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過來之前沒有考慮要在石門搞什麽動作,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成怡她爸希望能造些聲勢、把石門這邊的一潭死水攪活起來,沈淮自然也要配合。
過去數年,梅鋼崛起是一方面,而位于梅鋼下遊産業鏈的鋼貿、儲運企業,也都獲得很大的成長。
受資金及市場渠道的限制,鵬海貿易早就不再是梅鋼最大的經銷商,不過今年的貿易額依舊能突破三個億,叫楊海鵬個人的身家繼續增長。
楊海鵬在其他方面也有參與投資,除了鵬悅聯商所占的股份外,他還是渚江投資最大的個人股東之一,但鵬海貿易的主營業務依舊是鋼材貿易。
積極參與鋼材交易市場、儲運環節的投資布局,也是鵬海貿易做大、做強主營業務的重要方向。
與鵬海貿易一樣,其他大大小小的鋼貿企業,手裏掌握的盈餘資金,同樣也需要找到出路。
如今梅鋼要在冀河港牽頭搞鋼鐵物流園項目,建成之後,最終入駐的也是鋼貿及鋼材加工企業,現在就将這些下遊企業拉進來,共同投資,除了梅鋼能控制投資規模及風險外,也有利與鋼貿企業捆綁起來,共同發力開拓冀南的鋼材市場。
沈淮與成怡打了飯菜回去,在家裏與成怡她媽劉雪梅一起吃過中飯。
成文光有午後小憩養神的習慣,一點鍾左右坐車回來睡午覺,沈淮跟他介紹起楊海鵬。
石門這邊如果說需要借一個大型的鋼鐵物流及加工園區項目來刺激灤鋼、燕鋼甚至石門鋼鐵集團背後的金石集團的反應,如果說需要将石門這潭死水攪活起來,需要有人專門負責這件事,那楊海鵬就是最合适的人選。
沈淮他的精力也有限,不可能爲石門這邊的虛張聲勢牽扯太多的精力進去。
“行啊,他人要在冀省,那就把他喊過來見見面,以後還得經常打交道,。”成文光說道。
沈淮在東華聚攏了一大批人,才會有梅鋼今天的規模,不過成文光見過面的沒幾個。
得成文光應允,沈淮就給趙天明他們打電話,由趙天明、戴泉他們繼續留在冀河,談港口經貿合作的事情,讓楊海鵬、王衛成下午也趕到石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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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怡一年當中也沒有多少時間跟她媽聚到一起,下午就賴在家裏懶得動彈,蜷坐在沙發上跟她媽唠家常。
看着沈淮跟成文光說過話出來,劉雪梅站起來撞着身上的灰塵,跟成怡說道:“沈淮平時工作也忙,你也假正經的忙什麽事業,估計也沒有多少時間在一起。你們下午去逛街吧,不要陪我這個老太婆了……”
想着上午在資料室時那瞬間的心動,成怡也有些忤跟沈淮獨處,怕在這出戲裏陷入太深,摟着她媽的脖子,撒嬌的說道:“你哪裏老了,你要跟我一起上街,别人多半以爲我們是一對姐妹花呢,要不我們倆一起去逛街吧,讓沈淮留下來看家?或者讓他跟着當苦力也成。”
“你這張小嘴,沒事整天的胡說八道,也不看自己多大的人了,還當自己小女孩啊?”劉雪梅笑着打成怡,硬是要推她跟沈淮出去增強感情,說道,“我跟你有什麽街好逛的,你跟逃淮培養感情呢,我跟着,你們不嫌我礙事啊。再說了,你穿的衣服,我看着心裏堵;我穿的衣服,也不要你來指手劃腳。”
沈淮在旁邊說道:“要不晚上請紀成熙他們到家裏來吃飯吧,我跟成怡上街去買菜?”
“我那點手藝可拿不出手,還不如去飯店呢?”劉雪梅笑着說道。
劉雪梅與成文光夫妻二人,幾十年來平時生活上有保姆照料,也就這幾天是空檔期,也親自下廚準備早餐,中飯、晚飯什麽的,都從政府食堂打了回來吃。
雖然劉雪梅也視紀成熙爲子侄,但請人家到家裏來吃晚飯,總要炒幾樣菜。下廚這個可不是她的專長,成怡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廚藝還沒有開始學習呢;從食堂打飯菜回來,那還不如到酒店去吃方便。
“我下午不是沒事做嘛,我來下廚,勉強還能做一桌菜,到時候劉姨不要嫌棄就是。”沈淮說道。
“那也行,讓成怡給你打下手。”劉雪梅聽沈淮想露一手,笑呵呵點頭道。
“我說爲了讨好我媽,你至于這樣嘛?”成怡揶揄沈淮道,叫她媽拿手指關頭在腦殼上敲一記,敲得“嗷嗷”直叫,沒能再胡扯幾句話,就她媽給趕出家門,陪沈淮一起去菜市場。
從省委大院出來,道路兩邊種植的都是高大粗壯的梧桐樹,十月下旬的深秋時節,一陣風過,便有一陣手掌大小的梧桐樹葉飄落下來。
省委大院周圍是限行車道,除了偶爾經過的自行車跟行人,幾乎沒有什麽汽車經過,格外的僻靜。
省院大院經栅牆、樹籬隔斷的一棟棟紅磚洋樓,走進去看沒有什麽特别起眼的地方,人行街道之看,看着這一棟棟紅房子掩映在樹木之間,頗有格調。
街角有家花店,花店外是一座報亭,沈淮停下來買報紙。
“……”
聽着成怡在後面咕哝了一句,沈淮沒有聽清楚,轉回頭問:“你說什麽?”
