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材中等,面容嚴謹,雙眼中透着商人的精明。
“厲王,王妃幸會。”夜枭朝着唐玥二人行了一個江湖禮,在行禮的時候隻是對着唐玥和鳳君曜點了下頭,雖然刻意的謙和,但還是掩藏不住他的傲慢。
鳳君曜淡漠地點了下頭,“你找我們何事。”
“……”夜枭沒想到他會問的如此直接,一般人見了面都會先客套兩句,他倒好直接問了出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用人家兒子做要挾,怎麽能指望人家給他們好臉色看,沒有直接拎刀子砍人已經夠可以了。
夜枭畢竟是個老江湖,立即隐藏了内心的情緒,換上友好的笑臉,“二位來在下這裏,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望見諒,在下……”
“何事。”鳳君曜顯然已經不耐煩了,直接打斷他的話。
被打斷自己的講話,夜枭臉色顯然有些難看,他夜家以兵器發家,雖是商人但那些皇室貴族哪個不是對他客氣有加。
這個鳳君曜還真不是一般的狂,不過,人家也有狂的資本,隻是現在他的兒子在他們手上,他們才是被動的一方,怎麽就沒認清這一點呢。
一旁的海一角見氣氛緊張,連忙出來打圓場,很主動的爲唐玥添茶倒水。
唐玥無語,現在生氣的不是她好不好,讨好人也好分對象。
“大家和氣生财和氣生财啊。”海一角又爲自己斟了一杯,笑着打圓場,“厲王和陌閣主好不容易來到這裏一趟,不管我們的關系日後會怎樣,現在我們還是要和平共處啊。”
唐玥靜靜地聽完他蹩腳的客套話,涼聲說道:“海閣主,如果你讓我們來這裏隻是爲了和平共處,唠家常的話,恕難奉陪。”
“果真是夫妻,這脾氣一個比一個臭。”海一角摸着鼻子嘀咕了下,然後,正色說道,“聽老頭子說你懂很多常人不知道的事情?”
唐玥眸光微動,放在椅子上的手動了下。
她知道海一角口中的老頭子是誰,難道他們費盡千辛萬苦就是因爲她懂很多這世人不知道的事情。
在她八歲的時候,遇到老頭子是個巧合,以後相處中她并沒有刻意去隐藏自己的實力,所以老頭子就以爲她擁有常人沒有的能力,因此才算計她?
可是他以前爲何不讓她幫忙呢,以她和他的關系,讓她幫忙做一些事情并不是什麽難事吧。
“你讓我做什麽事。”唐玥沒有直接承認,而是反問道。
海一角拉了拉椅子想靠近她一點,但還沒有靠過去一寸就動不了了,低頭一看,鳳君曜的腳不知什麽時候抵在他坐的椅子的腿上。
“……”小氣的男人。
沒再繼續靠近,正色開口道,“你會不會探尋鐵礦,夜家的這座鐵礦已經采集的差不多了,估計撐不了一年,鐵石就會斷掉,我需要很多鐵。”
鐵礦石在這個世界的确比較少見,打仗所用的兵器制造材料主要來源于鐵,鐵在這個世界上很重要的材料,除了漠北鐵礦石歸夜家所有,其他國家若是發現了鐵礦石都是歸皇室擁有。
不過,由于這時候人的認知能力有限,很多鐵礦石都很難發現,除了盲目的尋找沒有别的更好的辦法。
隻是有一點她想不通,即便她懂一些異于常人的事情,那也不代表她就會找鐵礦,老頭子是從哪裏來的自信,就這麽确定她懂這方面的知識。
鳳君曜側首看了一眼唐玥,蠕動了下唇角,想要說什麽,最後還是選擇沉默。
她是個有主見的人,相信她懂得怎麽做。
“還有很多鐵石的品質并不好,我需要品質更好的鐵,相信你會有更好的冶鐵方法。”海一角看了下她的臉色,又接着說道。
一旦寶藏出土,有了制造的方法,他就可以大量生産了。
相信到時候這個世界會有另一個天地出現。
想到此,海一角唇角勾出一抹自豪的笑意。
他會成爲第二個龍帝!
