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今天的朝會,就是讓她月悠然來露個面這麽簡單,瞧瞧,首席太監話落,衆大臣屁都沒有一個,齊跪地,朝龍椅上坐着的納蘭宇,恭送施禮着。
腹诽着納蘭宇的月悠然,嘴角不由自已的抽搐了下。
散了早晨的月丞相,不知道出了宮門,等着他的是滿城百姓的唾沫星子。
“然兒,随爲父一起走走。”步到勤政殿外的月丞相,向走過他身旁的月悠然,出聲說了句。
哪料,未待月悠然出聲應答他,段郎卿的聲音,便傳了過來,“然兒,祖母有兩天功夫沒見你,想你想的緊,還有就是君豪,他也吵着要見娘親呢!”
停住腳步,轉過頭的月悠然,面色淡然,回了段郎卿句,“那就走吧!”
“然兒……”月丞相有些不甘心的,再次出聲喚了句月悠然。
回答他的,隻有不遠處,往宮門外走的衆大臣竊竊私語聲。
“神醫,神醫稍等片刻!”
梁久河一路疾行,追上了月悠然和段郎卿的腳步。
“公公有何事喚慕白?”月悠然疑惑的問着梁久河,這剛下了早朝,怎麽一會子功夫,便派他的貼身太監,過來傳喚她?
真真是怪人一個。
“雜家見過英武候,見過丞相大人,見過神醫!”梁久河躬身,朝段郎卿,月丞相及月悠然各一禮。
蹙着眉的段郎卿,看向梁久河颔首道:“可是皇上通傳神醫有事相商?”
“回英武候,皇上這幾天龍體欠佳,所以派雜家,傳神醫過去看看。”
哼!真是會想法子,接近他的落落,一國之君如此做,也不怕掉了身份。
手摸額頭汗水的梁久河,發現段郎卿臉上的神情不太好,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這能怨得了他梁久河嗎?主子的意思,他可不敢出聲去反駁,省得惹來主子龍顔大怒,一個不好,掉了腦袋。
再說,青天白日的,主子能對神醫做什麽?這英武候未免也太過謹慎點了吧!
明白納蘭宇派太監傳自個診病是假,相與自己閑扯是真的月悠然,礙于衆大臣齊齊向她看過來,不得不颔首,随梁久河去見納蘭宇。
“你先回,我過後就去府上。”與梁久河轉身準備走的月悠然,經過段郎卿身旁時,低聲說了句。
望了眼衆位大臣打量過來的視線,段郎卿輕颔首。
站在段郎卿身後的月丞相,徹徹底底的被月悠然給無視了去,見衆大臣交頭接耳,把目光從英武候段郎卿身上,再次移到了他的身上,惱怒之下,甩袖大步朝宮門方向而去。
來日方長,他還就不信了,骨子裏留着他血液的女兒,會對他這個父親,絕情到再不相認的地步。
看着月悠然與太監梁久河漸行漸遠的段郎卿,皺眉掃視了下衆位遲遲不往宮門口行走的大臣,渾身冷氣外散,對衆位大臣道:“各位大人,是否有事找本候商議?”
段郎卿清減的語氣,冰寒的氣息,使得衆位大臣,齊齊搖頭。
“哦,沒有啊!那本候就先行一步了。”
在梁久河的通傳下,月悠然緩步進了禦書房。
“皇上好清閑,這剛一下早朝,就召慕白過來,難道真的是皇上的龍體……?”後面的話,月悠然沒有說出口,但她往納蘭宇小腹之下,打量的目光,看的一國之君納蘭宇,渾身不自在。
見納蘭宇面露尴尬,月悠然神态自若,未經納蘭宇出聲允其就坐,自行在離禦案不遠處的椅上,坐了下來。
“皇上,雖說您後宮嫔妃環肥燕瘦,嬌俏可人,個個需要您雨露均沾。但是,爲了您的龍體着想,您還是悠着點爲好。”讓你裝病,騙本小姐爲你診治,今個,本小姐不讓你臉面臊得慌,就太對不起本小姐,憋屈的來這禦書房一趟了。
她是在吃後宮那些女人的醋嗎?在聽了月悠然開始說的那句話時的納蘭宇,龍顔上有那麽點難堪,但随着月悠然後邊的話,卻變得自若了很多。
“慕兒,你這是吃那些庸脂俗粉的醋嗎?”忍下心中的竊喜,納蘭宇唇角含笑,低聲問了句月悠然。
切!這男人也太自以爲是了吧?
吃醋?虧他想得出來!
她月悠然即便吃醋,也不會吃到他一個種馬男的身上。
心中腹诽了幾句納蘭宇的月悠然,眉眼彎彎,勾唇笑道:“皇上說的是什麽?慕白聽得不甚明白,哦!慕白知道了,皇上是問慕白吃醋嗎?其實吧,慕白在所有膳食的作料中,最最讨厭醋味了,呵呵!”把幽默發揮到極緻的月悠然,打着哈哈回着納蘭宇的問話。
算了,想要她一時半會接受他納蘭宇,着實有些不切實際,人,現在已經到了他納蘭宇的眼皮子底下,諒她也跑不了,他納蘭宇有的是時間,讓她喜歡上他,讓她因爲别的女人,吃起味來。
想當然的納蘭宇,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了。
“陪朕到禦花園走走。”
“皇上,您政務繁忙,再者慕白出宮,還有事要辦,所以,咱們還是就此别過吧!”她月悠然可沒有那美國時間,陪一位對自己心思不存的男人,瞎晃悠。
禦花園?她有病才會去。
狗血電視劇,看的多了,禦花園,可是後宮莺莺燕燕,常去之地,她們可是在那盼着,與她們的男人,來個巧遇,争寵來着。
她月悠然沒事,自個找虐,跟在人家男人身後,即便她自己心裏沒有什麽想法,可那些莺莺燕燕,卻不知道,她們聯起手來,給她來場宮心計,她可沒功夫陪她們演下去。
“無礙,慕兒陪朕轉上一圈,興許朕心情暢快,處理起政事來,事半功倍了。”不顧月悠然拒絕的納蘭宇,伸手拽住其胳膊,二人并肩出了禦書房。
“皇上,您放手啊!被宮人看見,如何是好?慕白陪你去,還不成嗎?”被納蘭宇拽着走了有一段距離的月悠然,用勁把自己的胳膊,從納蘭宇的手中,掙脫了出來。
真是的,他沒有看見,過往宮人打量他們二人的目光嗎?
