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白氏不傻,不讓人進明心居的規矩,是太夫人當日下令把戚氏主仆禁足在明心居,就立下的規矩,作爲替主子行事的奴才,她們自是沒有膽子,擅自把她們幾位姨娘給放進園子去。
可是,羅氏這個嘴快的就不然了,她步到王婆子的面前,甩手就給了王婆子一巴掌,怒道:“下賤東西,是誰給了你靠山,竟敢當面頂撞主子?”王婆子捂着脹痛的老臉,鎮定的對羅氏回道:“回羅姨娘的話,沒有太夫人當初的吩咐,老奴又豈敢攔住各位姨娘,進園子看望老夫人和李姨娘?若是羅姨娘和其他幾位姨娘,非要進園子看望老夫人和李姨娘不可,還請容老奴去壽安堂,對太夫人通禀一聲。”
王婆子铿锵有力的話,把羅氏說的一下子沒有了主意,窘迫異常的她,擺着手道:“算了算了!真是晦氣,本姨娘去花園處轉轉!”她剛才怎麽就忘了是太夫人下的命令,不讓人進明心居去看那老不死的呢?
唉!這回又讓那幾人看笑話了!“紅翹,還不扶着主子我去花園涼亭那坐坐,站在這兒,實在是曬得慌!”羅氏臉上有些不悅的對丫頭紅翹說道,她的本意,其實隻想給自己找個台階下罷了!
冷氏見沒有什麽熱鬧可看,忙對霍風二人道:“兩位妹妹,咱們也随羅妹妹到亭子那坐坐吧?進來都沒有出園子轉轉,還真有些想幾位妹妹的緊!”冷氏笑臉溫和,讓霍風二人,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拒絕。
因此,即便心裏再不情願,還是朝着冷氏點了點頭。
“哎喲!這姐妹們相聚,怎能少了我啊?走走走!看把羅妹妹都等的不耐煩了!”白氏趁勢,搭上冷氏的話,從明心居這個風口浪尖上,溜下來。
我呸!看了我的笑話,這會充大尾巴狼來了,真是個個心思深沉的厲害,看我羅倩玉一會怎麽找回剛才丢掉的面子?羅氏對冷氏,白氏幾人,心裏滿是不岔,論起來,她剛才的做法,也是怪她自己不夠謹慎,才會着了自個的道,人太夫人那日在荷園說的話,她雖然沒有在場,可也沒少聽奴才們嚼舌頭呀?冷氏,白氏幾人都知道明心居,被太夫人勒令,不準任何人進去探視,她自個非得逞那個能,還甩了看門王婆子一巴掌,若太夫人真要計較起來,也隻能說她自認倒黴了!
今個說起來,日頭也不是很曬,天空上烏雲片片飄過,那懸挂在高空中的驕陽,指不定說隐去就隐去,拂面吹來的微風,也不似往日那般潮熱,給人感覺涼爽适宜,舒服不少。
“杏兒,抱上寶寶,咱們出去逛逛。”月悠然穿了一身水藍紗裙,從房裏走出,對坐在門外屋檐下做着繡活的杏兒說道。
“好我的小姐,咱們歇會行不,那花園有什麽轉頭呀?”上一次去溜達了一次花園,遇到了妖孽的六王爺納蘭瑾,差點被他給絆住,脫不開身,這昨晚的驚心動魄剛剛過去還沒有半天功夫,小姐她有想出什麽幺蛾子來了,她杏兒實在是對她家小姐不服不行,這也忒能折騰了!
佛祖保佑那些可惡的女人們,自求多福吧!千萬别讓我家小姐,找到捉弄她們的機會,要不然,這将軍府後院,怕真的要亂成一鍋粥了?
