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那公主的話并沒有得到回答,好似她身邊坐着的人是個啞巴一樣。
對方的無理,阿那公主絲毫不在乎,好像已經習慣了。
“這裏的人是挺多的,也很繁華,不過沒有我們藍島漂亮,藍島上鳥語花香,随處都可見到藍色的海洋,魚兒在水中遊蕩,想想就覺得很舒服,真不知道你幹嘛回來,就因爲那個女人嗎。”
她的一席話依舊沒有得到回答。
“唉,如果不是聽你和我父王說過話,我都以爲你是啞巴呢。”阿那公主歎了一聲,然後放開絲綢簾子。
她半依靠在軟榻上,側首看着身邊坐着的男人,不由看癡了眼。
這個男人是她見過的人中長的最好看的男人,還有他身上獨特的淡漠和與生俱來的貴氣,都讓人移不開眼目。
即便他雙腿不能行走,身上的光芒絲毫沒有減退。
在他昏迷的時候,她就被他深深的吸引到了。
是漁民在海邊發現他的,當時他昏迷不醒性命垂危
那漁民見他長相和他們的不一樣,便立即禀報了她父皇。
于是就将他帶回了皇宮。
一個曾經去過璇玑大陸的官員認出了他,說他是靈鳳出了名的戰神曆王。
對于璇玑大陸出名的人物在阿那族皇室還是有資料記載的,所以知道他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出于好奇她跑過來看看這位璇玑大陸的風雲人物,沒想到隻是一眼就被他給吸引到了。
父王原本怕救活了他,會給阿那族帶來災難,想将他丢進大海中。
是她苦苦哀求讓父王救他,還保證到時會用美人計,讓他舍不得離開藍島。
父王這才同意救他,就讓大夫幫他看病。
誰知大夫說他幾大要害皆受到了重創,活不成了。
那個大夫可是他們族中最厲害的大夫,他都說沒救了,自然是沒救了。
就将他放在那裏自生自滅,卻沒想到兩天後,他的氣色明顯好了許多,脈搏的跳動也明顯有了力。
立即請來大夫幫他看病,那大夫把了脈後也是非常的震驚。
後來從他血液中查到,曾經他服食過翼龍的蜃珠,這蜃珠有再生的功效,原本受傷的地方竟慢慢的複合了。
不過,雖然他服食了蜃珠,又有醫術精湛的大夫的治療,由于他傷的太過嚴重,一年後才醒了過來。
當他睜開眼睛時,眼底的冷漠和悲涼讓人心驚。
當時,他醒來什麽都沒問,不言不語,她就在跟前說了一下他身在何處,是她救了他。
如果換做其他人聽到自己被一個高貴又有美貌的公主救了,肯定會感激涕零的,他倒好眼皮子都沒掀一下。
可是就是他這種冷傲吸引了她,越是難得到的她就越喜歡。
于是,就展開了一系列的追求,可他始終對她很冰冷,就連一句話都不曾說過。
因爲他的脊椎斷了六塊,大夫說他别說站起來了,就連日後的夫妻生活都難保證,也就是說他是個廢人。
可她還是想征服他,成爲他的女人,便央求父王找他談他們的婚事。
因爲他終身無法站起來,而且還是個不會講話的啞巴,當時他不說話都以爲他是個啞巴,所以父王自然不會同意,可是耐不住她的一番糾纏,這才點頭同意。
在這個時候他終于說話了,他說自己有妻子和兒子,今生不會再娶别的女人。
對于外界他們了解的并不多,不知道曆王的妻子是誰。
她願意和那個女人共同做他的妻子,男人娶多個妻子很正常,多一個也沒什麽。
再說他也不一定就能回到璇玑大陸,那邊的妻子等同于沒有。
可他依舊不肯答應,礙于他以前的威望,父王自然不敢用手段來逼迫他,最終沒有同意娶她。
後來他還和父王做了一樁買賣,如果父王能将他送回璇玑大陸,他會幫他解決内患。
當時,她的三皇叔叛亂,這件事讓父王甚是頭疼,聽他這麽一說,就立即同意了。
他是璇玑大陸的不敗戰神即便他雙腿殘疾也比旁人有能力。
果然,他沒有讓父王失望,用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将三皇叔連帶他的餘黨一舉殲滅。
這樣的他讓她越發的入迷了,怎奈無論她怎麽*他都沒用,甚至還脫了衣服在他面前晃蕩,到最後沒有換來他的一眼。