相信過不了多長時間,關于她這個新上任的一品女醫,與一國之君的謠言,準會在後宮各寝殿,傳揚開來。
要面子就好,這倒省了他納蘭宇不少事。
在月悠然看不見的角度,換下明黃龍袍,着一身白色錦衣的納蘭宇,唇角隐約可見的笑容,浮現了出。
下了早朝的納蘭瑾,沒有回自己的謹王府,而是直接去了慈甯宮。
大殿上的她,使得他更是對她癡迷,愛戀。他要去求母後爲他和她賜婚,皇兄對她的心思,作爲男人,他豈能看不出?還有九弟納蘭軒,他的眸光,自從注視到她,就沒有移開過。
至于卿,他現在已經與她沒有了關系。
所以他納蘭瑾完全有理由,請母後爲他做主,指下這門婚事。
坐在寝宮軟榻上的蔺太後,聽了納蘭瑾的話,臉上的表情,由慈和淺笑,變得有些莊重起來,“謹兒,母後不許你胡鬧,你明白嗎?”
“母後,孩兒哪有胡鬧?孩兒一心喜歡着悠悠,您就行行好,下旨把悠悠許給兒臣吧!”一身紅衣似火的納蘭瑾,在蔺太後面前,把他的妖孽本質,發揮到了極緻。
倚在蔺太後身旁的納蘭婉,聽了自個六王兄的話,心裏直樂呵。
隻要六王兄和月悠然婚事,鐵闆釘釘,那她納蘭婉豈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嫁給卿哥哥了嗎?
爲了自己的目的,早日達成,納蘭婉搖了搖蔺太後的胳膊,嘟着嘴嬌聲道:“母後,您就答應謹皇兄吧!反正月悠然和卿哥哥已經沒有了關系,能讓她嫁給謹皇兄做正妃,已經是給她一個下堂婦,天大的福氣呢!”
有自己考量的蔺太後,聽了納蘭婉的話,依然面色莊重,閉口不言。
“母後,您這是在考慮什麽?”擔心自個皇兄一會到慈甯宮,給母後請安,知曉他自個企圖的納蘭瑾,出聲再次提醒着蔺太後。
爲了打消納蘭瑾娶月悠然的念頭,蔺太後思量了片刻,看着納蘭瑾,語氣慎重道:“她不适合嫁入皇家。”
“母後,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悠悠怎麽就不适合嫁入皇家了?您可知道,悠悠她,就是神醫慕白,您老不是一直念叨着,要見見神醫慕白嗎?”納蘭瑾急了,難道他的母後,嫌棄月悠然是個下堂婦?
還是說,母後覺得月悠然是月老賊的女兒,所以不答應讓月悠然嫁給他納蘭瑾。
“她是神醫,母後聽婉兒說了。總之一句話,她不适合嫁人皇家,你趁早把心思給哀家收回來。”
“母後……”納蘭瑾不甘心的看着蔺太後,向來好說話的母後,爲何今天變得這麽難以溝通?
“母後,那婉兒怎麽辦?婉兒一定要嫁給卿哥哥,皇兄都已經允了婉兒,說時機成熟,他會下旨,讓卿哥哥娶婉兒的。”
“胡鬧!你們一個個,都不把哀家,放到眼裏了嗎?”蔺太後一掌拍在身旁的矮幾上,臉色變得相當的難看,“你堂堂公主,就那麽想放下身價,去給英武候做妾室?”
納蘭婉從來沒有被自己母後,如此訓斥過。
這會子被蔺太後這麽嚴詞質問,吓得美眸裏淚花直打轉。
“夫妻之間,有個矛盾,再正常不過。英武候若是休了月氏,哀家怎麽沒有聽每月朝見哀家的命婦們,在哀家耳邊談論過?”
“可是,可是謹皇兄,明明說了那月氏自己,給卿哥哥寫了休夫書嘛!”納蘭婉帶着哭音,望着蔺太後,“明明是月氏自個,也不想與卿哥哥再相守下去,母後爲什麽就不成全了謹皇兄和婉兒,這樣一來,皆大歡喜,豈不是更好。”
“皆大歡喜,是你喜了,你謹皇兄喜了!可有想過那月氏,願不願意嫁給你謹皇兄?再者,自古以來,有過女子休夫一說嗎?”
“她有什麽願不願意的?謹皇兄哪點配不上她?她都是個生過孩子的婦人,沒有資格挑三揀四!至于休夫,那是她自己有失婦德,怨得了誰?”納蘭婉一把抹掉自己眼角的淚,有些不服氣的對蔺太後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