唐玥微垂了下眼眸,别有深意地道:“我若說我不會呢。”
真當她是個無所不能之人嗎,她的靈魂的确來自異世不假,可也不代表什麽都懂。
“你怎麽會不會,你可以堂堂的陌閣主。”海一角笑意中帶着笃定,看了一眼鳳君曜說道,“聽說你曾經給厲王制了一把很特别的武器,既然你能制出這種特殊的武器,相信你在探尋鐵礦石,冶鐵方面自然差不到哪去。”
前世她是軍人弄把手槍什麽的自然不在話下,可她不是地質學家更沒有煉過什麽鐵。
當然,她對這方面的知識也略有涉及。
唐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歎聲說道:“這次隻怕要讓海閣主失望了,我會用鐵打造特殊兵器不假,但對尋找鐵礦産卻不知,更别說冶鐵,海閣主還是另找高明吧。”
她涉及一些這方面的知識,可不代表她就能找到,要知道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不是什麽都能精通。
見她拒絕,海一角和夜枭臉色陡然沉了下來。
夜枭冷聲質問,“難道厲王妃不想要你的兒子了。”
“你是在威脅我。”唐玥神色凜然。
夜枭也不是被吓大的,更何況唐玥一個女人能有多可怕,他哼聲道:“如果厲王妃執意答應,那就等着替你的兒子收屍……”
“啊!”他那個‘屍’字還沒說完,一道白光閃過,夜枭的一隻耳朵變掉落在地。
鳳君曜随意地擦着自己寶劍上的血漬,神色平靜,就好像剛剛割人耳朵的不是他一樣。
“本王最讨厭貪心不足的人,更讨厭人威脅,不巧你占了兩樣。”
夜枭痛苦地捂着自己已經沒了耳朵的地方,陰森的目光直射鳳君曜,恨不得将他千刀萬剮,卻又怕的要命。
他怎麽忘了他是堂堂的厲王,本以爲拿了人家的兒子就想着會任由他們擺布,可是對方是厲王,他怎麽會任由着他人一直登鼻子上臉。
他隻是個商人,和海一角不同,像厲王這樣的人物怎能是他得罪的起的,再說人家的兒子又不在他手上,爲何要聽他的威脅。
夜枭後悔不已,可是已經晚了。
難道他這隻耳朵就這麽白掉嗎,他不甘心!
夜枭銀牙緊咬,轉而對海一角叫嚣道:“海閣主,你去讓人割了他兒子的耳朵,我要讓他們血債血還!”
鳳君曜神色猛然沉了下來,蕭殺之意盡顯,“看來你是不想活了。”
“诶诶,大家有話好好說啊,不要動武。”海一角連忙擋在夜枭面前,以後他還要指望着夜枭給他制造武器呢,若是被鳳君曜一劍戳死了,豈不是太可惜了。
連忙拿出藥瓶子爲夜枭止血上藥,“我說夜當家的,我們拿了人家的兒子本身就不對,你怎麽還逼人家呢,你這隻耳朵就當是個教訓吧。”
夜枭聽了他的話差點被氣死,咬牙切齒怒道:“我的耳朵被他割了,你,你竟然還說這種話,海閣主我警告你,如果你不割了鳳君曜兒子的耳朵爲我報仇,今後我們的合作到此爲止。”
他夜枭也是個響當當的人物,何曾受到這種氣,他的一隻耳朵啊,就這麽沒了,怎能讓他不恨!
