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此時的林遠号破冰船來說,被浮冰困住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那就是這片浮冰是流動的,流動的浮冰不知道會把林遠号破冰船帶到哪裏去。
其實對南森和阿蒙森來說,浮冰推船并不是一件新鮮事,在南森進行的北極探險過程中,他就打算利用浮冰的推動,送他們的船進入更靠北的北極。
在這片昏暗的極夜之中,林遠号破冰船即将挑戰這片巨大的浮冰。
南森下達命令,将林遠号破冰船的速度降低到六節,以減弱遭遇浮冰時刻的撞擊力,開啓熱流噴射系統,準備融化冰層。
熱流噴射系統,是将空氣加溫,然後高速噴出,将浮冰融化,林遠号破冰船上裝備的熱流噴射系統,理論上能對付五米厚的冰層,可是在實際操作中的情況,誰都不知道。
浮冰越來越近,隻見浮冰上趴着一群海象,這種動物長着長長的牙,和大象很像,不過比大象難看多了,全身圓滾滾的,像一個大大的桶,身上滿是褶皺,海象群聽到了林遠号破冰船的聲音,紛紛跳下了水,四處遊散。
巨大的浮冰越來越近,終于,伴随着猛烈的撞擊聲,一陣巨大的震動從船頭傳來,船身一陣搖晃,與此同時,回聲探測器操作員報告了浮冰的準确厚度——4.5米。
咔擦咔嚓的碎冰聲從船頭傳遍船身,所有船艙裏幾乎都是這種聲音,震得人耳朵發痛,莞兒不由自主地堵住了耳朵。
林遠号破冰船并沒有像往常那樣沖上冰層,而是卡在了冰層中,阿蒙森扯着嗓子高喊:“發射熱氣流!”操作員推動操作杆,高達兩百度的熱氣流從噴口出口,噴口位于船艏的兩舷,噴口後面是一部可以把氣流加快到超音速的拉瓦爾噴管。
氣流高速噴出,噴口外面的海水轉瞬就被氣流推開,高溫讓一部分海水蒸發,化成大量氣泡,湧出水面,氣流噴射到浮冰上,眨眼之間浮冰便被融化,林遠号破冰船猛地躍上冰面,壓碎了冰層。
林遠号破冰船在熱流噴射融冰系統的幫助下,漸漸地來到了冰層的中心地帶,不論是阿蒙森還是南森,面色都異常凝重,因爲中心地帶的冰層厚度,顯然超過了他們的預期,南森從冰層顔色看出,中心地帶的浮冰厚度,很有可能在十二米以上,這就意味着,林遠号破冰船很難沖破這片冰層。
負責熱流噴射融冰系統的阿蒙森更是緊張,此時熱流噴射融冰系統的功率已經開到最大了,最大功率狀态隻能維持二十分鍾,否則整個系統就會出現難以修複的損壞,現在最大功率運行已經十分鍾了,想要駛出冰層,至少需要兩個小時。
最後的十分鍾過去了,林遠号破冰船隻是艱難前進了不到一百米,阿蒙森隻能命令系統降低功率,冰層頓時無法再被破開,林遠号破冰船卡在冰層裏,動彈不得。
南森無奈地接受了眼前的事實——林遠号破冰船被浮冰卡住了,這才剛剛出來十天,他們就被冰層卡得死死的。
南森下令關閉發動機,全體休息待命,命令無線電操作員向中國軍方求援,其實求援也沒什麽用,中國海軍也沒有能把林遠号破冰船救出去的船了,中國海軍也隻能派出兩架直升機,給南森和阿蒙森他們送一些糧食和淡水,這裏不是南極,南極的冰都是淡水結成的,融化得到的水可以直接喝,而北極的冰不行,這裏的冰是鹹水凝結成的,
至于林遠号破冰船如何脫險,那就隻能看天意了,浮冰的厚度并不是一成不變的,也許某一天冰層的厚度就降低了,至于具體是哪一天,沒有人能知道,因爲這和複雜的大氣環境科學有關,大氣環境科學十分複雜,現在還沒有人能做定量計算。
林遠号破冰船被浮冰卡住,船員們倒是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擔心了一路的事情終于發生了,船員們反倒釋然了。
阿蒙森領着船員們從林遠号破冰船上下來,來到冰層上踢足球,自從林遠把“蹴鞠”改得很像現代足球之後,這項運動就風靡了全世界。
阿蒙森讓人撿起四塊碎冰,擺出兩個球門,分成兩隊開踢,南森年紀比較大了,于是在一邊當裁判,莞兒和幾個挪威女船員在一邊當拉拉隊,有了這些姑娘們在一邊看着,船員們踢得更起勁了。
可是剛剛踢了一會兒,林遠号破冰船的觀察哨就發來消息:“正西方向,有東西過來了。”
觀察哨說的不是“人”,不是“動物”,而是“東西”,這讓所有人都是一驚,此時人類對北極知之甚少,隻知道北極有北極熊、海豹、海象、海狗等等動物,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麽未知生物。
莞兒十分興奮,她對未知的動物充滿了好奇,在非洲的時候,她曾經遇到過一種奇毒無比的東西,直接把一匹馬毒死,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那是什麽動物。
南森十分警覺,果斷命令部下返回船上,拿起武器,他們的武器原本隻是老式獵槍,不過在獲得了林遠的支持後,林遠給他們調撥了一批BQ-95自動步槍,這些槍都交給莞兒管理,由莞兒負責教會船員使用。
别看莞兒在林遠面前隻是一個愛撒嬌的小姑娘,可是她是跟着沈晚晴訓練過的,完全會用BQ-95,槍法還不錯。
船員們拿起了武器,瞄準那個東西前來的方向,槍身的所有金屬部分,都被莞兒纏上了棉布條,這是因爲在北極這種高寒地帶,人的皮膚一旦觸碰金屬,汗液就可能粘在金屬上,不撕掉一層皮都拿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