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兒很聰明,想用謊言騙她過去根本不可能,倒不如打詩音的牌子,要知道玥兒她一向都很孝順。
“過年後我會陪娘去一趟钰靈城,至于年前我不會離開厲王府,請你轉告我娘讓她安心,娘一向都很體貼,相信她會懂的,你還有别的事情嗎。”唐玥淡漠地說道。
“……沒有,玥兒。”唐彥忠還想勸她,但見她面色冷漠态度堅定很難說服她,她肯定猜到了在過年時會有人向厲王府下手,所以她才會不肯走。
她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他再多說也無益,到時候他會盡全力将這個女兒保住。
“那你好好保重,有什麽事可以來找爲父。”唐彥忠說完,便出了大殿。
唐玥看着走出去的唐彥忠眼底劃過一抹陰影,眸色也沉寂了下來。
聽唐彥忠的口吻這次鳳君澤要下大殺手了,除去鳳君澤還有穆狼和隐在暗處的龍騰,如果三股力量擰起來就棘手了,而且還加了一個白長卿在裏面。
鳳君曜故意讓别人誤以爲她懷孕,就是爲了讓隐在暗處的龍騰也趁此出手,這樣就可以一打盡,即便除不去也會讓他們受到很大的創傷。
她本來以爲憑借厲王府和天涯閣的勢力對付這些人應該可以,可現在想想還真有點難辦,這些人都不是一般人,能力自然不容小觑。
鳳君曜現在身子越來越差,他能做的就是指揮旁人,而且她也不希望他受到傷害。
現在必須想個萬全之策,或者将這些勢力分開,畢竟單方面的好對付些。
唐玥垂着眼眸,坐在那裏心思飛轉,少頃她擡頭看向窗外,清幽的眸子變得淩冽起來。
然後,令人拿出筆墨硯來,揮筆洋洋灑灑的寫了一些話,對着外面喊了一聲,“暗二,進來。”
“王妃。”暗二聞言,立即閃身進來朝着唐玥行了一禮。
唐玥将那張紙疊了起來,然後裝進一個信封裏,遞給暗二,“你将這封信送給越流殇,他見到信後知道怎麽做。”
“是。”暗二看了下手裏的信,身子一閃消失不見。
唐玥眉頭微擰,看着窗外的白梅,希望鳳君曜能平安度過這次劫數。
回到風雲殿,鳳君曜已經醒了,見她進來,淡漠的眸子立即蒙上了一層溫柔,“阿玥,回來了。”
“嗯。”唐玥進來坐在*邊,對于唐彥忠的事情沒有解釋一言半語,将放在鳳君曜枕頭下的青眼石拿了出來,在手裏反複看着,好像在尋思着什麽。
“皇陵失火一案鳳君澤是不是将此事交由給唐丞相來辦了。”見她不言不語,鳳君曜緩緩說道。
唐玥挑了下秀眉,側首笑看着他,“猜得不錯,這次縱火的案子的确是唐彥忠接手,而且他已經猜到是我們所爲,不過,他說不會将我們供出去,還會想辦法替我們平息此事。”
對此她也感到意外,以前一心想要殺她的人竟然屢次幫她,不是她疑心重主要是唐彥忠之前對她的态度不能用好壞來衡量,而是他一直将她當成仇人來對待,現在卻屢次幫她,實在是令人有些吃驚。
鳳君曜拉過她的手,輕輕地握着,“阿玥,你父親應該想緩和你們的關系,你的決定無論是什麽我都會支持你。”
當他複活之後,知道自己的未婚妻被掉了包時,他之所以沒有将唐玥休掉,是因爲她和唐彥忠的關系可謂是達到了仇人的地步,所以才會将唐玥扔到梅苑中沒有将她休棄。
以前因爲他父親的緣故,感覺愛這種東西根本碰不得,他也沒想過有朝一日能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子,在他的意識中妻子就是一個可以爲自己傳宗接代的伴侶。
所以他在醒來的時候便認可了唐玥做爲他的妻子,當然前提是她這輩子要安生的待在厲王府,隻要她沒有二心,不做出格的事情,他就會保她一輩子無憂的生活,也會善待她。
卻沒想到他竟慢慢的喜歡上了她,甚至到了愛如骨血,以前因爲娘死了之後父親就出嫁爲僧,他的确對這事挺忌諱,剛開始他也認爲自己既然有了喜歡的人肯定不會讓他們的結局變得像他爹娘一樣,可是現在他……
想到此鳳君曜微微垂眸,将自己的異色掩蓋在卷翹的睫毛下,再次擡起頭又恢複到了平靜。
唐玥微微一笑,反手握住他,說道:“以後無論發生任何事,你都在最前面。”