見他如此固執,海一角有些不耐地皺了下眉頭。
如果不是夜家制造的兵器最好,他才懶得理會這個自大的人呢。
誰不好惹,竟然敢那麽和這對*夫妻說話,說真的他都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威脅人家。
唉,他怎麽有這麽一個豬一樣的同夥呢。
海一角沖着他磨了磨牙,低聲警告道:“你若是不想被滅了全家,盡管去割人家兒子的耳朵吧。”
現在鳳小熊安然無恙的待在他手上,如果鳳小熊有一點閃失,那将會等着他的是無窮無盡的報複。
一個天涯閣外加厲王府,有他喝一壺了。
他堂堂的大門主都忌憚他們,更何況一個小小的商人,兩根指頭就能捏死他!不知好歹的人類,唉。
夜枭被他這麽一警告,這才收回了理智,頓時有些後怕了。
幸好鳳君曜的兒子不在他手上,如果他動了鳳君曜兒子,隻怕就不止割耳朵這麽簡單。
他們夜家定會在*間從這個世間消失。
别人都因爲兵器才對他禮讓三分,可他厲王不會,天涯閣閣主不會,兵器在他們眼裏并不是那麽重要。
夜枭捂着還在泛痛的耳朵,極力将内心的一腔怒火壓制了下去,抿着唇瓣不敢再說一句。
見夜枭想明白了,海一角滿意地點了下頭,然後,轉過身來繼續和唐玥談判,“陌閣主,我剛剛的提議還望陌閣主好好考慮下,而且我也不會虧待陌閣主,到時候如果找到一座鐵礦石,我定會奉上百萬兩黃金做爲報酬。”
威逼利誘是最常用的手段了,但也非常好用。
夜枭繼續說道:“如果陌閣主執意不答應,我也沒什麽好說的,隻是我這輩子隻有一個願望,這個願望如果達不到,活着也沒什麽意思,即便到時候被天涯閣和厲王府追殺我也無所謂了。”
說完,擺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
鳳君曜敢割夜枭的耳朵是因爲鳳小熊不在夜枭手上,可是他不同,小家夥可是在他手裏,一個不高興做出點什麽,相信身爲母親的唐玥定會不忍心。
女人嘛,永遠沒有男人狠心,更何況還是做了母親的女人。
唐玥垂眸思索了下,冷然說道:“我可以幫你們找鐵礦石,不過,我對這方面涉獵不多,至于冶鐵上面我隻能幫你們稍加改造一下,我雖然精通醫術,但不是什麽都懂。”
見她不像在撒慌,海一角也不好再過多要求什麽。
這是唐玥最大的讓步,如果逼急了很有可能會咬他們一口,而這一口比毒蛇還毒。
“好,隻要陌閣主肯幫忙一切好說。”海一角痛快地應道。
唐玥看着一臉興奮的海一角,冷聲道:“我幫你找鐵礦石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海一角其實已經猜到她想幹什麽,隻是還是不想說出來。
“我要見一見我兒子。”已經有好多天沒見到小熊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即便知道海一角不會對小熊怎樣,不過,還是很擔心。
海一角擰了擰眉頭,立即搖頭,“不行。”
讓她見上一面,那不是在開玩笑嗎。
她見了,小熊肯定會被搶過去,這女人的手段多的很呢,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
就知道他不同意,唐玥也不惱,無所謂地道:“既然這樣,我們就沒什麽好談的,我看不到兒子是否安全,心思不甯,到時候肯定找不到鐵礦石。”
“……”找鐵礦石和心情有關系嗎,海一角唇角狠狠抽了下,略思索下,咬牙道,“好,我可以答應你見一面,不過,隻能你見,至于鳳君曜就算了。”
一個人他還能擋得住,如果兩個人一起,他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唐玥看了鳳君曜一眼,見他點頭,這才說道:“行,我們現在去後山吧。”
“現在就去?”海一角唇角微抽,“要不要休息下,或者喝杯茶計劃一下再去。”
“不了,我還急着見我兒子。”唐玥站起身,擡腳就朝着外面走去。
海一角:“……”
夜山不愧是璇玑大陸最大的鐵礦石山,這裏即便被開采了多年,還是能随處看到含鐵成份不多的鐵礦石。
