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石華站出來做檢讨,爲之前不成熟的方案背了黑鍋。
接下來,譚啓平又與其他常委讨論田家庚的批示,沒有他插話的餘地,沈淮索xing就坐在一邊冷眼旁看。
田家庚的批示,語氣要算是委婉的,可以說是對事不對人,談不上對具體的誰有不滿,或具體支持着誰。
不過,要是每個人都能客觀的去看待問題,官場上哪有那麽多的糾葛跟矛盾?
分拆梅溪鎮的方案,雖然是唐閘區整出來的,但今天在座的所有人,心裏都是洞察如明,都知道是沈淮在此前接待伯明翰經貿團的酒會上公開尋求高天河的支持,才叫譚啓平下決心以明修棧道的手段肢解梅溪鎮。
省委書記的批示,有可能是實事求是的指出東華經濟工作中的不足,指出分拆梅溪鎮方案的不成熟;也有可能就是田家庚對譚啓平個人不滿,才會如此明确的做出進一步批示,要求市委市zheng fu讨論有無成立更大區域經濟新區的可能。
東華市跟省裏的聯系,比較特殊,之前都挂在省紀委書記葉成明一條線上。葉成明突遇車禍身亡,東華市的地頭蛇就跟省裏基本就斷了直接的聯系。
譚啓平到東華擔任市委書記之時,高天河等其他副書記、市委常委,在省裏基本上都沒有強力的支持,以緻譚啓平雖然孤軍下東華,但東華并無人敢跟他直接的針鋒相對。
待譚啓平在常務副市長、城北區委書記兩個相對重要的常委職務上,用上自己的人,市委常委會也就基本給譚啓平掌握。
其他常委雖然加起來有六個人,但誰沒事敢聯合起來,跟譚啓平抗衡?在省裏沒有強力支持的情況下,誰挑頭站出來不怕給譚啓平以合縱連橫之術打得七零八落?
但倘若能明确知道省委書記對譚啓平個人不滿,情況就又會不一樣。
副廳級以上幹部的人事任命,都在省委組織部,地市常委成員的任命更是要通過省常委會議集體讨論。
高天河等人雖然在省裏沒有強力的支持,但要是能明确知道省委書記對譚啓平不滿,那以後對譚啓平的顧忌,就會少許多。
沈淮多少能理解譚啓平爲何會如此氣急敗壞,他急着把潘石華扔出來背黑鍋,也是要模糊其他人的視線。
看着譚啓平臉seyinyin的,沈淮心裏冷笑,他還覺得冤呢。
隻要不立即從地方脫離,他甚至都準備好接受梅溪鎮給肢解成工業園與梅溪街道兩部分,誰又能想到田家庚會直接幹涉……雖然田家庚直接插手梅溪港申報省級工業園一事,不符合慣例,但又不得不承認,市裏真能貫徹田家庚的批示,将黃橋鎮一部分劃出來,與竹社鄉、梅溪鎮合并成一個大的經濟新區,充分的利用好梅溪鎮已經奠下一定基礎的先發優勢,統一規劃發展,對拉動東華整體經濟往上走,是有極大好處的。
沈淮并不認爲譚啓平會貫徹田家庚的批示,或許非要大規模的劃地成立新區之時,大概也是他脫離地方之ri。
常委會議讨論到最後,也沒有什麽最終的結論,無非是要唐閘區根據省委書記田家庚的指示,拿出一個成熟的方案來。
譚啓平在“成熟”二字上一再強調,沈淮也知道他的意圖是“拖”。
就算鄉鎮,也有手段對付區縣,區縣也有手段付地市,地市自然也不可能對省裏惟命是從;“拖”字訣從來都是屢試不爽的,調查研究一年半載,誰也不能說下面的不是。
譚啓平喜歡開會,喜歡他在會議桌前掌握一切的感覺,他有着頗佳的口才,在會議上一個人也能滔滔不絕的說上很久,唯有苦了做速記的人——雖然臨時的常委會議就一個議題,從會議室出來,天se已經黑了。
下樓梯時,沈淮與周明打對面錯過,彼此都裝作誰都沒有看見誰。
經過市委宣傳部的辦公區,沈淮看到周裕站在過道裏跟人說話。不過周裕看到他之後,轉身就進了辦公室,好像壓根兒就沒有看到他似的。
沈淮到停車場,鑽進車裏。
雖然雖然停在棚子下,車裏還是給曬得滾燙,他打開空調,打開車窗,人站在車旁等車裏滾燙的熱汽消散——沒有等到周裕的電話,小姑的電話倒先打了進來。
沈淮苦笑道:“我剛給譚啓平拉到市裏開了兩個小時的會,你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是不是我又給告狀了?”
“你二伯跟田家庚争淮海省的位子失利,而且王源在國務院又極力主強裁撤電力部,有些事讓大家都很敏感,”宋文慧在電話裏說道,“電話都打到我這裏了,我也不能不打電話确認一下。”
電力部目前是宋系最主要的根據地,賀相懷占着電力部長的位子,還想到換屆時再往前進一步。
王源裁撤電力部的主張,對宋系整體的利益觸動極大,方方面面利益怎麽平衡,到現在都還沒有扯清楚。沈淮當然也清楚有些事有多敏感;他身在派系之中,從派系裏獲得紮根東華的地位,有時候也就不得不委屈一下自己,去維護派系的整體利益。
不僅譚啓平,宋系目前大多數,都不會希望看到他跟田家庚勾搭的。
隻是這事,沈淮也覺得格外冤枉。
看到市委大樓裏陸續有人過來取車,沈淮将手機夾在頭頸之間,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将車窗搖上來,跟小姑說道:
“我也早就說了,時機恰當,我不會戀棧不去。譚啓平現在針對我,要肢解梅溪鎮;在我脫離地方之後,我想他也會對工業園及梅溪鎮的未來規劃往回調整,我何苦這時候再去添亂?田家庚懂經濟規律,看出了肢解梅溪鎮的不利之處,做批示阻止市裏亂搞,這也是他作爲省委書記的職責所在——我就不明白,有些人不從自身找原因,想那麽多幹什麽?”