瞧杏兒說完話,沒有要起身的趨勢,月悠然泛水的桃花眸眨了眨,“杏兒乖乖,你到底陪不陪你家小姐我去啊?說,到底配不配啊?”月悠然這個主子,沒羞沒臊的對杏兒這個丫頭,撒起嬌來。
“杏兒陪你去就是,但是,寶寶還是不要往園子外抱得好,省得他一會餓了,哭起來!”她杏兒才不想寶寶,跟着她家小姐這個不負責任的娘親,到處瞎逛呢?倒時,小姐萬一心血來潮,碰到那幾個聒噪的女人,想要随心所欲的收拾她們,吓到寶寶,可怎麽辦?
“随你,不抱就不抱吧,讓他和王嫂,彩雲,彩霞三個,在荷園涼亭裏賞荷得了!”月悠然聳了聳肩,對杏兒不在意的說着。
杏兒心裏把自家小姐鄙夷了句,想不到她家小姐,還真是會說話,寶寶那麽小個人兒,還賞荷?依杏兒我看,荷花賞他還差不多?起身回房放下秀活的杏兒,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裙,跟在月悠然身後,晃晃悠悠的出了荷園。
落園書房,坐在門口椅上的納蘭瑾,手撐下颚,望着坐在書案後看書的段郎卿直發呆,這卿的定力,可真夠好的,那書有什麽好看的?拿起來就沒放下過,這一打眼工夫,就一個時辰過去,他也不嫌眼睛累得慌?“卿,你說句話好不好?”實在有些坐不下去的納蘭瑾,起身走到段郎卿書案前,在上面用指頭敲了敲,以便段郎卿把段郎卿的視線給吸引過來。
話說回來,拿着書的段郎卿,瞧着在那看的聚精會神,實際上他的腦子裏,是一點也沒有記下書上的内容,昨晚明心居的事,讓他終于知道他的祖母,爲什麽不願意提起他的生身姨娘,原來一切都有它的根由。
他段郎卿實在是想不到,他的生身姨娘,竟真的是那般的不堪?祖母那麽善待她,她還背着祖母,勾搭自己的父親,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平常事,作爲父親的侍妾,她不想着讓父親尊重正室,把父親牢牢的拴在她的明心居,這才給她招惹來丢命的禍端。
戚氏可惡,她的生母難道就不可悲可氣嗎?段郎卿這個在古代生活了二十幾年的人,前世記憶的缺失,讓他心底對男女情愛的想法,與這古代地地道道的男子,沒有什麽不同,但好在一點是,他自己夠潔身自愛,沒有在男女問題上,有什麽讓人可質疑的地方。
然,再好的他,名義上,後院女人還是有五個之多,動不動她們,别人尚且不論,月悠然這塊就是很難說的過去,愛向來是自私的,女人都想成爲對方的唯一,是一點厚非也沒有,怪隻怪她們生在這男子至尊,以夫爲天的古代。
月悠然這個半路而來的一縷異世之魂,她才不管這些呢,她要的就是她前世一夫一妻的生活,要的就是毫無雜質,至真至純的愛情,這個時候的她,心還尚未有歸宿,真讓她遇到那麽個值得她傾盡所有去愛的男人,段郎卿這個前世夫君,怕是就要有的頭疼了。
“你讓我說什麽?說我的生身母親,是個不入眼的女人嗎?”段郎卿放下手中的書,皺着眉,擡頭看向納蘭瑾。
段郎卿說出的話,讓納蘭瑾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尴尬的朝段郎卿笑了笑,“這不是都過去了嗎?想那些還有什麽意思!”對于段郎卿生母的事,作爲朋友的納蘭瑾,不好多做于評價,因此,他隻能這麽安慰段郎卿。
“也不知道落落她會怎麽想?”
納蘭瑾明白段郎卿話裏的話,他是怕昨晚戚氏嘴裏說出來的事,讓月悠然看輕于他;納蘭瑾覺得,以他自個對月悠然這段時間的了解,她應該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人,思量到這,納蘭瑾啓唇對緊繃着臉的段郎卿說道:“嫂子那般聰慧的女子,怎會在這些小事上,看輕于你?當務之急,你是不是概考慮考慮,怎麽善後的好?”
