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啊!您咋就給屬下,安排了這麽個差事啊?戰心裏悲苦的狂喊着。
對女人,他是一點法子也沒有。更何況是對一個瘋癫的女人。
戚薇兒的貼身丫頭綠草,自殺後的屍體,被戚氏那個惡婦,吩咐老媽子,扔到這枯井裏,着實有些太過于冷血。
說什麽,那丫頭也是爲了救自己的主子,才會被那晚入府的惡徒,淩辱的絕了活下去的念頭,如此忠心的奴婢,就是得不了一口薄木棺材下葬,最起碼挖個坑,找個席子遮掩,入土爲安吧!
“好了,好了!表小姐,你坐下歇歇,戰幫你把丫頭綠草,打撈上來。”安置好時哭時笑的戚薇兒,戰找來工具,忍着心底的不适,用了不打功夫,便把綠草的屍體,弄上了井邊。
還好現下天氣轉涼,兩天功夫,綠草的屍體隻是有些變色,難聞的氣味,倒還沒有顯現出來。
好事做到底,反正這薔薇苑,以後也不會住人,于是戰找了處僻靜地。
準備挖坑,把這可憐的丫頭,掩埋起來。
“表小姐,好了!”挖好能放下一人的大坑,戰轉頭叫了戚薇兒一聲。
哪知道,眼前的情景,看的戰這個大男人,也有些動容起來。
“綠草乖哦,小姐把你打扮的漂亮些,綠草見了爹爹娘親,替小姐先好好的照顧他們,知道嗎?呵呵!綠草不用小姐說,也會的,是不是啊?因爲綠草是個乖孩子嘛!”在戰此時的眼裏,戚薇兒似乎是神智恢複了正常。
隻見其,輕輕的用手,爲綠草梳理着發絲,不知何時從裏屋抱了床棉被,把綠草的死體,給裹了起來。
“小姐的衣裙,是不是很好看?可是現在給綠草穿上,比小姐自個穿時,還好看呢!不信,你到時去問娘親。”
“表小姐,爲了你的丫頭好,還是讓她早些入土爲安吧!”戰步到戚薇兒身邊,蹲下身子,隔着棉被,打橫抱起綠草的死體,放到了挖好的坑裏。
“嘻嘻,綠草睡覺覺啰!嘻嘻……”坐在綠草的墳頭前,戚薇兒傻笑着說着。
四處找着戚薇兒的李氏,聽到薔薇苑傳出的傻笑聲,推開半掩的院門,走了進來。
“哎喲!表小姐,你怎麽一個人跑到這晦氣地來了,走,趕緊随婢妾回松苑,老夫人可正在到處找你呢!”與戚薇兒說話的李氏,并沒有看到站在一邊的戰。
“嘻嘻,姑母,寶寶……姑母有寶寶……嘻嘻……”
“咳咳咳……”戰見戚薇兒又瘋言瘋語起來,握拳掩唇輕咳了數聲,“在下是尊侯爺的命令,送表小姐回了薔薇苑。既然李姨娘過來了,在下這就去向侯爺複命。”戰朝李氏輕颔首,向着薔薇苑的大門,步了過去。
表小姐怎麽會去找侯爺呢?她不是癡傻不識人了嗎?剛才表小姐的瘋言瘋語,那人應該沒有聽懂吧?李氏用眼角斜瞥了眼戰的背影,在戚薇兒面前說了起來,“表小姐不要瞎胡鬧了,什麽寶寶,姑母的?老夫人正等着你呢!走,咱們趕緊回松苑。”
要是讓表小姐再這麽瘋言瘋語下去,保不準有那個心機深沉的,會想到老夫人身上去。
“嘻嘻……綠草……姑母……寶寶……”被李氏拽着走出薔薇苑的戚薇兒,嘴裏的絮叨聲,就沒有停下來過。
“表小姐,你不想吃老夫人的苦頭,就把嘴巴閉上,要不然,婢妾也救不了表小姐!”李氏在心裏,還是有些同情表小姐戚薇兒的,年紀輕輕,被人毀了不說,還要被自己唯一的親姑母利用。
這事放到誰身上,都受不了!
瘋了也好!省得對親情失望透頂!
“綠草,薇兒要去陪綠草!薇兒不走,不走!嗚嗚……”被李氏拽着走的戚薇兒,邊走邊回頭看向自己的薔薇苑,嘴裏發出嗚嗚的哭泣聲。
戚薇兒的現狀,李氏在心裏直搖頭,“表小姐乖,等見過了老夫人,有空的話,婢妾帶您來薔薇苑,找綠草,好不好?乖,聽話!”拿起帕子,幫戚薇兒拭去臉上污漬的李氏,聲音裏多了幾分溫柔。
“薇兒乖,薇兒聽話!嘻嘻……”現在的戚薇兒,完全把瘋癫癡傻,扮演到了極緻。
令戚氏和李氏這樣的人精,硬是一絲半點的疑心都沒有生出。
“少夫人,小姐她究竟是患了什麽病?”于嬷嬷看向爲太夫人号完脈,收回手的月悠然,略帶些顫音的聲音,在屋裏響了起來。
真是奇怪了,太夫人的身體,似乎是因爲吃食不當,在腹中積累了不少的毒素,使得内裏氣息不穩,消化不良,逐食欲不振,身形枯瘦,卧床不起。
可是,她臨離開将軍府時,列下的食補藥膳單子上,标注的很明确,哪些食材相克,哪些食材,不可多食,如此,爲何還會使得太夫人,出現眼下的狀況?
一系列的不解,萦繞在月悠然的心頭,以緻于嬷嬷問話,她沒有聽見。
“于嬷嬷,這幾年,廚房裏的廚娘,可是按悠然提供的藥膳方子,給奶奶做吃食?”
