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子’背對着她們,不過,贊同地點點頭,多麽可愛善良的小姑娘啊,比她們的主子好多了。
唐玥看了一眼紅衣女子,别有深意的笑了下,“既然她已經萌生出死的念頭,即便将她救了上來到時她還會想辦法去死,這次倒不如不救,讓她在湖裏喝夠了冷水,長了記性後,再救上來也不遲。”
“這……她會生病。”小魚看着紅衣女子還是感覺讓她跳下去有些不妥。
“生病也隻不過是暫時的,但若心死了擁有再好的體魄也等于行屍走肉,倒不如讓冰水凍上一凍,說不定還能凍開竅了。”唐玥淡淡的說道,聲音不大卻足以令湖邊的‘女子’聽清楚。
扮作紅衣女子的越流觞唇角狠狠地抽了幾下,這女子真如靖宇他們所說與衆不同,一般人見到尋死的人要麽立即上前營救,要麽冷漠視之,她倒好竟讓他先跳進去凍凍清醒下,再過來救人。
果真有趣,看來這次女裝沒白扮。
“小姐,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妥,萬一凍死了怎麽辦,要不我們先将她拉離湖邊,然後再想辦法勸解吧。”小魚還想勸說唐玥過去救人,畢竟湖水那麽冷,紅衣女子跳進去隻怕會凍壞的。
就在這時,一邊的若冬也搭腔道:“小姐,你是不是想吓唬一下紅衣女子,讓她知道跳冰湖的滋味很難受,然後自己主動放棄,對不對。”
唐玥微微勾唇,笑而不語,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好整以暇的等着紅衣女子跳湖。
對耶,這個小丫頭說的沒錯,王妃肯定是故意吓唬他,讓他不敢跳下去,越流觞狐狸眼中閃爍着精光,暗暗咬了下唇。
她的侍女都這般的善良,想必主子也差不到哪去,所以他相信在跳下去的那一刻,這位王妃肯定會飛身過來相救,還有她的侍女雖然有兩個會武功,但并不高,隻能稱得上是二流子,以他們之間的距離,在他跳下去的那一刻這兩名侍女是無法趕過來救他,到時候這位擁有高深武功的王妃肯定會過來救他。
原本衛亦航和趙木頭讓他男扮女裝他打心底抵觸,畢竟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怎麽能扮女人,但爲了心中的好奇,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畢竟除了阿曜之外,在他們當中就他長的最爲俊美,阿曜肯定不會做這種事,所以這種至關重要的任務也就落到他頭上了。
現在想想,等會兒落入美人懷的滋味一定很爽,就讓他們幾個人羨慕去吧,哼哼。
越流觞在心裏美美的盤算着,等着美女救俊男的那一刻。
随後又一想,萬一這位唐王妃不會武功該怎麽辦,他總不能真的掉下去吧,可若不真的掉下去,到時候被唐王妃發現他算計她,肯定會對他心存芥蒂,看阿曜的反應顯然是認定了唐四小姐爲自己的王妃,隻怕日後厲王府的大權就會落到這位唐王妃手裏,那麽到時他再來厲王府肯定不受待見。
所以他隻能祈禱王妃是個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到時候能出手救下他,那麽他就不用飽受冰冷湖水的侵襲了。
不過,還好他早有準備,即便真的跳進湖裏也不會受到太大的痛苦,越流殇擡起袖子裝作擦淚,順勢将手裏捏了很久的藥丸吞進肚子裏,這藥是衛亦航給他的,吃了它到時即便跳進湖裏也不會感到冷。
就在這時,湖對面的灌木叢中冒出一縷青煙,接着,有一根手指頭從灌木叢中伸了出來,那根手指頭往下點了點,示意他可以往湖裏跳了。
越流殇在唐玥她們看不見的地方,伸出手做了一個已經準備好的手勢,然後,大喊一聲,“挨千刀的鳳君曜你有了新人忘了舊人,我不活了。”
他隻有長相有點像女人,但聲音卻是男子,這刻意裝女人的聲音頓時令聽者忍不住顫抖了幾下,實在是太難聽了。
“好難聽的聲音。”小魚弱弱地擡起手堵住自己的耳朵,至于紅衣女子講了什麽話她完全沒去聽,因爲這聲音實在太難聽,就好像是公鴨子在叫喚。
