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壓根就不相信戚靖瑤會有什麽正義感,心想她應該知道萬紫千紅的背景,還如此強硬的通過陳寶齊讓市局出jing,大概也是想東施效颦,來一次虎口拔牙?
沈淮放下窗簾,轉回頭看着忐忑不安的楊麗麗,問她:“這店裏存不存在什麽嚴重問題?”
“假酒算不算?”楊麗麗膽怯的問道,“但也不是假得厲害;會不會有問題?”她知道人家既然報jing,前後肯定會派人盯着門,她也沒可能悄悄将店裏的假酒運出去,也沒有足夠時間銷毀。
市委書記陳寶齊親自通知市局出jing,叫她想起英皇國際覆滅的那一幕,就連找的借口都沒有什麽區别。
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寇萱她媽是誣告,但人家就是誣告又怎樣?
人家能請動市委書記直接給市局下指令,就算到她店裏查不到什麽大問題,查出些小問題也夠她吃一壺的。要是沈淮不替她把這些事扛下來,她的小肩膀可扛不住。
沈淮沒好氣的瞪楊麗麗一眼,就知道這娘們心思要比普通人活絡,不可能真就一點規矩都不逾越的經營夜場。
“你要是敢給我喝假酒,你的問題就嚴重了;至于其他,關我毛事?”沈淮撇撇嘴,又問道,“那店裏還有沒有其他的交易?”
“有些女孩子除了坐、台外,是還額外收費的,但她們都是出去交易,店裏不會管,也從來都不允許她們在店裏交易,”楊麗麗說道,“偶爾也有客人在包廂裏吃搖頭|丸之類的東西,但隻要發現,我們都會勸離。現在也不确定外面的客人身上就一定沒有這些東西,但我跟你保證,店裏沒有參與這些交易……”
這時候jing笛聲隐隐約約的傳來,沈淮坐回沙發,看向站在一旁不吭聲的寇萱,問道:“我說啊,怎麽惹上你,事情就特别多呢?”
寇萱噘着粉嘟嘟的嘴唇,說道:“我也不想的,是她前天突然跑過來要母女相認;我也不知道有什麽好母女相認的。”
孫亞琳透過窗簾的縫隙,看着外面的情形片刻,回頭朝寇萱笑道:“你媽這些年在外面可真是發達了呢,結交可不是什麽小人物。對了,你媽叫什麽名字?”
“她以前在家叫陳香香,不過這兩天聽她身邊人喊餘姐、餘姐的,可能改過名字……”寇萱說道。
“姓餘,”孫亞琳沉吟許久,都沒有從記憶裏翻出一個姓餘的女人來,跟沈淮說道,“可能來頭跟戚的一樣,背後的人來頭不小。不過姓戚的應該不知道你就是那個脅迫少女賣|yin的piao\客,不然不可能跟着寇萱她媽一腳朝你這塊鐵闆踢過來。”
沈淮拿起酒杯,作勢要朝孫亞琳砸過去,氣急敗壞的罵道:“piao、piao,piao你個頭。坐了一天的飛機、汽車,渾身酸痛還沒有緩一緩,你非要拉我過來喝酒,便宜半點沒有占到,倒惹了一身sao,”見楊麗麗站在一旁抿嘴偷笑,說道,“你再笑,我就不管你這攤破事了……”
“我也不知道你正好撞進來,我也不想麻煩你啊;要不我幫你按按肩?”寇萱怯生生的說道,偷眼看沈淮。
“你讨好他做什麽,”孫亞琳說道,“你都成年了,他就是不替你出頭,你媽還能把你抓走?讨好他,還不如來給我捏捏肩,這些天,我不比他輕松。”
沈淮将寇萱拉住,讓她幫自己捏肩,有這便宜也不能讓孫亞琳占了,不過心想孫亞琳的話也對。
戚靖瑤雖然有針對他、整萬紫千紅的意思在,但寇萱她媽若是普通人,戚靖瑤也不可能說這時候會走出車子,一起陪着守在外面。
寇萱她媽十年前抛夫棄女去了南方,對這麽漂亮又不甘心清貧、似乎又頗有心計的一個女人,十年時間,要麽在風塵裏沉淪,要麽發生點人生轉折,傍上什麽大人物,都不是什麽難以想象的事情。
戚靖瑤是胡林在外面養的外室,沈淮得到的信息,胡林雖然寵她,但也沒有帶她登堂入室的意思,心想戚靖瑤密切接觸的女人,确實很有可能跟她身份一樣,是哪個大人物在外面養的外室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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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周裕的電話打進來:“市電視台那邊突然接到戚靖瑤的指令,說市局今晚将出jing定點搗毀一處犯罪窩點,要求市電視台派采訪車到現場采訪。現在電視台的采訪車,已經停到萬紫千紅的門外,到底是什麽回事?”
