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治科舉舞弊!”
“十年寒窗’還我公平!。
聲勢十分浩大,他們向端門守軍遞交了聯名請龘願書,一齊坐下,靜龘坐以示龘威,他們的示龘威驚動了大甯帝國皇帝。
皇甫玄德聽說有舞弊醜聞,不由勃然大怒,他下令禦史中丞陳直,在中午之前查清此案,并将原定上午舉行的殿試推遲到下午。
得到朝廷的查案保證,示龘威的士子們都漸漸散去了,陳直命人将五名士子代表請到禦史台。
這是陳直第一次審科舉舞弊案,而且必須在中午前結案,他的壓力很大,不過陳直手段非常狠辣,按照慣例,涉及到官員的案子要先和相關官員約談,再找突破口審案,這樣可以給官員一個心理準備,給他們一個自首的機會。
而陳直也不走約談這一步,直接進行審案,不再給涉案官員有自首的機會,不愧是陳黑臉。
五名士子被帶到禦史台,他們跪下把申訴書呈給了陳直,爲首姓周的士子道:“我們并非是嫉妒别人考中,實在是林氏兄弟雙雙考中進士蹊跷太多,我們不得不懇求官府調查。”
“你繼續說!”
陳直一邊看申訴書,一邊聽士子們的控訴。
“啓禀大人,我們昨晚集中一起商議,有好幾個人和林氏兄弟都是十幾年同窗,對他倆的情況非常了解,林氏兄弟在雍京太學讀書時并不優異,向來考試平平,縣試時連前三十名都沒有進,但在随後舉行的州試中,一個考上第七名,一個考上第八名,當時就有很多人質疑他們有作弊之嫌,呼籲調查聲音不斷,因爲林家是雍集豪門,這件事便不了了之,而這次進士科舉,林氏兄弟至少有八次和賣考題的掮客接觸,最後一次是考試三天前,他們在三元客棧和一名掮客談了一個多時候,後來這名掮客出來時,面帶喜色,有人親眼看見,而且這名掮客與衆不同,有接觸過他的人說,這名掮客是先給題,考完後再付錢,定金一文不收,大家就懷疑這名掮客真的知道題目,這是最大的疑點,請大人明察。”
陳直也看完了申訴書,和他說的基本一樣,他又問:“那這名掮客,有誰認識他?”
衆人都搖頭,“掮客自從那次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大家都懷疑,他們已經達成了買賣。”
陳直發現這樁案子并不難,而且很簡單,他便對五人道:“你們先在這裏等候,我會在中午前給你們一個說法。”
他叫來一名羽林軍校尉,對他道:“你速去禮部,将林氏兄弟給我帶來。”
因爲殿試結束後,六十名考中的進士要一起披帶紅花,跨馬遊街誇官,所以六十名士子都在禮部休息等候。
羽林軍校尉帶着士兵們去了禮部,他用陳直的金牌,很快便将林氏兄弟帶來了。
林氏兄弟還不知道遊龘行示龘威之事,他們還沉浸在下午的遊街的喜憂之中,等他們進了禦書台的審訊室,他們兩人立刻像澆了一盆冰水一般。
隻見陰森的房間内放滿各種刑具,幾盆炭火燒得通紅,空氣中充滿了刺鼻的血腥味,三十幾名光着上身的大漢雙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盯着他們。
在房間的正前方坐着一名黑臉官員,臉色陰冷,目光銳利得仿佛刺穿他們的内心。
此時他們都同時意識到,可能是作弊之事暴露了。
“啪!,陳直将驚堂木重重一拍,冷冷道:“三千士子遊龘行,控訴你們科舉舞弊,我是禦史中丞陳直,奉皇上之命嚴審此案,你們可知罪?”
“跪下!”
大漢們一聲怒喝,弟弟林潛逸比較膽小,他腿一軟,立刻跪下了,趴在地上渾身發抖,而林潛俊卻沒有跪下,強作鎮靜道:“我們有功名在身,見官可以不跪,過堂不準上刑,你說我們作弊,有何證據?”
陳直看了他們兄弟一眼,見他們表現大相徑庭,他立刻有了主意,吩咐左右道:“将他們二人分開,各自審訊!”
立刻上來兩名大漢,将林潛俊拖了下去,林潛俊急得大喊:“二弟,你不能胡亂招供,我們林家是清白之人,沒有舞弊,祖父會來……”
他人被拖出去,聲音也已聽不見了,陳直給大漢使了個眼色,立刻上來幾名大漢将林潛逸衣服全部剝光,又像曬風雞一樣,用鐵鏈将他倒吊起來,林潛逸恐懼得俨如殺豬般地大喊大叫。
陳直走上前,冷冷對他道:“我不妨告訴你實話,你們這個案子已經驚動了皇上,如果你們不老實自已交代,被我們找到掮客,等他招供出來,我可以明着告訴你,你們兄弟将被淩遲處死,你們林家也将被抄家,男人流放,女人沒入教坊爲奴。”
林潛逸很膽小,他被吓得魂不附體,結結巴巴問:“如果……我招了如何?”
陳直嘿嘿一笑道:“如果你自己招了,我就算你是自首,可以保證你們兄弟不死,如果你們家肯拿一筆錢贖罪,那你們還能隻被取消資格,終身不準考試,這可是你的機會啊!”