在她心裏的最前面,她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即便這個人是開始對她好的唐彥忠也不可以。
鳳君曜心思一動,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面色鄭重地道:“阿玥,這裏都是你。”
溫熱的氣息透過他的睡衣傳入她的手心暖暖的,還有那有力的心跳,讓唐玥心頭不由一悸,手下也慢慢收緊,将他的大手牢牢的握住。
鳳君曜将她輕輕攬入懷中,用下巴輕輕厮磨着她的額頭,“真想一輩子抱着你。”
“好。”唐玥反手抱住他的腰身,将自己埋在他的懷裏,嗅着他身上幹淨清爽的梅花香味,心裏得到了片刻的甯靜和滿足。
就在這時,唐玥突然想起了什麽,立即從鳳君曜懷中出來,“對了,我想将這塊青眼石給你弄成挂件裝飾品什麽的,你覺得将它雕刻成什麽好呢。”
拿着一塊石頭在身上,倒不如雕刻成把玩的小物件,這樣又好看而且又起到了清神的作用。
“讓我看看。”鳳君曜将青眼石拿了過來,仔細看了下,伸出手,“拿匕首。”
“你要雕刻嗎,我雕刻的東西其實也還可以。”唐玥說着,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給他。
“你沒有我雕刻的好。”鳳君曜擡眸睨了她一眼,很笃定地道。
“不見得,我的雕工可以和那些大師相媲美。”他這話頓時激起了唐玥的鬥志,她有些傲嬌地道。
“是嗎,那我們比試一下。”鳳君曜朝着不遠處的桌子指了指,“那上面有一塊羊脂白玉擺件,你拿過來我們比試下,看看誰雕的最好。”
“比就比。”唐玥鼓了鼓臉頰,一雙清幽的大眼中顯出了靈動的光輝,一個傲嬌的小女子姿态盡顯無遺。
這樣的她鳳君曜還是第一見到,心頭不由一熱,傾身過去直接貼上了唐玥的紅唇,細細親吻輾轉。
沒想到他會突然親她,唐玥不由瞪大了眼頓時愣住住。
“阿玥,閉上眼。”鳳君曜用手捂住她的雙眼,嘴卻沒有離開那雙柔軟。
唐玥這才清醒了過來,整張小臉頓時飛上了紅暈,他微涼帶着淡淡茶香的氣息傳入了她的口中,令她意亂神迷,不由支吾道:“唔,我們不是要比,唔……”
想說的話沒說完便盡數給吞了進去,無助地抓着他的衣襟,任由着他來索取,漸漸迷失了自己。
那股美好讓鳳君曜想要更多,大手緩緩下滑在她身上摸索着,尋了衣襟的縫隙彈了進去,當他觸碰到那柔軟的高聳時,身心頓時酥麻一片。
這時,他放開了那雙已經紅腫的唇,慢慢下滑在她的脖子上印出一朵梅花,大手輕輕的将她的衣帶拉開,很快上面的雪白暴露了出來,鳳君曜頓時眼睛一熱,親了上去……
唐玥無助地摟着他的脖子,感受着他帶給她的巨大震撼,感覺自己的手腳都酥軟無比,隻能貼着他的身體來支撐着自己。
他們是夫妻,她也認定了他,早晚都會有這一天的。
鳳君曜将手轉到她的背後捏住了最後一道防線,拉住肚兜的帶子正要将其弄斷,這時,他突然停住了動作,松開了帶子緩緩的将手抽離,他将頭埋在唐玥的肩窩裏深深吸了一口,這才擡起頭爲她簡單整理了下衣服。
唐玥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伏在他的懷裏微喘着氣,久久無法平息。
她本以爲他這次會來真的,沒想到還是停了下來。
過了許久,兩人才緩緩平複了下來。
“曜。”唐玥輕聲喚道,聲音中還夾雜着一絲嬌媚的暗啞。
風君曜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了下,溫聲問道:“怎麽了。”
“沒事。”
“……”
少頃,唐玥才從他懷裏出來,故裝作很淡然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卻不知她的手還在顫抖着,内心的激跳不曾緩慢過。
這點小小的異常被鳳君曜看在眼裏,唇角不由往上翹了翹,這丫頭還是很害羞,不由打趣道:“你的衣服帶子系錯位置了。”
“怎麽錯了?”唐玥本能的檢查,發現自己整理的整整齊齊的,衣帶也是很工整根本沒有一點的錯誤。
