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兄弟相信了,旁邊林潛逸又道:,“還有一件事得說清楚,我們付三千兩銀子,這份試題就不準再給任何人。”
,“這個你們放心,我也會看人來,林家是雍京豪族,一向有信譽,兩位公子又是雍京貢舉士前十名,考中了也不會有人懷疑,如果試題賣得太多,我的風險也很大,總之一句話,人少賣高價,我不會再給别人,你們也要保證,不能把這件事傳出去。”
,“我們傻嗎?這種事還會告訴别人,那好,我們成交,考上後,我們會如數把銀子付給你,絕不食言。”
梅huā衛掮客點點頭,便告辭走了,林氏兄弟又仔細看了看這份試題,林潛俊按耐不住内心的驚喜道:,“我覺得這份試題是真的,從關賢駒手上得到,假不了。”
,“可我有點害怕,萬一事情傳出去怎麽辦?”林潛逸膽子比較小,心中非常擔憂。
,“有關家在上面頂着,你怕什麽?”
林潛俊眼中閃過一道兇光,低聲咬牙道:,“我們若考中,就必須除掉這個掮客,讓他永遠在人間消失,我們的命運不能握在别人手上。”
兩兄弟小心翼翼捋試題收起,離開了房間,皇甫無晉的布局就此合上最後一個扣,下面就是等待收獲時刻的到來。
下午,蘭陵郡王府的馬車停到了蘇府側門口,京娘從馬車上下來,蘇菡的繼母周氏已經等候在這裏,她連忙迎上來笑道:,“真是不好意思,還要煩勞你們王妃送東西來。”
車夫下了馬車,從馬車後面的儲物廂内拎出三隻大柳條筐子,這三隻柳條筐内是平江縣最有名的澄湖大閘蟹,是今年最好的頭一撈,隻隻都在半斤以上,曆來都是皇室貢品,隻有郡王以上皇族才能享用,昨晚剛剛運到京城,蘭陵郡王府分到十筐,王妃特地命人送給蘇府三筐。
京娘施禮笑道:,“這是我家王妃的一點點心意,請夫人手下。”
周氏是第一次見到京娘,見她不像下人,估計是王府内院中人,
她不敢怠慢,連忙回禮道:,“多謝貴府的美意。”
她連忙吩咐家人把螃蟹擡進去,京娘又笑道:,“王妃讓我再看一看小姐,可以嗎?”
這個要求有點不妥,蘇家已經做出決定,在家主未回來之前,不談蘇菡的婚事,其中也包括不讓兩家人見她,盡管有些不妥,但周氏心裏明白,蘇菡喜歡的是皇甫無晉,她也有意成全女兒,便偷偷地做主了。
,“好吧!你随我來。”
周氏帶着京娘向後院走去,她見京娘很年輕,和蘇菡年紀相仿,雖然在美貌上比不上蘇菡,但她肌膚白膩細嫩,卻是她從未見過。
周氏也是聰明人,上次蘭陵王妃聊天時告訴她,王爺已經二十年沒有娶妾了,如今年邁,府中年輕女子隻有一個小别女。
那麽這個女子肯定不是蘭陵郡王的小妾,那她是誰?蘭陵郡王的兒子也獨立成府,他的妻妾并不住在王府,難道她就是郡王的孫女嗎?
可又不像,蘭陵郡王的孫女走出了名的愛舞刀弄棍,這個女子很文弱,一點不像練武的樣子,莫非她是皇甫無晉的侍妾?
這很有可能,她其實是來替皇甫無晉給蘇菡傳話。
周氏已經隐隐猜到了京娘的身份,但她并不驚訝,這很正常,不僅是皇族,一般獲得勳官便可娶妾,朝廷百官沒有誰不納妾的,妾在婚姻中并沒有什麽地位,也不會成爲大家話題,大家關心隻有正妻,正妻才是家中之主。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姑娘是無晉〖房〗中人吧!”周氏笑着問道。
京娘現在還隻能稱爲〖房〗中人,就像紅樓夢中襲人的身份,在妻未進門之前,是不允許娶妾,對内稱侍妾,對外隻能叫〖房〗中人。
京娘臉一紅,她不擅說謊,隻得點了點頭承認了”“我姓汴,原是一名樂女。”
果然被自己猜中了,不過對方的樂籍身份讓周氏沒有壓力,她關心的是有沒有人會威脅到女兒将來的地位,比如無晉有沒有和别的大臣女兒交往過密,比如無晉有沒有從小和什麽大戶人家小姐定過親,這些都很重要。
但周氏又不好意思問得太直接,便含蓄地笑問道:,“無晉身邊除了姑娘,還有别人嗎?”