正準備再次出聲問月悠然的于嬷嬷,聽到月悠然的問話,急忙回道:“原先一直吃着,都好好的,可是過了有半年光景,主子她食了藥膳後,便會出現些身體上不适,于是,就食用的少了。”
“哦!”
問題怕就是出現在廚房那塊了?月悠然蹙眉想着。
“然兒,奶奶相信你,定是奶奶的身子,不适合用你提供的那些食補法子。”太夫人耿氏,怕月悠然多想,出聲對月悠然說了句。
“少夫人,老奴剛才說的話,沒有诋毀少夫人的意思,還請少夫人,不要多想的好!”聽自家主子如此說,于嬷嬷慌忙朝月悠然解釋着,她可不會信是少夫人,故意拿些有毒的藥膳方子,讓廚房爲自家小姐做。
“奶奶和嬷嬷說的哪裏話,悠然怎會誤解你們話裏的意思。悠然隻是覺得,奶奶的身子,成了今天這種狀況,多半和奶奶平時的吃食,脫不了幹系。”月悠然看向太夫人耿氏和于嬷嬷,婉轉一笑。
挑開簾子,剛步進太夫人内室的段郎卿,聽到月悠然的話,皺着眉宇道:“然兒,你的意思是說,廚房裏的吃食,使得祖母身子,到了如今這般狀況?”
“現在說這些,有些過早,還是細查下爲好。”月悠然話說的隐晦,她可不想僅憑她的一個推斷,否決了廚房裏做事的所有人。
“小姐,您是不是又困了?”于嬷嬷關心的問了句太夫人耿氏,最近一段時間,她發現她家小姐的睡眠,特别多,而且也容易忘記事情。
“嗯!”
段郎卿見自己祖母實在是疲累的緊,便出口說道:“奶奶,卿先陪然兒和孩子,在府裏轉轉,您累了,就先睡會。”今個這半天,祖母已經接連睡了不短的時間,難道她的身子,真的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境?
與段郎卿說完話的月悠然,伸手輕摸了下月君昊的腦門,不經意間,視線被太夫人窗台上,一盆豔麗多姿的花,給吸引了過去。
這不是夾竹桃嗎?怎麽會被人擺放在太夫人的窗台上?月悠然怕自己看錯,便走進細看了下,發現确實是夾竹桃沒錯,出聲對屋門口喊道:“紅梅,蘭兒,你們進來。”
“婢子紅梅(蘭兒)見過少夫人!”聽到月悠然的聲音,紅梅和蘭兒挑開竹簾,走到月悠然近前,恭謹一禮。
“這盆花是你們擺放在奶奶房裏的嗎?”不怪月悠然啓口問紅梅和蘭兒,實在是隻有她倆,是近身伺候着太夫人和于嬷嬷兩位老人。像這種可以緻人中毒的花,按理說,她們不該擺放在太夫人屋裏才好。
難道這中間,還有什麽事不成?
“回少夫人,這花是前段時間,到了京城,爲太夫人診治身體的殷府醫送過來的。”蘭兒看了眼窗台上的盆花,對月悠然回道。
“噢?他有說什麽嗎?”
“殷府醫說,這話開的鮮豔,讓太夫人得了空,多看看,對身體好。”
殷府醫?這個人她聽杏兒原先說過,是個忠厚的中年男人,醫術不錯,爲人處事,倒也端正。
但,作爲醫者,他不可能不知道這夾竹桃,所散發出的氣味,會緻使人昏昏欲睡,重着會出現癡呆,記憶力衰減的狀況,何況是對身患疾病的太夫人來說?
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呢?
太夫人眼下極易疲累的症狀,這盆夾竹桃是當之無愧的禍首。
“你們知道這花的名字嗎?”
“婢子不曉得。”蘭兒出聲答了句,紅梅則是搖了搖頭。
“嗯,你們把這盆花,搬出去扔掉。”月悠然清淡的吩咐了句蘭兒和紅梅,在事情沒有弄清楚真相之前,還是謹慎些好,免得從這裏走漏出風聲,讓想要加害太夫人的歹人,逃脫罪責。
“少夫人,那花有問題嗎?”于嬷嬷服侍太夫人躺好,出聲問着月悠然,因爲有了殷府醫送的這盆花,她感覺自家小姐的房裏,多了絲朝氣,要不然,總是感覺屋裏死氣沉沉,壓抑的不行,不利于她家小姐身子上的病症康複。
“然兒,你讓丫頭搬出去的花,是不是夾竹桃啊?”段郎卿自是識得蘭兒端出去的花品種,在現代,他可沒少去顔落家的花圃溜達,聽顔落的祖父和爸爸,給他講解了不少花草植物習性,及它們的用途。
“嗯!”
見月悠然點頭,段郎卿心裏瞬間怒氣頓湧,一個個的在他段郎卿的眼皮子底下,加害他的親人,真當他是死人嗎?
“嬷嬷,然兒讓丫頭把花搬走,定是覺得那花對祖母的身體,有影響。嬷嬷和祖母若是喜歡花,卿,吩咐下人,搬過來兩盆清雅點的就是。”
“沒事,沒事!老奴就是覺得那花開得豔麗,既然少夫人覺得放在主子房裏不妥,侯爺就無需吩咐下人再搬花過來了。”于嬷嬷笑了笑,擺手道。
“娘親,剛才丫頭搬出去的好看花兒,有毒是嗎?”打月君昊懂事,月悠然便對他講解了不少中藥材和花草知識,因爲在他們仙樂鎮的府宅後院,栽種着大面積的中草藥,奇花異草,自也不少。所以,月君昊才會有一次疑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