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段郎卿有些悻悻然的應了聲,這才牽起月君昊的小手,出了小廚房。
“少夫人,要婢子們幫忙嗎?”蘭兒和紅梅從廚房外,一起走到月悠然身邊。
“不用,你們把做好的湯,還有菜肴,給太夫人和于嬷嬷,還有侯爺他們端過去吧!”
“是,少夫人!”
無論她怎麽說,這壽安堂的丫頭仆婦,都不改口,非得喚她月悠然少夫人的叫個不停。
算了,她自個知道自個的身份就好。
望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于嬷嬷笑眯眯的對太夫人道:“小姐,咱們今個真真是享口福了!”
“是嗎?快扶我起來,好讓我也看看然兒的廚藝。”太夫人笑着,撐起胳膊,想坐直身子。
“奶奶,然兒的手藝,哪有嬷嬷說的那般好,不過是些家常小菜罷了!您躺好就是,然兒端過來,給您瞧瞧。”從屋外走進來的月悠然,端了碗清淡的紫菜湯,到了太夫人床前。
“好,看着就香!”太夫人望向月悠然手中的湯碗,含笑點頭。
湯碗裏,漂浮着幾片綠油油的青菜葉子,還有些黃潤如絲制的蛋花,與紫菜懸浮在一起,看着讓人,好嘴饞。
“奶奶喜歡,便多喝點。”月悠然笑着回到桌前,把湯碗放了下來。
“多喝,多喝!奶奶的身子,可全托付給然兒你了!”太夫人含笑,話中有話,對月悠然說了句。
“看小姐說的,少夫人不在府裏,難道還能跑了不成?”于嬷嬷知道自家小姐的意思,于是随口打趣了句,少夫人是個聰慧的,她必能聽得懂主子,和她于嬷嬷話裏的意思,但,不知道,少夫人她會不會随了她家主子的意?
看來,侯爺還需努力啊!望了眼正在給月君昊夾菜的段郎卿,于嬷嬷在心裏歎了口氣。
用罷飯菜,在太夫人和于嬷嬷一緻要求下,月悠然和月君昊母子,随段郎卿去了落雨園就寝。
知道适可而止的段郎卿,沒有再難爲月悠然,因此,月悠然和兒子月君昊睡在一個屋裏,度過了對她來說,相對難眠的一晚。
翌日一早,侯府衆人,便得知府中的老夫人和李姨娘,雙雙染了惡疾,于夜間,突然暴斃,衆奴仆丫頭,心裏雖有疑惑,但,沒有一人敢亂嚼舌頭,說起來,在心底拍手稱快的人,倒是不少。
甯馨苑的冷氏,首當其沖。
她猜不出事情的全部,猜出個大概,全然不是問題。
至于白氏和羅氏二人,自顧不暇,根本無力理戚氏主仆暴斃的事。
起床梳洗完畢的月悠然,随同段郎卿,及小人兒月君昊,剛進了壽安堂太夫人屋,侯府門口的小厮,便一路小跑到壽安堂禀報,說有人一大早,到侯府門口,等着見少夫人。
“卿兒,你讓小厮,帶來人進府,想必是然兒身邊的人,有要事與然兒商量吧。”太夫人接過蘭兒遞過來的布巾,擦拭了下手,吩咐了段郎卿句。
“是,祖母!”
會是誰一大早來找自己?難道是娘親的身子不适……想到這裏的月悠然,臉色不由得變得嚴肅了起來。
“然兒,沒事的,等會就知道了!”見月悠然臉色發生變化,段郎卿似是知道其心裏在擔心什麽,于是,吩咐完屋外小厮後,身子湊近月悠然,低聲安慰道。
“嗯!”
大概一盞茶的功夫,顔睿被蘭兒領着進到了太夫人裏屋。
“姐……”掩下眼中焦急之色的顔睿,看見月悠然,忙出聲喚道。
“怎麽了?是不是娘身體不适?”抓住顔睿手的月悠然,臉上滿是擔心。
“不,不是娘。是宮裏的太監,到咱們府裏宣旨來了,說是請你,務必親自接旨。”
“什麽旨意?”聽到不是自己娘親身體不适的月悠然,心中剛松下口氣,緊接着聽到顔睿口中,與自己八竿子打不着關系的事,眼神疑惑,看向了顔睿,等着他後面的話說出。
“來咱們府中傳旨的公公,沒有細說,不過他說是好事,說姐姐從今天開始,就是朝廷大臣了!”顔睿自個心裏也不解,他姐姐是有才,可這沒有通過科考,還有就是,姐姐明明是女兒身,怎麽就被皇上下旨,封了朝廷官員呢?
真是可笑!在梅州,他離開之際,她月悠然明明把話說的很清楚,朝堂,她是不會去的。
那人不死心,賜封聖旨,伴着她的行蹤敗露,緊跟着而來。
用心倒是不小!
“然兒……”段郎卿有些擔心的看向月悠然,納蘭宇兄弟幾個對自己落落的心思,他都知道。
皇上突然間,擺出這麽一道,意在何爲?
不解,着實有些不解,望着段郎卿的月悠然,眸光變得深邃了起來。
“我得回府去看看。”月悠然朝看向自己的段郎卿,輕語出聲,然後對顔睿道:“睿,還不見過太夫人,于嬷嬷,英武候!”
“是,姐!”