因爲這個時候煉鐵所用的都是木炭,溫度達不到,隻能通過不斷捶打來除去雜質。
想要提高溫度必須先要找到煤礦。
不過,現在需要先找到鐵礦再說。
到了後山鐵礦,這裏有不少的成品鐵,以及未捶打的鐵礦石。
他們用的都是木柴和焦炭來熔化鐵礦石,隻能将鐵礦石熔化成海綿狀的鐵石,再進行敲打。
到處都是打鐵的聲音,咣當咣當,待在這裏有些刺耳。
還有不少人因爲太熱,直接赤着膀子,揮汗如雨。
鳳君曜見此,立即捂住了唐玥的眼睛。
唐玥:“……”
她是醫生什麽沒見過,就連男人的果體都看到過,不過,那些在她眼裏和屍體沒什麽區别。
“阿玥,閉上眼。”鳳君曜拿出手帕将她的雙眼蒙上。
海一角見此,有些歉意地道:“我都忘了陌閣主是個女人,抱歉抱歉。”
然後,沖着那些光着膀子的漢子喝道:“你們都給我穿上衣服。”
正在工作的漢子聽他這麽一喝,立即跑過去穿了衣服。
等衆人都穿好了衣服,鳳君曜才将手帕解開。
唐玥看着已經穿好衣服正在工作的人,很是無語。
不過,也沒說什麽,畢竟一個時代一種思想,不是想改變就能改變。
走過去,随手拿了一塊成品,來回看了看。
不得不說,夜家的冶鐵術還是挺棒的。
這個時候,沒有地下煤炭,隻靠着焦炭木柴和捶打就能弄出這麽有品質的鐵來,難怪漠北皇室如此重視夜家。
“陌閣主,我們不是要去找鐵礦嗎,來這裏幹什麽。”海一角有些不明白,這裏的鐵礦石基本上都開采的差不多了,還來這裏幹什麽。
唐玥沒有理會他,而是在一堆鐵礦石裏挑挑揀揀,不知道在找什麽。
少頃,她将兩個黏在一起的鐵石拿了出來,然後又拿着其中一塊觸碰了下别的鐵塊,唇角這才勾起一抹笑意來。
這裏的鐵礦石有不少是磁鐵石,用它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鐵礦石。
夜山這麽大,應該不止這個地方有鐵礦石。
“我們到那邊去看看。”
唐玥用了一根繩子将磁鐵石拴住,拿着往夜山的另一邊走去。
這一邊還不少山存在,這些山都是石頭山,看着和一般的石頭山沒什麽區别。
這些小山不高,山上光秃秃的除了石頭,隻有寥寥無幾的耐旱的植物。
唐玥繞着山看了看,突然,她縱身飛到山頂。
鳳君曜也立即跳了上去,護在她左右,很認真的看着她的動作。
“等等我。”海一角連忙也跟了過去。
唐玥拉着磁鐵石在山上轉悠了一圈,突然,她手頓了一下,眼眸不由一亮,立即轉身走到磁鐵石跟前。
果然,見有紅棕色赭石鑲在土壤内。
唐玥拿出匕首扒拉下周圍的土和石頭,挖出來一塊有人頭那麽大的赭石。
山上有赭,其下有鐵。
唐玥将手裏的赭石丢給海一角,拍了拍手上的土,“你去準備一些炸藥過來,炸山。”
“炸山?”海一角接過那塊赭石,看了看眼睛不由一亮,“你說這座山下有鐵?”
“應該有吧。”唐玥模棱兩可地說道,她又不是地質學家,對這方面不太懂。
“好,我這就去弄炸藥來。”海一角一溜煙的飛下了山去,很快沒了蹤影。
鳳君曜看着遠去的海一角,微微蹙了眉頭,看着海一角仍在地上的赭石,“阿玥,通過這個東西就能找到鐵礦石?”
“唉,我也太清楚。”唐玥略無奈地說道,“夜山本身就是個大的鐵礦,在它周圍的山應該也有不少鐵礦石,隻是外表被封閉起來了,估計這裏其他的小山随便炸一座,就有鐵礦石。”
她對開礦緻富不感什麽興趣,現在她隻想要回她的兒子。
鳳君曜眸光微動,也沒再說什麽。
摟住她的腰身,說道:“這裏風很大,我們下去吧。”
“嗯。”
海一角的辦事速度非常快,不到一天的時間便弄到了十幾車的炸藥。
當晚,就炸了山。
果然,裏面蘊藏了許多鐵礦石。
這下海一角興奮了,看着唐玥就好像再看一件聚寶盆一樣,“陌閣主,你真是讓我佩服啊,難怪老頭子對你的評價那麽高,甯願花費十年的光景和你周旋,果然有價值。”
唐玥擰了擰眉頭,有些不悅一閃而過。
她現在知道了老頭子對她的企圖,心裏還是莫名的不舒服。
“好了,鐵礦石我已經幫你找到了,你是不是應該例行你的承諾呢。”唐玥緩緩說道。
海一角身子一頓,眼眸中有異色閃過,他故作不知,茫然問道:“例行什麽?”
“見我兒子。”唐玥面色陡然一變,聲音沉了下來,“海一角,你該不是想反悔,嗯?”
