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高速戰鬥機來說,二對二已經是空戰的極限了,三對三、四對四基本上沒有,因爲飛機一多,飛行員就要面臨一個艱難而恐怖的問題——如何避免飛機相撞,尤其是大家速度都很快的時候,一眨眼睛一百多米就飛出去了,稍不留神飛機就會撞在一起,機毀人亡。
趙雷接着說道:“既然飛二對二編組空戰是不可能的,于是我就想把那架友軍飛機放過去,然後由我來弄一個一挑二。”
陳飛突然說道:“咦,你不是說二對一格鬥裏的‘一’十分兇險嗎,怎麽還要去當那個‘一’?”
林遠白了陳飛一眼,斥責道:“别打岔,我們說的是在飛機性能差不多的條件下,殲25對那些飛機是有代差的,一打多不是問題。”
陳飛讪笑了兩下,不說話了,趙雷繼續說道:“按照飛行動力學原理,飛機的速度太快,機動性反而不好,所以我減慢了速度,就在這時,那架法軍飛機迎着我的面飛了過來,這時我看出了些許不對勁,因爲它的外形就不是靈鷹的外形。”
“靈鷹的氣動外形和空優一相同,平直翼、單垂尾、有尾部局,而這架飛機,卻有着三角翼,無尾布局,還是一架雙發飛機,我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這架飛機是德國空軍的新型戰機,可是我很快否定了我自己的想法,如果這架飛機是德軍戰機,那它爲什麽知道法軍和我們約定的通訊頻道,還擁有法國人的敵我識别系統?”
“我當時就遲疑了一下,遲疑的時間能有三四秒,現在想想,就是這個遲疑,害了我,空戰是以毫秒決定勝負的戰鬥,遲疑三四秒的時間,唉……”
“在我遲疑的時候,那架飛機已經繞到我的身後去了,我很快感到機身接連不斷地震動,緊接着各種報警燈就一個勁地叫喚,我掃了一眼‘發顯’,也就是發動機狀态顯示器,發現轉速打了滾地往下掉,渦輪前溫度更是沒命地往下降,很顯然兩台發動機都不行了,我知道,這架殲25已經完了。”
“我立刻打開通訊器,給我們的指揮部發出了‘我被擊落,已經跳傘’的消息,這個消息我相信你們已經聽過無數遍了,就不用我再重複了,後來我跳了傘,傘花在空中飄的時候,我看見那三架飛機外形相同,因此我覺得,這件事情可能是敵人設下的局。”
“三架飛機沖我俯沖過來,沒有開炮,我以爲他們要以高速飛過我的降落傘上空,然後讓風吹翻我的降落傘,可是他們沒有那樣做,他們隻是圍着我盤旋,好像是在估算我的降落位置,很快我在森林裏降落,降落的時候摔斷了腿。”
“我在降落的時候看到了一群綿羊,所以我認爲,我距離有人區不遠,我本來想自己走出來,可是我的腿斷了,走向有人區又要爬過高山,斷腿的人沒法爬山,我沒有辦法,隻能原地待援,無線電定位器在降落的時候損壞了,沒法使用,所以我把降落傘展開,這就是整個事情的經過。”
林遠聽的眉頭緊鎖,陳飛聽的哈欠連天,趙雷說的東西有些專業,什麽‘發顯’‘三角翼’,陳飛根本聽不懂。
林遠沉聲說道:“趙雷,聽你這樣說,這件事情,根本不是法國人做的,而是德國人做的,德國人設計了一個圈套,把你引了進去。”
趙雷輕輕點頭,“話是這樣說,沒錯,這也是我說這件事情不是法國人所爲的原因,可是有一點啊,如果沒有法國人的幫助,德國人是不可能設計出這樣一個圈套的,德國人的這個圈套想要成功,必須做好這樣三個關鍵點。”
“第一,清楚無誤地知道我的航線以及飛行時間。德國人的飛機無法滞空太長時間,如果他們的時間把握的不精确,絕對無法偷襲得手。”
“第二,精準地鎖定我們和法軍的通訊頻段,這一點其實不難做到,他們派出一部無線電監聽車,就能截獲我們的通訊頻段,可是他們想要和我們說話,必須破譯我們的通訊密碼,他們想要破譯密碼,幾乎是不可能的。”
林遠想了想,問道:“爲什麽不可能?”
“因爲我們和法軍的通訊密碼是最近才使用的,總共的通訊信息量不超過十兆,這麽小的信息量,不可能完成密碼破譯,艦長,您對密碼學有不少了解,應該明白我什麽意思。”
林遠面色凝重地點點頭,趙雷說的不錯,密碼破譯的充分必要條件是有足量的密文,如果密文少于一定數量,任你再強大的密碼破譯高手,都破譯不出密碼,僅憑一句密文就破譯出明文的人,隻存在于小說之中,還是科幻小說,金手指無限大的那種。
趙雷繼續說道:“就算德國人撞大運破譯了我們和法軍的通訊密碼,可是他們怎麽僞裝敵我識别系統的呢,敵我識别系統其實是一部簡易無線電收發器,通過發送問詢碼和應答碼識别敵我,編碼和破譯同樣需要大信息量,可是我們和法軍約定了敵我識别碼,就沒怎麽用過,德國人是不可能破譯并且僞造的,好了,這是第三點。”
“這件事情的疑點一共有三個,殲25的行蹤,通訊密碼,敵我識别碼,三件事情,隻有法國人才知道,如果這件事情沒有法國人的參與,德國人根本不可能伏擊我的殲25。”
林遠沒有說話,站起身來,在屋子裏踱着步,面色陰冷的怕人,過了良久才說道:“這件事情,一定是法國人和德國人聯合做的,我幫了法國人那麽多,沒想到今天,法國人竟然在我背後捅刀子。”
趙雷爲難道:“可是這些都隻是我們的猜測,我們沒有證據,沒法把法國人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