“我媽中午跟我說結婚的事情,她肯定也會找機會跟你提這事,你到時候打算怎麽跟她說啊?”成怡撚着腳尖。
“……”沈淮看着成怡白淨柔美的臉蛋,。
過年他二十九,成怡也二十六了。
國外誰都可以潇灑的獨身到三四十歲,甚至堅持一輩子獨身主義的也大有人在,而在國内誰到了婚育年齡不結婚生子,那就是大逆不道了。
宋鴻軍這兩年爲躲他家裏逼婚,連燕京都不敢回了,氣得他大姑每提這事,都忍不住要狠狠的數落宋鴻軍一通。
沈淮他還好一些,頂多有小姑她在唠叨這件事。特别是宋彤跟周知白的婚事将近,他這邊的壓力就變得更小,小姑這段時間閑下來,主要也是操心宋彤的婚事。
成怡的處境就要他艱難許多,至少在傳統看來,女人所謂的事業還是什麽的,都不是成怡能用來應付她家的合理借口。
雖然他跟成怡約好過兩年再看情況,但這兩年時間顯然不可能讓雙方家裏絕口不提起兩人的婚事——沈淮心想成怡她爸媽确有可能直接跟他提結婚的事情,他也确不知道要怎麽回應。
見成怡撅着嘴似乎爲這個事苦惱,沈淮開玩笑的說道:“要我說啊,要不你就跟我湊合着過日子的得了?”
“我說是真的,不跟你開玩笑,”成怡咬着嘴唇,輕聲說道,“再跟你說一事,你不要得意啊,我媽就給我們安排了一個房間……”
“沒占到便宜,卻叫人以爲占到便宜了,你說我有什麽好得意的?”沈淮忍不住笑的說道。
“你還笑?”成怡伸手要過來打沈淮,卻叫沈淮抓住手沒法掙紮,氣苦的說道,“你說是不是女人年紀一大,就不值錢,非要趕在貶值之前,倒貼白送出去,才叫我媽這樣的老腦筋放心?”見沈淮不吭聲,擡腳輕踢了他一下,問道:“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你媽什麽時候肯定咱倆發生過關系?”沈淮問道。
成怡嬌媚的瞪了沈淮一眼,嗔罵道:“你别太自作多情了,主要是我爸媽剛過來,手忙腳亂的,人都沒有歇一口氣,就給我準備了房間,沒有給客人房準備多餘的被褥……”
“沒事,夜裏我睡地闆。”沈淮說道。
“你再胡扯,”成怡氣苦的伸手掐住沈淮的腰肉,說道:“我跟你說真的,我跟我媽好說歹說,她都覺得我們應該先訂婚,你說怎麽辦?”
“你身上帶了錢沒有?”沈淮問道。
“幹嘛?”成怡問道,她在人行的工資、福利比沈淮高多了,這次回來随身也帶了不少現金,打開錢包給沈淮看,裏面有一疊現鈔。
“得,等會兒買菜你付錢,”沈淮轉身走進花店,将皮夾裏六百多現鈔都掏出來遞給坐在裏間剪花枝葉的一個清秀女孩子,問道,“你店裏的玫瑰、百合都賣給我,這麽錢夠嗎?”
成怡正說兩人訂婚的事情,見沈淮莫名其妙的轉身就進了花店,她跟着走進來,扯住沈淮的衣服,小聲問道:“你瘋了,買那麽多花幹什麽?”
“即使是訂婚,也不能虧待你啊,”沈淮拿起一束玫瑰遞給成怡,說道,“你要覺得這些花還不夠,我卡上應該還有幾個月工資沒動,咱們找家銀行都取出來……”
“神經病。”成怡輕輕的罵了一聲,倒也不阻止沈淮将這家店裏的玫瑰都買下來。
看着沈淮将她家裏的地址抄給看花店的小姑娘,以便這些花直接送到省委大院去,成怡挨過來,輕聲說道:“就算有這些花,你夜裏也睡酒店去……”
沈淮看着成怡媚氣帶羞的眼眸,心裏一蕩,委屈道:“連地闆都睡不到啊?我這麽多錢都花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