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美雲冷哼一聲,甩袖嫌惡的從喬氏房裏走了出去。
“二夫人,就說本小姐下不下堂,還有本小姐的孩子,是不是野種,與二夫人你有多大的關系?讓你屈尊降貴,跑到我娘的苑裏,一次一次的來嚼舌根,二夫人難道不累嗎?”月悠然雙手環胸,雲淡風輕的問着黎美雲。
“還是說,二夫人想用本小姐的這些私事,使得本小姐娘親心傷,吐血身亡?”
黎美雲被月悠然說的話,問了住,她擰眉看了月悠然一會,方才挑唇譏諷道:“笑話!本夫人是那種喜歡嚼舌根的人嗎?你大小姐沒有做出那種不要臉面的事,還在乎本夫人說嗎?偷了人,生了野種,被英武候下堂,五年不見回京,這會子臉面也不顧,帶着野種,公然出現在相府,本夫人想問問,大小姐你是作何想法的?”
“啪啪”兩聲,月悠然身形快如閃電般的閃到黎美雲面前,使盡全身力氣,甩了黎美雲兩巴掌。
“看來在前廳,你那乖女兒的教訓,二夫人你是沒放在心上,現下嘗了本小姐的巴掌,長記性了吧?”站在黎美雲面前的月悠然,冷然的看向黎美雲,字裏行間,盡是冷冽。
“小賤-人,你敢動手打我?你可知道本夫人一句話,便可以讓你爹要了你的性命!”黎美雲捂着臉,惡狠狠的對月悠然說着。
“月丞相是本小姐哪門子爹?本小姐怎麽不知道,二夫人是不是大白天,在這說夢話啊?”
黎美雲的威脅,對月悠然一點影響都沒有。
要是怕那個臭男人,她月悠然會在今天上門,生這麽多事出來嗎?
她今個的目的,即便一時間,扳不倒黎美雲這個惡婦,也要想法子,帶離她的娘親,離開這個肮髒的狼窩。
從仙樂鎮回京,她月悠然要的就是這一家子惡人家敗人散,至于性命,她月悠然還沒有那麽歹毒到奪取。等會子拿娘親身上所中的毒,與那臭男人說事,應該不成問題,臭男人倘若在乎他的好表妹,必會答應她月悠然提出的要求。
不然,隻有先請黎美雲這個惡婦,去牢獄裏過後半輩子了。
而她月悠然的娘,她也會另想法子,讓其離開這座吃人不吐骨頭的牢籠。
“小賤-人!你怎麽不帶着你的野種,死在外面!”黎美雲被月悠然說的,口無遮攔,破口咒罵道。
“啪!”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了黎美雲的臉上。
圍在院裏的衆人,隻看見一道青色身影閃過,緊接着便是巴掌聲,和重物摔地的聲音相繼響起。
“本候在這相府,真是長見識了!一個兩個不把本候的夫人,孩兒放到眼裏。惡婦,你再說聲本候夫人是下堂婦,讓本候聽聽!”段郎卿大步走到摔倒在地的黎美雲面前,寒聲質問道。
“英武候息怒!雲兒她可能是一時口快,才會說出那番不成體統的話。”緊跟在段郎卿身後進入東苑的月丞相,看到趴在地上,口中溢出血絲的黎美雲,眼裏厲色一閃而過,拱手在段郎卿面前勸道。
“請問月丞相,本候如何息怒?本候的夫人和孩兒,來相府省親,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愛妾母女言語侮辱,你說作爲她的夫君,本候如何把胸口這股子怒氣,平息下去?”段郎卿沒有給月丞相面子。
他實在沒有想到,相府裏,竟然有這麽多的混賬東西。
父親沒有父親的樣,兄長沒有兄長的本分,姐姐沒有姐妹之間的情意,以前他段郎卿可以不管。可是現在,他不能不管。她的落落目前是月悠然這具身子的主人,落落要做的事,便是他段郎卿要做的事。
誰要是敢從中阻攔,侮辱,他段郎卿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絕不含糊。
“還不拉你家夫人退下!”月丞相被段郎卿落了面子,聲音森寒着對蒙氏和冬香幾個丫頭命令道。
月悠然豈能就此放過黎美雲,在月丞相的話音落下,她便怒道:“慢着!本小姐今個還有賬要和二夫人清算下。”
“然兒,有什麽事,随後你與爲父慢慢的說……”
看到月清澗三兄妹先回也步入到了院裏,月悠然唇角一挑,看向月丞相,道:“人到的可真齊整,咱們今天就把二夫人,對我娘都做了些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說清楚,抖落明白,再散吧!”
“表哥,你得爲雲兒做主啊!”狼狽不堪的黎美雲,被蒙氏攙扶起,發髻斜歪在一側,哭泣着到了月丞相面前。
孰料,月丞相二話沒收,直接甩手給了黎美雲兩巴掌。
“然兒是這相府的嫡出小姐,現在還是侯府夫人,你個妾室,有何資格,說然兒的是非?”
“表哥……”被月丞相甩了巴掌的黎美雲,淚眼婆娑,捂着臉,不敢相信的直搖頭。
“本相看來是太過于寵你,使得你忘了自己的分寸!”月丞相怒聲斥責着黎美雲,嘴裏的話,刺得黎美雲心裏陣陣抽痛,“夫人是相府的當家夫人,然兒是相府的嫡女,那個都比你母子幾人身份高貴。夫人身子不好,本相才讓你暫時替她掌着府中内務,你可倒好,拿着雞毛當令箭,三番五次到夫人院裏,耀武揚威!”
