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剛下了一場雨,天空如水洗了一般,通透。
深山中透着一股子的陰森氣息,時不時響起一聲野獸的叫聲,給這寂靜陰森的深山平添了一層詭異。
由于剛下過雨,山中泥濘不堪。
“真倒黴,來這裏兩天了一頭能入眼的野獸都沒有。”
蕭韻兒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渾身濕漉漉的,有些破爛的衣服緊貼在身上,她奧凸有緻的身材一覽無餘。
星辰般晶亮的雙眸時不時的打量着周圍,好像在尋找着什麽。
這時,她一不小心踩到一個不大的坑,整個人跌倒在地,“啊,痛死我了。”
蕭韻兒将自己的腳從泥窩裏拔出來,上面的疼痛猶在。
糟糕,她崴腳了。
看着露出腳趾頭的平地鞋子,蕭韻兒煩躁的脫下來丢到一邊。
“什麽破鞋。”好懷念她的登山鞋啊。
蕭韻兒坐在泥地上,擡頭看着水洗般清澈的天空,内心郁悶不已。
在前不久,她在動物園裏訓練一頭獅子,一不小心被獅子踢中了腦袋,等她醒,發現自己來到了古代,還成了什麽狗屁公主。
她才不稀罕什麽公主呢,沒有人身自由,還是做一名馴獸師來的自由。
于是,她就偷偷從皇宮裏跑了出來,跑到這座漠北最大的原始深山老林裏,尋找一頭合适的野獸,訓練一下當她的夥伴兼坐騎。
可在這裏轉悠了幾天,也沒找到一個像樣的野獸,還碰到了這麽個鬼天氣,淋了一身的雨。
想她一名二十一世紀高級馴獸師竟淪落到如此地步,唉,真是慘喽。
古代除了天藍些,空氣好點,其他的還有好處嗎,沒有!
就在這時,原本平靜的天空突然一道閃電劃過,雷聲随即而起,轟鳴聲震天地。
“該死的老天爺,是不是誠心和我作對啊,沒看到我夠慘了嗎,還下雨。”
蕭韻兒咒罵了一通,罵歸罵這個時候還是找地方避雨比較好。
舉目朝着四周看了看,見不遠處有座不高的山,那裏有個山洞。
今天就在那裏遷就一晚,等明天她腳好些了再想辦法回去。
随後,蕭韻兒按着地面吃力地站了起來。
順手從一旁折了一根枝條充當拐杖,一瘸一拐的朝着山洞走去。
她還沒走到山洞,夜空中就飄起了雨滴,好在她進了山洞雨才下大。
蕭韻兒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看着外面下成瀑布的大雨,心裏一陣的煩悶。
幸好這裏比一般的地方高一些,才沒有流進水,否則她要泡成鳳爪了。
山洞裏比較幹,裏面還有不少的幹草還有一些幹柴。
現在雖然是夏季,可深山裏的夜晚還是很涼,更何況現在是下雨天,她又渾身濕了個透,凍的她渾身發抖。
蕭韻兒搓了搓手臂,将幹草和幹柴弄到一起。
然後,從身上摸出一個打火石。
這打火石已經泡了雨水,根本不能用。
蕭韻兒煩躁地将打火石丢到地上,巴拉了下亂糟糟的頭發,看着幹柴眼眸忽然亮了許多。
可以效仿古人鑽木取火啊。
蕭韻兒挑了一根比較好的木頭,又弄了根比較細的枝條用匕首刮了刮,又弄了些幹木須塞進木頭坑裏。
準備就緒,她便趴在那裏開始鑽木取火。
在現代的時候,一次她到山林中尋找野獸,帶的背包不小心掉進懸崖裏,她就是用這種方法得到火種。
鑽木取火比較費力費事,不過,隻要持之以恒還是能辦到。
蕭韻兒趴在地上将全部精力放在鑽木上,什麽時候從洞裏走出一頭狼都不知道。