扭頭看向鳳君曜,見他眼裏帶着*溺狹促的笑意,頓時明白自己被耍了,擡手朝着他的胸膛上砸了一拳,“臭男人,騙我好玩嗎。”
一舉一動盡顯嬌憨女兒家的姿态,鳳君曜雙眸不由一熱,剛剛平息下來的熱度立即又升了上去,連忙從桌子上端起涼茶就要喝,卻被唐玥先一步給拽了過來。
“這茶水已經涼了,喝了對你的身體不好。”唐玥将茶杯放到距離他夠不着的地方,然後,對外面的人吩咐道:“來人,将廚房裏的參茶給王爺端過來。”
對于她的霸道鳳君曜欣然受之,沒有一絲的不爽,甚至還有滿滿的幸福感,他伸手捏捏她還發燙的臉頰,“管家婆。”
“怎麽你有意見。”唐玥挑眉,一副敢說有意見立馬上手的架勢。
“不敢。”敢也說不敢。
“這還差不多。”唐玥站了起來,走到牆邊的桌子前,将那個擺件拿了過來。
鳳君曜将羊脂白玉擺件拿了過來,然後把青眼石塞給唐玥,“我雕我的像,你雕你的,看我們誰雕刻的好。”
知道他什麽意思,“沒問題。”唐玥拿出另一把匕首,低頭開始在青眼石上雕琢了起來。
雖然她平時不怎麽雕刻,但在雕刻上還是有一定的能力。
如果不用内力單單用匕首來雕刻的确比較難寫,不過,若是用上内力就得心應手了。
一塊石頭在他們兩人手中快速變着形狀,不消片刻,已經開始成型,到了最後兩人的速度便慢了起來,也開始認真雕琢。
時間緩緩溜走,不知不覺間天已經轉黑。
“我的已經好了。”唐玥先一步将一個類似自己的小人放到鳳君曜面前,眼裏盡顯得意之色,“看看我雕的是不是和我一模一樣,這次一定是我赢了。”
鳳君曜用手帕在自己的小人上擦了擦,擡眸瞥了一眼那個青色的小人,緩緩吐出兩個字,“不像。”
“不像?”唐玥驟然擰起眉頭,将自己的石雕拿到面前,“怎麽不像,你看這小鼻子小眼睛和我簡直是一模一樣,你是嫉妒我雕刻的好吧。”
這個石人最起碼有她樣貌的八分,一個石雕能雕出八分的相似已經快達到了完美,他竟然還說不像,分明是故意的。
“它沒有你好看。”鳳君曜說完,淡然地低下頭做石人的最後一道工序。
唐玥聞言唇角微微揚了揚,要不要這麽肉麻,不過,她喜歡。
“咳,你弄好沒。”唐玥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聲,不動聲色的将話題轉移。
鳳君曜将手裏的白玉雕像打磨了下,遞給她,“好了,你看和你的比起來誰的更像些。”
唐玥拿了過來,看了下腦袋頓時耷拉了下來,人比人還真是氣死人,她覺得自己雕刻的有八分像,而鳳君曜的卻有十分,不論是樣貌還是神色都十分的像,不僅如此在一邊他還多雕刻了一個人,這個多出來人正是她,和她手中的小象比起來簡直完勝。
尤其是鳳君曜的小像摟着她,那眼神中甚至還能看到那絲柔情,跟活了一樣。
這時,她手中一空,自己雕刻的青眼石小像被鳳君曜給拿過去。
鳳君曜看着手裏的小像,故意帶着略嫌棄的表情,說道:“雖說和真人比起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但還勉強說的過去,我就湊合着用吧。”
說着,便将那小像塞進懷裏,貼着他的皮肉放置。
好不害臊,唐玥白了他一眼也将那個羊脂白玉小像收了起來,然後,站起身伸了伸有些發酸的腰,看向已經黑了的天,說道:“天黑了,我們還沒吃飯。”
之前雕刻的太過認真,都不覺得餓,現在閑了,肚子的餓感就上來了。
“我也餓了,讓他們準備飯菜吧。”鳳君曜依靠在*欄上,一派閑适。
兩人簡單吃了飯後,又聊了一會兒天,鳳君曜精神力有限很快便入了睡。
安置好鳳君曜,唐玥沒有立即去睡覺,而是肚子到外面散步。
到了年關,氣溫也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出去還沒有多大一會兒,感覺臉都快凍成了冰塊,鼻子都是涼涼的,麻木有些沒了知覺。
厲王府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不少四季常青的植物,隐藏在雪裏平添了一絲的景象,夜空中挂着一輪彎月,周圍點綴了些寒星,清透幽冷。