林潛逸猶豫了一下,他是知道一點的,科舉舞弊,士子沒有被殺頭的先例,他們怎麽會被淩遲處死。
陳直忽然惡狠狠道:“因爲皇帝大怒,就要殺你們以警誡後人,來人!給我先閹割了他。”
兩名大漢拎着一桶水和一把鋒利小刀,獰笑着慢慢走上前,用手摸了摸他的陽根,尋找下刀處,林潛逸被吓得魂飛魄散,尿都吓出來了,他哭喊道:“我招!我招!”
陳直一擺手,林潛逸被放了下來,陳直冷哼一聲,“說吧!”
林潛逸怕到了極點,便将他買試卷一事的經過詳詳細細說了。
陳直聽說這樁案子竟然牽涉到了禮部侍郎關寂的公子,他心中一驚随即心中狂喜,這下便可以扳倒關寂了,自己豈不是給太子立下大功嗎?
這件事事關重大,他沉思片刻吩咐道:“把此人好好保護起來,嚴密封龘鎖消息!”
他拿了林潛逸畫押的口供便匆匆向東宮而去,其實他已經理清楚脈絡了,林氏兄弟得到是的貼經試題,貼經試題是禮部郎中黃宏元所出,而關寂是禮部侍郎,是黃宏元的頂頭上司,他可以很輕易地從黃宏元那裏搞到試題。
現在唯一遺憾的是林氏兄弟也不知道掮客的下落這樣一來扳倒關寂就需要确切證據,現在關寂在朝房,關寂的兒子在禮部,趁他們都不在家的機會,突擊搜查他們家,一定會有收獲。
禦史中丞的權力相當大,可以直接搜查從三品以下官員的府邸,而且皇帝又派了一支羽林軍協助他查案現在隻要太子點頭,陳直就将立刻搜查關寂的府邸。
如果實在搜不到證據,陳直隻能采取重新考試的辦法來推斷關寂的兒子是否舞弊,不過這個畢竟隻是推斷,沒有說服力,最多關寂的兒子被取消資格,而不會影響到關寂。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搜出證據來。
蘇府門外,數百名宦官和宮女簇擁着皇後娘娘的銮駕,一隊隊羽林軍護衛在隊伍兩側,不準任何人靠近,戒備森嚴。
皇後極少去大臣府邸,這也是宮中的嚴格規定,隻是偶然随皇帝一同幸臨大臣府邸,她單獨出訪,大多時候是回娘家省親,可就算是省親,一般最少也會提前一個月通知娘家,以便娘家進行準備。
像她來蘇府拜訪,幾乎是不可能之事,所以申皇後今天也并不是來蘇府拜訪,她不會進蘇府大門。
她今天的出宮的理由是要去南城外的私人山莊巡視,她的私人山莊也就是齊家獻給她的齊瑞福山莊,半個月前,齊家将這座棄名的山莊獻給她,申皇後欣然接受,皇帝也興緻勃勃給山莊起名爲玉鳳山莊。
今天,山莊已經按她的心願修繕完畢,她便以這個借口出宮,得到了皇上許可,她前去山莊視察,至于蘇府,她僅僅隻是途經。
昨天,宦官來傳旨,沒有說清楚,讓蘇府忙碌了整整一個晚上,府内張燈結彩,清掃得幹幹淨淨,還專門去其他大臣家中借了紅地毯,從大門口一直鋪到貴客堂内。
但得知皇後娘娘隻是路過蘇府,而不進府時,蘇府上上下下都大失所望,但蘇遜卻長長松了口氣,一個晚上的準備實在太倉促,如果皇後娘娘真的進府,那蘇疵肯定會丢臉出醜,不進府當然是最好。
府門外,蘇遜以及兒子蘇翰昌都身着官服,他們的妻子也身着诰命朝服,一齊跪在銮駕前,拜見途徑蘇府的皇後娘娘。
“臣蘇遜率全家叩見娘娘千歲,祝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大人免禮平身!”
“謝娘娘!”
申皇後出宮的真正目的當然還是爲了蘇府,這是她兄長申國舅拜托她的事情,由她出面向蘇府施壓。
申皇後也沒有露面,她坐在銮駕之中,隔着薄薄一道紗簾,可以依稀看得見她的身影,她輕聲一笑道:“我今天也是專程途徑蘇家,是因爲有一件喜事,我要告訴蘇家。”
蘇遜心中一沉,該來的還是來了,他已經猜到申皇後是申國舅請來向蘇家施壓,他克制住心中的不滿,沉聲道:“請娘娘告之!”
“聽說蘇家有女名菡,美貌無雙,我就想做個月老,牽一根紅線,把蘇家女許給關家男,不知蘇大人可願意讓我做這個紅娘?”
停一下,申皇後又淡淡道:“如果蘇家嫌關家不配,那我也可以請蘇女進宮,冊封爲九嫔,讓蘇家享受聖恩,貴爲國戚,如果蘇家有意,我就要恭喜蘇家了。”
申皇後的威脅使蘇遜額頭上的汗水都下來了,申皇後的意思很清楚,要麽把蘇菡嫁給關賢駒,要麽進宮爲妃,沒有第獸個選擇。
雖然蘇家傲骨,但他們還是無法和皇權相抗,皇後也是金口玉言,一旦決定,就難以更改,就在蘇遜緊張得渾身大汗時,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高喝:“皇太後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