那頭狼的皮毛渾身雪白,一根雜毛都沒有,眸色和普通的狼不同是嗜血的紅,它的身體要比一般的狼高大許多,它的頭顱輕輕的擡着,給人一種高貴的感覺。
血紅的眸子微微眯着,靜靜的看着在鑽木取火的蕭韻兒,好似很感興趣一般。
一盞茶的功夫後,開始冒煙,很快有火星出現,蕭韻兒使出吃奶的力氣,死命的攥着手裏的木棍。
燃着的火星越來越多,木須也燃了不少火星。
蕭韻兒連忙丢掉手裏的木棍,輕輕的吹燃了火星的木須,很快便有細小的火苗出現。
“太好了,終于成功了。”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背後有一道視線在盯着她,頭皮不由一麻,猛的轉過頭去。
見距她一步遠的地方站着一頭白狼,那狼不想她會突然轉過頭,動了下前肢,繼續和蕭韻兒對視。
“哇,好美的雪狼,這體魄太雄壯了。”蕭韻兒看着白狼,眼裏閃爍着激動,就好像發現一座金山一樣,恨不得将對方抱進懷裏好好的研究一番。
雪白的皮毛一根雜毛都沒有,而且還比一般的狼高大,尤其是它那雙獨特的血眸,看着令人頭皮發麻,心驚膽戰,可就是這樣危險的狼才讓她最感興趣。
蕭韻兒體内挑戰的基因頓時被激發,她眼眸閃爍着精光,很激動的出聲問,“你是狼王嗎,好體魄,比我之前在内蒙古遇到的狼王還要棒。”
不,應該說那頭狼王和這頭相比簡直不堪一擊,當這頭雪狼的小弟還差不多。
淩風眯了眯眼眸,血眸中閃過一抹好奇。
不錯,這頭雪狼就是消失已久的淩風。
這四年裏,他一直躲在這裏,這是漠北最大的深山老林,經年不見有人進來。
四年了,他從未見過一個人,和他相處的無非是這裏的動物。
沒想到竟在這裏遇到一名年輕女子,他本來在裏面休息,發現有什麽東西進來,還以爲是前來避雨的野獸,沒想到竟是個人。
見她自言自語,又是歎氣又罵天,一會兒又鬥志滿滿的跑去生火。
可能是三年沒見過人了,見到一個出于好奇才走了出來。
見他沒有反應,蕭韻兒伸出自己白嫩的小手,臉上露出一個自認爲非常友好的笑容,“狼王你好,我叫蕭韻兒是個馴獸師,很高興認識你,但願以後我們能夠相處的很愉快。”
原來是個白癡,把手伸到狼的嘴邊,不是白癡是什麽。
淩風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然後,邁着優雅高貴的四肢走向自己睡覺的地方。
“诶,你怎麽走了。”蕭韻兒郁悶地蹙了蹙眉頭,“你這反應也太奇怪了吧,狼遇到人不應該張嘴就咬嗎,我把手都給你了怎麽還不咬。”
她将手伸過去自然不會讓他真的咬自己,她是高級馴獸師知道怎麽防備。
淩風聽到她的話,頓時停住腳步,轉過頭饒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蕭韻兒,沒說什麽,轉過身走到睡覺的地方趴伏在那裏,合上眼眸繼續睡覺,完全将蕭韻兒當成無物。
“喂,你要不要這麽目空一切啊,我好歹也是個人啊,知不知道人是主宰一切生物的動物。”
蕭韻兒郁悶的隻想罵爹,這狼看到人的反應也太奇怪了,一不撲過來撕咬她,也不害怕的逃跑,而是繼續窩在那裏睡覺。
果然,狼王就是狼王,看這氣度簡直有些人都比不上。
看着合眼睡去的淩風,蕭韻兒眼眸中熠熠生輝,直放光彩。
這頭狼她要定了!