唐玥唇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他若是鳳君曜的舊情-人,那鳳君曜的口味着實重了點。
隐在灌木叢中的兩個人,也忍不住暗暗咒罵道,跳就跳吧,管王爺什麽事,這不是明着暴露自己嗎,蠢貨。
唉,難怪江湖上的人都認爲烈焰門門主是三大金牌殺手,對于他這個真正的門主卻沒幾個人認識,幸好三大金牌殺手對他忠心耿耿,沒有背叛之心,否則以越流殇這種腦子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怪隻怪前任烈焰門門主太過于保護他,除了教他武功别的就沒再教他,整的跟個白癡一樣。
趙霖越發的鄙視越流殇的智商,感覺和這種待在一起自己的智商瞬間暴增了很多倍。
“鳳君曜你這個負心漢,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來生我再也不要做你的女人了,要找就要找越流殇這樣的好男人。”越流殇罵的暢快淋漓,還時不時往後瞄一眼看下唐玥的表情。
越流殇?唐玥微微擰眉,這個名字她好像在哪裏聽說過。
對了,好像烈焰門門主就叫越流殇,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天涯閣雖不大但擅于搜集情報,對于江湖中各大門派的隐秘事迹都多多少少知道些,外面的人認爲三大護法才是烈焰門的門主,其實不然,真正的門主是越流殇。
由于三大護法對越流殇的保護太好,天涯閣也隻能調查出有這個人存在,卻不知道越流殇的爲人以及武功修爲。
從他的話中顯然很容易就能聽出此人便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江湖第一殺手組織的大頭目。
不過,現在看到如此情景,唐玥都有點懷疑此人是不是和烈焰門的門主同名同姓,烈焰門門主其實另有其人,才不是這位腦子裏灌了漿糊之人。
越流殇用眼角的餘光見唐玥神色淡然,沒有一絲要過來救他的趨勢,看戲的成份倒是不少,心下倒是有些佩服。
他表現得如此明顯,若是唐玥還看不出來巴巴的跑過來救人,那她就配不上阿曜了,武功高的人多的是,厲王府裏一抓一大把,所以厲王府根本不缺武功高之人。
幸好這位王妃不是隻有武功沒有頭腦之人,看她的神色顯然對他的做法産生了質疑,不應該說從她過來就知道他在演戲,顯然她的洞察力十分的強悍,頭腦又聰慧過人,總之她在他心中已經通過,是可以勝任厲王妃之位。
就在越流殇思索萬千的時候,背後一股強大的掌風朝着他襲了過來,他一個不留神整個人被掌風擊中,人就好像是一抹紅雲飄入了湖水中,隻聽“咔嚓咔嚓——”湖表層冰被砸開的聲,接着,噗通一聲水花四濺。
唐玥看着從竹林後面坐着輪椅出來的鳳君曜,很顯然剛剛那一掌是這尊大神打出來的。
這位烈焰門門主真可憐,湖水應該很涼吧,這下腦子應該徹底清醒了。
“冷嗎。”鳳君曜滑着輪椅走到她面前,很自然的握住唐玥放在外面的蔥白玉手,那模樣就好像熱戀中的男女一樣,絲毫尴尬之意都沒,仿佛已經做過很多次。
溫熱幹燥的大手包裹着那雙小手有種說不出的和諧,唐玥猛然想起昨天尴尬的事情,小臉不由一赫,有不明顯的紅暈印染在臉上。
假裝咳了一聲,順便将自己的手抽離了出去,“不冷,多謝王爺關心。”
鳳君曜垂眸看了下自己的手,上面還殘存着那如絲綢般涼滑柔軟之意,貌似牽着這樣的手也不錯。
他面色淡然沒有因爲唐玥将手抽離而感到尴尬或者生氣,朝着湖裏瞥了一眼,說道:“他們幾個人的智商還停留在兒童時期,王妃不必理會他們。”
就知道他們幾個二貨靠不住,沒一個是正兒八經的人,不是說他們腦子不夠,而是不去認認真真對待,而是當一則遊戲玩了。
唐玥看着正在湖水裏撲騰的紅衣男子,櫻唇微微勾起,“王爺不必自責,其實我倒是感謝他們演了這麽一出喜劇,枯燥的生活偶爾有幾個逗比出來娛樂下,其實也不錯。”