她穿了很少的衣服在他面前跳舞,可他始終低着頭看書,完全将她當成了一個屁。
這比罵她一頓還要侮辱人,所以這次她跟過來倒要看看他那個妻子是何方神聖,竟讓她如此的癡迷。
在他來藍島三年後,他的身子明顯有了好轉,雖然不會走路,但氣色好了很多。
于是,他便提出回璇玑大陸。
父王之前答應了他,自然不能反悔,于是就修書一封給靈鳳的朝廷。
原本信是他寫的,看着上面話都是思念他妻子的話,她嫉妒又不甘心,于是就将那封信換了。
對朝廷說阿那公主和她的驸馬來訪,順便給曆王妃帶了一個稀世珍寶。
這些鳳君耀都不知道,他妻子知道他娶了别的女人應該會很傷心,到最後肯定會同意他們的。
聽說這邊的女子比他們那邊還要賢惠,有的甚至還給自己的丈夫找小妾呢。
她能和一個公主共侍一夫是她萬年修來的福氣,她應該感恩代德。
想到日後的生活,阿那公主眼神越發的光彩。
感覺到強烈的目光,鳳君耀清幽的眼眸中厭惡之色盡顯。
可是這個時候阿那公主一直沉迷在自己的幻想中哪裏看到他的厭惡,即便看到了,她也不會感到羞恥,因爲她已經習慣了。
鳳君耀扭頭看着外面熟悉的街道,以往冷漠的眼眸多了分狂熱和激動。
阿玥,我回來了。
三年了,他們分開了三年,終于可以相見。
這些年不知道她過的如何,有沒有因爲他的決定而生氣。
這時,他腿上傳來熟悉的疼痛,這種疼痛每天都會出現幾次,可他喜歡這種疼痛,因爲這樣他才能确定自己的腿還在。
他現在不能走路,不知道阿玥會不會嫌棄他。
想到這裏,鳳君耀眉心不由擰了起來。
不會的,她肯定不會嫌棄他的,她那麽愛他,看到他活着回來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嫌棄他。
這樣一想鳳君耀緊皺的眉心便松開了。
車子緩緩的前行着,終于在皇宮大門口停了下來。
“哇,這就是靈鳳的皇宮啊,這麽大,單單一個大門就這麽氣派。”阿那公主看着氣派的皇宮大門,啧啧稱贊道。
鳳君耀掀開簾子對外面跟來的使臣說道:“你們帶着公主進去吧,那裏會有人接待你們。”
說完,扭頭看向阿那公主,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下去。”
“好”阿那公主起身就要下車,然後對旁邊的士兵吩咐道,“你們把曆王扶下來。”
“本王回王府,不去皇宮。”鳳君耀冷聲說道。
阿玥應該在王府吧,他迫切想要見到她,自然不會去皇宮。
“不行。”阿那公主一口否決,笑意盈然的道,“這是本公主的馬車,先把本公主送到宮殿門口,再說了,你身爲曆王,消失這麽久回來了,肯定要先朝拜你們的皇帝吧。”
阿那公主說完,不管鳳君耀同不同意直接命人将馬車駛進皇宮中。
鳳君耀臉色陡然沉了下來,周身的溫度下降了許多。
他這樣頓時吓了阿那公主一跳,不過,她依舊不肯妥協。
鳳君耀眯了眯眼眸,擡手掀開簾子沖着守在皇宮大門口的侍衛說道:“本王是曆王,讓侍衛長過來見本王。”
原本他聲音發生了一些變化,第一次開口并沒引起侍衛的注意。
這次他這麽一說,吓了衆人一跳,立即跑過來一看果真是他們的曆王。
“真的是曆王,曆王回來了。”
“屬下參見曆王。”
就在這時,前來迎接使臣的衆朝臣走了過來。
當看到鳳君耀都沸騰了,紛紛過來行禮。
氣的阿那公主直跺腳,她沒想到他竟會這麽做。
一同前來的舒将軍激動的熱淚盈眶,“王爺您終于回來了,真是太好了,王妃若是知道了肯定會非常的高興。”
聽他提起唐玥,鳳君耀眼底多出了一絲溫柔,“王妃她是不是在曆王府。”
“應該不在。”舒将軍搖了搖頭,眼底多出了許多無奈和心疼,“每個月的這幾天王妃都去月牙涯待上三天,今天是最後的一天,她應該快回來了,之前已經派人通知她讓她來皇宮見阿那族的使臣。”
鳳君耀自然知道唐玥爲何要在月牙涯待三天,不過,眼中卻充滿了疑惑,“本王寫的信王妃不知道嗎?”