京娘明白她是在問無晉有無别的妻妾,便搖搖頭”“隻有我一人伺候他起居,連丫鬟也沒有。”
京娘的老實讓周氏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時,她們已走到蘇菡住的繡樓前,正好看見蘇菡在院子蕩秋千。
自從羅啓玉獲罪後,蘇菡便被禁足,蘇府不準她外出,連妹妹蘇伊和她們的貼身丫鬟阿巧也不準外出,這就讓蘇菡和無晉失去了聯系,這些天,蘇菡有點郁郁寡歡,臉上也不見了笑容。
她聽見腳步聲,一擡頭,隻見繼母帶着一名俏麗的年輕女子從院門外走來,她連忙起身迎了上去,“母親!”
周氏走到院門前便停住腳步,指了指京娘笑道:“這是蘭陵郡王府的人,來送點東西,順便來看看你。”
蘇菡心中一愣,眼中随即亮了起來,她連忙笑道:“快請進來!”
周氏不想插在其中,她給蘇菡使了一個眼色,便笑了笑道:“姑娘盡管聊,我還有點事,就不陪你了。”
說完,她轉身便走了,京娘心中異常緊張,她知道眼前這個美貌絕倫的年輕女子将來會是無晉的正妻,也就是她的主母,甚至她将來的地位,就在今天她能不能給這個蘇小姐留下良好的印象。
她走進院子便連忙深施一禮,“參見蘇小姐!”
蘇菡還在爲剛才繼母的眼色而感到疑惑,繼母的眼色分明是告訴她,這個女子的身份不同尋常,難道她是無晉派來的?
蘇菡連忙回一禮,便親熱地挽着她胳膊笑道:“我們去屋裏說話。”
無論如何,她心中也悶得慌了,能有一個外人來和她說說話,她也很開心。
她拉着京娘進了自己的書房,兩人坐下,丫鬟阿巧給她們上了茶,蘇菡先笑着問她,“不知該怎麽稱呼姑娘?”
“回禀小姐,我姓汴,各叫汴如玉,1蔔名京娘,汝陰郡人。”
集娘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她取出一封信,遞給蘇菡,“這是公子讓我交給小姐。”
蘇菡是何等聰明,她一下子便明白了,這個女子是無晉身邊人,看她衣着打扮不像丫鬟,而且長得這麽肌膚如雪,貌美如huā,那她一定是他的〖房〗中人了。
雖然蘇菡也知道,以無晉現在的身份,〖房〗中有一個女人很正常,但她心中還有點不舒服,無晉在東海郡時,身邊連個丫鬟都沒有,怎麽進京後就有女人了,而且還是在自己前面,她心中忍不住有了些醋意。
但她臉上卻沒有表露,隻是“哦!”了一聲,把信往桌上輕輕一扔,她這個微妙的動作将京娘臉華得慘白,她一下子跪了下來,“1J、
姐…………”
蘇菡吓了一跳,連忙把她扶起來,“你這是做什麽?快快起來,不要這樣。”
京娘含淚道:“我知道小姐生氣,但這确實不能怪公子,都是我的錯。
她便将自己家中遭遇不幸,向無晉求助之事,一五一十都告訴了蘇菡,最後她哽咽着聲音道:“我見公子人品好,能托付終身,所以我就厚顔委身做了他的侍妾。”
蘇菡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子,她聽到京娘的不幸,眼中也有點發酸,便歎了口氣道:“我看得出你是個本性很好的人,其實有你照顧他起居,我也放心,隻是我心中有點惱他,明明他答應一天給我寫一封信,可現在已經十幾天了,他居然隻寫一封信,所以我心裏有點不高興,和你無關。”
蘇菡找了一個借口,撇清了京娘,她心裏明白,既然京娘已經是無晉〖房〗中人,既成事實,她也沒有辦法,況且她還沒有嫁給無晉,還沒有資格爲這種事情生氣,京娘是老實人,所以她很害怕自己,給自己下跪,可如果她狡猾一點,她完全可以要挾住自己。
隻是可恨那個家夥,就不能克制住自己嗎?見到京娘這樣美豔的女子,就忍不住了,“哼!以後再和他算帳。
蘇菡見京娘很老實,人長得也很不錯,更重要是她是樂籍出身,無論如何不會取代自己,心中便也接受了京娘。
蘇菡起身,從牆上取下一隻琵琶,笑道:“這些日子無聊,我也在學彈琵琶,你來得正好,教一教我。”
京娘見蘇菡這樣子,顯然就是接受了自己,她心中大喜,連忙擦幹眼淚笑道:“1蔔姐不嫌我技藝粗陋,我以後天天來教小姐。”
蘇菡心中暗贊她聰明,這個主意不錯,讓她扮作來教自己彈琵琶井樂師,每天可以來送信。
想到信,蘇菡不由向桌上那封薄薄的信望去,她真的有點惱火了,那個家夥明明答應每天給自己寫一封信,這都半個月了,他才給自己寫兩封信,他的大丈夫承諾到哪裏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