在月悠然的介紹下,顔睿相繼對太夫人,于嬷嬷,及英武候段郎卿見了禮。
“然兒,你速回府去接旨吧,皇上的旨意,咱們可怠慢不得!”作爲土生土長的古人,太夫人耿氏,自是把皇權,視作了自己心中的信仰,更何況老國公爺,還爲了這這皇權的穩固,戰死沙場。
所以,她出聲對月悠然說了句。
“少夫人盡管和睿少爺回府,小世子在侯府,有嬷嬷我看着,不會有事的。”怕月悠然回了府,不再來侯府,于嬷嬷多留了個心眼,把月君昊給留了下來。
處于自己思緒中的月悠然,對于嬷嬷說的話,倒沒有多在意,颔首應道:“那悠然就随睿,回府了。”
“去吧!”太夫人含笑點頭,朝月悠然輕揮了下手。
與顔睿快要步出壽安堂的月悠然,被身後段郎卿的聲音,叫了住。
“落落,我陪你一起。”
“不用,你府中發生這麽大的事,想來一會子,定是忙的很,我自個能處理得來。”
他跟着去,能解決什麽嗎?這可是皇權至上的時代,不是他們那會子人人平等,人人享有話語權的時代。眼下這件事,還是她自己來了結的好,免得弄得納蘭宇一個不高興,牽連到其他人。
“那,你要是解決不了,記得讓顔睿,過來告訴我一聲。”她那般說,定是有她自己的想法,他不能因爲自個的不放心,惹得她剛對自己好不容易,有的那麽點親近,付之東流。
“嗯!”月悠然應聲,随顔睿轉身離去。
顔府正堂,梁久河坐在椅上,輕品着杏兒奉上來的茶水。
臨出宮前,皇上叮囑他的話,此時,還猶言在耳。
“梁久河,你給朕記住!無論如何,都要讓神醫,接下朕的賜封聖旨。否則,你剃頭來見朕!”
自古以來,有哪個敢拒一國之君,下發的聖旨,而且還是賜封聖旨?唉!孽緣啊!隻能在心裏,暗自嘀咕的梁久河,無力到了極點。
蒼狼昨晚與皇上之間的對話,他一字不差,聽到了耳裏。他可以理解蒼狼,爲什麽沒有把神醫太多的消息,回禀給皇上,說到底,還不是爲了皇上,爲了東吳的江山社稷穩固着想。
英武候可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主,皇上即便做的再隐忍,也終有一天,會被英武候發覺。
一旦英武候,忍無可忍,起了兵變,那就事大了!
他梁久河倒要看看,是怎樣絕色的女子,迷得東吳一國之君,及第一美男子六王爺,還有英武候三位卓絕男兒,神魂颠倒?
豈止三位卓絕男兒,傾慕月悠然?梁久河這位宮裏的老人精,把九王爺納蘭軒,錯漏在了外面。
“顔慕白見過這位公公。”回府進了正堂的月悠然,拱手對坐在椅上的梁久河,拱手一禮。
“你,你就是神醫?”眼前不染纖塵的白衣絕色女子,就是皇上心心念念的神醫?美,實在是太美了!她不僅美,而且美得出奇的輕靈絕塵,一雙泛水的桃花眸,澄可見底,清冷空靈的容顔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魅惑。
這樣的女子,即便後宮所有嫔妃,加在一起,也比不過她一個。
皇上愛慕上這樣的女子,他梁久河現在,着實可以理解了。
眼前的女子,不僅貌美,其自身的才學,怕才是令皇上心心念念,極力想納其爲後的原因吧!
“神醫之名,慕白不敢當,都是百姓擡舉罷了!”月悠然唇角微挑,淡然回道。
“當得,當得!雜家可是時常聽皇上,誇獎神醫在梅州的壯舉呢!”梁久河放下手中茶盞,起身拿起聖旨,道:“有請神醫接旨……”
“慢!”在梁久河準備繼續往下宣讀聖旨時,月悠然擡手制止,“這位公公,小女子曾經當着皇上的面,親自拒絕了他入朝爲官的提議,所以,還請公公帶上聖旨,回宮向皇上複命吧!”
月悠然清冷的話語,令梁久河臉上的表情,變了幾遍。
真應了皇上說的話,此女果然不懼皇權,公然拒接賜封聖旨,這下該怎麽辦?她不接聖旨,那他梁久河就得剃頭回去見皇上主子,好好的,他還不想早早的離開這人世呢!
“神醫,您就不要難爲雜家了!這拒接聖旨,是個什麽罪,想來就是雜家不說,神醫心裏也是一清二楚。再說,皇上如此做,也是爲國爲民考慮,才會破例,提攜神醫入朝爲官,所以啊,神醫您還是跪下接旨吧!”
說的再冠冕堂皇,她月悠然也不想淌入朝堂那攤子渾水中去,她可隻是個大夫,哪有大夫,入朝爲官,還參與政事的,真是奇了怪了?
前世古代曆史,她顔落可沒少讀,沒聽說過那個朝代,有禦醫院大夫在朝堂上參政一事。
納蘭宇是想在她月悠然的身上,破例嗎?他不怕世人咒罵他是昏君,讓後院女子入朝和男兒一起爲官嗎?更不怕,引起朝堂上衆大臣的反彈嗎?月悠然在心裏,生氣了一個個疑問。
“神醫,皇上封你爲一品女醫,這個官階,可是史無前例的。所以您還是不要拒絕皇上的好意爲好。”梁久河撐開聖旨,把裏面的大緻内容,說與月悠然聽了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