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得納蘭宇的話,月悠然淺淡一笑,回道:“顔某可沒有那麽大的能耐,去朝堂上爲民請命。隻要做好顔某的分内事,顔某便覺得自己此生,不枉來這一世了!”
“神醫這話,說的實在是有些過謙!”
納蘭宇剛才還想着留在月悠然身邊,多一段日子,可是聽了月悠然對河流的疏通之法後,便有些坐不坐。
然,他身上的傷,不是說他想走,便能走,因此,他按捺住自個心底的急躁,隻希望暗衛能早一點找到他,好讓他把治理水患的法子,傳給京城的納蘭瑾和納蘭軒二人,以便他們二人,速派官員來梅州,進行治理。
所以,他對月悠然說話的語氣中,還算顯平靜。
“顔某确實是能力不足!”她月悠然又不是傻子,去趟這古代官場的一灘渾水,過好自己的清閑日子,比什麽都好。
納蘭宇聽了月悠然的話,心裏有些遺憾,但,回頭又一想,來日方長,他納蘭宇以後有的是機會,讓她顔慕白,入朝爲官,更甚至入宮成爲他的女人。
“神醫對名利看得真是淡薄。”
“皇公子說笑了,顔某可沒你說的那麽高尚。”月悠然打着哈哈哈,對納蘭宇回道。
謹王府納蘭瑾書房
“六皇兄,這次皇上遭難,定與那燕王世子納蘭明,逃脫不了幹系。真是可惡,他竟然還想步燕王叔的老路!”
“砰”地一聲,說着話的納蘭軒,一拳砸在了身旁的紅木桌上。
“軒弟不必動怒,納蘭明的詭計,絕對不會得逞。皇兄吉人自有天相,以我看,用不了幾天,皇兄安然無恙的消息,便會傳回京來!”納蘭瑾口中所言,一方面是爲了安慰納蘭軒這個皇弟,另一方面,何嘗不是在安慰他自己。
眼前向來溫潤不似凡人的皇弟,都被納蘭明那個混賬,氣的失去了往日的淡然,更何況他納蘭瑾這個邪魅的六王爺。
不過,此時不是他們自亂陣腳的時候,“軒弟,皇兄失蹤的消息,絕對不能在朝堂上傳播開來,否則,後果真的是不堪想!”
“六皇兄放心,事情的輕重,弟弟知道。”
“嗯!現在急也不是辦法,軒弟還是恢複梳洗,歇息下,然後咱們再一起,把皇兄這幾天,對朝中大臣托病,所積壓的折子看看。”
“軒聽六皇兄的。”
站在書房窗前的納蘭瑾,看着納蘭軒的背影,從謹院消失,這才返回書案後,坐了下來。
但願如自己所想,皇兄他逢兇化吉!
馬車裏,聽到月悠然打着哈哈,應付自己說出的話,納蘭宇唇角隻是微挑了下,俊顔上并未有什麽不妥之色。
“屬下護主不力,還請主子責罰!”正待納蘭宇再次張嘴,準備和月悠然說話時,馬車外,響起他暗衛統領蒼狼的聲音。
月悠然聽到車外渾然有力的男聲,對納蘭宇問道:“是找皇公子的人?”
“嗯!”納蘭宇颔首。
“既然這樣,顔某回避一下,好方便皇公子叙話。”月悠然起身,朝納蘭宇點了下頭,撩起袍擺,便準備下馬車。
“不用,神醫坐這便是。”
“哦!”
馬車不遠處的災民,及泰生醫館的大夫們,并沒有注意到單膝跪地,向馬車内納蘭宇行禮的蒼狼。
而幫着大夫們取藥的顔睿,倒是注意了到。
他秀挺的劍眉微蹙,心裏一陣腹诽:大麻煩,這回看你還有什麽借口,留下來。
哼!下屬找了來,作爲主子的,沒有道理不和自己屬下回去的道理。留個大麻煩在身邊,萬一被他知道大哥的真實性别,以大哥的魅力,怕是又會多個狂蜂亂蝶,對大哥進行糾纏了。
“蒼狼你起來回話。”
“是,主子!”
蒼狼從地上站起身,侍立在馬車窗口,道:“不知主子的傷勢怎樣?”
“神醫救治及時,現下沒什麽大礙,隻是若想趕路,怕是有些困難。我這就給家裏的母親,寫封書信,你用最快的速度,傳回府中,記住了嗎?”與蒼狼交代完的納蘭宇,接過月悠然遞過來的筆墨紙硯,在矮幾上書寫起來。
“屬下領命!”
蒼狼拱手候在一旁,等着納蘭宇寫好的書信。
月悠然手裏拿了本醫術,慢慢的翻閱着。
她可沒有心思,偷看人家皇公子,在信中寫些什麽。
“蒼狼,記得一定要火速送到府中老太君的手中!”
“請主子放心!”從車窗接過納蘭宇寫好的信件,蒼狼拱手應道。
“嗯,你快去辦事吧!”
“是!”
“皇某在信中,向家母提及,讓她速派家中弟弟們,與朝中友人聯系,好盡快讓朝廷,對梅州這邊的水患,加以治理,并且皇某把神醫說的防疫措施,及疏通河流之法,也在信中,詳細的提及了遍。”納蘭宇發現看着醫術的月悠然,擡頭看向他,出口便把他信中,所寫的大緻内容,與月悠然說了遍。
“皇公子不必對在下解釋這麽多。在下能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訴皇公子,便是信得過皇公子,希望一切能如皇公子信中所言,那麽,梅州百姓以後就有好日子過了!”
