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光直直的擊向了草人,草人一時間根本躲閃不及,隻聽見嘭的一聲,整個草人爆裂開來,接着一道無頭白影從草人的身體中蹿出,正是黃勇雲的怨魂。
“出來了,他出來了。”山膏咧着大嘴巴道,兩個大鼻子呼呼的冒着白氣。
“快,抓住他!”王健喊道。
“看我的!”山膏吼道,接着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黃勇雲并沒有繼續逃竄,他停下了身子,幽幽道:“我說了我隻是回來找我的頭,我沒有做什麽……”
王健一怔,淡淡道:“都這個時候了,還跟我裝有意思嗎?”
“我沒有啊!我隻是回來找我的頭,我的頭不見了,我被關在黑壇子裏關了一年。”黃勇雲的身子劇烈的顫抖着,接着跪在了地上。
黑壇子?王健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心裏不由尋思了起來,這件事從頭到尾似乎都透露着什麽陰謀,黃昌盛的兒子死了一年了,在一年後的大陰之日竟然要冥婚,這不是自己找自己麻煩嗎?還有黃昌盛一家現在全部被殺,看樣子應該不是黃勇雲的魂魄幹的,這之間應該還另有貓膩。
黃勇雲的身子劇烈的顫抖着,雙手趴在地上,帶着哭腔道:“就在兩天前,我被從黑壇子裏放了出來,我回到家,發現我的父母都看不到我了,所有的一切都變了,阿妮也變了,我妹燦雲也變了……”
“喂,阿健,要不要把這小子幹掉啊?聽他廢話幹嘛?”山膏吼道。
王健擺了擺手,示意山膏不要說話,他看向黃勇雲道:“你是怎麽死的?”
霎時間,黃勇雲的身子顫抖了一下,道:“我沒死,我還活着,我沒有死!”
“你認爲一個人沒有頭還能活着嗎?”王健笑了笑:“說出來吧,誰殺了你,我幫你查出兇手。”
“我沒死,我真的沒有死!”黃勇雲雙手不斷的拍打着地面,淡淡的黑色戾氣從他的身上冒了出來,他的頸部出現了一個忽隐忽現的腦袋。
王健歎了一口氣:“哎,竟然你不說,那我隻能将你殺死了。”
黃勇雲騰地站了起來,吼道:“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我就找不到我的頭了。”
“呵呵,我說你這是什麽邏輯啊?你已經死了,你就算找到你的腦袋又能怎麽樣呢?”王健滿臉黑線道。
“桀,桀,桀,桀。”黃勇雲發出一陣詭笑,接着伸手指向了王健:“你到底想怎麽樣?!”
“告訴我你死的原因,我将你的腦袋找到,并且讓你複活。”王健淡漠道。
“真?真的?”黃勇雲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敢置信。
王健道:“怎麽?不願意?那我就先走了。”說着,他拍了拍山膏的腦袋:“我們走吧。”
“等等。”黃勇雲道:“我說。”
“那你就趕緊說吧。”王健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黃勇雲回憶道:“一年前,我去山裏打獵,我在松子林那邊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白影,出于好奇,我就偷偷的跟了上去,結果發現那白影竟然是村子裏的黃阿婆,那個老東西平時就喜歡玩一些邪術,她蹲在林子中間似乎在埋着什麽,等她走了後,我就上去将她埋的東西給挖了出來,你猜我挖出來了什麽?”
王健面無表情道:“直說,我不想猜。”
“我挖出了一個黑壇子,壇子裏裝滿了一塊塊白色的骨頭,當時我還以爲是動物的骨頭,但沒想到是,那個壇子裏伸出了一隻黑色的手将我給拽了進去,接着我就一直呆在裏面了。”
王健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道:“沒了?”
“沒有了,我被拽進去後,腦袋就不見了,直到兩天前,我才從那黑壇子裏逃了出來。”
王健心裏一陣嗤笑:看來黃勇雲挖出那個壇子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那個壇子裏應該養了什麽厲鬼邪物,也許是黃阿婆故意設的餌釣黃勇雲上鈎,黃勇雲是陰年陰月陰日出生之人,那個老東西也許是想提煉至陰之魂!想到這,王健臉色變了變,嘴上喃喃道:“陰年陰月陰日,這好像是黃阿婆說的吧?那個老東西說要救阿妮,要救整個黃嶺村……糟了!阿妮有危險。”
“山膏,快,快去那邊。”王健指着村子前面道。
……
此時,丁忠海家的院子裏。
月光下,院中站着一道佝偻的身影,正是黃阿婆,隻見她身着道袍,手持黃符,滿臉都是猙獰,阿妮躺在她的身旁一動不動,但鼻息均勻,似乎睡的正熟,而丁忠海和黃梅也是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哈哈哈,哈哈哈哈。”黃阿婆蹲下了身子,伸出瘦如骷髅的手臂在阿妮的臉上摸了摸,獰笑道:“阿婆我等了這麽多年,終于到了換命的時候了,阿婆我聚集了七七四十九個至陰之魂,加上你這個陰體,我就可以将我的魂魄附到你的身上,到時候我用的你的身體繼續活下去,等你的身體老了,我再去找下一個陰體,就這樣,我一直活着,算起來,我已經活了一千多年了,我從武皇登基那年就一直活至現在,我經曆了唐宋元明清,經曆了民國,又到了現在的新中國,我用過各種各樣的身體,有男有女,等這次附在你身上後,我就回城裏,在這深山裏可是急死我了!”說着,她将手中的黃色符箓放到了阿妮的臉上。
“孩子,你的魂魄将會和我融合,成爲我的一部分,這是你的榮幸!”黃阿婆滿是皺紋的臉上看起來很是滲人,她的眼中充滿激動,伸手朝阿妮抱去。
便在這時,院子裏刮起了一陣風,接着月亮消失在了黑雲中,兩道閃電劃過天空,寒冬臘月的季節竟要打雷!
黃阿婆站起身,嘴裏默默的念叨了起來:“我知道我違背了這陽間界的規則,但我不想死,我要活下去,這天雷的祭品我已經找到了……”說着,她伸手指向了丁忠海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