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驚訝地看向張一,指着書本和稿紙堆起來的城堡說道:“裏面的人就是愛因斯坦嗎?”
“沒錯,就是愛因斯坦。”
“愛因斯坦是什麽時候會拉二胡的,在我們的時代,他會拉的不是小提琴嗎?”林遠壓低了聲音,生怕被愛因斯坦聽見,愛因斯坦在林遠時代,不僅是個大科學家,還是個小提琴“達人”。
張一聳聳肩膀,嬉笑道:“現在西洋樂器沒人玩了,二胡、琵琶、三弦玩的人才多呢。”張一說的不錯,在中國強大國力的影響下,西洋文化中樂器很少有人玩了,中國傳統文化的受衆最廣。
林遠和張一的竊竊私語被“城堡”裏的愛因斯坦聽到了,他把二胡一停,探出頭來,目光正好和林遠撞在一起。
林遠印象中的愛因斯坦,滿臉皺紋,留着大背頭和小胡子,頭發和胡子都白了,這是愛因斯坦在林遠時代的标準肖像,不過此時林遠看到的愛因斯坦,卻留着一個幹淨利落的闆寸頭,臉上白白淨淨。
原來林遠看到的愛因斯坦的肖像,是他五十歲之後留下的,現在的愛因斯坦,隻有二十三歲,林遠已經三十六歲了,看起來比愛因斯坦大得多。
愛因斯坦見到林遠,并沒有認出他來,愛因斯坦認出的人是張一,他站起身來,邁步出城堡,幾步走到張一的面前,叫了一聲“老師好”,說的是流利的漢語,這個時代所有科學技術資料都是中文的,想要學習,必須先精通漢語。
張一用手一指林遠,笑道:“這位就是林遠。”
林遠微笑着點點頭,做好了愛因斯坦驚叫、顫抖甚至是跪拜的準備,一般人第一次見到林遠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因爲林遠在他們的心中就是天神,可是愛因斯坦卻淡淡地說了聲“林帥您好”,然後就轉頭看向張一,冷冰冰地說道:“老師,沒事的話,我要去研究了。”
愛因斯坦說完就要走,張一急忙把他一攔,“你别走啊,林帥是專門來聽你彙報研究情況的。”
愛因斯坦輕蔑地掃了一眼林遠,不屑地說道:“他聽得懂嗎?”
張一眉頭一緊,“不許對林帥無禮。”
林遠哈哈一笑,“不要生氣嘛,我覺得愛因斯坦先生還是很有性格的,天才都這樣,愛因斯坦先生,你把你的研究結果說說吧,我應該能聽懂的。”
愛因斯坦冷哼一聲,随手從城堡裏抽出了一本書,翻開一頁,遞到林遠的面前,指着書頁說道:“把這道問題解出來,我就給你講。”
林遠順着愛因斯坦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他手指的地方是一道數學題,泛函分析範疇的,林遠的數學水平是相當高的,于是拿過書本,笑道:“這道問題并不複雜,隻是計算有些麻煩,沒有計算器,手算可是很麻煩的。”
“你說解法就好。”
林遠把解法說了一遍,愛因斯坦的臉上這才露出些許笑容,“看來你還不是科學盲人,很好,你想知道什麽,問吧。”
“我聽張一說,你在研究穿越的事情?”
“确切地說,我研究的是時間與空間,如果你非要說穿越,也勉強可以。”
“那好,我首先問第一個問題,你覺得什麽條件能讓一個人,或者一群人穿越時空,回到過去。”
愛因斯坦笑着搖頭,“回到過去這種說法本身就不對,過去是回不去的,如果真的有人能夠穿越時空,那他去到的也是另一個嶄新的時空。”
“平行時空嗎?”林遠試探着問道。
“也可以這樣說,根據我的計算,時空可以是多重的,一個人可以從一個時空進入另一個時空。”
“那什麽條件可以完成這種時空穿越?”
愛因斯坦黯然搖頭,“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提出了很多猜想,可都無法用試驗證實,那些假說,也隻能是假說。”
林遠輕輕歎了口氣,這麽多年了,林遠一直想知道當初讓他們穿越的東西是什麽,可是這件事情超過了林遠和北京艦所有專家知識的總和,林遠是真的無能爲力。
林遠又想起了另一個他很關心的問題,那就是——他和北京艦穿越了時空,那北京艦是否還能回到原來的時空,北京艦對于林遠時代的中國來說,是不可或缺的戰略力量,更何況北京艦上還有大量各個領域的專家,北京艦和這麽多專家一起失蹤,讓林遠時代的中國怎麽辦。
就算林遠不考慮國家怎麽辦這種大問題,個人的問題也是要考慮的,比如說,北京艦上的所有人都有家庭,他們突然失蹤,家庭成員肯定無法接受。
林遠于是問道:“如果一個人穿越了時空,他是否還有可能重新回到原來的時空?”
愛因斯坦神色陡然一黯,默默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在我建立的宇宙模型裏,既可以歸回原時空,也可能無法回歸原時空。”
林遠最關心的兩個問題,一個是穿越原因,另一個是穿越之後能不能回去,可惜愛因斯坦都沒有給出滿意的答案。
愛因斯坦見到林遠連着問了兩個他根本不知道的問題,有些煩了,急着說道:“林帥你還有什麽問題嗎,如果沒有的話,我要去研究了。”
愛因斯坦的語氣很急切,畫外音就是——林遠,你趕緊走吧,别煩我,我不想和你說話了。
林遠沒有生氣,隻是淡淡地笑了笑,說道:“那好,你就抓緊時間研究吧。”
愛因斯坦用手一指屋子的門,冷冷地說道:“你在我的研究室裏,請您離開我的研究室,否則我沒法研究。”
林遠樂呵呵地帶着張一出來,張一回頭看看那扇關上門,長歎一聲,喟然感慨:“我向愛因斯坦看去,滿眼都是二十歲的自己。”
林遠面對着兩個瘋子一樣的天才,還能說些什麽呢,他什麽都沒說,而是轉移話題:“走,我們去基因武器的研究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