如果看到他信中的内容她應該會在城門接他,可是城門沒有,他就想着她肯定在曆王府等着他。
“收到了,也派人通知王妃了。”舒将軍看着跟在鳳君耀旁邊的異族美女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當時,信上說是阿那公主和她的驸馬來訪,莫非這個驸馬是王爺?
王爺竟然娶了别的女子,想到那個滿頭銀發,瘦的不成樣子的女子,舒将軍心頭莫名的生出一股怒氣。
對待鳳君耀的态度立即冷了幾分,面上的激動也随之消失,公事公辦的道:“王爺,您若是想見曆王妃就先在皇宮等着吧,估計過不了多久她就會進宮。”
說完,就不再理會他,而是去招待阿那族的其他使臣去了。
鳳君耀一直沉浸在與唐玥即将相見的喜悅中,舒将軍态度突然轉變他根本沒看到。
既然阿玥等下要來皇宮,那他在皇宮中等候即可。
一行人進了皇宮,到議和殿前,阿那公主先行下了馬車,又吩咐士兵将鳳君耀攙扶下來。
看着坐在椅子上由兩個人擡着行走的鳳君耀,其他人都驚呆了。
“王爺,您的腿……”舒将軍用複雜的目光看着鳳君耀的雙腿,欲言又止。
王爺是他從小看大的孩子,看到他現在的模樣自然很心疼。
原本因爲他做了對不起曆王妃的事生出來的怒火也消失了,王爺娶阿那公主肯定不是自願的,肯定是對方逼迫王爺,他無法行走隻能委屈求全才娶了阿那公主。
對,肯定是這樣的。
不過,想起唐玥這三年來的狀态,還是不免有些怨念,但願日後王爺能夠多加補償王妃。
鳳君耀看了下自己的雙腿,抿唇淡淡的說道:“脊椎斷了幾根。”
“斷了?”舒将軍内心很不是滋味,歎聲安慰道:“王妃的醫術精湛,她肯定能治好你的腿。”
現在就怕王妃知道王爺娶了别的女子會發怒,到時别說給王爺治病了,隻怕不揍王爺已經謝天謝地了。
提起唐玥,鳳君耀淡漠的眼眸中就多出了許多溫柔,那種柔光讓人嫉妒。
阿那公主盯着鳳君耀的臉,現在她清楚了,隻要提到唐玥他的眼眸就會變得溫柔,和一般陷入愛裏面的男子一樣。
原來這個男人也是有血有肉,他也是有情感的,可這一切都不屬于她。
“我讓人去通知一下曆王妃,讓她快點過來。”舒将軍開口道。
“有勞。”鳳君曜也不客氣,他現在迫切想見到她。
現在他想明白了,那妮子肯定是因爲他不告而别生氣,知道他回來了就故意使性子不肯來見他。
想到唐玥氣鼓鼓的小臉,鳳君耀不由勾起了唇角。
進了宮殿裏,很快小鳳九走了出來,暗一護在他左右,很顯然是在保護他。
“咦?是曆王叔。”還沒坐到龍椅上的小鳳九驚呼了起來。
原本目光直視前方的暗一聽到他的呼聲,冷酷的臉瞬間狂熱起來,激動的四處張望,在發現鳳君曜那一刻,徹底驚呆了,很快眼圈便紅了起來。
立即從上面下來,撲通跪倒在地,“屬下參見王爺。”
他話不多,又是個冷酷的人,現在卻激動的眼圈發紅,可見内心有多麽的感觸。
“起來吧。”鳳君曜伸手将他從地上拉起來,“是王妃讓你來皇宮的。”
“是”暗一扭頭抹了下還是不争氣流出來的淚水,這時他想到什麽立即禀報,“王爺您回來王妃應該還不知道,屬下這就去告訴她,您不知道王妃這些年發了瘋的找您,人……”
說到這裏,卻說不出來了,他真的無法形式王妃現在變成什麽樣了,還是讓王爺自己看吧。
“王妃不知道本王回來?”鳳君曜從中聽出了疑點,他還以爲是她埋怨他不辭而别故意使性子。
眯了眯眼眸猛然想到了什麽,冰冷的眸子射向阿那公主,“怎麽回事,本王寫的信怎麽沒到王妃手裏。”
他清清楚楚告訴送信人務必送到阿玥手上,可暗一卻說她不知道他還活着,他的信隻怕被掉了包。
阿那公主被這麽一問,有些心虛,不過,依舊不肯承認。
她眸光閃了閃,連忙說道:“我怎麽知道,是父王找人送的信,要不你回去問父王。”
鳳君曜眼眸眯了眯,神色深幽顯然不相信她的話。
“别讓本王知道是你做的手腳。”清幽帶着一絲暗啞,是阿那公主最喜歡的聲音,現在她感覺到恐怖。
可是事到如今,她也隻能撐着,難不成他還真的因爲一封信而去傷害他的救命恩人。
如此一想,阿那公主頓時來了底氣,故作無辜的道:“我做了什麽手腳啊。”
鳳君曜抿唇冷漠的看着,阿那公主隻感覺像是被一個魔鬼盯上一般,心裏直發怵。
少頃,鳳君曜才将視線收了回來,阿那公主重重的松了一口氣,剛剛她差點癱了。
鳳君曜冷聲吩咐暗一,“去告訴王妃,本王回來了。”