京城丞相府書房
“丞相,這皇上因病,都已經有好幾天,沒早朝了,不會是真得了什麽,了不得的大病吧?”戶部尚書嚴寬,坐在月丞相書房,暗處的椅上,拱手低聲對其問道。
“丞相,嚴大人說的是,朝中現在的局勢,盡在咱們的掌控之中,要不……”在月丞相側面站着的吏部侍郎,望向月丞相的眸中,厲光一閃,出手做了個反的手勢。
這時,沒有正面看着戶部尚書與吏部侍郎的月丞相,從書案處,轉過身子,捋了捋颔下修整得體的美須,眸裏精光流轉,搖着頭道:“兩位大人,有些操之過急了!”
“丞相這話怎麽說?”吏部侍郎恭聲問道。
月丞相步回到書案後的椅上坐下,右手食指在案上,有節奏的敲了幾下,道:“皇弟小兒,興許正想趁機,試探我們這些朝臣的忠心,也不一定。”說到這,月丞相嘴裏的話頓了片刻,接着道:“現在朝中的勢力,看似是本相與靖安侯,勢均力敵。”
“然,并不盡這樣。燕王世子,這麽多年,一直觊觎着皇弟小兒的那把龍椅,你們可有想過,朝中豈能沒有他安插的眼線?”
“成大事者,絕對不能倉促舉事!否則,功虧一篑,也未可知!”
戶部尚書嚴寬聽完月丞相的話,站起身,輕拍着手道:“還是丞相老謀深算啊!咱們實在是佩服得緊,待丞相事成之日,可千萬莫忘了咱們這些鞍前馬後的功臣!”嚴寬這馬屁拍的,實在是高明,聽得吏部侍郎,心裏忍不住對其,翻了個白眼。
馬屁精!
“丞相的意思是,小不忍則亂大謀,對吧?”心裏鄙視了戶部尚書嚴寬一句的吏部侍郎,拱手問月丞相。
“嗯!”月丞相微颔首。
從梅州飛鴿傳書到京城,單程也就兩天多時間。
本來爲朝堂上的小動蕩,感到心有不安的納蘭瑾和納蘭軒哥倆,正在禦書房裏,看着這幾天朝中大臣,遞上來的折子。
梁久河的聲音,從禦書房外響了起來。
“禀六王爺,九王爺,太後派宮女過來傳話,請兩位王爺,速去趟慈甯宮。”
“本王和九王爺知道了!”納蘭瑾朝書房外應了聲,然後看向納蘭軒,“軒弟,咱們趕緊去母後的慈甯宮,興許是皇兄的消息,傳了回來!”
看着折子的納蘭軒,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對納蘭瑾颔首,步出處理政事的書案。
與納蘭瑾疾步走出禦書房,向着慈甯宮方向,行了過去。
慈甯宮裏,除過蘇嬷嬷和蔺太後這個主子,其餘一應宮女太監,都在殿外候着。
因此,當納蘭瑾和納蘭軒剛一步進慈甯宮,便聽到太後喜極而泣的聲音,“謹,小九,你們皇兄他沒事!他逢兇化吉,被神醫給救下了!”
納蘭瑾和納蘭軒二人,聽到蔺太後口中說納蘭宇沒事,心下正爲此高興,猛不防聽到太後後面那句神醫二字,二人俊顔上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黯然來。
欣喜中的蔺太後,看到自己身邊站着的納蘭瑾和納蘭軒倆人,明明剛才還是與她一樣,滿心歡喜聽到皇上沒事的消息,怎麽眨眼的功夫,臉色變得這般灰敗?
“你們哥倆怎麽了?這皇上沒事,咱們理應高興,母後怎麽瞧你們哥倆,這會子倒像是有了心事?”
“沒,謹(小九)沒有!”納蘭瑾,納蘭軒齊向蔺太後搖頭。
“那可能是母後看岔了!”蔺太後随着納蘭瑾,納蘭軒二人的話,自語了句,接着說道:“這神醫顔慕白,哀家還真想見見他,看看他是不是如外面百姓,傳頌的那般風姿卓絕,皎潔似月。”
“嗯,到時見到他,哀家還要好好的重賞他,要不是他這次剛好去梅州救治災民,又怎會正好把你皇兄的命,給救了回來。”
“你皇兄信中可提了,他不僅溺水,而且渾身上下深淺傷口,不下二三十處,就是禦醫院的院首,在他身邊,也未必能把他的命,給救回來!多虧神醫爲他細心診治,療傷換藥,他的身子,現下才得以恢複大半。不過一時間,還不可随處移動,所以,她讓哀家,轉告你們哥倆,朝中諸事,全憑你們做主,他在神醫那養好病,随後便會和暗衛,一路趕回京城。”
皇兄他應該不會被月悠然給吸引住吧?納蘭瑾聽了蔺太後的話,在心裏安慰着自己。
後宮佳麗三千,什麽樣的女子沒有,皇兄他隻是養病,對!隻是養病,他納蘭瑾才不會多想。
與納蘭瑾同樣在心裏安慰自個的,當然還有納蘭軒了。
他好後悔,當初離開青州時匆忙,沒有給月悠然,留下一言半語,就是書信,他也沒留一封。
她會不會就此,忘記了他納蘭軒?
“哦!對了,哀家差點忘了件大事。你們看看,這是你皇兄寫給你們哥倆的。他說,那神醫胸有丘壑,是個難得的大才。在與神醫相處幾天中,神醫給他提出了好治理水患的良方,還有災後,防止瘟疫的法子,你們看完後,立即派官員,去梅州,知道嗎?”蔺太後把納蘭宇,寫給納蘭瑾和納蘭軒的書信,遞到了納蘭瑾的手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