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母後!謹和軒,這會子不知道在哪呢!”納蘭軒苦笑着搖了搖頭。
蔺太後臉色微怒,一掌拍在軟榻上,“他們真真是胡鬧!身爲皇家子嗣,怎能由着自個的性子亂來?你放心的去南方,母後會着人,把他們倆給找回來,好好的替你分分憂,這江山可是納蘭家的,是祖宗基業,他們該收收心,盡盡他們身爲皇子的本分了!”
納蘭宇起身,拱手,“那就有勞母後,将六弟與九弟召回來了!”
“嗯,你去忙吧!切記自己的安全,你的性命可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那可是關乎着咱整個東吳的國祚!”蔺太後在貼身宮女的攙扶下,起身,走到納蘭宇面前,握住其雙手,道:“母後會虔誠的祈求佛祖,保佑我兒平安!”
“孩兒謹記母後的教誨!”
其實納蘭宇此行,也考慮到了兇險,所以他提前拟了密诏,放在朝堂龍案上的,正大光明牌匾後,倘若他真的一去不回,便由他的皇弟納蘭瑾來繼承皇位,軒王盡心輔佐。
他把朝中諸事,在密诏中,寫的很是詳盡,不會讓自己皇弟登基後,兩眼抹黑,理不出頭緒。
再者,他這次倒要看看,誰有那麽大的膽子,敢暗中取他納蘭宇的性命。
燕王世子納蘭明,他若是敢妄動,他納蘭宇定不會對他手軟。
父皇在世時,出于皇祖父說的手足之情,沒有對燕王一脈,趕盡殺絕,終留下了納蘭明這個後患,哼!他納蘭宇可不會有那些婦人之仁!
離開皇宮已有半個多月的納蘭宇,起初還運用飛鴿傳書,給慈甯宮的蔺太後,傳遞他的行程情況,可随後的幾天裏,沒有一封書信,傳回。
這下把慈甯宮的蔺太後給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她已經通過她慈甯宮的影衛,找到了謹王和軒王的具體位置,飛鴿傳書已經給他們,讓他們速速返回京城。
可眼下距他們二人收到書信回來,快馬加鞭趕回,怕是還得等個幾天。
皇上這幾天又失去了動向,讓她個婦道人家,可如何是好?
距青州不遠的梅州,發生水患,月悠然得知這個消息後,便帶了幾名醫官的大夫,裝了一大車藥材,匆匆趕去了梅州,因爲他們是在天未大亮時分,上的路,因此住在蝶一爲納蘭瑾這個主子,置辦的宅子裏的三人,都不知道月悠然離開了青州一事。
待他們知曉,想要去追上月悠然時,卻收到了不同地方傳過來的加急書信。
納蘭瑾的小院書房
“軒弟,咱們得趕緊動身,快馬加鞭往京城趕!”納蘭瑾看完手中的書信,遞給坐在他身旁的納蘭軒,聲音嚴肅的說道。
“到底是怎麽回事?”接過納蘭瑾遞過來的書信,納蘭軒沒有擡眼去看,而是朝納蘭瑾開口問道。
“皇兄帶着數十名暗衛,去災區,暗中查看災情和探查官員的作爲,已經離開皇宮一段時日了,母後讓咱們速速回京,替皇兄看護着朝堂!”
段郎卿看完自個手中從邊關傳過來的飛鴿加急信件,眉宇微皺,再聽到納蘭軒與納蘭瑾的對話時,眉頭擰的更爲緊蹙起來,“邊關那邊的異動,已經蓄勢待發,我得趕緊趕回邊關,京城那邊的事,兩位王爺,還需照着太後信中所言,速速回京,免得燕王世子和月老賊他們,趁機做手腳!”起身後的段郎卿,收好手中信件,臉色肅穆,言詞凜冽的說道。
“事不宜遲,咱們現在便出發,往回趕吧!”納蘭瑾聽了段郎卿的話,颔首,然後看向納蘭軒,鄭重的說道。
納蘭軒心裏本來還想着,去梅州找月悠然,以防她出個意外。
然,自個皇兄把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他若是再提起梅州,是有些不妥。
畢竟國事大于個人的私事。
“咱們要不要,留些人手,去梅州,接應皇上?”正準備出門的段郎卿,回過頭,對納蘭瑾和納蘭軒提了句。
納蘭瑾鎖眉想了下,回道:“卿,你的人,你都帶走吧!我會讓蝶一,蝶二他們前往梅州,去接應皇兄!”
“這就好!”
因爲蔺太後給納蘭瑾,納蘭軒哥倆飛鴿傳書時,與納蘭宇這個一國之君的書信,還沒有斷。
以緻後來納蘭宇這個皇帝,可能出了意外的消息,快馬加鞭往京城趕的納蘭瑾與納蘭軒二人,并不知曉。
“戰,雷,你們二人繼續留在青州,保護夫人和小主子的安全,本将軍帶着電,風他們現在便趕往邊關!”站在窗前的段郎卿,對戰和雷二人,沉聲吩咐道。
戰,雷,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單膝跪地,齊拱手對段郎卿回道:“請将軍允戰(雷)一起回邊關!”這次邊關的異動,他們剛才聽電,風他們私下裏說了,動靜不小,可能有一場硬仗要打,他們二人的命是将軍所救,所以将軍的安危,他們自然要放在第一位。
“本将軍的命令,你們難道要違背?”段郎卿臉色陰沉,犀利的眸子,直直的看向戰,雷二人。
落落的安全,比什麽都重要,他不能放落落帶着孩子,在這偏遠的青州呆着,可是現下,他又不能把他們母子給帶走,因此,隻能有這樣的安排。
“屬下不敢!”