“有什麽可善後的?那些女人沒事,喜歡嚼是非,随她們去!再說那件事,她們也未必知道,即便知道了,你覺得我會介意嗎?”落園這邊雖說都是些男仆,但是進進出出的小厮,未嘗沒有聽到明心居門前剛不久發生的事,他們聽到後,回到落園,不似女人那般愛搬弄是非,但是小聲議論,還是有的。
以段郎卿和納蘭瑾二人的耳力,自是聽到了戚氏主仆尿失禁,及冷氏一夥去明心居想看個究竟的事。
“走,咱們到你府裏的花園去轉轉,今個天氣看起來也不熱,正好合适去那栀子樹下,感受下那花香的味道。”納蘭瑾不想讓段郎卿再在這糾結下去,岔開話題,與其說道。
“皇宮和你的王府,什麽花沒有,就我那小花園,至于讓你那麽稀罕嗎?”段郎卿從書案後走出,搖着頭向書房外走去,“我看你要是實在沒事,閑得慌,倒不如提前回京,幫助皇上處理些政事來得好!”
走在段郎卿前面的納蘭瑾,頓住腳步,轉過頭,一臉的痞笑,“我這才離京不到一個半月,皇兄他可是答應準了我三個月的逍遙時間,你可别動不動沒事,拿這個趕我走。”
納蘭瑾出口反駁的話,使得段郎卿,有些瞬間的無語,他還不是看他這個王爺閑得發慌,才對他提議的嗎?
花園涼亭裏,冷氏幾位姨娘,皆在各自丫頭,打掃幹淨的石凳上坐下,手中的團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扇着。
“說來也怪,這好端端的,老夫人居住的明心居,怎麽會半夜出現鬼嚎聲呢?”羅氏掀起嘴角,狀似無意的說着。
“誰知道呢?不過姐姐我先前,可是無意中,聽丫頭媽子們是非過,說那明心居,原先住着的姨娘,甚得咱們已逝老爺子的寵呢?”白氏放下手中團扇,用帕子拭了下,額角未見的薄汗,對羅氏淺笑着搭了一句。
“咱們還是可憐啊!爲了個男人的寵,本是關系極好的姐妹,不知哪天就會變得反目成仇起來?”羅氏斜眼看着冷氏,話中有話道。
可惜的是,她的話,并沒有人接口。
但這并不影響羅氏繼續說下去。
“冷姐姐,你是咱們姐妹幾個中,最有福氣的,不僅被将軍大人另眼相看,而且還近身抱你回園子,并且還爲你,罰了白姐姐和表小姐。”羅氏語氣了的暗諷,冷氏豈能聽不出來。
她擡起頭,溫婉怡人的對羅氏笑了笑,“羅妹妹說的這是哪裏話?能得将軍多看一眼,那是将軍擡舉姐姐幾分,至于你說的将軍爲了姐姐我,責罰白妹妹和表小姐,姐姐我就不敢當了!”
“冷姐姐說的甚是,将軍大人責罰妹妹和表小姐,是我們二人沒事自找的,怎麽能怨怼姐姐呢?”白氏說到這,歎了口氣,接着道:“要是将軍能多看我一眼,就是被将軍,再禁足個十天半月,妹妹我也是心裏歡喜的緊。”
霍氏和風氏靜靜的坐在石凳上,聽着冷氏三人的鬥嘴聲。
“讓我說呀,還是霍妹妹和鳳妹妹兩人好,看她們那日子過得,多逍遙暢快,一天裏有多半時間,窩在自己的園子裏,做女紅,不知妹妹們是做給自個,還是做給咱們将軍大人的呀?”以爲隻聽閑話,不說話,就好了嗎?哼!我羅倩玉心裏不暢快,你們也休想得閑?羅氏在心裏,暗恨了霍風二人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