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與死的邊緣。
淩霄漸漸下沉,心亂如麻之際,隻覺有個人抓住了他的腰。
落水的人會不計一切的抓住可以抓住的一切事物,哪怕是一根稻草,何況是一個大活人。
他反手就将這個曼妙胴體抱住,雙手自然上移。
即便快要死了,他都能感覺到那美妙的觸感。
真他媽軟!
懷中美妙胴體沒有慌亂,自然而然往他懷中一縮,就如一條滑不溜的泥鳅,掙脫了他的鹹豬手。
淩霄隻覺腰眼處,被狠狠打了一下。
好似電流入體,渾身一激靈。
似乎有什麽東西被打通了,酥酥麻麻,身體暖洋洋的。
接着就是一陣深入骨髓的疼痛,他很快失去意識。
再次醒來,他發現自己躺在江邊的涼椅上,渾身濕漉漉的。
神仙姐姐葉輕眉就站在他面前,身上也是濕漉漉的,纖衣赤足,好似月下精靈,清冷中帶着難言誘惑。
淩霄爬起來,隻覺得身體有些古怪。
好像有股勁兒,唰地一下就湧進後腰的三塊骨頭裏了。
緊接着,那三塊骨頭先是一陣的刺疼。
再感覺,他的腰熱了,血流加快,腰上的肌肉也變的柔軟,四肢肌肉,也不再那麽僵硬。
直到以後,他才明白過來,葉輕眉爲什麽要叫他跳水,又爲什麽在他腰眼捅了一下。
這一下,看似輕描淡寫,實際上,差不多是葉輕眉一生功夫的精華。
這個過程,叫松腰。
松腰是國術功夫中,最最重要的一個環節。
松腰的目的,就是爲了激活人體内,那股子從娘胎中帶出來的先天之氣,以後還是要養,要練,才能聚得住。
“淩霄,我接下來的話,你可要一字不漏地記好了。”葉輕眉聲音一如既往地清冷,似乎根本沒有把放下在水中淩霄亂摸她的事兒放在心上。
葉輕眉正色道:“國術這塊,我學的是太極。後來,陸續又接觸别的幾門拳術。”
“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你的根骨是最适合修煉國術的那一種類型,學什麽拳法都快,但總要找一種拳法,作爲你的根基,就像蓋房子一樣,幾百層的摩天大廈,可是全由一個地基撐着的。”
淩霄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就跟仙俠小說中要修仙先築基一樣。”
葉輕眉點了點頭:“我最擅長太極,不過不打算讓你以太極築基,而是要教你八極。”
“八極?”淩霄疑惑。
葉輕眉解釋道:“文有太極安天下,武有八極定乾坤。你這小家夥,看着性子随和,其實骨子裏比誰都剛烈,這門拳術最符合你的秉性。而要練八極,需要先學會三個姿勢。”
“三個功,很簡單,但裏面門道,也很多。”
“一是撐着站,二是蹲着跑,三是跪着睡。”
淩霄聽得懵懂。
葉輕眉淡然一笑,給他示範了一遍。
三個動作,第一個動作就讓淩霄抓狂了。
撐着站。
就是找個窗台,兩隻手握成拳頭,放到上面支撐。
腳尖微微點地,處于一種若即若離的狀态。
整個過程,下半身完全放松,靠得全是腰部的力量。
葉輕眉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整個腳尖幾乎都是懸空的,僅靠兩個拳頭,就支撐起身體全部重量。
匪夷所思。
淩霄跟着練,隻支持了七八秒,就不行了。
胳膊疼得要命。
“國術殺人就在旦夕之間,但背地裏你起碼要拿出死幾十回的勇氣,要不然,練不出功夫。”葉輕眉說道。
她繼續講第二個動作,蹲着跑。
首先這個蹲,不是蹲馬路伢子那種蹲。
它的要領是,大腿跟小腿不能挨着,要有一定的距離。
其次,膝蓋不能過腳尖。
葉輕眉甚至警告淩霄,要是過了腳尖這麽練,不出三月,膝蓋可就廢了。
再者,上半身,能直盡量不要彎,腦袋要有一股子耗子打洞的鑽勁兒。
兩手要背在身後,走的時候,腳丫子不能折,不能彎,腳掌要平移出去。
動,動的是兩胯,而不是腳和腿。
腿腳隻是兩個支撐,它不發力,也不動。動的是胯,但胯動,身不要扭。
至于發力,力量來源的是腰、肚子和肚臍下三寸的丹田。
京劇裏,花臉紅鼻子的醜角走路,就是這麽走的,那些從小練基本功、站樁的武生,身上都是有真功夫的。
淩霄在葉輕眉指揮下,一陣忙活,勉強做到位,誰知剛一挪腳,叭,就給自個兒扔了一個跟頭。
好疼!