喜劇?逗比?雖沒聽過這幾個古怪的詞,但從字面上不難理解其中的意思,鳳君曜贊同地點了點頭,“王妃說的不錯,偶爾有幾個逗……逗比出來耍耍調節一下生活也不錯。”
剛爬到岸邊的越流殇剛好聽到鳳君曜這話,噗通一下又掉了進去,身子頓時被冰水再次包圍住。
他忍不住咒罵道:“該死的衛亦航,說什麽這藥能避寒,避個屁,一點用都沒有,快凍死老子了。”
唐玥看着待在水裏罵聲連連的越流殇,唇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王爺,這水很涼,人長時間待在裏面會出事,王爺要不要派人将這位美女撈出來,畢竟他也是你過往的相好。”
她嘴上這麽說,眼裏卻含着戲谑之意。
鳳君曜擱在腿上的手不由緊了緊,冷冷地吐出四個字,“他是男人。”
“男人其實也可以當相好。”唐玥幽幽說道,順便還朝着鳳君曜遞了一個别有深意的眼神。
鳳君曜:“……”
正要飛身出來的越流殇聽到她的話,噗通一聲再次跌了回去,順勢叫了一聲,“老子喜歡女人,不喜歡男人。”
阿曜長的雖比衆多女子都好看,可他喜歡的是女人,對阿曜半點興趣都沒有,即便他喜歡男人也不會找阿曜這種的男人,太粗-暴了。
“王爺,要不将這位男美人給撈出來吧。”真是一群的逗比貨,唐玥唇角溢流出一絲笑意,很體貼地說道。
“不必,阿殇從小就被扔進雪山極寒之地裏修煉寒冰掌,在冰水裏對他有益無害,讓他多待會兒吧。”
前任烈焰門門主爲了讓越流殇成才,可謂是下足了狠心,在越流殇五歲那年,就将他扔進荒無人煙的雪山,讓他在那裏修煉寒冰掌,十幾年過去,越流殇的寒冰掌修煉成功,但他從心裏抵制做門主,若不是前任門主臨死前讓他發毒誓,他連這個挂名門主都不會做。
唐玥了然,身爲第一殺手組織的門主又怎會是個草包傀儡呢,隻是他不願管理門内事務罷了。
“阿曜,你還是不是朋友了,我雖然凍不壞,但我很怕冷好不好。”越流殇從湖水裏爬出來,一陣寒風吹來,讓他忍不住打了幾個哆嗦,一張妖冶的臉都白了,“好冷,阿曜你這個挨千刀的有了新人忘舊人,看到了嗎,這就是做阿曜的人的下場。”
唐玥輕聲笑了起來,饒有深意地點點頭,“多謝越門主以身示範,我領教了。”
“越流殇,你是不是還想滾回湖裏。”這時,響起一道冷冰冰的聲音,顯然某王爺不耐煩了。
越流殇身子一哆嗦,搖頭如撥浪鼓,“不要,我怕冷。”這話他說的沒錯,他雖修煉寒冰掌,寒冷對他的身子隻有益而無害,但從小被凍怕了,所以他要比一般人怕冷。
微微運功,很快身上的衣服便幹爽如初,一席大紅的袍子,眉眼如畫,一雙狐狸眼自帶着魅惑,若不是他有這麽大的個頭,還真看不出來他是個男人,此人太妖媚了。
鳳君曜同樣長的俊美無俦,但他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個男人,沒有絲毫女子的秀氣,文雅卻又不是男人的陽剛之氣,而這位臉部輪廓柔和,怎麽看都像個女人,當然胸部有些小。
這時,越流殇突然想起一件事,沖着湖的對面怒道:“衛亦航你給老子滾出來,你給老子的什麽破藥,沒一點用。”
這幫混蛋,個個都耍他,他長的好欺負是不是,真當他沒脾氣嗎。
不就是他在阿曜出事的時候去了雪山,不就是他的下屬傷了文逸塵,就是掐了阿曜活下去的最後一根稻草嗎,額,貌似做的這些的确不可原諒,不過,他回去也處罰了三大護法,算是爲阿曜報仇了吧。
至于是誰雇他們刺殺阿曜他也沒有問,問了三大護法也不會說,因爲這是行規一旦接下雇主的任務就要對雇主的身份保密,就連他這個門主也不會說,即便死也不會講出一言半語。
就在這時,從灌木叢中飛出兩個人來,是趙霖和衛亦航二人。
“誰讓你的下屬接了刺殺阿曜的任務,我就是故意戲弄你,讓你嘗嘗冰凍的滋味。”衛亦航沖着越流殇得意地挑挑眉。
别以爲阿曜原諒了他,其他人就會不追究,這二貨有這麽好的資源不想辦法幫阿曜也就算了,竟然還給阿曜添麻煩,雖然他也不知情,但誰讓他不去好好管理烈焰門偏偏要當一個甩手掌櫃,活該被整。
越流殇狐狸眼怒睜,咬牙道:“衛亦航,你找打是吧。”他握起拳頭,做出一副要打架的模樣。
