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顔大夫知道你是王爺的身份吧?”
“嗯!”納蘭瑾颔首。
走到納蘭瑾身旁的納蘭軒,與其一起并肩往前走着,“弟弟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六哥答應!”納蘭軒的眸光裏,充滿了認真。
“你說。”
“嗯,是這樣的!顔大夫至今還不知道弟弟的真實身份,弟弟在他面前,一直用的是母姓,所以還請六哥,不要把弟弟的身份,給顔大夫吐露!”
“爲什麽?”
“沒有爲什麽,弟弟就是想與顔大夫之間,沒有身份禁锢,平常相交罷了!”
“應你就是,不過,你得答應六哥,搬出來住。往後在顔大夫面前,六哥裝作與你并不相識,怎樣?”納蘭瑾把自己的條件提了出來。
“好吧!”
傻乎乎的納蘭軒,如此輕易便被他的好六哥,給套了進去。
與納蘭軒分手後的納蘭瑾,對空用密音入耳之術道:“聽到本王|剛才與軒王說的話了嗎?若是聽到,趕緊去給本王,置辦一處宅子來!”
“是,王爺!”蝶一同樣用密音入耳之術,對納蘭瑾這個主子回了句。
邊關駐地,大将軍營帳。
“回将軍,屬下已經探得夫人的消息!”戰單膝跪地,對段郎卿拱手禀道。
站在書案前的段郎卿,雙手負于身後,看向戰,聲音沉穩的說道:“起來回話。”
然,他負于身後緊攥成拳的雙手,洩露出他此刻心底,對得知月悠然消息的滿腔激動之情。
“夫人她在青州,開了家泰生醫館,現下青州城裏的百姓,都尊稱夫人爲神醫。不過夫人一直是男裝示人。”戰出口對段郎卿解釋着。
“顔慕白就是她,對嗎?”
段郎卿也是到了邊關後,想到了顔慕白與月悠然二人之間的關聯。
所以他此刻,才會對戰有此一問。
他想确定他心裏的直覺是否準确。
“回将軍,是!”
戰拱手應道。
“嗯,你先退下,等本将軍把駐地的軍務對林副将交代過後,咱們就動身,前往青州,接夫人回來。”
“将軍……”戰有些遲疑的叫了聲段郎卿。
“說!”整理書案上軍務折子的段郎卿,低垂着頭,向戰沉聲道。
“謹王爺還有軒王爺二人,他們都在青州……”戰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一點聲音,也沒再發出。
因爲段郎卿臉上的神色,讓他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
他們怎麽會同時出現在青州?謹對落落的心思,他段郎卿不是不知道,隻不過謹沒有明說,他便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罷了!謹現下這般,是什麽意思?他想對落落,表露出他的愛慕嗎?
軒王爺,應該沒有見過落落才是?他爲什麽也會在落落的身邊出現?
段郎卿等不及了,他怕他在這邊關再待下去,他的落落便會投入他人的懷抱中去。
論風流,他不及納蘭瑾這位王爺,輪相貌,他也略遜于納蘭瑾這個王爺。與軒王爺比,他段郎卿更沒有其身上,出于世外的脫俗,纖塵不染之氣;若是他們二人,一起向落落……不能想,也不敢再想下去的段郎卿,出聲直接對戰命令道:“傳林副将速速到本将軍營帳來一趟!”
“是,将軍!”戰領命,退出了帳外。
也不知道落落這次,會不會随他一起走?來來回回在營帳裏走着的段郎卿,緊皺的眉頭,似能擰成一個疙瘩。那般決然給他寫下休書的落落,當下,還真把他堂堂一國将軍給難爲了主。
這段時間,他再也沒有夢到異世中,落落那雙淺然淡笑的眸子,這究竟是何故?他與那個異世中抱着落落遺體的男子,到底有着怎樣的關系?他不會是自己的前世吧?腦中的念頭,紛亂繁雜,一時間讓段郎卿心緒,更爲狂躁起來。
醫館裏的月悠然,在納蘭瑾甩袖離去片刻後,返回醫館,坐到診桌前,準備爲一會前來就醫的患者診脈,納蘭軒這時從門外走了進來。
“顔大夫已經坐診了!”納蘭軒淡雅一笑,與坐在診桌前的月悠然打着招呼。
“風公子出門已然溜達了一圈,顔某要是再不出來坐診,豈不是過于懶散了!”月悠然朝和自己打着招呼的納蘭軒,笑了笑。
納蘭軒拂起衣袍,在月悠然診桌對面的椅上坐下,歉然道:“今個風某有事,想與顔公子說一聲!”
“風公子這麽客氣幹嘛?有事直說就好。”月悠然笑着擺了擺手。
“嗯,顔公子近一年多對風某的照顧,風某很是感激。但是,長期住在顔公子府上,也說不過去,所以風某在城裏買了座小院,想今個搬出去,自己住。”納蘭軒神色間,盡是歉意之色。
“這有什麽?風公子想來有自己的想法,要不要顔某幫風公子一把?”
