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無法和鳳君曜共存,爲了白巫族這次他一定要殺了鳳君曜!
白長卿思量了下,擡眸看着鳳君曜正色道:“想要讓我們放人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
“放了她,否則本王滅了白巫族。”鳳君曜根本不問他什麽條件,再次用令人無法反抗的語氣說道,哪裏有半點受制于人的樣子,明明他處于下風,卻讓人感覺他才是這件事的主使者。
白長卿不由暗吸了一口氣,世人皆傳厲王狂傲不羁,如今是見識到了,不過,因爲手裏有籌碼,他倒不至于有多麽的怯,冷聲說道:“答應我的條件,我就放了她。”
鳳君曜清幽的華眸在他身上冷冷地睨了下,随後,冷哼道:“想用本王的命換阿玥的是吧,既然你這麽想要就拿去吧。”
就,就這麽答應了?白長卿不由吃了一驚,怎麽也沒有料到他會如此爽快,他知不知道他要的是他的命,命沒了人這輩子也就完了。
即便他再怎麽愛唐玥,也要思考下吧,他倒好想都沒有想,直接讓拿走。
“王爺,不可。”趙霖他們齊聲說道。
衛亦航忙走到他面前,面上少了以往的放蕩不羁,沉聲說道:“阿曜,不要那麽魯莽,一定還有别的方法救出王妃,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難道情愛真的能讓人變傻,平日裏阿曜不知算計了多少人,今日他怎麽就做了這麽一件連傻子都不做的事呢。
唐玥聞言,猛然擡起了頭,帶有血絲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晶亮,她暗暗吸了一口氣,沖着鳳君曜淡然笑道:“阿曜,他們不敢殺了我。”
如果她死了,鳳君曜肯定會爲她報仇,白鳳和白長卿将會陷于被無盡的追殺中,除非鳳君曜先一步死去。
以他的性子,即便日後毒發,他也會安排人将白長卿和白鳳除掉,所以在沒有得到鳳君曜的命,她還是安全的,不過,要受一些罪了。
她話一出,白鳳便在她受傷的肩膀上重重地捏了下,“賤丫頭,再說話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
那種斷骨的疼痛讓唐玥忍不住顫抖了下,額頭上的汗水又多了一層,卻沒有哼一聲。
“臭丫頭,沒想到你還真能忍呢。”白鳳手下再次重了幾分,都能聽到她骨頭斷裂的聲音。
唐玥痛的嘴唇直顫抖,她側首冷冷地看向白鳳,用平淡的聲音說道:“你最好今天殺了我,否則今後我會讓你生死不如死。”
她的眸子如高山的清泉,卻那麽的攝人心扉,讓人心頭感覺有冷風吹過。
白鳳眸光閃了閃,故作不屑地哼聲道:“就你個賤丫頭能翻起什麽浪,你可别忘了你體内還有連命盅,我死了你也完了。”
她這話看似是說給唐玥聽,其實是給鳳君曜聽的,在她捏唐玥肩膀的時候,鳳君曜的眸子變成了嗜血的紅色,猶如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野獸,下一瞬間就會出口将你吞噬殆盡。
鳳君曜聽到她的話,明顯愣了下,移眸看向唐玥,想要詢問個事實。
見他看過來,唐玥無奈地聳了下肩,算是默認了白鳳的說法。
鳳君曜眉頭擰了起來,但臉上的戾氣依舊存在。
剛剛他的确是想殺了白鳳,即便他現在武功隻剩下了三成,也有能力将白鳳置于死地,可是萬萬沒想到的她竟然給阿曜下了連命盅。
母盅的寄體一旦死亡,那麽體内含有子盅的寄體也會跟着死去,爲了阿玥,白鳳肯定不能殺。
可既然他不殺她,萬一别人殺了她,那阿玥豈不是也要跟着死去!