月丞相想着自己此番說法,定會在月悠然的心裏,引起些波瀾,至于黎美雲這個表妹那,等到晚上就寝時,他哄勸兩句,必是雨過天晴。
眼下先過了英武候這關當緊。
“爹,您怎麽能這樣對娘?”月嫣然提起裙角,小跑到黎美雲面前,從冬香手中,扶過黎美雲胳膊,看向月丞相,一臉的質問。
“滾回你自個的院裏去!爲父與你姨娘說話,幾時輪到你個閨閣小姐,來插嘴!”
“爹,您不能這樣對娘,娘她爲了這個家,付出的太多,您要是再這樣,嫣兒便不認你這個爹爹了!”月嫣然越說越激動,她怎能看着疼愛她的娘親,被人接二連三的掌掴,都是那個下堂婦惹的禍,若不是她,她和她的娘,便不會在今個一天,受了這麽多委屈。
“啪”的一聲,月嫣然的臉上,也重重的挨了月丞相一巴掌。
眼前的一幕,看的月清澗雙眼怔愣了住。
就是月清流這個痞子,也把自個臉上的嬉笑,收斂了起來,“爹,您怎麽用那麽大的力氣,打娘和妹妹?”
“孽障,連你也管教你爹我來了?”月丞相說着,黑着老臉,踢了月清流一腳。
“夠了!爹,有什麽事,大家好好說,不就好了!您用得着這樣對娘和弟弟妹妹們嗎?”月清澗大步走到月丞相面前,攔住其在對月清流踢過去。
演戲啊?還真是精彩,以爲這樣,她月悠然便可放過黎美雲一馬嗎?臭男人,你的如意算盤,在本小姐這,打錯的一塌糊塗,你等着看好了!月悠然輕擡起頭,掃了月丞相幾人,輕緩的說道:“二夫人,我娘的身體,變成今天這般下不了床,完全是你一手搗的鬼,你承認不?”
惡婦,有種你就出口否認,我月悠然不是沒有後招,來招呼你。
“你胡說,姐姐下不來床,與本姨娘何幹!”黎美雲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出口反駁道。這回她倒是學乖,沒有再自稱本夫人怎麽怎麽樣。
“是嗎?”月悠然清淡的問了聲黎美雲,步履輕緩,走到黎美雲身邊不遠處,“可是本小姐怎麽聽人說,是你緻使她,在本小姐娘親的飯菜裏,下藥來着?”月悠然話語淺淡,但其中所包含的森冷,黎美雲還是能夠感受的到。
下藥?月丞相,月清澗,月清流三人,不可思議的看向黎美雲,他們沒有想到,他們視作親人的婦人,竟然心思歹毒到,奪人性命的地步。月嫣然臉上沒有什麽多餘的變化,她娘做出什麽事,她都是可以想到的。
正室之位,是她娘心裏的一塊痛。
這麽多年,喬氏不死不活的在東苑,占着正室夫人的位子不說,就是她所生的兒子女兒,也占了他們兄妹仨的嫡子嫡女名分。她月嫣然和自個的娘,爲何不氣?爲何不想着法子,令喬氏那個賤-人,早早喪命于黃泉?
聽到月悠然的話,段郎卿隻是眸光閃了下,負手于身後,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想讓寶寶被這後院婦人間的腌臜事,污了眼的月悠然,早先便給杏兒使了個眼色,讓其帶着寶寶,進了喬氏的内室。
“你沒憑沒證,爲什麽要污蔑本姨娘?”黎美雲說到這,話鋒一轉,“本姨娘知道了,你定是因爲剛才本姨娘咒罵你們母女的事,懷恨在心,蓄意陷害于本姨娘!”黎美雲心裏想着,她抵死也不會承認,月悠然嘴裏說出的話。
一個弄不好,她便會吃牢獄之災。
更甚者,會被表哥休棄,成爲這京城貴婦們之間談論的笑柄,和鄙夷對象。
“本小姐陷害于你,就憑你也值得本小姐陷害?”月悠然重複着說了一句黎美雲,并且重上到下,把黎美雲打量了個遍,“本小姐看二夫人你,完全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淡淡的話語,從月悠然殷紅的櫻唇裏吐出,卻蘊含着無窮盡的寒意。
“雲兒,你真的緻使下人,在夫人飯菜裏下了藥?”月丞相不相信自己寵愛異常的表妹,會做下如此糊塗之事。
他知道雲兒一直想要,坐上相府正室夫人的位子,以便她光明正大的掌家,還有就是澗兒和流兒,嫣兒他們兄妹仨,因此可以變成嫡子嫡女。
可他不是說過了嗎?喬氏的身體,活也就活在這兩年,她爲什麽不能耐心的等下去,非得出手,用腌臜手段,謀取喬氏的性命?喬氏怎麽說也是已逝威遠伯的嫡女,雲兒做出如此惡毒之事,若是傳到慈甯宮那位的耳裏,他這做表哥的,如何保得住她?
當下,還不是他與皇帝小兒翻臉的時候。
他的大業,絕對不能壞在一個小小的婦人手裏,籌算着心中打算的月丞相,一雙犀利的眸子,定定的看向黎美雲這個表妹,他要聽她親口說出,她沒有緻使下人,對喬氏下藥,要不然,他甯願舍棄她這個表妹,也不會任她壞了他的大業。
“表哥,您不信雲兒嗎?這麽多年,雲兒是個怎樣的人,表哥不是看得一清二楚。姐姐待雲兒,親如姐妹,先前雲兒有些不懂事,時常惹姐姐心裏不痛快,今個,雲兒來這東苑,是特意向姐姐賠禮道歉,并且外加道喜的。”黎美雲說的是聲淚俱下,不知情的人,看到她如此悲痛的場景,必會被其高超的演技,給騙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