周裕的語氣很急,顯然也是臨時接到通知,摸不清情況,有些措手不及。
“沒什麽事情,是想有人倒打一耙,”沈淮語氣平靜的說道,“我現在人就在萬紫千紅,阚文濤出jing前,已經打電話通知我了。”
“哦,這樣啊,”周裕聽到沈淮在現場,倒是松了一口氣,說道,“那我就不過去了;我打電話給知白……”
沈淮真想讓周裕過來,不然他今晚找誰洩火去?隻是孫亞琳、楊麗麗、寇萱三女在旁邊虎視眈眈的看着他,他隻能不動聲se的先挂了電話。
“誰的電話?”孫亞琳問道。
“哦,周部長的電話,”沈淮說道,“姓戚的還是心狠手辣啊,不僅報了jing,還通知市電視台那人派輛采訪車過來了,估計堵在大門口。不過市電視台歸周裕分管,采訪車到現場後大概是看到情形有些不對勁,就打電話通知她了,”說到這裏,沈淮又抱怨道,“不過也奇怪,怎麽動不動就打電話給我啊,難道萬紫千紅出了任何事情,都要我來兜着嗎?”
“你這麽說,周裕直接打電話給你,就不奇怪了嗎?”孫亞琳橫了沈淮一眼,滿心狐疑。
隻是她雖然懷疑沈淮跟周裕關系不清白,但在場的隻有楊麗麗心裏清楚,沈淮跟周裕确實關系不清白。
這時候兩部jing車直接從大廈大門駛進院子裏來,堵住後門。
jing車突然出現,叫外面大廳裏起了一陣喧嘩,雞飛狗跳,起了一陣慌亂。好些尋歡作樂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心虛、驚慌也就在所難免。
不能叫陳寶齊意識到阚文濤已經提前跟這邊通風報信——直到這時候,楊麗麗才能出去控制場面。
沈淮與孫亞琳站在窗前,看着樓下的慌亂;寇萱也擠過來看熱鬧,柔軟的身子拱在沈淮的懷裏。
想必是臨街的大門已經給控制住,就看着阚文斌與戚靖瑤以及寇萱她媽在數名jing察的簇擁下,往後院裏走來,接着就看見楊麗麗從後門走出去跟他們交涉。
片刻之後,楊麗麗就直接領着阚文濤、戚靖瑤以及寇萱她媽走進包廂裏來。
沈淮打了個哈欠,手托着下巴,眯起眼睛盯着戚靖瑤的臉,問道:“戚部長,你興師動衆的,又是jing察又是采訪記者的,上百号人,是想把這裏當匪窩清剿了啊?”
推開包廂門,看到沈淮坐在沙發的那一刻,戚靖瑤的眼睛就傻在那裏,知道壞事了。
她壓根沒想到餘薇所說的脅迫少女賣|yin的對象會是沈淮——任戚靖瑤狡猾如狐,一時間也智窮計拙,不知道怎麽應對。
不要說看沈淮現在鎮靜的樣子,很可能把事情已經收拾了幹淨,就算她帶着市局的jing察,将沈淮抓了一個現行,又能如何?
就算借此事将沈淮從東華趕走,又能如何?
讓新浦鋼廠項目從此流産,讓東華陷入一團混亂,就是各方面希望看到的場面?
田家庚或許會因此有所措手不及,但趙秋華就一定能從中得利?
特别市局出jing的指令,是市委書記陳寶齊親自打電話發出的。
省委書記田家庚焉能不懷疑這是一起針對沈淮、針對新浦鋼廠項目,進而針對他田家庚的一出yin謀?
要知道,田家庚的淮海大格局發展計劃,新浦鋼廠及新浦港開發,是最重要的一環。新浦鋼廠黃了,田家庚的淮海大格局發展,就無從談起。爲了新浦鋼廠項目能在東華、能在淮海落地生根,田家庚可是不惜将譚啓平調走。
要是正因爲這件事,導緻東華的局面陷入混亂,田家庚雖然表面上不能說什麽,但倘若宋系以雷霆手段報複陳寶齊,田家庚焉會不添柴加把火?
而省裏,除趙系之外,其他所有人隻怕都會袖手旁觀?而在這事裏利益受損的人,對陳寶齊的報複、落井下石,焉會手軟?
其他的事不說,要是因此事将沈淮整倒,至少陳寶齊會給拖進去陪葬——而東華的局面反反複複穩定不下來,田家庚受影響的同時,趙秋華也難獨善其身。
戚靖瑤一時間也是手足無措,她再任xing,也要考慮這些後果她能不能擔下來;胡林再由着她任xing,也不可能希望她把局面搞得一團糟,不受控制。
見戚靖瑤抿嘴繃着俏臉不言語,沈淮問阚文濤:“阚局長,市局這麽大仗勢,是這邊發生了什麽大案子嗎?”
“這位是香港寶和集團的代表餘薇小姐,是餘小姐跟陳書記反映萬紫千紅正發生脅迫少|女賣、yin、事件,陳書記知道消息後,就打電話通知市局出jing過來了解情況……”阚文濤公事公辦的說道。
“原來這樣啊,”沈淮盯着餘薇詫異莫名的臉蛋有幾秒鍾,俄而又裝傻的問道,“餘總把阚局長跟戚部長拉到我這裏來,不會是要指證我在脅迫少婦賣y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