想到死,鳳君曜身上的戾氣越發的濃重,恨不得将白鳳碎屍萬段,可又不能動手殺人。
爲了防止鳳君曜突然出手搶人,白鳳拉着唐玥往後退了幾步,手中長劍依舊橫在唐玥的脖子上。
“大巫師,别和他廢話,快點讓他動手。”白長卿冷聲說道,拖的時間越長對鳳君曜越是有利,所以最好是速戰速決。
“動什麽手,我沒想要厲王的命。”白鳳捏着唐玥的脖子,遠離了白長卿幾步。
這話讓衆人不由吃了一驚,她竟然不要鳳君曜的命,這顯然是沒有意料到的。
唐玥也有些困惑,她和穆狼狼狽爲殲,合起夥來殺鳳君曜,如今她卻說不殺鳳君曜,那她的目的爲何。
其實仔細想想,白鳳的确沒有說過要殺鳳君曜,第一次是她和鳳君曜先找上穆狼的,還滅了他的一個窩點,第二次是穆狼想稱霸武林,而她是應肖揚去幫忙的,鳳君曜也是奉了鳳君澤之命過去的,所以那次的較量也隻是個意外。
至于在雪山時,不可否認穆狼讓人狼圍攻他們的确是動了殺機,但他們的目的隻怕不僅僅是殺了鳳君曜,而是另有目的。
想到此,唐玥不由松了一口氣,隻要不是要鳳君曜的命就行,其他的一切都好說。
“大巫師你怎麽這樣,我們不是說好了用厲王妃換厲王的命。”白長卿見她突然變卦,頓時又急又怒,長劍立即出手,就要去搶。
白鳳提着唐玥連着往後退了幾步,站在一邊的人狼立即跑到白鳳面前,用嗜血的眸子盯着白長卿,等着主人的命令。
“你……你太過分了!”白長卿氣的恨不得沖過去殺了白鳳,可又不敢輕舉妄動,對于人狼的厲害他還是知曉,這裏的人狼雖不多,但也有幾百頭,如果全部攻擊他夠他喝一壺了。
捏了捏拳頭,将劍放了下來,他也隻能走一步是一步。
“說。”鳳君曜也沒和她多說廢話,拖上一時半刻阿玥就會多受半刻的罪,看着阿玥痛成這樣,他恨不得撲過去将她搶過來。
有了前車之鑒,白鳳對他如此爽快倒也沒怎麽驚訝,“沒想到厲王竟如此癡情,傳聞曆代厲王個個都是癡情種,如今見了厲王才知道所言并非有假……”
“少說廢話,你到底想要什麽。”沒等白鳳把話說完,鳳君曜直接将其打斷,冷聲說道。
白鳳挑眉,“喲,這麽急,我……”
她話還未說完,不由悶哼了一聲,肩膀上的疼痛幾乎讓她差點将手裏的劍扔掉。
“你竟然敢暗算我!”白鳳一把将唐玥拉到身前,手中的劍進入唐玥的皮肉裏,鮮紅的血頓時流淌了出來。
幸好她提前在唐玥的體内下了連命盅,否則剛剛痛的可不是她的肩膀,隻怕會直接斃了她的命。
沒想到他的武功竟到這種地步,明明是一副破爛軀體,卻能殺人于無形之中。
鳳君曜雙眸盯着唐玥流血的脖子,厲聲說道:“你若是敢再往裏進一分,本王定會将你變成人彘。”
不能殺,他有的是手段折磨她!
“你敢!”白鳳臉色微微白了白,露在外面的一雙美眸忍不住蒙上一層嫉妒之意,對她嫉妒唐玥,嫉妒她能有這樣的男人愛着她護着她,而她……
這時,一個人的臉在她腦海裏閃過,白鳳的臉色不由暗了暗,其實以前她也有一個疼她愛她的男人,可是那個男人太懦弱了,根本給不了她想要的東西。
想到此,白鳳蓦然睜大了眸子,也不想和鳳君曜多說廢話,冷聲說道:“把血玉镯子和血玉扳指交出來,我饒她不死。”
唐玥聞言,眼眸不由動了下,原來白鳳的目的是這兩樣東西。
“告訴我镯子和扳指的秘密,說不定我會給你。”知道别人的目的後,唐玥反倒是有了底氣。
既然白鳳要镯子和扳指,她肯定知道其中的秘密,她一直很好奇這其中到底有什麽秘密,無名老者要它,鳳柏軒也想要它們,這其中到底有什麽秘密呢。
白鳳眸光微閃,似笑非笑地道:“你把東西交出來,興許我會告訴你。”
“東西都在我這裏,你先說了,我看心情給你。”劍架在脖子上,唐玥的氣場卻沒有輸掉一分。
“你想死嗎。”看着唐玥張靜如水的臉,白鳳怒了。
“不想。”
白鳳擰眉,動了下手裏的劍,卻沒有再進入唐玥的皮肉裏,因爲她知道鳳君曜絕對是說的出做的到。
不過,沒有和唐玥浪費口舌,轉而看向鳳君曜說道:“厲王,我也不想和你爲敵,我隻想拿回東西,一旦我拿了東西之後,今後不再找厲王府的麻煩。”
“你和他說了沒用,镯子和扳指都在我手裏。”唐玥沒等鳳君曜開口,直接說道。
镯子在她手上,但扳指她給了鳳君曜,不過,現在這兩樣東西都在厲王府,并沒在他們身上。
“在你身上?”白鳳不由朝她身上看去。
“别看了,那兩樣東西我沒帶在身上,不過,我知道在哪裏放着。”唐玥知道她想搜她的身,在她沒有動之前就滅了她的念頭。
“不想死的話,就快點将東西拿出來。”白鳳緊了緊手裏的寶劍,冷聲說道。
唐玥卻沒有一絲怕意,她整理了下自己有些淩亂的發髻,顯得一派閑适,“想要東西,先說下它們的秘密,否則我不會給你。”
“你這個賤丫頭!”白鳳頓時氣惱不已,明明是她掌握着她的命,怎麽感覺她才是主宰者,而她卻是那個受制于人的一個,冷哼了一聲,道,“少說廢話,你的命在我手上,再不将東西交出來我會讓你立即人頭分家。”
