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記得韻兒和藍陌塵很不對盤,兩個人從小鬥到大,幾乎可以說一見面就動手,還時不時的對對方下暗手,在韻兒八歲的時候動手将藍陌塵推進河裏,爲此那小子還差點被淹死,從此以後更加敵對對方了,會不會是藍家的這個臭小子在使絆。”漠北皇帝将自己的說法講了出來。
“藍陌塵?”唐玥想了一下,沒想起這麽一号人物。
“藍陌塵,是漠北藍丞相的二子,今年十七歲比韻公主長一歲,是一個纨绔子弟,平日裏不學無術。”一旁的鳳君曜淡淡的給她解釋。
他這一番解釋頓時讓漠北皇帝不由吃了一驚,藍陌塵隻是漠北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身爲最貴的厲王竟對他了解的如此深,可見此人對各國上的了台面上的人以及家眷都了如指掌。
和這種人做敵人還真可怕,幸好他們雖談不上朋友,但也不是仇敵。
不過,國語國之間可沒有永遠的友誼,說不定過上幾年就打的不可開交。
“皇上,他說的對嗎,這個藍陌塵真的隻是個纨绔子弟?”唐玥又詢問了一遍。
“嗯。”漠北皇帝很肯定地點了點,言語中還帶着一點恨鐵不成鋼,“這小子從小就挺聰明,隻是無論他父親怎麽打就是不學無術,和他大哥差遠了,不過,藍家長子隻是個庶出,若不然朕都想将韻兒下嫁于藍家長子了。”
說到後面,還有些惋惜之意。
唐玥知道這個世界庶出和嫡出分的很清,明明是一個爹生的,地位卻是天差地别,尤其是貴族家庭。
嫡出的從出生就是含着金勺子,各種的*愛和來自家族的寄望,不用努力就可以繼承家業和世襲爵位,而庶出的無論你怎麽努力,都難以繼承家業,如果非常優秀可以自立門戶,是實打實的憑着自己的本事往上爬。
“我覺得韻公主身上的植物盅不是藍家二公子下的,植物盅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得到,藍家二公子隻是個纨绔子弟,所以應該不是他。”唐玥思量了下,開口說道。
植物盅可不是一般的盅,不是誰想有就能有,在璇玑大陸上盅基本上産自白巫族,一般盅都是用蟲子煉制。
植物盅則不同,它是用一種叫嗜血草煉成的,這種草很罕見,而且即便找到這麽一株也需要用血養上十年八載的才能成爲植物盅。
根據難度系數和盅的作用來劃分等級,植物盅算是盅中的極品,一般人根本得不到這種盅,别說一個丞相公子,就連皇帝都難得到。
藍陌塵如果隻是個不學無術的纨绔子弟,他是不可能弄到這種盅。
還有,韻公主隻是一個公主而已,即便再怎麽受*,也沒必要用植物盅,這簡直是大材小用。
“若不是藍家二公子那會是誰?”原本得到的線索再次斷了,漠北皇帝再次黯淡下來。
這時,他咬牙說道:“将那些宮人全部抓起來,一個個的拷問,朕一定要将向韻兒下盅的人抓起來!”
