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作爲一國之君,對臣子之妻,那般輕浮舉動,怎能不讓爲他打拼,固守江山的臣子心痛?
納蘭宇離去後,月悠然一行人,平平安安的行了四天路程後,直接進入了青州城門。
歲月如流水,轉瞬距月悠然回青州,半個多月過去。
戰,雷二人,沒有聽從月悠然的斥責,離開青州,前往邊關,找段郎卿這個主子。
他們是将軍的下屬,将軍的命令,他們必須嚴格遵從。
夫人即便再惱怒他們二人,也是于事無補的。
深秋的夜,一片寂靜,伴随着涼涼的秋風,從枝頭上飄落下的樹葉,打着旋兒,在空中飛舞着。鐮刀似得彎月,灑向夜幕裏的光芒,淡淡的,薄薄的,仿佛籠起一片輕煙,覆蓋着整個青州城。
而月悠然的小院,處于青州城中的一隅,自然也被這如煙似霧的月色籠罩着,已經進入夢想的月悠然,不知道身處邊關的段郎卿,正在鬼門關上徘徊着。
“咕咕!咕咕……”一隻白色信鴿,拍打着翅膀,在隐藏于月悠然小院暗處,戰,雷二人頭頂盤旋着。
“雷,去把鴿子抓過來,看看是不是将軍從邊關有消息送過來。”靠在樹葉枝幹上的戰,用秘術,朝雷說了句。
“好!”雷應聲,一個提氣,便把盤旋在月色下的白鴿,給撲捉了住。
借着微弱的月光,戰解下信鴿腿上綁着的竹筒。
就着雷用嘴吹亮的火折子,二人一起看着信紙上的密語。
“将軍胸口中箭,命在旦夕!”雷驚得張嘴,問戰。
“沒錯,這密語是電親筆寫的,他的意思應該是,讓咱們倆把夫人,趕緊帶上去邊關,救治将軍,否則将軍,怕真的是性命不保!”戰用火折子上的明火,燃盡信紙,再将火折子熄滅,遞給了雷。
“那還等什麽?咱們這就帶夫人前去邊關!”雷說着,提氣便躍向了月悠然的屋子門口。
“你急躁什麽?夫人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先敲門再說。”
“哦!”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月悠然從睡夢中驚醒。
杏兒半夜三更的敲自己房門幹什麽?不會是寶寶夜裏又做噩夢,哭鬧着,找她這個娘親吧?
披上外衫的月悠然,下床邊往門口走,邊暗自在心裏嘀咕着,不知道怎麽搞得,寶寶這幾天夜裏,經常會無緣無故在夢裏大哭,弄得杏兒,沒法子睡覺,把她叫醒,過去看看寶寶,唉!作爲醫者,她月悠然怎麽就連自家兒子,得了什麽病症,琢磨不出來呢?
走到門口的月悠然,打開門,看也沒開門外,直接問道:“杏兒,寶寶是不是又做惡夢,大哭不止啊?”
“戰(雷)見過夫人!”戰,雷聽到月悠然的聲音,低垂着頭,拱手施禮道。
“你們這是幹什麽?讓你們回邊關找你們的主子,别在我這守着,怎麽就是不聽?說吧,是不是有事與我說?”月悠然攏了攏身上罩着的衣衫,霹靂嘩啦的數落了戰,雷二人一通,發現低垂着頭的二人,似是有話要與自己說,逐沒好氣的問了句。
“求夫人随咱們去邊關救治将軍!”戰,雷二人,單膝跪地,抱拳祈求道。
月悠然聽到地上跪着二人的話,心猛地一提,他,他難道出事了?
“你們将軍不是在邊關好好的嗎?需要我救治他什麽?”月悠然聲音裏,有着她自己都沒有聽出來的顫抖。
命硬的跟個什麽似得,從前世追自己追到今生,活的好好的,怎麽會有危險?對!他沒事!他絕對沒事!
“回夫人,将軍前幾天率軍,與外族的對戰中,不慎胸口中了一箭,軍醫眼下沒有法子,把沒入将軍胸口的利箭,給拔出來……”戰把電信中所言,簡單的對月悠然說了遍。
看來段郎卿還真是命在旦夕了,一般的箭傷,軍醫應該會處理妥當,怕就怕對方射中段郎卿的利箭,沒入胸口過深,取出來,一個不慎,怕會是血流不止,直接斃命,也說不定。
再者,若是中箭部位,距心口位置過于接近,取出箭頭,将更會難上加難。
救還是不救,月悠然此刻的心裏,矛盾着。
作爲醫者,她應該以仁愛之心,與地上跪着的二人,前去邊關救治段郎卿。
但想到他前世對她所犯下的過錯,她又不想對他施予援手。
“夫人,求您了!将軍他,可是心心念念想着夫人呢!”戰放下拱起的手,雙膝跪地,朝月悠然叩頭道。
“夫人,您就救救将軍吧!”雷同樣跪在地上,對月悠然叩頭道。
她剛才不是不想他出事嗎?說什麽,他也是她在這個異世,唯一一個熟知她脾性的人,不是嗎?若他真因爲自己的袖手旁觀,失去性命,她怕是像他前世,在失去自己時一樣,懊惱痛悔着吧!
