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士兵紛紛往後撤退,一直撤退到一百米之外才停下來。
“好了,你可以說了。”唐玥幽聲說道,對于祁連星辰接下來的行爲倒也猜到幾分。
祁連星辰朝着退到一百米開外的士兵看了看,眼珠子滴溜地轉悠了一圈,突然,他單手按在地上一躍而起,瞬間已經竄至唐玥背後,從身上摸出一把短小佩刀抵住唐玥的腰身。
見此,一旁站着的士兵頓時驚呆了,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拿着兵器便想沖上來解救唐玥。
“站住!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殺了她,看你們怎麽像鳳君曜交代,哼!”祁連星辰得瑟地沖着周圍士兵說道。
對于祁連星辰的行爲,身爲随從的阿福也吃驚不少,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跑到他身後,“爺,趕緊對這些士兵說,開城放了我們。”
真是大好機會啊,他發現他家爺是越來越聰明了,挾制人質的方法都能想出來。
阿福看祁連星辰的雙眼裏充滿了一顆顆的紅心,簡直将祁連星辰當活神仙崇拜。
隻是祁連星辰接下來的一句話讓阿福從天堂跌進了地獄中。
“告訴我陌天涯在什麽地方,不對,讓陌天涯出來見我,否則我就直接捅了你。”祁連星辰動了動手中的佩刀,那模樣别提多橫。
剛站起來的阿福兩眼一白,整個人癱軟在地上,暈了過去。
唐玥輕聲笑了下,“四皇子,你覺得這樣做,陌天涯會出來見你嗎。”
“當然會了,你可是厲王最受*的小妾,他若是知道你在我手上,肯定會将他的王妃帶出來,說不定還會主動将天涯送給我呢。”祁連星辰揚起下巴得瑟地道。
他的聲音不小,站在一百米處的士兵們聽的一清二楚,頓時都傻眼了。
他們真的沒聽錯吧,竟然說他們的王妃是王爺的小妾,還口口聲聲的叫着要見王妃,此人腦子一定被驢踢了。
“他不會将我送給你,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這時,唐玥閃電般出手,也隻是眨眼間的功夫,祁連星辰手中的佩刀已經轉移到唐玥手裏。
“你們繼續吊着他,說不定還有用。”在祁連星辰沒反應過來之際,唐玥吩咐了下士兵,擡腳便下了城牆。
祁連星辰有些沒緩過神,用腳踢了踢躺在一側的阿福,“诶,阿福别暈了,剛剛厲王的小妾她說什麽。”
“她說不會将她送給您,讓爺您死了這條心。”阿福掀起一隻眼的眼皮子,說了一句立即又合了上去。
“我聽的也是這樣。”祁連星辰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道,“難道她真的是王妃?或者說她是陌天涯?”
“好像是這樣。”阿福睜開眼,斜睨着祁連星辰說道。
這時,突然想到了什麽,立即從地上坐了起來,瞪大眼說道:“爺,奴才覺得剛剛那個惡婆娘就是陌天涯,不然,她怎麽會用‘我’這個字。”
“你才知道啊,爺我早就知道了,笨。”祁連星辰擡手在他的腦門上敲了下,鄙夷地道。
阿福摸着自己的腦袋,撇嘴道:“爺,您也是才知道好不好。”
“爺我即便才知道也比你先,比你聰明。”
阿福:“……”
見士兵走過來,祁連星辰立即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可不可以先給我們來點吃的,萬一餓死了我主仆二人,豈不是太便宜我們了。”
“爺,你太好了,這個時候還想着奴才。”
“那是。”
一衆士兵皆無語,正在這時,有人端來飯菜,說是王妃吩咐的,于是在吊城牆之前先讓祁連星辰主仆吃一頓飽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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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慢慢過去,幸好一整天都有陽光高挂,祁連星辰和阿福二人吊在城牆上,被溫暖的陽光照着倒也沒覺得有多大的罪,渴的時候還會拉上去給他們喂點水。
也沒有人前來營救他們,一切都那麽的風平浪靜。
到了中午時分,開始輪班吃飯,魏陽城的守衛削減了一些,守衛是一天中最爲松懈的時候。
守衛一隊換下另外一隊,整齊又有紀律,一切都那麽的正常,沒有半絲特異狀況。
就在這時,魏陽城周圍的林子突然燃起大火,火勢頭極速往上竄,濃煙翻飛,頓時将城牆的一般都遮掩住。
“不好了,走水了。”
一聲聲的叫喊聲響起,衆人都紛紛奔過去救火。
城牆上的士兵都看過去,但因爲自己的職責才沒過去看。
“咳咳……”祁連星辰被濃煙嗆的直咳嗽,“是哪個天殺的放的火,想熏死爺我啊,咳咳……”
“爺,我們會不會被嗆死,咳咳咳……”阿福也被嗆的直流淚,擡頭沖着上面喊道,“快把我們拉上去,再晚一會兒我們就變成煙熏魚了。”
“咳咳,阿福爺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會用詞兒了,咳咳,不過,爺可不是魚,爺是未開封的龍,要熏也是煙熏龍。”
阿福想翻個白眼,奈何被熏得睜不開眼,隻好作罷,卻在心裏狠狠鄙視了一番自家爺。
您這條龍永遠都開不了封。
濃煙越來越濃,很快将祁連星辰和阿福包圍在其中,從城牆上往下看基本上看不到什麽。
就在這時,兩道飛镖透過煙霧射向繩索,透過層層煙霧閃出一道道的白光。
飛镖觸及吊着阿福和祁連星辰的繩索,繩索立即斷掉,接着,兩道凄慘的叫聲響起,“啊!救命——”
正是他們這一聲聲凄慘的吼叫,頓時驚醒了城牆上的士兵。
“大事不好,有劫人的,快下去抓人!”