月悠然知道,像風軒這樣的清傲公子,若不是一時遇到難處,怕是不會屈就于自己這個小小的府邸栖身,既然,人家現在有了自個的宅子,她若是再加以挽留下去,恐會給人風軒公子帶來不便。
因此,她欣然應下了納蘭軒說出的話。
而作爲納蘭軒,他的心裏則是有那麽點小小的失落。
他怎麽也不挽留自己一句?呵呵!是不是他自個想的太多了?納蘭軒在心裏搖着頭,苦笑了一聲。
“不用,風某沒有什麽物件要收拾,就是幾件衣物罷了!”納蘭瑾擡手對正要起身的月悠然,制止道:“顔公子等會還要招呼患者,風某這就回院裏收拾衣物。”
“嗯!”月悠然笑着颔首。
醫館雇傭的其他幾名大夫和藥童,還沒有來上工,顔睿用抹布,把醫館内的桌椅,一一擦了遍,對月悠然說道:“大哥,這裏已經收拾妥當了。”
“說過多少次,讓你别管醫館内的雜事,與風公子讀好書就好……”
見月悠然又要絮絮叨叨的說起來,顔睿忙清淺一笑,“大哥,你說的,睿都記着呢!睿有跟着風公子認真讀書,這個時辰,不是還沒有到課業時間嗎?睿能幫上大哥一點是一點。”
“反正我這個做大哥的說什麽,你也不聽,随你啦!若是荒廢了學業,看我到時怎麽和你算賬!”
“不會的。”顔睿的話音頓了頓,接着對月悠然說道:“大哥,這謹王爺看樣子,已經認定你的身份了,咱們接下來要怎麽辦?”
“不用管他!”
顔睿心裏,對納蘭瑾的出現,所産生的擔心,月悠然知道。
她才不怕他謹王爺耍什麽花花腸子呢,有招盡管使,她月悠然坐在這等着接招就是!
“大哥,還,還是小心的好!”顔睿到了嘴邊的話,頓了頓,對月悠然艱難的吐出這麽句,轉身便準備出醫館後門。
“大哥知道的,睿放心就是。”月悠然瑩潤的眸光,看向顔睿,笑着颔首。
“嗯!”
邊關駐防的段郎卿,與林副将交接完軍務,帶着戰,風,雷等幾人,快馬加鞭的往青州這邊趕着。他真的擔心,自己遲去一天,月悠然的心,會落到了納蘭瑾或者納蘭軒的身上,去年回将軍府,他不是沒有看出,月悠然對他一點男女的心思都沒有,隻不過是他自個過于自信,相信憑借他對她的好,總有一天,她會明白他段郎卿的心思,與他相守一生。
他的落落,不同于這個朝代裏的任何一名女子,傻乎乎的他,爲什麽起先要用這個朝代女子,對男人的期盼,來衡量她呢?
希望這次前往青州,她能夠從心底,真正原諒他以前的過失,讓他們倆人,不要再這麽蹉跎下去。
“快看,那穿紅色錦衣的男子,是咱們東吳的第一美男謹王爺!”
“謹王爺長得可真夠美啊,不愧爲第一美男。”
“要是俺家有閨女,就是給謹王爺去做丫頭,也是好的。”
“就咱這窮苦老百姓家的女兒,皮糙肉厚的,人謹王爺能看上眼嗎?”
……
幾個等着月悠然診脈的婦人,看着坐在月悠然不遠處的納蘭瑾,叽叽喳喳的在那小聲議論着。
月悠然和納蘭瑾二人,自是把這些聲音,聽到了耳裏。
發現周圍的氣場有變,月悠然忙出聲道:“各位嬸子過來看病,顔某自是歡迎。但,若是各位在顔某這,再說些有的沒的,若得謹王爺動了怒,那就請恕顔某接待不了各位了!”納蘭瑾的脾氣,這青州百姓不知道,她月悠然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荷園那次,他因爲後院那幾位,及一杆丫頭媽子,對他容貌露出的異樣表情,差點剜掉他們的眼珠子,對于這樣的事情,納蘭瑾這位當朝的六王爺,完全可以做得出來。
爲了這些百姓好,她把話撂到這,聽不聽,便随他們自個了。
幾名婦人,也不是沒有眼力見,在他們感覺到醫館裏的冷寒時,便曉得她們不該那般說人六王爺的樣貌。
現下月悠然的一番話,加上納蘭瑾的冰冷臉色,吓得幾人忙把嘴給閉了上。
納蘭瑾幾乎天天來這泰生醫館報道,即便月悠然不搭理他,他照樣風雨無阻,天天的來。
這天天色慢慢的插黑,醫館内最後一位患者,提着抓好的藥包,出了門,疾步向着自己家趕了去。
“王爺,在下要關門了!”月悠然整理好桌上的筆墨紙硯,起身放下挽起的衣袖,對坐在距她不遠處的納蘭瑾,平淡的說道。
而一直望着月悠然看的納蘭瑾,聽到月悠然的話,因望向其時間過長的關系,一雙稍顯呆滞的桃花眸,眨了眨,起身回道:“本王能否在你的府上,用頓飯啊?”
“在下府上,都是些粗茶淡飯,不适合王爺的口味,所以王爺還是早早的回你自個的住處去吧!”
“本王就喜歡粗茶淡飯。”納蘭瑾吊兒郎當的吐出這麽句,心道:這下看你怎麽再拒絕本王?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啊!月悠然今個算是真的從納蘭瑾這領教了。
無可奈何,正準備應下納蘭瑾話的月悠然,被突如其來的一道聲音給阻了住。
“落落……”段郎卿風塵仆仆的跨進醫館門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