蕭韻兒握着拳頭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
這時,她突然想起了什麽,連忙轉過身去。
看到早已滅了的木須,整個人都不好了。
“還要重新鑽,我這柔嫩的小手。”蕭韻兒看着手上因鑽木取火磨出來的水泡,心裏郁悶至極。
廢了千辛萬苦弄出來的火種就這麽滅了。
不怕,繼續磨!
不過,不繼續磨也沒其他辦法。
蕭韻兒蹲下身子,繼續拿着木棍鑽。
由于前者還有點餘溫,這次用了很短的時間就鑽出火來。
蕭韻兒小心翼翼的将火生着,然後,又用幹草将火種引大,很快火便熊熊燃燒起來。
終于弄好了。
蕭韻兒在發痛的手掌上吹了吹,然後,朝着洞外看了一眼,又低頭看了看身上依舊濕漉漉的衣服。
反正這裏沒有人,她脫下來将衣服烤幹,穿着濕衣服很不舒服。
蕭韻兒三下五除二将身上的衣物解開,最後脫的隻剩下一個肚兜和一條亵褲。
淩風聽到外面的動靜睜開眼去看,正好看到脫了衣服的蕭韻兒,甚至還能看到那坨肉在紅色肚兜裏若隐若現。
這輩子他喜歡的女人隻有唐玥一人,别說有過女人了,就連女人的身體都沒見過。
看到蕭韻兒那奧凸有緻的身體,還有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膚,淩風心頭一緊,慌忙轉過頭去。
這時,如果仔細看,不難發現隐在毛下面的皮都變紅色的了。
這女人怎麽這麽不要臉,沒看到他一個大男人在這裏嗎,竟然還當着他的面脫光。
淩風對蕭韻兒的印象立即差了幾個層次。
不過,他忘了自己現在是一匹狼,人家根本就沒把他當男人看。
正在烤衣服的蕭韻兒哪裏知道自己已經被人,不被一頭狼貼上一個不要臉的标簽。
“灰姑娘跟着我走吃喝不用愁
兄弟你跟我走
吃喝都不用愁
想要喝酒咱有酒
想要吃肉咱有肉
……”
蕭韻兒鬼哭狼嚎的邊烤衣服邊吼着‘兄弟跟我走’這首歌。
聽的淩風耳膜一顫一顫的,這是他這輩子聽過的最難聽的歌。
當然原著唱的不難聽是蕭韻兒唱的太難聽,以至于淩風将這首歌列爲最難聽的歌曲沒有之一。
唱完,蕭韻兒肚子很應景的咕噜噜的叫了起來。
還真餓了。
夏天的雨來的快走的也快,剛剛還下着傾盆大雨,這個時候雨已經停了下來。
蕭韻兒将烤的大半幹的衣服套在身上,然後,抓了些幹柴丢進火堆裏。
對着後面不知什麽時候轉過頭去的淩風說道:“喂,狼王,我出去打一些野味,你餓不餓,要不我給你帶一隻兔子吧。”
“……”
她自動示好的話沒有得到應答,蕭韻兒也無所謂,狼王嘛,總有點脾氣。
擡腳走出了山洞。
見蕭韻兒出去,淩風垂眸沉思了下,然後,站起身緩緩的走到火堆前。
看着跳耀的火,淩風眼裏多出了一絲的複雜的神色。
好久沒有見過火了,多少個日子他已經數不清。
淩風伸出自己的狼腿,看着上面雪白的皮毛,心裏很是難受。
四年前他爲了救唐玥,強行引動了狼毒,讓自己徹底變成了一頭狼。
這些年穆狼再也沒有出現過,可他也隻能以狼的身體過活。
生活在深山老林裏,慢慢的他都覺得自己是頭狼,吃生肉住山洞,和野獸還有什麽區别。
四年來,他第一次看到火,心裏總有些别的情緒在裏面。
那灼熱的溫度,感覺真的很好。
火的熱度都将他伸過來的狼腿上的毛都烤卷了,可他卻好像沒有感覺到一般,依舊站在那裏。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腳步聲由遠至近傳來。