“或許不是那些宮人将不能動韻公主一事說出去的。”唐玥若有所思的開口道。
“什麽,不是那些宮人?”漠北皇帝愣怔了下,随即問道,“不是那些宮人那還有誰,當時在場的也隻有我們,還有那些宮人,厲王妃和厲王肯定不會,朕更不會去害自己的女兒,不是宮人還能有……”
他那個誰字還未吐出來,眼眸蓦地睜大了幾分,不過,很快便搖了搖頭,否決掉自己的猜測。
不可能是她,魏妃是韻兒的親姨母,又從小養在身邊,魏妃待她如親生女兒,比對待自己的兒子和女兒還要親。
所以隻有宮人才是最可疑,如果不是那些宮人又會是誰。
漠北皇帝擰着眉頭,說出另一個想法,“是不是有人偷聽。”
“不會。”唐玥搖了下頭,很肯定的把他的猜測否決掉,“我沒發現有人在偷聽,而且當時我們說話的聲音并不大。”
“那是誰呢?”漠北皇帝重重地歎了一聲,有些懊惱,“韻兒隻是個女孩子,除了性子乖張些,平時也沒殺過人放過火,怎麽會有人如此心狠想置她于死地。”
想不通,他的韻兒到底得罪了誰,誰如此費盡心思想殺了她。
唐玥眸光微動,想到了一個人,不過,沒說出來,沒有證據有些話是不能亂說,再說這是人家的家事,她隻需要救醒蕭韻兒就行了,至于别的事情,就不是她的事了。
“這事慢慢查,現在我們還是給韻公主治病要緊。”唐玥開口道。
救醒蕭韻兒,她還要去找無名老者的下落。
想到小熊,心頭不由又是一痛。
小熊這幾天隻怕受了很多罪,希望無名老者看在他們往日的交情上,能夠善待小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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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洲一家客棧裏——
*上坐着一個瓷娃娃般漂亮的奶娃娃,他面前放着一個鵝蛋大小的蛋。
“蛋蛋,吾……”鳳小熊搗騰着翼龍蛋,小嘴裏還時不時的發出一串模糊不清的詞語,一個人在那裏玩的不亦樂乎。
無名老者坐在一邊蹙着眉頭看着某娃,然後,用手戳了戳鳳小熊肉乎乎的小臉,“诶,你都玩了一個時辰的蛋了,不煩嗎。”
這個小家夥每天就知道和翼龍蛋玩,嘴裏還發出一些模糊不清的詞來,好像在和翼龍蛋說話。
和一個蛋說話,除非是腦子有坑,當然,不到一歲兒童的智商可以忽略。
自己被戳了,鳳小熊皺了皺小眉頭,小表情上露出些不耐煩,如水洗過的黑珍珠般的眸子斜斜地翻了個白眼,好像再說‘你很無聊诶’。
然後,再次垂下小腦袋開始玩翼龍蛋。
無名老者:“……”
他是不是被鄙視了。
這娃才多大,竟然會翻白眼了,看他瞧不起人的小眼神和他那個娘真像。
以前他每次研究出一個陣法來,向唐玥顯擺,都會被她鄙視一番,這個小眼神他太熟悉了。
這個小家夥除了一雙眼睛長的像唐玥,其他的和鳳君曜那小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過,每次看到這雙烏黑的眼睛,内心就忍不住出現一抹愧疚。
那個臭丫頭别看平時對誰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其實是個熱心腸的丫頭。
雖然經常諷刺他還時不時的拿話埋汰他,但她最他是真的很好。
第一次相遇,他正被人追殺,當時,自己的臉已經被燒的不成樣子,身上全是傷,如果不是遇到她,他隻怕活不了。
那時的唐玥才八歲,一個八歲的小姑娘看到一個血肉模糊的陌生人不但不害怕,還出手相救,即便是成年人也做不來。
更讓他不可思議的是,才八歲醫術就如此精湛。
他身上的傷隻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就全好了,因爲那場大火,他的臉被毀了,而唐玥再次展現出令人震驚的一面,她竟然給他的臉整成一張陌生人的臉,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當時,他就覺得這丫頭不一般,經過後來的接觸,他才發現她身上有很多不同,懂的也比常人多,行爲根本不像是一個孩童。
淩風比她大六歲,他都覺得當時的淩風心智還沒有她一個八歲的大。
自己其實也不是一般的人,爲了那個大業,他便試着接觸她,可能是因爲自己的這張臉,讓唐玥對自己也比較親切,每次唐玥看他這張臉就好像在看親人一般,這張臉應該是她的至親才對。
等他好了之後,調查了一下玥丫頭的來曆,才知道她是唐彥忠的四女,而且命運多舛,打出生就被冠上萬年煞星的稱呼,還差點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給殺了,最後母親被貶爲側室,而她則被遷出丞相府,從小就在丞相府别院長大,身邊隻有一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小丫鬟。
一個不受*的小女孩是從哪裏學的醫術,還有别的事情,還有她身上的沉穩就連他這個老頭子都自歎不如。
所以就想去探究她的來曆,後來竟出奇的發現,她有可能和龍帝一樣……
當時,他整個人都震驚了,又震驚又激動。
所以他就費盡心思去接近她,還教她武功和陣法,這丫頭好像有這些方面的功底學的很快,尤其是在奇門遁甲之術上,簡直是一點就桶,後來還超過了他,她設計的陣法他都解不開。
說真的,他真的很不想利用她,可是沒辦法他需要完成他一生的夢想。
爲了這個夢想他努力多少年了,自己都記不清了。
無名老者看向窗外,眸光變得幽深起來,好似在緬懷過去……
突然,自己臉上一熱,有一道熱乎乎的水打在他臉上。
扭頭一看,隻見某娃小手按着*,小丁丁正朝着他的方向,一條水線沖着他抛了過來。
某娃見他看過來,還咧着小嘴咯咯地笑了起來,好似自己做了一件多麽開心的事情。
無名老者的老臉頓時黑成了鍋底,整個人都不好了。
接着屋子裏便響起一道暴怒的吼叫聲,“鳳小熊!你,你這個死孩子!”