想到這的月悠然,轉身往屋裏走去。
“你們暫且等下,我收拾收拾,便和你們動身前往邊關。”
“謝夫人!謝夫人!”戰和雷叩着頭,齊齊向月悠然謝道。
“我把話說在前面,爲他醫好傷,你們必須把我盡快送回青州,知道嗎?”不是月悠然顧慮多,她還真怕他們二人,帶她去了邊關,等段郎卿傷治好,把她強留下,不準走,那她豈不是羊入虎口,沒了法脫身。
“請夫人放心,待将軍傷勢穩定,咱們定會把夫人,平安送回青州!”
戰擡頭說道。
“這就好,你們起來候着吧。”
回房後的月悠然,穿戴整齊,到桌前,提筆爲杏兒寫下一封信,然後洗了把臉,出了房門。
“随我去醫館,帶上我的藥箱和做手術的器具,咱們就走。”
“是,夫人!”
邊關駐防,段郎卿營帳。
“馮軍醫,咱們将軍的傷,你到底能不能治啊?”段郎卿身邊的副将林楓,赤紅着雙目,提着軍醫馮德的衣領,怒聲質問着。
“回林副将,小的,小的真沒有十足把握,爲将軍醫治箭傷!”被林楓拎起來的馮軍醫,顫顫巍巍的回着林楓的話。
這箭離心髒位置太過于接近,加上沒入胸口過深,他馮德真的不敢冒險,榻上趟的可是堂堂一國大将軍,要是在他的手裏,出現個三長兩短,那他一家老小數十口人命,怕就沒了。
皇上有多器重段大将軍,他馮德又不是不知道;六王爺納蘭瑾和段大将軍那種關系,他自也是知曉,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段大将軍身上所中的利箭,他都不敢輕易的拔下來呀!
“說!你有幾成把握?”林楓本就是武人,說話上,自是直來直去。
與異族一仗,他們東吳雖然戰勝,按理,衆将士本該喜悅異常。
但是,他們的大将軍,卻因爲這一仗,命在旦夕。
如此以來,他們這些将士,又何來喜悅一說。
心裏怒氣翻湧的林楓,聽了馮德的話,猛地松開其衣領,沒有防備的馮德,就這樣,被林峰給摔到了地上。
顧不得身上疼痛,馮德慌忙從地上爬起,朝林楓回道:“回林副将,小的僅有五成的把握!”戰戰兢兢的馮軍醫,把他心裏對段郎卿箭傷醫治的估算,輕聲說了出來。
“沒用的東西,滾!”
怒吼一聲的林楓,一拳砸在了書案上。
“林副将還請息怒。”電從帳外走進段郎卿營帳,拱手朝林楓一禮。
“林某怎麽息怒?将軍一日不醒,林某心裏便一日不得安心。若不是爲了救林某,将軍又怎會無端端的中了那緻命一箭!”
“林副将放心,将軍他不會有事。電已經聯系了戰和雷,讓他們二人,找到神醫,立即帶其到軍中,爲将軍治傷!”走到林楓身邊的電,出聲對其安慰了幾句。
知道段郎卿這個主子不想把自家夫人的行蹤,洩露于外人知道的電,并沒把将軍夫人,便是神醫的事實,告訴林楓。
“神醫?電,神醫真的會被戰和雷,帶到邊關來嗎?”林楓有些激動的看向電,眸子裏似是有淚水湧出。
“電哄騙林副将作甚,将軍是電的主子,電自是希望将軍順當度過眼下這一劫!”
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段郎卿,感覺自己似是在一片迷霧裏走着,四面八方,沒有一處是盡頭,心性堅韌的他,并沒有慌張,順着心志所指,向着他想要去的地方,一步步的走着。
突然間,他的身子漂浮了起來。
在他的眼前,出現了他先前經常夢到的異世。
“落落,嫁給辰,好嗎?”
漂浮在半空中的段郎卿,聽到男子嘴裏喊出的落落二字,緩緩從空中落地,他的出現,并沒有影響到男子,正在向其對面的女子求婚。
讓他頗爲驚訝的是,那個向名叫落落的女子,求婚的男子,竟和他長得極其相像。
他識得落落那雙淺然淡笑的眸子,所以他知道,男子對面站着的淺笑女子,是他夢裏的落落沒錯。
而他的落落在這異世的模樣,一點也不輸于丞相之女‘月悠然’自身的容貌。
“我爲什麽要嫁給你呀?”顔落看着單膝跪地的段雨辰,挑起唇角,淺聲問道。
他也不嫌害臊,堂堂一集團總裁,跪在他們醫院門口,就這麽大喇喇的向她顔落求婚,真是羞死人了!顔落一手拎着提包,一手摩挲着手中緊握的手機,表情鄭重的看向段雨辰。
手捧鮮花,拿着耀眼鑽戒的段雨辰,唇角往上一勾,笑着看向顔落,“因爲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我段雨辰,更愛落落的男人存在,所以,落落你别再猶豫,嫁給我,好嗎?”
“讓我再考慮考慮吧!”顔落應聲,越過單膝跪地的段雨辰,朝自己停車位置走了去。
“落落,這是你逼我的哦!”段雨辰從地上起身,三兩步跨到顔落面前,攬着她纖細的腰身,薄唇吻住了其殷紅水潤的櫻唇。
随着段雨辰的深吻,顔落手中的提包,手機,一個一個的朝地上掉了下去。
她覺得自己渾身綿軟無力,他的吻,讓她好陶醉。
他追了她整整三年之久,論家世背景,他們兩家,可以說不相上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