淩風眼眸一凜,朝着後面退了幾步,然後,盤卧在那裏。
“狼王,你看我弄到了好多野味,這山雖然陰森了點,野味倒是随處可見。”
蕭韻兒人還沒進來,銀鈴般的聲音傳了進來。
進了山洞,見淩風卧在火堆的一旁,蕭韻兒不由興奮了起來,“你是不是想和我交朋友才出來的,我就知道想我人見人愛車見車爆胎,癞蛤蟆見了都想變王子的美少女,你狼王肯定也喜歡我的對不對。”
蕭韻兒叽裏呱啦的說了一通,當然,中間不免存在吹噓的可能。
這女人太自戀了,他什麽時候想和她交朋友,他隻有一個朋友那就是唐玥。
淩風将頭扭到一旁,不去看她。
“嘿,你該不會是害羞了吧。”蕭韻兒咯咯地笑了起來,“沒關系,對着我這樣的美少女害羞很正常,我不會嘲笑你。”
淩風:“……”
他從來沒見過像她這樣呱噪又自戀的女人,和唐玥簡直是天差地别。
唐玥是那種比較恬淡的人,話不多,尤其是研究藥品的時候,她可以十天十夜不說一句話。
這女人對着他一個陌生的,而且還是狼形的他都能呱噪這麽多,真是頭疼。
當然,蕭韻兒不知道她已經被淩風給嫌棄了。
依舊很歡樂的處理着自己打來的野味,她先将一隻肥美的野兔丢給淩風,然後,在火堆上架了個架子,将肉放在上面翻烤。
“狼王,你以後要不跟着我吧,我會給你弄很多好吃的,還有跟着我,我不會讓你受到欺負。”蕭韻兒烤着肉還不忘遊說淩風。
以她高級馴獸師的靈敏嗅覺發現,這頭狼是可以聽懂她講話。
一頭能聽懂人講話的狼簡直是稀罕之物。
她今天肯定是走了狗屎運,竟然能見到這麽一個寶貝。
如果能将他帶到現代那該多好,看她那些師兄師姐還敢不敢嘲笑她高級馴獸師證是走後門得到的。
蕭韻兒說了一大堆的話,沒有得到一絲的回應,随着時間的推移,肉香的味道慢慢的溢了出來。
烤好之後,蕭韻兒放在鼻子上聞了聞,正要張嘴去咬,發現她丢出去的野兔依舊躺在那裏,别說吃了就連挪動一下都沒有。
“你怎麽不吃,不愛吃兔肉嗎。”蕭韻兒撇撇嘴,“沒想到狼還有挑食的。”
說着,她将一旁沒有烤的生野雞丢給他,“不吃兔肉,那吃**。”
淩風在那隻還帶着雞毛的雞身上瞥了一眼,依舊很傲嬌的扭過頭去。
平時他很少吃生肉,一般都是以果木充饑,不過,由于狼長時間吃素食,身體的機能就會下降,所以他才會隔一段時間拿生肉飽腹。
反正他這輩子都是頭狼,早晚是要适應吃生肉的習慣。
“不吃算了。”見他依舊不動那隻野雞,蕭韻兒還以爲他不餓,就自己拿起剛剛烤好的野雞送到嘴邊正要去啃。
隻是她還沒啃到肉,眼前隻覺得有白物閃過,再看手裏的烤雞已經不見了蹤影。
淩風用前面的前肢夾着雞,撕咬着烤肉。
這肉烤的不咋地,不過,比生肉好吃太多了,畢竟他不是真的狼,還是喜歡吃熟食。
蕭韻兒看着吃的正歡的淩風,郁悶地皺了皺眉頭,“真是奇了怪,狼王竟然喜歡吃熟食。”
更讓她稀奇的是,面前這位狼王竟用前肢抱着烤雞,就好像人的雙手一樣,當然沒有手靈活。
這時,一個想法鑽入她的腦子裏,她試着問淩風,“你是狼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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