方便完後,某娃用小手揪了揪自己有點濕的小褲褲,仰着小腦袋,咧着小嘴沖着被氣的臉紅脖子粗的無名老者,“诶,咦,褲……”
咿咿呀呀的,隻要有腦子的人都知道他在讓無名老者給他換褲子。
“你尿了我一臉,我才不給換呢,濕着吧。”無名老者瞪着眼眸哼聲道。
鳳小熊包了包小嘴,露出一副委屈的小模樣,然後,默默地轉過頭來,小屁屁朝着幹的地方挪了挪,繼續玩他的翼龍蛋。
“……”
真是有什麽樣的父母就有什麽樣的孩子,這麽一點就如此淡定。
如果換做别的娃早就大哭起來了。
無名老者搖了搖頭,無奈地從一旁拿了褲子,笨手笨腳的幫鳳小熊換上。
“咿呀。”鳳小熊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在無名老者的臉上拍了拍,好似再說‘幹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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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醒蕭韻兒并不難,隻要将蕭韻兒腦子裏的植物盅殺死了就可以了。
不過,由于植物盅長在腦袋上,需要在她的腦袋上開一個口子。
因爲這個世界上消毒什麽的沒有那麽全面,開顱風險極大,而且在這裏的人的認知中開顱等于死亡。
就好比曹操頭疼,需要開顱将‘風涎’取出,才可以祛除病根,可是曹操多疑以爲華佗要殺了他,不肯醫治還将華佗困死在牢獄中,後來悔恨不已。
唐玥才提出要給蕭韻兒開顱,就遭到魏妃的極力反對。
“這怎麽行,人的腦袋上能開口子嗎,如果開了口子那還能活嗎,厲王妃我敬你的爲人,可你也不能害韻兒吧。”魏妃不但阻止不讓給蕭韻兒開顱治病,還間接的指出說唐玥圖謀不軌,想置蕭韻兒于死地。
“我害韻公主?”唐玥微眯起眼眸,别有深意地看着魏妃,看的魏妃膽戰心驚,不過,她卻依舊怒容滿面。
極力的言辭振振,“你看我幹什麽,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一個人的腦袋若是割開那還能活嗎,韻兒是我的心肝寶貝,我不同意。”
唐玥懶得和她解釋,而是将視線轉移到漠北皇帝身上,“皇上,你認爲呢?”