“當,當然沒有。”海一角将手裏的鐵礦石丢掉,抓了下耳朵,說道,“小熊在漠北的帝都,不在這裏,等我們把這邊的事情解決了,我們再回去見,可以不。”
“不行。”唐玥直接拒絕,眼裏帶着決絕,“海一角,如果我見不到我兒子,這輩子你們休想再開啓寶藏庫。”
說着,将手腕上的血玉手镯退了出來,勾唇冷笑着,“你說我這麽一捏,沒了鳳血玉手镯,藏寶庫還能打開嗎。”
這枚手镯應該有着至關重要的位置,如果沒了它即便有别的東西,即便找到藏寶庫想必依舊開啓不了。
看着她手裏捏着的鳳血玉手镯,海一角不由吞了下唾液,死死地盯着那手镯,用讨好的語氣說道:“我們有話好好說,且不可亂來,這麽好看的手镯若是捏碎了就沒了。”
唐玥摸着上面的花紋,無所謂地道:“碎就碎呗,對我來說它隻是阿曜送我的禮物而已,碎了再讓阿曜送我一隻。”
我的姑奶奶,這镯子對你來說隻是見裝飾品,可是對他來說那可是命啊,海一角覺得自己的心都在疼了,生怕她‘一不小心’捏碎了镯子。
“你如此不講信用,即便到時我們開啓了藏寶庫,以你這樣的爲人估計也不會把孩子還給我,依舊會用孩子威脅我。”唐玥看了看手镯,歎道,“與其整日被人威脅着,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倒不如再生一個來的快。”
這娘還真狠啊,那可是你的兒子啊。
海一角在心裏叫嚣着,兩隻眼一直不敢離開唐玥手中的镯子。
唐玥頓了一下,繼續道:“如果我兒子死了,我會讓你們所有人給他陪葬,他一個不到一歲的孩子拉着你們這一幫人陪葬也算不太吃虧。”
然後,沖着海一角挑眉笑了笑,“海閣主,你說我和阿曜有沒有這個能力把你們帶進地獄裏去呢。”
如果不瘋癫,他們還有可能活下來,若是一個人達到癫狂的地步,力量就會翻倍,那他們隻怕就兇多吉少了。
再說,讓他擔心的是,那個镯子,镯子一旦碎了,那些東西就全部被埋在裏面了。
的确人不能逼急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比發起癫比毒蛇還毒的女人呢。
海一角連忙嘿嘿笑道:“怎麽會呢,小熊那麽可愛,我怎麽舍得傷他,我們這就動身去帝都。”
見他答應了,唐玥這才将镯子重新戴到手腕上,面上再次恢複以往的淡然,仿佛剛剛那個嗜血羅刹不是她一般。
“……”這女人真是太可怕了,和她比定力真是找死。
爲了能早日見到鳳小熊,當日唐玥便要求啓程去帝都。
海一角很想讓她說出來提高鐵的品質的辦法,但看唐玥意志堅定,根本不可能動搖,隻能和他們一道去了帝都。
漠北的帝都距離夜山不太遠,幾人用了一天的路程便到了。
由于他們沒有刻意隐藏身份,剛到漠北帝都立即有人前來,說漠北的皇帝有請。
唐玥想見兒子,自然不同意去見什麽皇帝,直接否決了。
“厲王厲王妃,您們若是不去,我等不好向皇上交差,還望二位能行個方便。”前來迎接他們的那麽大将爲難地道。
見衆人僵持下去,海一角連忙說道:“要不這樣吧,我帶陌閣主去見小家夥,厲王呢就和何将軍去皇宮,如何?”
反正之前的條件中已經說好,鳳君曜不能見。
他們來這裏是爲了見兒子,可不是惹是生非,如果鳳君曜執意跟着海一角肯定也不會同意。
唐玥想了想,便點頭同意。
她同意了,鳳君曜也沒什麽好說的,隻是簡單囑咐了下,便和何将軍去了漠北皇宮。
海一角在漠北有自己的地盤,他的老窩比較隐蔽,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座山前。
“你是老鼠嗎。”唐玥看着眼前的洞,想起之前海一角在靈鳳京城郊區的那個老窩,随意說道。
“啊?”海一角一時沒想明白,“我是人,怎麽會是老鼠。”
“怎麽不是,老窩都在洞裏,不是老鼠是什麽。”唐玥說完,很自然的鑽進了洞内。
這時,海一角才明白過來。
他被罵了。
看着眼前不大的洞口,的确像個大的老鼠洞,看來他要改一下老窩了。
見唐玥進去,連忙跟了過去。
“你都不怕有機關嗎,就這麽進去。”看着閑庭信步走在石道上的唐玥,海一角有些挫敗地道。
這可是他的地盤,怎麽有種他是她根本的感覺呢。
要知道這裏面可是随處都有機關,她進來這麽久都沒有觸動一個機關,還走的那麽潇灑自如,這樣真的很傷自尊呐。
這時,面前出現一堵牆,唐玥頓下腳步擡手在牆壁上按了一下,石門立即收了上去,露出一個通道。
