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身的每一個細節都代表了蛟龍對它妻子的愛意,愛之深,即便幾千年沒有見依舊将對方的容貌銘記于心。
爲了心愛之人在這座小湖裏整整待了三萬年,這種感情在人的世界裏還存在嗎?
看着蛟龍用自己巨大的臉輕輕碰觸着那條翼龍身,是那麽的溫柔,輕輕的生怕一不小心碰壞了。
“到了一葉草收割的時候,我需要用自己的力量來織布你的身軀,那時的我很難受,想見你想到發瘋,可是我不能見你,于是我就用自身的力量将你所在的崖下泉攪和個翻天覆地,希望你能知道我的存在,可是你卻沒有一絲的回應,在幾千年前有人偷盜一葉草,當時我震怒了,可是卻不敢在我所在的湖裏發怒,因爲我害怕毀了這片僅存的一葉草和爲你織補的龍身,于是我就用力量傳到你所在的地方,将整個山崖都搖動的天翻地覆,那些人類還以爲惹怒了你,就将偷食一葉草的人投入了懸崖,偷食一葉草的人已死所以我自然也不好和那些人一般見識。
去年你用力量撐開了石柱的封鎖,将身體的一部分撐了出來,你用你的力量真正的發了一次威,那些愚蠢的人類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謬論,以爲需要在你發威的時候往崖下一名未婚女子當做祭品,其實是你在每撐一下就會耗盡所有的力氣,需要修養一些天然後再繼續下去,我雖沒去看你但我猜的很對吧。”
蛟龍将用自己的龍尾将翼龍身體卷起來,讓兩條龍的身體緊緊的挨着,就好像*抱在一起。
它用龍頭輕輕厮磨着翼龍身體,繼續用沉重愛戀的聲音道:“你那幾日發威的力量對于人類來說很大,但這隻是你十分之一的力量,當時我就有個不好的預感,感覺你的身體明顯衰退了許多,所以我就來到了崖下泉的上空,但是害怕會幹擾到移魂所以我就沒敢進去,也隻是在崖下泉的上空盤旋着,那日也不知道是誰往下面丢石頭,而且還是很大的石頭,當時把我砸的頭昏眼花的,我本想出去吃了這個不長眼的人類,但看到你虛弱的身體就沒那個心思了。”
唐玥聽到這裏,面上一赫,因爲那個不長眼的人類正是她,當時隻是爲了想看看崖下的怪物,見到翼龍後,還以爲砸在了翼龍露出外面的尾巴上,但由于外面有一層禁獸陣想着怎麽會砸到翼龍呢,今日一整天都處于忙碌之中倒沒有去思考這個,如今聽到蛟龍這麽說,才知道原來被砸到的并非是翼龍而是這位去看望自己老婆的蛟龍。
當然,對于唐玥的不好意思沉浸在回憶中的蛟龍沒有看到,它繼續和自己的愛妻說着話。
“爲了能早日将你救出來,我回去之後,拼了命的織補龍軀,想趕在你大限之前織補完畢,将你的魂魄移出來,隻需要兩年的時間我就成功了,可是你卻在這個時候離我而去。”
現在的翼龍早已灰飛煙滅,即便有龍身也無濟于事。
看着極度悲傷的蛟龍,唐玥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也不知道該怎麽幫忙。
“阿玥,我們不會這樣錯過。”見唐玥眼角有些濕意,鳳君曜擡手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拍,輕聲說道。
唐玥擡眸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分離有的時候不是人能抉擇的,就像強大的翼龍和蛟龍,明明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見,整整三萬年,不知道它們是如何度過這漫長的日子,還有被困在石柱裏的翼龍卻不知道,它心心念念的丈夫不但活着還在它不遠的湖裏。
有時候很多事情都無法改變,能做的也隻有珍惜眼前人,至少到了那一天不會太後悔。
蛟龍将自己這麽多年來的經曆一一的道了出來,便累的趴在地上籲籲喘氣,可見身體受損的程度很深。
這時,蛟龍将龍蛋放在地上,然後閉上眸子,龍須來回的翹動着不知道在幹什麽,突然,它的身子陡然站立了起來,接着從它嘴裏吐出一道金光将地上的龍蛋罩在其中。
看到這一切,唐玥有種不好的預感,蛟龍是想将自己的力量傳給未破殼的小龍,它都傷成這副模樣了,還将力量傳給龍蛋,難道它不想活了?
