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若是知道她西門雪的計劃失敗,勢必會第一時間,取了弟弟妹妹性命。
冷血殘虐的主公,什麽事都可以做出來的,她不敢冒任何風險,要是主公知道她被英武候,已經識破身份,緻死都沒有招認他所謀大業的細節,他會派人來救她西門雪的吧?發絲淩亂,腦袋耷拉着的冷氏,在心裏問着自己。
想着究竟怎樣撬開冷氏嘴的段郎卿,出了戀悠閣,直接回了他落雨園。
戰把地牢裏冷氏的情形,已經向他這個主子彙報過。
說真話,他段郎卿着實沒想到,冷氏的口風,會這麽緊。
一個嬌嬌弱弱的女人,被鹽水浸過的鞭子,抽的進氣少,出氣多,竟還能死扛着,不開口。
隻能說明,這個女人,有什麽短處,被她的主子握着。
否則,她怕是早已撐不住身體上的折磨。
手撫額頭,坐在書案後的段郎卿,在心裏細細的尋思着,該想出個什麽法子,才能撬開冷氏的嘴?
先晾着她,等君入甕,是不錯。
問題是,納蘭明手裏有着冷氏的短處,他會着人,來侯府地牢,搭救冷氏嗎?
在納蘭明的心裏,他定是知道,即便冷氏被他段郎卿識破伎倆,也拿他納蘭明沒法子,因爲他段郎卿手裏,沒有确鑿證據,上奏皇上,處置于他納蘭明。
段郎卿眉宇微皺,輕叩着書案的食指,停頓了下來,待晚間先觀察觀察再說,若是有冷氏的同夥,出面搭救冷氏,他來個甕中捉鼈,抓住其一二,不信嚴刑逼供下,沒有人啓口說出納蘭明的具體動作。
實在不行,他隻有試試前世,落落玩鬧時,教給他的催眠術了。
沒試過,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倘若落落在,一切都好辦許多。
然,這個時候的落落,定是在氣頭上,一見到他段郎卿,不是轉身就走,怕也是會冷眼以對;落落的脾氣,他知道,她最恨人對她來強的。
以他昨晚在冷氏屋裏,沒有防備,中了媚藥的情況來看,他定是把落落晚間折騰的夠嗆,想到這裏,段郎卿的心,狂跳了起來。
他的落落,如同前世一樣,還是那般的美好,一晚上的折騰,此刻想起來,感覺還有那麽點食之無味。
随着心的悸動,段郎卿有些坐不坐了,低頭看了眼被錦袍遮掩,有仰頭趨勢的昂揚,一絲苦笑,在唇角泛起。
心道:你再折騰,小心以後,沒得吃!
瞅着自己緩緩收斂的私物,段郎卿内心腹诽了句。
血影門總部,自是設在了繁華京城的錦繡樓内。
從街面上看,錦繡樓是個普普通通,經營精工刺繡的繡坊,實則,其樓後,别有天地。
可以說,挨着錦繡樓左右的數十間門面,是納蘭明暗部血影門的産業,所以,街面上的商鋪,是相互隔着,各自經營自己的生意,而其内院,早不知在何年月,被打通,修整成了一處異常寬敞雅緻的别院。
樓宇,小橋流水,假山怪石,奇花異草,觸目可見。
進入此别院,隻能通過城外一處别院的密道,否則,誰也發現不了其奇妙所在。
血影門死士,自是知道這個秘密,因爲他們的根據地,就在這。
納蘭明自是不怕一衆死士背叛他,早在進入他納蘭明血影門時,衆死士便被逼迫服下一種,難解的毒藥,每月定需定時領取壓制毒素的解藥,要不然,不出半個月,毒發身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此種情況下,要想活在這世上,哪個敢輕易背叛他們的主公。
除非生無可戀,那倒不如一刀來得痛快。
“黑鷹,你是不是怨本世子,沒有在昨晚,允你去搭救雪兒?”半邊銀色面具遮面的納蘭明,站在書房窗前,背對着黑鷹,聲音略顯低沉,問道。
“屬下不敢!”黑鷹拱手回了句。
“宮裏的暗線,送出消息,說神醫月悠然,是本世子那同父異母的妹妹,本世子這樣說,你可明白了?”雙手負于身後的納蘭明,交握在一起的拳頭緊了緊,“要不是蔺氏,本世子的母妃,不會那麽早的被父王厭棄,郁郁而終。”
“父王去後,蔺氏要是還存活于世,本世子自會讓她嘗盡人世間的苦頭,以報本世子幼時喪母之痛。她死了,她随着父王的離世,自缢身亡,自此,她生下的賤種,便失去了蹤影。”
沒想讓黑鷹答自己話的納蘭明,自顧自的低聲叙說着,心中數十年來已被塵封的往事,“她是神醫好啊,是納蘭宇那個狗皇帝另眼相待的女人更好!有了她,本世子後面的事,會好辦許多。”
“女人多得是,忘了雪兒,待本世子成就大業,整個東吳的女人,任你挑。”
“屬下聽主公的。”黑鷹忍下心中的鈍痛,拱手回道。
忘了?是那麽容易做到嗎?刀口舔血的日子,他黑鷹真的是過夠了。
一生中遇到她,他沒想過要棄她,忘了她。
不管她愛不愛他黑鷹,接不接受他黑鷹,他都要攬她入懷,疼她,憐她。
爲了完全掌控她,主公早在數年前,除去了她的弟弟妹妹,然,回應她的卻是,弟弟妹妹安在。
主公心裏,隻有權欲,别的一沓沒有。
“你退下吧!本世子需要好好的靜靜。”背對着黑鷹的納蘭明,擡手輕揮了下。
“是!”
