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剛過天依舊很冷,街道上沒什麽人行走,人們要麽待在家中圍着爐子取暖,要麽就是在茶樓酒肆聊着最近發生的事情。
“聽說最近出了一個怪事。”一名書生男子壓低着聲音和一旁的人說道。
“什麽怪事。”
那名書生朝着别處看了看,小聲說道:“聽說昨天玉山的後山又發生火災了,而且造成火災的原因已經查明。”
“玉山不是皇陵嗎?,在年前不是發生了一場火災,怎麽還沒過去一個月又有火災了。”另外那人有些不解地問道。
“我大表哥就在皇陵當差,他告訴我的肯定不會有假。”那名書生很神氣地說道,“不過,這次發生的火災比較小,很快就得以控制,所以就被上頭給壓了下來。”
“那找到放火的人了嗎。”那人很感興趣地問。
“若是人爲的倒也沒什麽,可這事卻偏偏不是人幹的。”那名書生疑神疑鬼地說道。
“那是什麽。”這個話題顯然勾起了對方的興緻。
那名書生朝着四周瞄了瞄,小聲說道:“是鬼火,聽人說在這次火災發生前玉山後面就經常有鬼火出沒,此事還是唐丞相發現的,當時還讓當今聖上看了下那裏的确有鬼火出沒,所以上次失火和這次肯定都是因爲鬼火造成的。”
“哦,原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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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玥看了下手中的信,唇角微微勾了勾,便将信放在蠟燭上點燃,瞬間化成了灰燼。
“這次鬼火引燃玉山的事情我總覺得有些蹊跷,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衛亦航看着正在燒信的唐玥,突然,明白了什麽,恍然道:“王妃,這次的主謀該不會是你吧。”
鬼火他見的不少,在夏天墳頭前經常見到,但也從未見過有失火的事情發生,怎麽這次就失火了呢。
還有在前兩天,他替阿曜脫衣服的時候,無意中見到阿曜的腰帶内側鑲了一塊青眼石,青眼石可不是普通的石頭,更不是能用錢買到的寶石。
因爲阿曜從雪山回來之後就變得比較嗜睡,所以他就想到利用青眼石來爲他提神,但這青眼石十分罕見,聽說唐家祠堂有這麽一枚,于是他就利用關系從一名唐家長老那裏得知青眼石已經被皇上拿走放在了先皇的陵墓中。
先皇陵墓機關重重,以他的能力自然拿不到,所以隻好放棄這個打算。
卻沒想到阿曜竟然有這麽一枚,不過,以阿曜和王妃的能力找到一枚青眼石也沒多麽的稀奇,所以他就沒怎麽懷疑過。
皇陵再次失火,偏偏在這個時候派在皇宮中的密探送信過來,而王妃看了下就将信燒了,這種種迹象不難猜到鬼火一事是王妃所爲。
唐玥也沒隐瞞,“不錯,正是我。”
“還真的是你。”衛亦航驚道,雖然猜到是一回事但親耳聽她承認又是另一回事,“王妃,沒想到你還能弄出鬼火。”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不簡單了,不僅是有神醫稱号的天涯閣閣主,竟還能整出鬼火這種玩意來,不愧是他偶像啊。
唐玥沒有解釋,隻是一笑了之。
她低眸看着手裏的藥瓶,眼底眸光變得複雜起來,“解藥已經出來,可是現在還差東風。”
“什麽東風?”衛亦航不由問道,“對了王妃,我們現在已經煉成了解藥,趕快去幫阿曜解毒吧。”
這兩天他一直在這裏幫唐玥配制解藥,目前解藥已經成功,解阿曜身上的毒指日可待。