看這情形它真的不想活了,唐玥正要出言阻止,但被鳳君曜一把拉住,“阿玥,蛟龍爲了自己的妻子選擇在這座小湖裏待了三萬年,這完全是它對自己妻子深厚的感支撐着,現在它等了三萬年的妻子卻灰飛煙滅,一直支撐着它的力量沒有了,就會達到絕望的深淵,憑借你的力量根本阻止不了它,再說它剛剛強行沖破屠龍陣已經是到了強弓之弩,即便它不将力量傳出去也活不了幾日。”
唐玥看着拼了命的往龍蛋内傳力量的蛟龍,蹙了蹙眉頭沒有再說什麽,鳳君曜說的對,她雖是大夫但也隻是人類的大夫,對于以強大的蛟龍卻無能爲力。
時間靜靜的過去,蛟龍從嘴裏吐出來的光芒慢慢減弱,很快光芒消失蛟龍巨大的身子就好像沒了支撐的軟泥重重的跌落在地,四周頓時亂石翻飛,塵土飛揚。
蛟龍巨大的頭顱無力地趴在地上,它掀起重重的眼皮看向唐玥,死灰般的大眼睛裏充斥着悲傷和絕望,随後,它伸出舌頭将地上的龍蛋卷到唐玥的腳邊。
“丫頭,我的大限将至,我的妻子已亡,現在除了我未破殼的孩兒就别無牽挂,希望你能繼續照拂着我的孩兒,它太小了隻怕活不了,但它是我和妻子唯一的孩子,我希望它能有破殼的那一天,所以我便将所有的力量都傳給了它,應該會在不久的将來它會破殼,還望你能多多照應着它。”
唐玥彎腰撿起地上的龍蛋,鄭重地點頭道:“你放心。”
“我相信你。”蛟龍看了龍蛋一眼,将自己的頭吃力地移向了翼龍身軀,直到抵觸着翼龍的頭便不再動彈。
就在這時,蛟龍的身體慢慢變透明了起來,接着它織補的翼龍身軀也随之變透明,兩條龍緩緩的消失不見,隻留下一紅一青的龍丹,緊緊的挨着。
紅的是翼龍,青的是蛟龍。
唐玥走過去将兩個龍丹撿了起來,讓它們和龍蛋一起放在錢袋裏,活的時候無法在一起,現在就讓這兩枚龍丹靜靜的守候着它們未破殼的孩子。
随着蛟龍的消失,一葉草也開始枯萎了起來,湖裏的水以肉眼能見到的速度遞減,原本翠綠的植物也開始泛黃起來。
這裏的一切生機都來源于這對龍夫妻,如今它們都已故去,這裏的生機也會随之消失。
“阿玥,我們回去吧。”鳳君曜見她久久站在那裏,清水的眸子蒙上一層水霧,牽起她的手輕聲說道。
唐玥點了點頭,“好。”
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一清,便松開鳳君曜的手走過去,爲其治療,一清雖昏迷但受傷不重,稍稍休息些天就可恢複。
鳳君曜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心下略有些不爽,微微抿了下薄唇,然後,發出一枚信号彈。
見此,唐玥略有些無奈地道:“王爺,你把他背出去吧,即便暗一他們過來也闖不過外面的樹陣和機關。”
這厮發信号找人來顯然是算到她會讓他背一清出去,她該說他聰明還是說他太懶,或者是太過傲嬌呢。
鳳君曜微微擰眉顯然不想去背一個男人,但總不能讓阿玥背,于是放下他王爺的架子,将一清從地上撈起來,直接抗在肩膀上。
“……”這樣對待一個病人真的好嗎。
不過,她知道這是某王爺最大的退步了。
鳳君曜一邊扛着一清,而令一隻手則牽起唐玥的手,快步出了林子。
到了外面,暗一他們都趕了過來,抗人的活自然就交給了下屬。
北水沒了二龍的鎮守,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徹底的摧毀,如今北水的百姓都在北水城門外等候着安排。