在下面等着接應的祁連禹不由氣的直翻白眼,真是個沒用的東西,他這麽一叫全都知道了。
不過,也不能不管即将着地的祁連星辰,立即有兩名黑衣人縱身飛了起來,将祁連星辰和阿福牢牢的接住。
被一名黑衣人公主抱的祁連星辰虛驚一場,怕怕地拍着自己的胸膛,“哎呀,吓死本公子了,太可怕了。”
“四王爺,請您下來。”那名黑衣人冷冰冰地道。
“不要。”祁連星辰一把抱住黑衣人的脖子,一臉怕怕的模樣,“剛剛就像跳崖一樣,太恐怖了,人家不要,人家害怕。”
黑衣人頓時一臉的黑線,有些郁悶地看向祁連禹,尋求幫助。
祁連禹也甚感無奈,擡手揉了揉額頭,“敲暈了吧。”
他此話一出,沒等祁連星辰反應黑衣人擡手便将他給敲暈了過去,反手将他抗在肩頭上,内心舒服了一把。
“三王爺,您怎麽能……”阿福正想爲自家主子辯解,腦袋上一痛也暈了過去。
“走,我們回去。”
祁連禹轉身正要走人,突然,從一側呼啦一下竄出來不少人。
“東陵三皇子,怎麽才來就要走呢。”舒瑾從城牆的一角走了出來,手裏搖着紙扇,猶如翩翩貴公子一般。
明若一襲紅衣,站在他身邊,手中持着一把寶劍。
“阿瑾,真如王妃所料,還真的有人來劫人。”明若臉上帶着崇拜之色,挑眉說道。
“那是,那可是我們的王妃,對付東陵這群笨蛋自然是小菜一碟。”舒瑾搖了搖手中紙扇,輕描淡寫地道,言語間帶着一抹輕視。
明若嘻嘻一笑,“阿瑾,我覺得我現在越來越喜歡王妃了。”
“這個可不許。”舒瑾立即闆起臉,用手中紙扇在她頭上輕輕敲了下,磨牙道,“你喜歡她,我怎麽辦。”
“你……你可以喜歡王爺。”明若橫眼說道。
舒瑾:“……”
這兩人在衆目睽睽之下,說着*之間的俏皮話,祁連禹的臉色不由黑了又黑,沒理會他們,直接擡了下手,冷聲道:“沖。”
“是。”
魏陽城邊的大火依舊在燃燒着,四散開來的濃煙越來越多,煙雲缭繞,淹了城門外,在這其中幾乎看不到人,都打打殺殺的,不知道打的是誰。
經過一番的打鬥,祁連禹終于帶着士兵沖濃煙。
“看看我們的人都到齊沒有。”祁連禹輕咳了一聲,揉了揉被熏到的眼眸,冷聲說道。
立即有黑衣人出來,将帶來的二十多名黑衣人一一盤查後,走到祁連禹跟前,恭敬地道:“回王爺,已經查過,沒有少一個人。”
祁連禹微微垂了下眼眸,沒多問,直接帶着衆人快速朝着東陵軍營飛奔而去。
這時,舒瑾和明若帶着衆人從濃煙區跑出來,沖着正在逃跑的祁連禹等人大喊道:“小賊,哪裏跑,站住!”