如果漠北皇帝也不同意她開顱殺死植物盅,那她還浪費那個力氣幹什麽。
漠北皇帝也猶豫了,他沉默的看着昏迷不醒的蕭韻兒。
說真的他也不相信開顱就能治救人性命,可是太醫都說韻兒治不了了,隻有厲王妃說能救活,厲王妃是韻兒的一線生機,不管如何都要試。
再說厲王妃是什麽人,她怎會去害一個将死之人,人家肯出手相醫還不是看在他出手幫忙的份上,這點好歹他還是懂的。
漠北皇帝咬了咬牙,點頭,“好,朕同意,即便韻兒救不活,責任也不在厲王妃,靈鳳和漠北依舊是友好之邦,絕對不會因爲此事撕破臉,若是能救活韻兒朕願意向靈鳳提供二十糧倉糧食,以此作爲報答。”
二十個糧倉?這可不是小數目足夠靈鳳的百姓使用半年了。
靈鳳因爲這些年自然災害,造成糧食短缺,這幾年都是從别的國家買來的糧食,這才能維持百姓的生存。
而漠北則是個産糧大國,漠北皇帝真是投其所好,不得不說送靈鳳糧食比那些金銀珠寶強多了。
鳳君曜也不推辭,欣然接下,“本王替靈鳳的百姓謝謝皇上的慷慨。”
“……”好歹也謙讓一下吧,就這麽納入囊中好嗎。
“我不同意。”魏妃眸光閃了閃,依舊極力反對,“韻兒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這個做娘的可怎麽活,我不同意。”
漠北皇帝蹙了蹙眉頭,拉了下她,耐着性子開導道:“魏妃,如果厲王妃不給韻兒治療,韻兒的性命也是救不活,倒不如讓厲王妃試一下,厲王妃的醫術精湛無比,有那麽的疑難雜症都被她治好了,再說厲王妃已經說了她有六分把握治好,有一大半的把握還怕什麽。”
現在也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被他這麽一說,魏妃垂下眼眸,再次擡頭已經是淚流滿面,“可是我心疼韻兒啊,腦袋被打開那該多痛,萬一合不上去該怎麽辦,好歹現在還是完整的,如果開顱後還治不好,韻兒去了黃泉豈不是要成爲半腦人,萬一她投胎下一世,因爲這一世腦子被開顱留下後遺症怎麽辦。”
這個魏妃的腦子是開挂了不成,竟想的這麽多。
“怎麽會呢,韻兒不會死,你不要亂說。”漠北皇帝責備地瞪了她一眼。
“臣妾,臣妾沒有胡說。”魏妃有些小委屈,突然,她好似想到了什麽,轉而怒視着鳳君曜,厲聲指責,“厲王,我聽說你母親曾經是白巫族大巫師的候選人,對吧。”
鳳君曜聽她提起白鳳,忍不住擰了下眉頭,眼眸中露出一抹厭惡之色。
他現在最讨厭的就是聽到有關一切白鳳的消息。
魏妃好似沒看到一般,繼續道:“你母親她最擅長的就是巫盅之術,以她的資曆自然能培養出植物盅,而厲王又恰在這個時候來到這裏,我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别的預謀。”
“你的意思是說,蕭韻兒腦子裏的植物盅是鳳君曜下的。”唐玥就好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差點沒笑出聲。
漠北皇帝見氣氛不佳,連忙出來打圓場,“厲王妃,魏妃隻是太心疼韻兒才會胡說八道,你和厲王可不要多想。”
說着,又斥責魏妃,“魏妃,泥今天怎麽了,怎麽胡言亂語起來,厲王怎麽可能向韻兒下手,這簡直是謬論。”
他不是忌憚鳳君曜才這麽說的,而是事實。
以鳳君曜的身份和地位還有行事風格根本就不屑于在一個小姑娘身上下手,而且這個盅還是六年前下的,那更是不可能了。
還有,若真的是厲王所爲,他的妻子完全不用吭聲,就讓韻兒以摔壞腦袋而死,豈不是更好。
唉,平日裏魏妃是個很聰慧的女子,今日怎麽盡說胡話。
“魏妃,聽你這番話,你倒是對盅挺了解。”唐玥似笑非笑地看着魏妃,腦子裏出現一個想法。
魏妃隐在水袖裏的手不由一緊,連忙斂了下眼眸将那抹異樣掩藏了起來。
然後,擡起頭來,說道:“因爲我的祖父是白巫族人,我知道這些也沒什麽。”
“哦,原來魏妃也是半個白巫族人,那魏妃娘娘應該懂盅術吧。”唐玥别有深意地笑道,言語中另有他指。
她這話意思這麽清楚,漠北皇帝自然能聽出其中蘊藏了什麽,握着魏妃肩膀的手驟然收緊,眼裏多出些許疑惑來。
“啊,痛。”魏妃不由低呼喊痛,“皇上,你弄痛臣妾了。”
漠北皇帝這才發現自己走神了,連忙松開手,不過,眼中懷疑的目光依舊不減,“魏妃,你覺得厲王妃說的人是誰。”
魏妃心中咯噔一下,連忙哭着辯解,“皇上,你該不是聽信了厲王妃的話,懷疑是臣妾給韻兒下的盅吧,臣妾的祖父的确是白巫族人,但臣妾的父親在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白巫族,而且還和他們斷絕來往,這些事情皇上您可都是知道的啊,還有臣妾也不懂盅術。” 醫妃無價,冷王的冥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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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