“要是大家都能磊落,又怎麽會有那麽多的矛盾?”宋文慧在電話那頭,也隻能勸慰沈淮,說道,“你不要多想什麽了,你爸、你二伯那裏,我幫你解釋一下。再說,田家庚身邊人未必都是省油的燈,看到東華的縫隙可鑽,故意這麽搞一下,也不是沒有可能。”
小姑懷疑這是田家庚整出來的離間計,沈淮心想也不是沒可能,但心裏琢磨着田家庚的批示,當真能抛開派系門戶之見,照田家庚的批示去搞新區,才是真正符合大局利益的。
隻是現在宋家都對這事敏感,沈淮在電話裏反而不好說什麽。
可能是周裕在辦公室裏沒能打進電話來,沈淮看着周裕也往停車場這邊走來,側過臉來,叫她看到自己在打電話。
周裕溫婉而笑,鑽進自己的車裏,發動車離開停車場;沈淮也發動車,緩緩的跟在周裕的車後,離開市委大院。
經過西陂區時,沈淮将車丢在路邊的停車場裏,坐上周裕的車,出市區往西北方向開,沿路看到有一片野杮子林,将車停在野杮子林北面的野地裏說話。
“真是頭疼啊!”沈淮靠着椅背,想到這些麻煩事,就忍不住心煩皺眉。
周裕挨着沈淮而坐,拆開過于嚴肅的發髻,任鴉se秀發披散開來,使得她的美臉倍添從刻闆的官員形象脫離出來,倍添妩媚的女人味,慵懶的依偎在他的懷裏,說道:
“梅鋼也漸成勢力,你家裏讓你正式從地方脫離,正式與譚啓平正式形成兩個不相幹擾的支系,也是正常的思路。都說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多少官員到地方,要麽撈錢,要麽撈政績,得手即走,沒有留戀,哪有會那麽多人都能理解你的心思?”
沈淮将周裕豐腴迷人的嬌軀摟到懷裏來,她平時工作都穿正統的套裝,但深棕se的短袖襯衫裏,戴着玫紅se的抹胸,衣扣解開來兩粒,與雪膩晶瑩的肌膚相襯,分外迷人。
沈淮手撫摸着周裕光滑的臉蛋,無奈而笑。
從派系的角度來看,他跟譚啓平都屬于宋系,兩人的矛盾來自于都要立山頭的野心。
梅鋼現在也算是漸成氣候,他又公開揭開蓋子,也算是成功把梅鋼系這座山頭立了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宋家安排他脫離地方黨政系統,與譚啓平脫離上下級的轄屬關系,由着他繼續發展、壯大梅鋼這座山頭,而把東華的地方黨政事務,徹底的交還給譚啓平掌握,從此井水不犯河水,避免彼此矛盾繼續惡化,這也沒有什麽不合理的地方。
宋家畢竟也不能讓便宜都叫自家子弟占盡了;而由沈淮跟譚啓平在東華形成國企與地方兩座相平行發展、且能相互促進的山頭,也更能壯大宋系整體的勢力。
甚至小姑也認爲在梅鋼新廠建成之後,是他跟地方脫離關系的恰當時機。而他從地方轉到國企體系發展,仕途前景也未必會黯淡,甚至可以說更開闊,當前也不是沒有從國企老總轉任省部要職的先例。
就沈淮的能力來說,這無疑也是一條終南捷徑。
隻是,沈淮自己知道,他雖然跟小姑說,他不會對地方戀棧不舍,不會稀罕地方上的職務,但他恰恰就是舍不得離開地方,恰恰是舍不得跟這片土地脫離關系,不然當初又何苦到梅溪去紮根?
一方面,沈淮希望梅鋼新廠能不受阻礙的盡早建成投産,一方面想到梅鋼新廠建成之後,各方面的意願都會要他跟地方脫離關系,他又是那麽不舍。
想着心煩,沈淮抱着周裕坐他大腿上來。
周裕問道:“你做什麽?”
“心情郁悶好幾天,都沒有人安慰,你說我想做什麽?”沈淮笑着問,他讓周裕跨開腿,坐他大腿上來,他身子往後靠着,解開褲腰帶,露出猙獰的跨下巨\物。
周裕在上面輕打了一下,擔憂的說道:“不好,有人突然撞進來怎麽辦?”
“不用太麻煩。”沈淮将周裕的裙子翻到腰間,露出結實滾露的屁股,伸手從後面夠到屁股溝裏,沒有脫她的内褲,而是把下面的裆布輕輕的扯到一邊,要她坐上來。
“你這渾蛋,到底玩弄過多少女人?”周裕摟住沈淮的脖子,咬住他的耳朵,惡狠狠的問道,卻又不得不承認,這麽來雖然有些不方便,但真要有人靠近過來,她站起來把裙子翻下來就可以了,不怕露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