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三人才回房補覺。
沈淮也就睡了三個小時,中午之前醒過來,jing神奕奕,沒有睡意。
小姑、小姑父也不知道去了哪家拜年去了,他們常年住在江甯,這邊家裏也沒有用保姆,院子裏積着厚厚的一層雪,悄然無聲,宋彤跟孫亞琳還在睡覺——沈淮洗漱過,走回客廳,才看到小姑留在木幾上的紙條,讓他們要是起床趕得及,就去大宅吃中飯。
宋彤是死活不肯起來;沈淮推開客卧的門,孫亞琳也是蜷身抱着被子而睡,給沈淮捏着鼻子無法呼吸,擡腳作勢就要蹬踹,才把沈淮趕走。
沈淮看宋彤跟孫亞琳這架式,非要睡到下午才肯起床,沈淮就獨自走去大宅。
走到大宅,宋鴻軍也jing神抖擻的開車趕來。宋鴻奇、宋鴻義以及謝芷也在,但凡有長輩在,他們待沈淮倒也随和。就算謝芷心裏對沈淮有多不滿,也不敢太放肆,跟昨夜一樣,這頓飯倒也吃得相安無事。
晚上是安排在二伯宋喬生家吃飯,也有邀請成文光一家參加;也是借這個機會讓沈淮跟成文光女兒成怡正式見上一面。
沈淮倒也無所謂,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彼此有什麽想法總歸是在聽從安排見上一面之後再說。<節回京也閑不下來,他們年初四就要回江甯去,要趕在這三天時間裏,到一些緊要的人家裏把年給拜完了——沈淮跟宋鴻奇、宋鴻義他們也湊不到一起去,他下午也沒有地方打發時間,就直接返回小姑家,想着把孫亞琳、宋彤折騰起來,也有個說話的人。
經過巷子口,沈淮看到譚家書店意外的半掩着門。
沈淮推門進去,在牆角落裏沒看到譚石偉,卻看見譚石偉的小女兒小五正爬着一隻木梯子上。
沈淮見小五全神貫注的在整理書架上的圖書,沒有注意他進來,他就靠門站着,想看小五什麽時候才能意識裏店裏多了一個人。
小五穿着紅se的短擺羽絨服,水磨藍的牛仔褲襯得她雙腿修長。
<b活力的女孩子——
小五随意的紮着馬尾辮,香腮臉頰優美細滑,吹彈得破的粉臉,秀直的小瑤鼻,臉蛋清純且美麗,整個人文靜淡幽,仿佛幽巷深處幽靜走來的jing靈,隻是這時的她,紅潤柔軟的唇微微翹着,倒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事情,臉上竟有似笑還嗔的神se,也完全沒有意識到店裏多了一個人……
沈淮情不自禁的會想,要是相親對象是小五就好了,他倒很心甘情願的爲宋家的政治聯姻做些“犧牲”。
想到這裏,沈淮又不由的笑起來,小五今年才十九歲,才是燕京大學二年紀的學生,就算要談婚論嫁,現在還太早了些。
“你是誰?”
沈淮看小五看得入神,完全沒有意識的有人走到身邊來,把他偷窺小五se眯眯的神态全看在眼裏。他就聽着耳邊一聲嬌喝,驚回頭就看見一張薄怒的俏臉正盯着他看,嚴厲的質問:“是不是看得很過瘾?”
“我就是看這邊開着門……”沈淮一時間叫她喝斥得心裏發虛。
小五轉回頭來,看到沈淮跟那女孩子站在門口,呀然一聲,差點從木梯子上摔下來,好不容易扶住梯子,爬下來,拍着胸口,說道:“吓死我了;我還說大年初一不會有人過來買書呢……”
那女孩子顯然沒有打算放過沈淮,見沈淮伸腳也要跟着進來,蹙着秀眉瞪着他:“怎麽,剛才se眯眯的站門口還沒有看夠啊,還要走近了仔細看兩眼才肯走?”