海一角:“……”
這可是他精心設計的啊,她是第一次來這裏嗎。
怎麽在她面前就好像是小孩子過家家呢。
“你這機關太爛了,二白設計的都比你的強。”唐玥淡聲說道,腳步移了下,避開一個機關。
扭頭看了一眼後面跟着正暗自傷心的海一角,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來。
這時,她往後退了一步,又往左邊邁了一步,然後,繼續往前走。
就在這時,一道道白光朝着海一角快速射了過去。
海一角頓時大吃一驚,連忙狼狽的躲開。
看着入牆壁的飛刀,海一角郁悶了。
他明明是按照自己設計的路線走的,怎麽會觸動機關。
擡頭看到唐玥唇角若有若無的嘲諷,這才知道被戲弄了。
自己設計的機關來傷自己,海一角整個人都被打擊的快哭了。
經過一道道的石門,終于走到了盡頭。
一路走來,唐玥眉頭都一直緊皺着。
想着小熊待在這裏生活,就心疼的要命。
這裏沒有陽光,一個孩子整日照不到陽光身體那還受得了。
不行,這次一定要将小熊救出來。
唐玥眼眸閃了閃,眼眸中劃出一抹狠意。
“小熊就在前面的石屋裏,你放心,那裏比外面最豪華的客棧還要舒服,不會虧待你兒子。”海一角率先将石門打開。
本以爲會看到那個小家夥,隻有兩名女子在裏面,哪裏有小熊的身影。
海一角心頭一緊,立即走了過去,冷聲質問那兩名女子,“小熊呢。”
“回閣主,小公子被主子帶走了。”那兩名女子立即恭敬地道。
這個臭老頭把孩子弄走幹什麽,海一角眉心不由跳動了幾下。
轉身看着陰沉到極點的唐玥,尴尬地笑了笑,“我也沒有預料到老頭子會過來搶孩子,你放心,老頭子不會對孩子下狠手。”
孩子不見了,難怪沒人告訴他,原來是老頭子抱走的。
他将孩子提前轉移是不是猜到他會帶唐玥過來,所以才提前将孩子抱走的,估計也隻有這個可能。
唐玥走進去拿起小熊穿過的一件小衣服,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失落。
小熊,都是娘沒本事,沒能将你救回來。
既然沒有小熊在,她也沒必要在這裏停留,拿了衣服轉身離開。
在經過海一角身邊時,頓了下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徑直走了。
海一角看着她單薄的背影,心裏竟有些不舒服。
一直以爲她很強大,沒想到她的背影如此單薄,窈窕的身姿透着一股子的落寞。
難道他們真的做錯了?
出了山洞,唐玥便去了漠北皇宮。
漠北皇帝是位中年男子,年齡大概有四十左右。
見唐玥進來,鳳君曜立即迎了過去,“阿玥,小熊怎麽樣了。”
看到鳳君曜,不知怎的眼眶莫名的有些酸澀。
小熊還不到一歲,就被他們這群人這麽折騰,隻要一想就心疼的要命。
見她眼圈紅紅的,鳳君曜放在身後的手不由抖了下,聲音也跟着沙啞了幾分,“小熊,他不會……”
接下來的話他不敢說了,他害怕真的會出事。
“小熊沒事,他被無名老者帶走了。”唐玥撲進他的懷裏,輕聲抽泣着,“我沒有見到他。”
看着懷裏痛哭的女人,鳳君曜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抽疼,“阿玥,我們一定會救出小熊,不要難過了。”
自從他認識她,除了再給他治病的時候,以爲治不好了才流了眼淚,何曾見過她如此痛哭過。
再怎麽堅強的人,看到自己信任之人,都會流露出自己的情緒。
自從小熊被搶,她一直壓抑着自己的情緒,這次徹底的爆發了。
其實她隻是個普通的母親,在得知自己的孩子丢失,會傷心會難過,更會無助。
鳳君曜隻是靜靜的抱着她,讓她哭個夠。
坐在龍椅上的漠北皇帝有些摸不着頭腦,愣愣地看着一進門就撲進鳳君曜懷裏哭的唐玥。
這是那個天涯閣的閣主陌天涯?怎麽是個愛哭鼻子的女人呢。
看來,相見不如懷念,聽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本來漠北皇帝聽說鳳君曜和唐玥來帝都了,心中甚是高興,想着終于可以一睹陌天涯的風采了。
畢竟一個女人能做到這種地步,那有多麽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