她與蔺氏長得簡直是一副模樣,同樣姿色無雙,同樣淫蕩不堪,否則被黑鷹從侯府小院卧房抱出時,周身遍布的吻痕,從何解釋。
不過,從其看到他那刻,嬌容由起初的驚詫,再到後面的鎮定,不難覺察出,她是個心機深沉的女子。
要是一般的女子,知道自己夜間被擄到個陌生地方,吓都要吓的半死,哪有功夫,顧及自個身上的衣衫,是否完好,并且質問對方是誰。
不急,他納蘭明有的是時間,讓其配合圖謀大業。
與蝶一說要去英武候府的納蘭瑾,直至等到下午申時末,不見蝶一,蝶二他們帶回關于月悠然被擄走的消息,實在坐不下來的他,這才動身,出了王府,騎馬到了段郎卿的府邸。
“卿,怎麽神情如此嚴肅?”擺手止了管家的通禀,納蘭瑾推開段郎卿書房門,徑直跨了進去,見段郎卿皺着眉,臉色嚴肅,琢磨着什麽,逐坐到書案一側椅上,出聲問了句。
“你來了。”聽到納蘭瑾聲音,段郎卿回過神,擡頭打了聲招呼。
想了想該如何啓口,探探段郎卿虛實的納蘭瑾,狀似無意,問道:“怎麽不見嫂子在府裏啊?”
“然兒一早,回她自個府上去了。”
段郎卿對于納蘭瑾的問話,沒做它想,随口回道。
“哦……”
“冷氏被我昨晚下了地牢。”
“爲何?”燕王世子的事情,不是還沒有眉目嗎?卿怎會倉促的來了這麽一出,納蘭瑾眨了眨桃花眸,望向段郎卿,以尋求答案。
“你覺得眼下,有必要再和她貓捉老鼠下去嗎?”
他段郎卿都得到消息,說燕王世子暗地裏與西昌國來往密切,作爲一國王爺,不可能不知道這則消息吧?
“你是說納蘭明暗通西昌的事?”
“王爺難道不認爲,燕王世子的事,越早解決越好?”沒有直面回答納蘭瑾的問話,段郎卿皺眉反問了其一句。
聽出段郎卿話語裏的譏諷,納蘭瑾妖孽的容顔上,升起一絲難堪,“本王當然是希望越早解決越好了!不過西昌會答應幫助他嗎?本王可是聽皇兄說,西昌正在調動兵力,攻打南啓呢!”
“王爺想早解決就好。”
“你有法子從冷氏嘴裏,得到納蘭明何時動手的細節?”要是沒有足夠的把握,卿應該不會對他這般言詞肯定地說。
起身走出書案,來回踱了幾步,段郎卿停住腳,看向納蘭瑾,“待時辰稍晚些,咱們去地牢四周轉轉,就知道了。”
“你是想來個請君入甕?”聽完段郎卿嘴裏說出的話,納蘭瑾猛地起身,一雙邪魅的桃花眸中,泛起了了然之意。
“嗯。”
“那還等什麽,咱們這就過去啊!”
“那裏,我已經布下了足夠多的人手,不急。”
“萬一,被他們救走人,一起逃出,怎麽辦?”解決了納蘭明,他皇兄的江山,坐的便徹底穩當了,到時蝶一蝶二他們再找到她,那麽,他納蘭瑾攜上她,自可以無所顧忌的離開京城,過他們二人的世界去。
心中所想甚爲美好的納蘭瑾,又怎知人月悠然,會和他遠去,而不會恨上他。
逃出?那也要他們能逃得出去,段郎卿在心裏冷哼了一聲。
看了眼書房中的沙漏,再望了眼窗外的天色,段郎卿道:“既然王爺要去,那就走吧!”
秋末冬初的天色,黑的早是自然。
戌時初,天便已經黑透,整個侯府,陷入一派靜谧中。
出了落雨園的段郎卿和納蘭瑾二人,提起輕功,躍向了侯府深處,地牢所在地。
“怎麽樣?有動靜了嗎?
與納蘭瑾落到一處僻靜位置上的段郎卿,用秘術問着戰。
“回主子,還沒有!”
聽到戰的密音入耳,段郎卿朝身側站着的納蘭瑾,低語了句。
“那就再等等。”輕啓唇角,朝段郎卿說完話的納蘭瑾,一雙邪魅的眸子,看向了通往地牢的小道。
而錦繡樓那邊,被納蘭明吩咐退下的黑鷹,越想越覺得他不能任由心愛之人,慘死在英武候的手上,稍作斟酌了下,他用秘術,召集了自己數十名下屬,帶着他們抹黑,出了錦繡樓後的别院。
能跟他出來的下屬,都是與他黑鷹有着過命的交情。
并且這些人,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你們後悔與我黑鷹,前去侯府地牢救人嗎?”臨躍入侯府的黑鷹,用秘術問着自己身後的衆位下屬,“後悔的,現在可以回主公那去告密,我黑鷹,絕對不會怨怪于他。”到此處,黑鷹頓住秘術,鷹眸閃爍了下,繼續用秘術道:“若咱們僥幸活着出來,即便豁出我黑鷹的性命,也勢必爲諸位,尋出解毒之良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