“若是能解早就解了。”唐玥淡聲說道,然後,将解藥收了起來,“無幽冥花之毒的解藥雖然已經配制出來,但由于阿曜中毒太深又加上幾次毒發,毒性早已侵入他身體裏各個角落,甚至包括他的大腦,如果貿然解毒很有可能會損害阿曜的神智,至于後果會如何我也不知道。”
正因爲不知道會産生什麽樣的副作用,她才不敢貿然讓鳳君曜吃解藥。
對于她說的話衛亦航深信不疑,表情不由跟着變得凝重起來,“那怎麽辦,萬一阿曜成了傻瓜……”
他話還沒說完,腦門上便挨了一下,痛的他瓷牙咧嘴,衛亦航捂着自己被打痛的腦袋,郁悶地瞪向罪魁禍首,“王妃,你幹嘛打我。”
“不好意思手抖了一下。”唐玥沖着他彎了彎唇瓣,眼裏卻沒有絲毫道歉的意味。
衛亦航動了動嘴角,隻能認栽,“那阿曜該怎麽辦,要不讓狐狸将白瞳兒帶回來吧。”
在配置解藥的過程中,他也聽唐玥說過,無幽冥花之毒已經侵襲到阿曜的腦子裏,稍有不慎就會出現狀況,很有可能會影響他的神智,若想萬無一失不留下後遺症就需要白瞳兒的幫忙。
唐玥看向窗外,平靜的眸子掀起一抹波瀾,“如果抓到白瞳兒就能解決問題我早就付諸行動了,攝魂術需要白瞳兒自願才可。”
原本她計劃在得到碎心淚後,立即向白瞳兒解釋清楚,相信她會諒解她的苦衷,那時還有點把握讓白瞳兒爲鳳君曜使用攝魂術。
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白長卿卻在這個時候死了,白長卿對白瞳兒來說就是兄長,他們殺死了她的兄長,她肯定不會出手幫忙,更何況白巫族原本就和鳳君曜有仇。
衛亦航聞言,不由蹙起了眉頭,“那怎麽辦,如果阿曜不服用解藥他也活不了十幾天。”
所以他還是贊同先替阿曜解毒,隻要人活下來,即便成了傻瓜日後也有可能好轉起來,但若是人死了就一了百了,想要複活那根本不可能。
“我知道。”唐玥輕聲說道,“我們再等十天,十天後如果還得不到瞳兒的幫忙,攝魂這方面隻能由我來了。”
她可以用音律來控制鳳君曜的神智,其實這種方法相當于催眠,催眠術和攝魂術不同,催眠隻是表面,而攝魂術攝取的本質,一旦被用了攝魂術大腦就會停止運轉,到時候解毒的時候就會不怕神經錯亂,而導緻神智出問題。
“你?你會攝魂術?”衛亦航不由顯出了希望。
“不會。”唐玥搖頭道,“我隻會催眠。”
衛亦航聞言,剛剛萌生的希望立即破碎殆盡。
“那怎麽辦。”他既不希望阿曜變成傻瓜,更不希望他死掉,“你的催眠術有幾成把握成功。”
“一成都沒有。”
衛亦航:“……”
一成都沒有,等于沒說。
這時,門被人推開,接着趙霖推着鳳君曜走了進來。
見他進來,唐玥立即迎了上去,很自然的接過趙霖的活,推着輪椅朝*邊走去,“我們幾時動身。”
“明天。”鳳君曜淡淡地說道。
“本來皇上讓今天出發,王爺不同意,所以就改爲明天了。”趙霖緊跟着說道,語氣中帶着不滿之意,“王爺的身體已經成這樣了,皇上還讓王爺領兵打仗,實在太過分了。”
對于趙霖的盛怒,唐玥笑了笑,沒有露出半點生氣的意思。
她不生氣是因爲這次帶兵出征東陵是她和鳳君曜的主意,鳳君曜不想打仗誰也奈何不了他,這次去東陵主要是爲了白瞳兒,當然還有别的事情。
感覺東陵有些蹊跷,至于什麽安插在那裏的人至今未調查出來,所以他們隻好親自過去。
更何況白瞳兒還在那裏,有些事情不是絕對的不可能的。
衆人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帶着行禮上路。
這次去東陵是爲了打仗,去的時候自然會帶上兵馬,旋鳳三分之二的勢力在邊疆,京城也隻有三分之一,這次将京城中三分之一的旋鳳兵馬全部帶走。