“切,誰要給你打架。”衛亦航身子一閃躲到鳳君曜背後,假裝爲他推輪椅,還不忘鄙夷地看着越流殇道,“我可是斯文人,斯文人不動手,知道不,野蠻的騷狐狸。”
他醫術的确不錯,但武功和越流殇比起來可是差遠了,若是他不用毒隻怕和越流殇過不了幾招,他腦子不傻才不要和這個嬌柔美豔的野蠻人打架。
“你說誰是野蠻的騷狐狸!衛亦航你是活的不耐煩,找死是吧。”越流殇說話間,朝着衛亦航的方向打了一掌。
掌風發出,經過之處的空氣都結成了肉眼可以看到的細小冰晶,就好像一道白絲綢射向衛亦航。
由于衛亦航在鳳君曜的背後,掌風竟在快要靠近鳳君曜時,突然,拐了個彎直沖着衛亦航打去。
“該死的臭狐狸,竟然來真的。”衛亦航咒罵了一句,忙将鳳君曜的輪椅拉到一邊,掌風雖沒吵着鳳君曜打去,但還是怕傷到他,自己也在同一時間閃到一棵大樹的後面。
“咚——”的一聲巨響,掌風結結實實的打在那棵大樹上,大樹瞬間被冰封住,就好像是人工雕琢的冰樹一樣。
世界上還真有這種武功,唐玥也吃驚不小,也是鳳君曜身邊的人怎能是平庸之輩,别看他們個個逗比,其實真正的實力不容小觑。
衛亦航從冰樹後面探出一個頭,瞪眼怒道:“越流殇,你我好歹是多年的舊識,你竟然下這麽重的手,太傷我的心了。”
一旦被寒冰掌打中就會瞬間冷凍成冰塊,若是在一刻鍾的時間内融化不掉身上的冰,寒毒就會瞬間侵入五髒六腑,不消片刻就會被凍死。
“誰讓你給我假藥。”越流殇沒好氣地道,“你身後不是有棵大樹嗎,若是躲不進去,要你何用。”
他生氣是不假,但不會真的出手傷衛亦航,頂多是吓唬一下他,看他還敢不敢欺騙他,所以在出手之前,他便猜到衛亦航會躲進大樹後面,寒冰掌隻要不打中他不會有事的。
衛亦航:“……”
以他的身手躲進樹後面并不難,而且還能騰出時間将鳳君曜推開,很肯定越流殇不會真的傷到他,不過,看看那棵成巨大冰棍的樹,心裏多少有些餘悸,又忍不住咒罵了一句越流殇,“會寒冰掌了不起啊,回頭老子修煉烈焰掌,燒死你!”
問題這個世上有烈焰掌這種武功嗎?
鳳君曜沒理會這兩個二貨,對着唐玥招了招手,“過來,推本王回風雲殿。”
“……”唐玥有種想要揍他一頓的沖動,這麽多大老爺們在這裏不用,偏偏用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着實可惡。
她在心裏問候了一遍鳳君曜的十八代祖宗之後,才擡腳不情不願的走了過去,推着某王爺。
到了風雲殿,唐玥自然而然的成爲某王爺差遣的丫鬟,一會兒磨墨,一會兒讓端茶倒水,還要陪下棋,陪着吃飯,各種的陪,就差陪睡覺了,當然陪睡覺在昨天晚上已經做過。
“也不知道陌天涯去哪了,這麽多天也不露個面,他還要不要遵守合約了。”越流殇慵懶地半倚在軟榻上,翹着雙腿,幽幽說道。
阿曜和陌天涯之間發生的事都是聽趙霖他們說的,對這位和他一樣都是神秘人物的陌天涯,他是非常的感興趣,竟然能讓人起死回生,這簡直是不可思議,醫術可謂是達到了登峰造極之地。
“不知道。”鳳君曜涼涼地吐出三個字,聲音平淡無波,就好像在說無關緊要之人。
唐玥見他們提起她,磨墨的手不由停頓了一下。
由于藥材沒有配齊,她早已将紮針的路數和湯藥的配制告訴了衛亦航,所以她出不出來都沒多大的作用,再說若是她以陌天涯這個身份住進厲王府,倒是厲王妃這個身份隻能由若秋來扮,以鳳君曜的能耐隻怕沒幾日就能識破,不,應該說上次若秋假扮她隻怕已經被鳳君曜識破,要不然也不會說什麽發呆的王妃回來了之類的話。
“王妃,在想什麽。”鳳君曜大提琴般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
唐玥淡淡一笑,“沒想什麽,隻是感覺無聊罷了。”說話間,手下又開始磨起墨來。
就在這時,一名侍衛匆匆趕來。
“王爺,淩家堡堡主淩風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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