她來到這裏一直都生活在丞相府别院,偶爾出去弄些藥材回去研究,後來雖然她聽從無名老者的建議創建了天涯閣,但很多時候也還是在别院,閣内的事情她也很少插手。
嫁給鳳君曜後,就不停的忙碌,和她想要的安甯生活越走越遠,不過,她沒有後悔過,這樣的生活雖然忙碌但卻很充實,隻是對于鳳君曜身上的毒她現在已經達到了枯竭。
沒有配制解藥的藥材,有很多時候她也是束手無策。
就在這時,唐玥眸光一凜,朝着不遠處的黑影沉聲喝道:“誰,出來。”
随着她的話音落,那片常青藤晃動了下,接着從裏面走出來一個人。
當看清來人,唐玥的機警也随之放松開來,淡淡地看着來人,“淩風,你怎麽來了。”
算算時間再過兩日便到了淩風閉關的日子,這個時候他不待在淩家堡跑到這裏做什麽。
淩風徑直走了過來,複雜地看着她,“阿玥,我們已經兩個多月沒見過面了。”他清冷的聲音中含着一絲的怨怼。
唐玥略有些歉意地道:“前些天去了北水,一去便是一個多月,來了之後鳳君曜的身體也開始惡化,一時半會也脫不開身,所以就沒去找你。”
自從他們從地縫中出來,鳳君曜的身體就越來越差,被這事弄的焦頭爛額,還有那些時刻準備朝厲王府下手的人,她都不得不費心思去辦理,一時間竟忘了去找淩風,他這兩個的狼毒也不知道有沒有惡化。
想到此,唐玥忙捏起他的手腕爲他診脈,隻是被淩風給甩開。
“我沒事,吃了你配置的解藥,狼毒發作的時間越來越短,再次變回一個月一次,時間也縮短到三天。”淩風緩緩說道。
唐玥聞言,欣慰地笑了笑,“既然這樣,我到時候再給你配點,等過了年後,我再想辦法将你體内的毒素徹底清除掉。”
“過年後?”淩風苦澀地笑了下,喃喃地自言自語道,“爲何不是現在呢。”
這個時候她一心都在鳳君曜身上吧,自從她嫁給了鳳君曜,他們見面的次數就少之又少,以前的她每時每刻都想着爲他解毒,當時他認爲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時間,可是現在一切都不複存在,她滿身心的都系在鳳君曜身上,根本沒有他半點的位置。
現在他真的後悔了,他後悔爲何當初不牢牢抓住她,爲何要自卑覺得給不起她幸福,所以才讓她嫁給了鳳君曜,可是現在鳳君曜那具破身體還不如他,不僅如此還有一大幫的仇人要殺他,這樣肯定會連累到阿玥,說不定還會丢了性命。
可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錯過了也就是錯過,不過,如果鳳君曜真的死了,他不會再放手,他一定要将她牢牢抱在懷裏,誰也别想搶走。
“淩風,你怎麽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唐玥見他神色異常,連忙出言詢問。
“我沒事。”淩風搖搖頭,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随認真地凝視着唐玥,開口說道,“阿玥,厲王府最近不安全,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有好幾股強大的勢力伺機待動,他們等着過節的時候向鳳君曜下手,到時候厲王府隻怕會變成一個屠宰場,要不你先到淩家堡待上幾日,先避一下。”
“你怎麽知道在過節的時候有人向厲王府下手。”唐玥聞言,眼眸微微眯了起來,顯出疑惑的目光。
淩風是江湖人,而且他平時不喜歡理會朝廷之事,至于穆狼他們的行動都是秘密進行,更别說鳳君澤了,他的更加隐蔽。
這些事情如果沒有内部人員外界根本不可能知道,再說穆狼他們都是秘密進行自然不會聲張,他怎麽會知道的,淩風又素不喜和朝廷來往,所以在朝廷中他也不會設下暗哨,這道消息他是從何得來的。
淩風沒想到她會問的如此直接,清冷的眸子裏異光一閃而過,神色也變得異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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