鳳君澤又撥下十萬兵馬相随,不過,還将兵部侍郎王大人派過來當監軍,身爲主帥的鳳君曜想要用兵什麽的都要和這位王大人商量之後才能下命令。
所以看似是鳳君曜帶過去十三萬兵馬,其實也隻有三萬旋鳳真正聽從他指揮,而另外十萬的指揮權卻在王大人手上。
很顯然鳳君澤對鳳君曜的防備不是一般的強。
礙于鳳君曜雙腿無法行走,便讓他乘坐馬車前往戰場,唐玥和他一同前往,有馬車她自然會坐馬車,再說用的還是鳳君曜高級定做的馬車,坐在裏面不會讓人感覺到一丁點的難受,所以她自然要坐馬車了。
這次衛亦航趙霖等人也跟了過去,他們騎馬護在馬車的周圍,一旦有危險就會立即将馬車保護起來。
衛亦航騎着馬,慢悠悠地往前走,就在這時,有人在拉他的腳,他本想發火,但低頭看到拉他腳的人時,臉色不由黑了下來。
瞪着那人道:“你怎麽也跟過來了,快點回去。”
身穿小兵衣服的衛歡兒立即搖頭,“不要,我要跟着你去打仗。”
“你知不知道戰場上刀劍無眼,稍不留神就會死于非命,歡兒聽話快點回去。”衛亦航耐着性子勸道。
“不要,王妃都能去爲何我不能,我要過去。”衛歡兒微微撇着小嘴,很是不滿地道。
衛亦航擰了擰眉頭,道:“王妃是個特别的女子,她會武功。”
“我也會。”
“哼,就你那三腳貓功夫,别人一根手指頭就能戳飛你了。”衛亦航很不客氣地出言打壓道。
衛歡兒揚起腦袋,氣鼓鼓地瞪着衛亦航,“我有那麽笨嗎,我的武功雖然不高,但一人打十人還是不成問題,反正我不回去。”
“你……”看着她倔強的小臉,衛亦航深感無奈,沒好氣地丢下一句話,“既然你那麽想當小兵,那就讓你當過瘾。”
說完,不再理會衛歡兒,一夾馬肚趕上了已經走遠的鳳君曜。
以她這小身闆走一天就會累趴下,到時候不用他說她肯定會自己回去。
衛歡兒看着走了的衛亦航,氣的直跺腳,“衛亦航,你怎麽變得越來越讨厭了,竟然不管我了。”
說話的聲音中還摻雜着一絲的哭腔。
衛亦航拉着馬缰的手不由頓了頓,眼底顯出心疼之意,他有一種想要轉身回去的沖動,可是他若是回去了,豈不是更難辦了。
如此一想,衛亦航心下一狠,繼續往前走,不去理會衛歡兒。
這裏是軍隊,衛歡兒自然也不敢造次,和衛亦航聊了幾次天都被否決,非要她回去不可。
最後,衛歡兒不再理會衛亦航,不是她不想理,而是她沒勁了。
已經走了一天,部隊卻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衛歡兒銀牙一咬,繼續沖了上去。
沒過多久,鳳君曜便讓人停下來休息下吃點随身帶的幹糧再走。
衛亦航朝着正坐在那裏瘦小的衛歡兒看了一眼,眼裏露出心疼之意,她沒有像别人一樣吃東西,很顯然是忘了帶吃的。
于是,拿了些吃的走了過去。
“給你。”衛亦航坐到她身邊,将手裏的糕點塞到她手裏,“你若是受不住就回去。”
“不回。”衛歡兒拿起糕點便吃了起來,還不忘哼聲道,“我是不會回去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反正你走到哪裏我就跟到哪裏。”
衛亦航看着她被凍紅了的小臉,微微笑了下,在她微紅的臉上捏了下,*溺地道:“好吧,我投降還不行,不過,到了東陵你不許離開我半步,知道嗎。”
衛歡兒一聽,雙眼頓時大亮,連連點頭,“好好好,我答應你不胡亂惹是生非。”
“嗯,這才乖。”衛亦航摸了摸她的腦袋,誇贊道。
這邊,唐玥将烤好的饅頭遞給鳳君曜,“給,吃點東西。”
“好。”鳳君曜拿了過來,慢條斯理地吃着,一舉一動都透着清幽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