像現在,她很感謝顧廷修幫了她,可也讓她再次意識到,兩個人之間的差距有多大。他是王子,她也是灰姑娘,可是現實世界沒有童話。
四月底的京城還是有些涼意的,尤其今天還下着小雨,林西月出門匆忙又穿的少,此刻微微吹起小風,她居然覺得有些涼意,冷風一吹,她就覺得全身冰涼。
這涼意吹的她并不覺得冷,反而覺得腦海清明起來。少女懷春做夢時,她偏沒有這個資格。顧廷修或許是覺得她可憐,或許真的對她有那麽點意思。她隻是一個想要爲父母複仇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她和這樣的王子,耗不起精力。
轉過身,定定的看着跟在自己身後的顧廷修,林西月淺笑如微風拂面:“顧大哥,真的謝謝你,西月無以爲報,以後隻要有用得上西月的地方,顧大哥盡管說。”
因爲顧廷修曾經跟她談論過稱呼的問題,顧總、顧少,這樣的稱呼,林西月是不敢再用了。
聞言,顧廷修臉上神情驟變,隻覺得自己的心情如大海的天氣,說變就變。早上,他還有些興慶,林西月能夠依靠她,然而現在,她就立刻又毫不猶豫的撇清了兩人的關系。
顧廷修何等聰明,怎麽會不知道林西月說這話是故意的?所以他才生氣,氣林西月“過河拆橋”!氣林西月還是避着他,跟以前一樣。他恨林西月該聰明的時候糊塗,不該聰明的時候偏偏聰明!
這簡直就是絲毫不給他靠近她的機會!
“你覺得,你有什麽用?”
顧廷修冷臉反問一句。
林西月瞬間臉色煞白,她當然沒用,不然也不會報不了仇,成天幹着急。
見林西月臉色難看,顧廷修暗自懊惱,他說這話也沒别的意思,隻是林西月似乎是誤會了。
沉默着把林西月送回景秀園,顧廷修也沒多說話,直接離開。一出門就給趙凱打了電話,讓他趕緊找好地方,把林西月父母的墓給移過去,然後再給林西月送些吃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