把胯裆給扯了。
還好沒扯着蛋。
葉輕眉淺笑,倒也沒責備他。
國術本身就是水磨工夫,淩霄天賦再怎麽好,自己不吃苦,照樣練不出名堂。
最後一個動作,跪着睡。
大體就是,跪在床上,腿腰全都蜷起來,臉微微側過來,墊在枕頭上,兩手反背,自然放到身體兩側。
這個動作最簡單,淩霄一學就會。
葉輕眉終于點了點頭,解釋道:“跪着睡,來自道家,國術往根裏找,近乎是道門的功夫。這跪着睡呢,模仿的是人在娘胎肚子裏的姿勢。這麽堅持睡下來,身上的一些慢性病,慢慢會好不說。胖的能瘦,瘦的還能長肉。”
一夜時間,淩霄除了跳了回水,摸了下胸,被捅了一下腰,就學了這麽三個古怪姿勢。
這跟他想象中高人授徒要背口訣吐納打坐神馬的,完全就不一樣。
葉輕眉指揮他做動作,就跟耍猴兒一般。
“好了,今天到此爲止。三天後你再來找我。”她輕聲說道。
淩霄渾渾噩噩回到出租屋,看了看時間,都淩晨兩點過了,沖了個冷水澡,嘗試着跪着睡。
說實話,很難睡着。
但随着這個時間加長,他漸漸感覺,身體有一些小變化。
首先,肚子向後腰、後背貼了,呼吸的時候,會牽動尾巴根兒。
也就是脊椎最後一節。
好像他憑空多長了條尾巴出來。
牽得很硬,略微有一絲不舒服,好像喘不上來氣兒。
他沒理會,繼續這麽睡着。
到了五點。
鬧鍾響了。
比他平時早了足足兩個小時。
他要練功,爲了擊敗李少白,他的重度懶癌也好了。
很難受,不想起。
渾身酸疼。
在坐起的一瞬間,卻忽然感到身子骨好像比平時有勁兒了。
心中一陣小竊喜。
穿了衣服。
就在客廳窗台那兒,試着撐了一會兒。
感覺很吃力,稍微挺了會兒後,找到點感覺拳頭的迎面骨,卻又痛起來了。
想來想去,隻好找了兩條毛巾,先給手掌纏上,這樣接着來練。
反反複複,撐了半個小時,兩個胳膊,拳頭全是木木的,然後又在屋裏蹲着走。
客廳不大,但對淩霄來說,足夠了。
因爲他隻能走三步。
下蹲,手扶沙發,剛一挪步,又把胯給扯了。
那疼勁兒,太要命了。
他差點沒叫出聲兒來。
硬撐着,繼續。
來來回回,總共走了十幾步。
腰,胯,已經疼得不要不要。
不僅腰,兩腿内側的大筋,也疼的要命。
但想到李少白那不清不淡的三句垃圾,淩霄繼續堅持着。
兩個姿勢換着來,淩霄足足堅持了兩個小時。
接着就不行了,渾身骨頭都快散架了。
整個上午,都是這麽煎熬過來的,不過到了中午,卻不怎麽疼了,反而覺得一陣神清氣爽,便是碼字的時候,都覺得頭腦清晰了許多。
想到葉輕眉跟他講解的,淩霄知道,自己練對了。
“李少白,你給小爺等着,我倒要看看到底誰是垃圾!”
……
這天下午,淩霄突然接到了學校的電話,是學校的教導主任,語氣不善,是要他去學校一趟。
學校的教導主任姓田,叫田子光,楚南就是他的親侄子,淩霄踅摸着,自己直接被開除,估計這位田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