“是,王爺。”暗一恭敬的答道,然後看了一眼阿那公主,眼底的眸光暗了暗,欲言又止。
算了,還是讓王妃當面問清楚吧,王爺和阿那公主到底是怎麽回事。
随後,就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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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王府——
唐玥剛從漠北回來,換了件衣服,簡單清理了下,然後就進了暗室。
“王妃回來沒有。”暗一一路飛奔而來,激動的拉住若秋的手臂,因爲太激動都忘了男女之别。
若秋雖是江湖人,但臉還是紅了起來。
暗一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态,連忙松開手,輕咳了一聲,冷酷的臉上竟多出一抹可疑的紅暈。
“王妃呢?”冷靜之後,再次問道。
“王妃在暗室。”
沒等若秋聲落,暗一人已經沒了影。
若秋看着他遠去的方向擰了擰眉頭,到底什麽事啊,竟然讓暗一激動成這樣。
唐玥才進暗室外面便響起暗一的聲音,“王妃,屬下告訴你一件天大的喜事。”
“進來”唐玥随手合上裏面的石門,然後坐在那裏,臉上并沒有因爲暗一說的喜事而多出一絲的波動。
石門打開,暗一剛走進來,就激動的說:“王爺他回來了。”
“什麽!”唐玥猛地站了起來,她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剛剛她聽到了什麽!
暗一知道她不敢相信,若非他親眼所見也不敢相信,穩了穩心神,再次說道:“王爺,屬下的主子回來了。”
唐玥腳下一軟,撲通坐椅子上,整個人都激動的顫抖,“鳳君曜?”
“是的,曆王回……”
暗一話沒說完,隻見身邊一抹人影閃過,快的猶如閃電。
“阿曜,阿曜,出來。”唐玥出來後沒發現鳳君曜的身影,發了瘋的找,“他不是回來了,怎麽沒有。”就連花瓶裏都沒放過。
暗一出來看到的便是一個滿頭白發,瘋狂找人的女子。
心裏很不是滋味,走上去,說道:“王爺他現在在皇宮,是王爺讓屬下來通知您。”
“皇宮?”唐玥眼眸一亮,轉身就跑,隻是她還沒走出幾步又停了下來。
她摸了摸自己的滿頭銀發,又捧着瘦的不成人樣的臉,有些膽怯,“暗一,我現在這個鬼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這是她第一次正視自己的容貌,暗一見她如此内心很不是滋味,吸了吸鼻子,搖了搖頭,“王妃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在他眼裏任何女人都沒有王妃美。
唐玥抓了抓有些亂的頭發,然後,朝着皇宮飛奔而去。
“暗一,王爺他還活着?”若秋有些難以置信的問。
雖然大家都知道王爺可能不在了,但都很默契的不提,隻當他離開了這裏。
“恩,他還活着。”
若秋一下子眼淚流了出來,激動至極,“太好了,閣主她有救了。”
這些年她們怎麽不知道,唐玥故意放任自己,多次咳血,她卻從不給自己治療。
若非在她暈倒後,讓衛亦恒偷偷給她治療,她隻怕都撐不到現在。
現在好了,王爺回來了,閣主肯定會正視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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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行人根本沒看清從他們身邊經過了什麽,隻覺得一陣風吹過。
很快唐玥到了皇宮大門前,一把抓住一個侍衛:“鳳君耀呢,他在哪裏!”
那侍衛被她吓了一跳,看到是她,連忙恭敬地回答,“王,王妃,王爺他在議和……”
他話沒說完,眼前人影一晃,再看已經沒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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