小五這才知道沈淮站門口看她有一會兒,她偏偏全神貫注的想心事沒有注意,粉嫩的臉騰的漲紅,跟喝醉似的,連耳根子都染成鮮麗的脂紅se,看沈淮的眼眸子從瞳孔深處都透着嬌羞來。
沈淮剛要跟那女孩子解釋誤會;小五倒先拉住那女孩子的手,低聲說道:“成怡姐,人家就是過來看書的,你這麽兇,小心晚上相親叫人家看不上你哦……”先一步把成怡拉到櫃台後,還趁着成怡不注意,朝沈淮狡黠的擠了擠眼睛。
沈淮頭皮頓時麻了三分,萬萬沒有想到晚上還沒有到呢,先在譚石偉的書店跟相親對象遇上。
小姑沒有唬他,成怡倒真能算得上相貌出衆的漂亮女人,大大的眼睛跟及肩的秀發,淡妝略加修飾過的面容嬌麗迷人。
身材高挑,氣質不凡,大大的眼睛,及肩的秀發,紅唇粉潤優美,都叫人感覺要是能娶到這樣的女人,能算是豔福不淺。
隻是她jing惕而嚴厲的眼神,叫沈淮意識到這突如其來的相見,叫他已經丢了好幾分。
他這時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偏偏也不知道小五打什麽心思,不替他介紹、解釋一二,大概是覺得好玩,幫他從成怡嘴裏套些話——他隻能硬着頭皮從書架随意挑出一本書,拿到手裏翻來看。
見沈淮低頭從書架裏拿書看,成怡薄怒稍退,也知道小五長得清媚迷人,臉蛋\子嫩得掐一下就能出水,給男人se眯眯的多看兩眼也正常。
這個長得蠻jing神,卻一臉猥瑣的那個青年死賴着不走,而這裏又畢竟是對外營業的書店,隻要這家夥沒有更出格的舉動,她也沒辦法真報jing趕人。
成怡站在櫃台裏,跟小五抱怨起來,說道:“你還跟我說相親這事呢,我都頭痛死了。今天是晚上,我是要給趕鴨子上架了,不去也得去,要不然我爸媽就跟我脫離父女、母女關系。我現在就趕着燒香拜佛,就想着那個畜生今天上街給車撞瘸了見不得面才好……”
“呸呸呸,”小五連啐幾口,攔着不讓成怡胡說八道,說道,“成怡姐,大過年,你怎麽就咒人家啊?我見過沈淮的啊,我看他挺配你的……”
“你小女孩子一個,哪有什麽看人的眼力哦,你那是給他的假象迷惑住了,”成怡牙尖嘴利,說話利索,沒注意到沈淮站書架後恨不得把臉埋到書堆裏去,她把打聽到的情況,一骨腦的倒給小五知道,說道,“我有個同學,正好畢業後進到淮海經濟學院工作,家裏說要幫着介紹,我就托她打聽來着。你要知道那家夥以前幹的事,就知道他上街給車撞殘廢了,那都是便宜他的。我又托人打聽他在法國留學時的行徑,你猜怎麽的?”
“……”小五疑惑不解的看到站在書架前的沈淮一眼,她不知道他給成怡的印象會這麽差。
成怡回過頭看了一眼,以爲沈淮在偷聽她們的談話給小五看見,她白了沈淮一眼,說道:“看什麽看,要不要借塊毛巾給你擦擦嘴?”
她最恨這些眼睛se眯眯瞎看的登徒子,對這些人也是不假顔se,看到沈淮頭回過去,才繼續跟小五說道:“你以爲宋家以前不待見他,是偶然的嗎?公子哥們在外面能幹的醜事、壞事、絕事,他基本上一個不落的都幹了。要不是人見人厭,在國外混不下去,不然你以爲他爲什麽會一聲不吭的回國來?回國後爲什麽隻留在名字都沒有聽說過的地方,也不回燕京來發展?”
沈淮心裏苦笑,他昨夜才從宋彤跟宋鴻軍那裏知道成怡的一些消息。
成怡從人民大學畢業後,已經在英國留學過一段時間,她跟謝芷也認識。
不過成怡要是想打聽他以往的劣迹,自有她的消息來源,都根本不需要謝芷跳出來搬弄是非,當然,謝芷也絕不可能會說他的好話——因爲有些事就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實”,就算醉酒給宋孫兩家誨莫如深的不給提及,以之前“沈淮”張揚出去的惡劣,也十足是一個惡棍加浪蕩子。
而剛才他癡看小五的那一幕,就算他心思純潔,沒成怡想的那麽猥瑣,但要是這時候表明身份後,想來隻會叫成怡愈加鄙夷他——沈淮對此也隻能苦笑,無可奈何。
沈淮也不yu解釋什麽,跟小五示意了一下,将手中書放下,就打算離開書店。
看着沈淮不作分辯的就要離開,小五都替他覺得難過,不由得跟成怡争辯起來,說道:“成伯伯都贊同你跟沈淮在一起,他總歸不會看錯人?”
“唉,”聽小五提到這個,成怡就倍覺心寒,歎了一口氣,說道,“你現在還小,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不會每一個爹娘都是無私的……”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