唐玥比白鳳要高出半個頭,垂眸睨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道:“你若是不說其中的秘密,我會在分分鍾鍾弄碎它們,要知道它們對我來說也不過是兩件昂貴的首飾而已。”
“你……”白鳳恨不得抹了她的脖子,卻又無可奈何。
她說的不錯,镯子和扳指對她來說的确隻是兩樣價值連城的首飾,血玉手镯和血玉扳指對于厲王府的财力也不過是九牛一毛,根本不算什麽。
可是對她卻不同了,她想要這些東西,想的發瘋,如果碎了她真的要發瘋了。
白鳳暗暗吸了口氣,将内心不平靜的氣息穩定下來,“你怎樣才會将它們給我。”
“這個你是不是要先放了我呢。”唐玥在劍上彈了彈,“既然和我談判,就要拿出些誠意,我最讨厭的就是别人威脅我,越是威脅我那我就越不想照着她說的去做。”
“不可能。”白鳳直接否決,開什麽玩笑,放了她,除非她腦子被門縫夾了。
“既然不放我,那我可是要做一些極端的事情了。”唐玥似笑非笑地道。
見她露出詭異的表情,白鳳心頭不由一緊,脫口問道:“你想幹什麽。”
“你看着。”唐玥說完,突然,伸着脖子朝着白鳳手裏的劍蹭去。
“你幹什麽!”白鳳大驚,手下一抖,本能的将劍遠離。
也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唐玥往後彎腰,擡腳踢向白鳳的手,那劍頓時脫落,在體落長劍的東西,手裏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來的匕首好巧不巧的紮在了白鳳的左肩上。
白鳳身上一痛,連忙捂住左肩往後退了十幾步。
看着已經回到鳳君曜身邊的唐玥,不由擰起眉頭,剛剛唐玥自殺的舉動吓了她一大跳,她本能的将劍撤離,因爲她還不想殺了她。
卻沒想到這隻是她的計謀,還有她不但逃走,還在臨逃走的時候刺了她一下!
這真的是那個從小養在閨中的唐四小姐嗎,實在是太可怕了,不但對他人狠,對自己也是那麽的狠,如果她沒有将劍撤離呢,真是個膽大包天的丫頭,難怪鳳君曜會視她如寶。
唐玥看着然了半身血的白鳳,輕輕掀起唇角,冷聲道:“如果不是我體内有連命盅,這匕首紮在的地方就會是你的心髒上。”
她雖不喜與人争搶東西,但也絕對不是個吃了虧自己忍着的人,傷了她,她自然要還回來。
擡手摸了摸自己受傷的左肩,清水般的眸子閃出精光來。
“王妃,你有沒有事?”衛亦航上前詢問,心裏卻是一陣的顫抖。
果真是不是一路人不進一家門,世人都說鳳君曜睚眦必報,其實他的王妃一點都不遜于他,臨逃走的時候還不忘爲自己報仇。
唐玥搖搖頭,“我沒事。”
早在人狼身上已經将體力休息回來不少,不過,肩膀上的疼痛卻是沒有減一分。
她肯定自己肩膀上的骨頭斷裂了,想要恢複最少需要半個月。
這時,她感覺自己背後有一道灼熱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由看了過去,見鳳君曜雙眼盯着她,古潭般的眸子裏帶着心疼和怒意,“過來。”
唉,某王爺生氣了。
唐玥微微動了下唇角,很乖巧地走了過去。
鳳君曜拿出手帕擦了擦她臉上的汗水,移眸看向她的左肩,輕輕地放在上面,擰眉問道:“疼嗎?”
真想揍她一頓,可又舍不得。
“疼。”是真的疼。
鳳君曜蹙了蹙眉頭,冷眼看向一邊站着的衛亦航,“阿航,你傻了,還不快點過來看看。”
“沒傻。”明明在來的時候嘴裏絮絮叨叨,說什麽這次逮住王妃定不饒她,現在可好沒懲罰,反倒是心疼起來了。
衛亦航撇撇嘴,不過,還是擡腳走了過來。
“不用看了,肩膀上的骨頭已經斷了,等出去後敷上點藥就好了。”唐玥淡淡地道,她通曉醫術,對于自己的傷還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在之前她已經吃了藥,不過,還需要外敷,在這裏她自然不能脫了衣服抹藥。
衛亦航聳了聳肩,對着鳳君曜攤手道:“阿曜,王妃的醫術比我的還厲害,對于傷勢她自己最清楚,别瞎操心了。”
論起醫術,在這個世上有誰能超過陌天涯,她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鳳君曜自然也知道,也猜到唐玥顧及什麽,她肯定礙于光天化日之下不方便塗藥,于是,擰眉說道:“我們回去。”
就在這時,遠處飛來一抹紅色,來人輕功了得,轉瞬間已經入了人的眼。
“咦?是狐狸。”衛亦航看到來人,不由出聲道。
唐玥聞言也不由看了過去,從原來來的兩個人正是她找了一整天的越流殇和白瞳兒。
一身火紅色也隻有越流殇敢這麽穿,就連白瞳兒同樣也穿了一身紅色的衣服,由越流殇抱着。
一瞬間,越流殇便來到了衆人的面前。
“阿曜,你們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