等他們跑沒影之後,明若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祁連禹也有朝一日會變成喪家犬逃跑啊,太笑人了。”
“笑什麽笑,王爺和王妃都在那裏,你這麽說豈不是把王爺和王妃也罵了。”舒瑾給她一記白眼,沒好氣地道。
明若斂了斂秀眉,微微撇了撇嘴,“我又沒罵王妃和王爺。”
“嗯,我們回去了。”
也不知道王妃和王爺趁此機會混進去會不會被人發現,希望他們能夠攪亂明日東陵對魏陽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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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東陵軍營,祁連星辰讓黑衣人将祁連星辰和阿福帶到營帳中,便讓他們去吃午飯。
唐玥和鳳君曜以出恭爲借口,悄悄離開衆人,走到一側隐蔽的地方。
“阿玥,你真的記清楚他們倆人的樣子?”鳳君曜将臉上的黑布拉下來,露出那張風華絕代的容顔。
幸好他們都是蒙着臉,所以他們才好混進去。
“當然,你還不相信我的記憶力。”唐玥從身上取出幾個瓶瓶罐罐,從裏面取出東西往鳳君曜臉上塗抹。
前世她的記憶力就十分驚人,這一世繼承了前世,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在濃煙中,她強行拉了兩名黑衣人扔到城門的角落,那裏的濃煙稀薄,可以看清楚人的長相,而且她抓的這兩個人和她跟鳳君曜的相差無幾。
很快,鳳君曜那張絕美的俊臉被一張長有兩顆黑痣的普通男子代替,唐玥又給自己收拾了一番,變成了另外一個普通的男子。
“走了。”唐玥拍了拍鳳君曜說道。
鳳君曜擡手摸了摸她易了容的臉,感歎道:“還是以前的阿玥看着舒服。”
“我也是,你現在的樣子也很難看。”唐玥沒好氣地道。
兩人相互嫌棄了一把對方,這才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
因爲他們這二十人是祁連禹的貼身護衛,祁連禹走到哪裏他們就要跟到哪裏,吃了飯,換上軍服便去了祁連禹的營帳。
由于那個黑衣人正和祁連禹商量軍事機密,他們雖然身爲祁連禹的貼身護衛也不能去旁聽,隻有退到聽不到的地方,站在那裏守候着。
沒過多久,那名黑衣人便從營帳中出來,接着他們就被祁連禹叫了進來。
祁連禹坐在主坐上,冷冷地掃視了一眼眼前的護衛,開口說道:“過一個時辰,你們每個都去帶一百人前去魏陽城十裏處等候。”
“是,王爺。”
“去準備吧。”祁連禹揮手,示意他們可以出去了。
衆人正要走,祁連禹再次出聲道:“等一下,待會兒去赫将軍那裏每人領一百兩,寄送回家吧,你們也跟了本王這麽多年,這些銀兩算是本王對你們的獎勵。”
護衛們一聽頓時喜不自禁,對着祁連禹連聲謝恩。
“走吧。”
唐玥和鳳君曜不動聲色的跟随着衆人走了出去。
“阿曜,你覺得他們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難不成要在一個時辰後攻打魏陽?”唐玥邊走邊用内力和一邊的鳳君曜說道。
鳳君曜微微垂眸,一張平凡的臉上那雙普通的眸子變得清幽深邃,“應該不是,我們一共二十人,每人一百,加在一起也不過兩千零二十人,這麽點士兵怎麽可能。”
“不錯,這也是我懷疑的地方。”唐玥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地道,“不但兵力弱,而且選擇的時間也不對,如果祁連禹想偷襲的話,夜間是最好的時機,白天就靠我們這些人根本不可能。”
這時,鳳君曜眸光微微閃動,似是想起了什麽,不由側首看向唐玥,臉色變得也頗爲凝重,“阿玥,我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麽了。”
“什麽?”
“他們是想布陣。”
“布陣?”唐玥不由挑眉,贊同地點頭,“你說的倒也不錯,打仗用的最多的便是布陣,隻是如果我們不出城,他們布任何陣都沒辦法吧,除非他們硬攻。”
“不是,這次真的是布陣。”鳳君曜沉聲說道,華眸看向遠方變得更加深邃,“如果沒猜錯的話,黑衣人應該布的是鳳火覆九天。”
“鳳火覆九天?”唐玥頓時臉色大驚,腳下不由頓住。
由于她異樣的行爲頓時引起旁人的注意,“喂,你怎麽不走了,快點呀,别耽誤了王爺的事情。”
唐玥猛然反應過來,沖着那人歉意地笑了笑,擡腳繼續往前走,她臉上風平浪靜,心裏卻是萬浪翻騰。
除了醫術之外,她也比較喜歡研究下陣法之類的東西,以前對于鳳火覆九天不曾聽說過,後來,從北水墨家得到一本他們祖傳的墨家寶典,從上面見到過此陣。
鳳火覆九天這個陣比較邪乎,被墨家祖先列爲邪陣,嚴令不許後代碰此陣法,更不許推敲研究,久而久之鳳火覆九天布陣的方法便消失,更别提破解的辦法。
此陣邪乎的地方是,殺傷力比較強,而且還會傷及到自己這一方。
鳳火覆九天此陣一旦布成,便會出現一條條火鳳,朝着對方的城池一飛而下,現在是冬季,這邊很少下雨下雪,天氣比較幹燥,所有的建築物一點就燃。
到時萬千火鳳飛入魏陽城,那景象會如何,可想而知,隻怕到時整座魏陽城都會被燒成灰燼,一城百姓包括他們的士兵喪身于火海之中。
不僅如此,他們這些被當布陣用的人也會被火鳳首先吞噬掉,成爲此陣的祭品,而且使陣者也會受到重創。
因爲墨家雖不是善良之輩,但也不是殲邪之人,像這種傷人傷己的陣法自然而然被列爲邪陣,被禁止後人使用。
明明是禁陣怎麽會被那黑衣人所得呢,莫不成他所用的陣不是鳳火覆九天。
“阿玥,我們現在必須趕緊回去通知魏陽城百姓和士兵趕快撤離,現在還距離他們使陣應該還有兩個時辰,因爲在兩個時辰之後風力才會達到更适,我們趕緊回去。”鳳君曜臉色凝重地道。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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