至于龍騰不知去向,或許他已經逃離北水,也或許隐身在北水百姓當中,不過,由于他被鳳君曜打了一掌,受了重傷,即便隐身在北水百姓中也翻不起什麽浪來。
唐玥和鳳君曜帶着衆人離開了北水。
出了北水之後,各國使臣都回了自己的國家複命,順便将自己所看到的強勁消息告知國君,而北水的百姓則由唐玥和鳳君曜帶領着去了月華之都。
因爲有唐玥在,厲王妃就有一名暗衛假扮,裝作生病藏在馬車内一直都未曾出來照面,身爲丈夫的鳳君曜卻沒有進去一次探視,一直和扮作陌天涯的唐玥并肩騎馬有說有笑的,好像陌天涯才是他的妻子,以至于旁人都誤認爲厲王和厲王妃發生了矛盾,以至于厲王妃被冷落。
厲王不在乎厲王妃,自然有人在乎,這不下面上演了不下十回的畫面再次重演。
行了一段路,衆人便停下來休息。
“墨二公子,王妃生病,王爺不許任何人探視。”爲馬車護航的暗一很冷酷地将想趁機鑽進馬車的墨北林給揪了出來。
“我和唐兄弟是朋友,爲什麽我不能探視。”墨北林揉着被暗一捏痛了的手臂,很不甘心地道,“他不心疼唐兄弟也就罷了,怎麽也不讓别人關心下,我不管今天我一定要進去。”
在行路的這些天裏,唐兄弟吃喝拉撒都在馬車内,從來沒出過半步馬車,若不是端進去的飯菜被吃光,還有拎出來有料的馬桶外,他還以爲馬車是空車呢。
“不可以。”暗一依舊死死的守着馬車不讓墨北林進去。
裏面根本不是王妃,真正的王妃正和王爺聊天呢,所以他萬萬不能将墨北林放進去。
“我非要進去。”墨北林也杠上了,他清澈的眸子微微閃了閃,突然他繞着馬車轉了一圈,正要往裏鑽時,他再次被人從後面提了起來,然後,被暗一毫不客氣的扔到地上。
“我說不可以。”暗一沖着被摔坐在地上的墨北林揚了揚下巴,酷酷地道。
墨北林摸着自己被摔痛的屁股,氣的腮幫子鼓鼓的,雙眼死死地盯着那輛馬車,恨不得瞪出來一個大窟窿,這樣就可以見到他心心念念的唐兄弟了。
就在這時,暗二走了過來,他蹲下身子對着墨北林一頓的擠眉弄眼,“墨二公子,有件事在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可以講。”墨北林說這話時,雙眼依舊死死地盯着馬車,連眨都不眨一下。
暗二唇角微抽,王妃的魅力還真不小啊,爲王爺吸引了這麽多的情敵,當然王爺平時也不少招蜂引蝶,不過,這都不是王爺想看到的,其實王爺也煩吧,但怪隻怪他們的王爺魅力太大,如今的王妃魅力同樣大,兩個同樣魅力大的人在一起,苦的可都是他們做下屬的。
在前不久才打發了一個墨邪,現在這個墨北林又來攙和,當然王爺所招來的小蜜蜂也不少,那些北水百姓見王爺驚爲天人,于是乎某些自認爲自己樣貌可以的未婚女子就有事沒事的過來扭一番,想要吸引王爺的注意力,當然還有不少是沖着女扮男裝的王妃來的,爲此他們做下屬的都要一一打發掉。
唉,他們做下屬的怎麽這麽苦命呢。
“我告訴你哦。”暗二朝着不遠處正烤火的唐玥和鳳君曜瞄了一眼,然後,在墨北林耳朵邊嘀嘀咕咕了一陣。
墨北林聽完,隻見他先是一驚,随後一溜煙的奔向唐玥和鳳君曜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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