“退下!”
趕往梅州的月悠然,不知道她的心對納蘭軒,剛有了些悸動,人卻不告而别,就此消失。
而這一消失,便是三年多。
此時說這些,有些操之過早,顔睿不放心月悠然跟一群大男人,去梅州救治受災百姓,所以起了大早,頂着挨月悠然唠叨的心思,一路跟随在月悠然馬車後,要不是月悠然出了城門,回望了下黎明前的青州城,根本就不會發現,馬車後面,跟着的顔睿。
“說說,你爲什麽要跟來?”坐在馬車裏的月悠然,語氣微冷,看向低垂着腦袋的顔睿。
這孩子,走之前,就交代他,讓他留在府中,好好聽風軒授課,完成課業,一點話都不聽,竟然跟在馬車後面,一路出了城。
“抿着嘴不說話,是怎麽了?你是不是怨我這個大哥,管的你太多?”月悠然神色間緩了緩,語氣依舊冷然。
“睿,沒,沒有!”顔睿緊抿的唇角,張了張,最終隻擠出了這四個斷斷續續的字,就這,還有兩個字是重複的。
“擡起頭說話,男孩子,敢做就敢當,既然已經跟着出來了,便把你的緣由,說出來,讓我聽聽。”
月悠然的話,顔睿不敢不聽,他知道,月悠然這都是爲了他好。
逐慢慢擡起頭,看向月悠然,眼神堅定,說道:“睿不放心大哥一個人去梅州,所以,所以……”
顔睿的話,令月悠然很是無奈,她在心底自嘲了一番。
難道一個女子外出,真的讓人這麽放心不下嗎?
“你有什麽不放心的,大哥一個大人,還能走丢不成。再說,這不是還有咱們醫館的其他幾名大夫嗎?”心裏搖了搖頭的月悠然,聲音變得輕柔了不少。
“睿就是不放心!”
“好了,既然你已經來了,就一起去吧!”歎了口氣的月悠然,對顔睿說完,靠在車廂上,閉上了眼睛,想起自己的心事來。
可能是前世,經常随着醫院裏的救治醫療隊,去些災區救治傷患,或者病患,當她一聽說梅州鬧了水災,成千上萬的百姓,流離失所,因爲吃了不幹淨的事物,疾病纏身時,她便有些坐不下來了。
爺爺,父親時常教導他們顔家的晚輩,爲醫者,仁愛之心,終生相伴。
呵呵!她顔落也真是能耐,都把爺爺和父親的教導,帶到了這異世。
仁愛之心,真可謂是跨越了時空的界限。
爺爺和父親若是知道,怕是做夢也會爲她的此舉,笑醒的吧?
“是,大哥!”顔睿應了月悠然的話,規矩的在月悠然對面坐下。
慈甯宮裏的蔺太後,一直與納蘭宇聯系不上,急的在正殿裏來回走動着。
看的一旁的蘇嬷嬷,心下也是焦急不堪。
“主子還是坐在榻上歇會,按道理來說,皇上不會出什麽事的,所以主子盡管放寬心。”
“哀家怎麽能不挂心?皇上雖說帶了不少的暗衛,出了宮,可是事情不都是有個萬一嘛!六兒和小九,又不在哀家的身邊,你說哀家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能不着急嗎?”
“按照天數計算,六王爺和九王爺,應該已經在回京城的路上,指不定過不了一兩天,兩位王爺,便會進入宮門。”作爲奴才的蘇嬷嬷,在這多事的當口,隻能找些寬心的話,說與自個的主子聽。
皇上可以說比先皇在位時,還要英明睿智,若是他真有個萬一,不說主子她接受不了,就是這東吳的百姓,怕是也難以接受吧?
誰願意一個愛民如子的好皇上,因關心民生社稷,出個意外啊?
“不說這些了!說了也無濟于事,希望佛祖保佑皇上,在外平平安安的!”
“主子放心,佛祖知道主子向來都是慈悲心腸,必會保佑皇上,在外一切順利。”
坐回榻上的蔺太後,接過宮女遞過來的茶水,抿了口,随手便又遞回侍奉茶水宮女的手中,“你們都先退下吧!”蔺太後啓唇,對侍立于正殿的宮女太監們擺手道。
“是,太後!”
看宮女太監,皆退到了慈甯宮外,蔺太後這才看向蘇嬷嬷,“巧慧,你跟在哀家身邊也近二十年了吧?”
“回主子,整整二十年!”蘇嬷嬷福身應道。
“時間過得可真快,想當初,妹妹不聽我的勸告,非得嫁給燕王做側妃,到最後竟還爲燕王,尋了短見。留下那可憐的孩子,唉!也不知道,我後來的做法是對還是錯,讓那孩子,到如今沒過上一天好日子!”蔺太後說到最後,眼眶泛紅,語氣有些懊悔來。
“主子,以奴才看,您當初唯有那般做,才方可讓雲小姐的孩子,存活下來,要不然,即便先皇念在同是皇家血脈的情分上,放小郡主安然無恙,可是燕王世子,這個嫡兄,怕會把對先皇和主子及雲小姐的怨氣,發到小郡主身上,也未可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