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兵隊長層層請示上級,最終電話打到了陳飛那裏,軍官在報告的時候也不客氣,直接告訴陳飛:“中華慈善協會總代表蘇芸真在軍醫院無理鬧事,請您授權我們對她使用強制措施。”
陳飛聽說是蘇芸真鬧事,一個激靈爬起來,穿好衣服便去軍醫院,通過這幾天的接觸,陳飛發現,蘇芸真是一個很溫柔的姑娘,她從來不會和人大聲說話,也不會和人發生争執,如果有人和她的意見相左,她肯定是屈服的那一個,莞兒就經常利用這個“欺負”她。
現在蘇芸真竟然會跑到軍醫院鬧事,這讓陳飛很是詫異。
陳飛三步并作兩步來到軍醫院,隻見蘇芸真氣呼呼地坐在椅子上,她的身邊是熬紅了眼睛、一臉苦相的軍醫和戰士,柳馨菱站在蘇芸真的身邊,時不時勸上蘇芸真幾句。
蘇芸真見到陳飛來便站起身來,嚷道:“陳飛将軍,您來得正好,您給評評理。”
陳飛聽蘇芸真和軍醫把話一說,頓時明白,這件事情,無論怎麽說,都是蘇芸真不占理,柳馨菱的身體明明沒事,蘇芸真就算有擔心,第二天來做檢查也是可以的,可是蘇芸真卻要讓人家軍醫把那些醫生都找來,這不是不講道理是什麽?
陳飛把蘇芸真一拉,帶到沒人的地方,小聲說道:“芸真,你是太關心柳馨菱了,這才沒了理智,你好好想想,這件事情你是不是不占理?”
蘇芸真眼睛一瞪,氣沖沖地說道:“我怎麽不占理,馨菱萬一有危險呢?”
陳飛歎了口氣,“人家軍醫都說了,她沒事,你要是有擔心,明天來檢查也是可以的。”
蘇芸真冷哼一聲,“你和他們是一夥的,我不和你說了,今天他們不把醫生找來,這件事情就不算完。”
蘇芸真說完就往屋子裏走,陳飛一把拉住她,小聲說道:“你怎麽不想想林大當家?”
蘇芸真眼睛一亮,笑道:“對了,我讓林帥幫我,林帥不肯幫我,我就找晚晴姐!”
蘇芸真一邊說話一邊掏通訊器,陳飛一把按住她的手,“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他們知道了你和林大當家的關系,他們會怎麽看林大當家,林大當家的紅顔知己仗勢欺壓軍醫,這要是傳揚開來,你讓林遠的面子往哪裏放?”
陳飛這麽一說,蘇芸真頓時驚慌起來,“我怎麽把這一點忘記了,我這樣做,是在給林帥抹黑啊,這可怎麽辦啊?”
蘇芸真都要急哭了,陳飛笑道:“沒事沒事,去給軍醫和衛兵們道個歉,這件事情也就算完了。”
蘇芸真急忙跑進屋子,給衛兵和軍醫挨個道歉,樣子誠懇極了,衛兵們倒還大度,不過軍醫卻來了一句:“現在知道道歉了,當初幹什麽去了?你不是說醫生不來這件事情就不算完嗎?”
蘇芸真哪能受得了這麽刻薄的話,眼淚“唰”的一下流了下來,軍醫也隻是随口一說,沒想到蘇芸真竟然被自己說哭了,急忙道歉,陳飛心中暗罵,真是嫌場面不夠亂啊,瞪了軍醫一眼,帶着蘇芸真和柳馨菱走了。
這個時候,天已經快亮了,蘇芸真笑着對柳馨菱說道:“你先回去睡覺吧,我要去孤兒院了,今天還有事情呢。”
柳馨菱吃了一驚,“蘇芸真姐姐,你今天有事情,還爲了我在軍醫院待了那麽長時間。”
蘇芸真在柳馨菱的腦袋上一拍,笑道:“傻丫頭,我是擔心你嘛,對了,這件事情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蘇芸真說完就轉身走了,柳馨菱一個人木然回到屋子裏,剛剛蘇芸真爲了自己和軍醫衛兵大吵大鬧,被軍醫罵哭的情景曆曆在目,她的心不由得一軟,不由自主地想道:“蘇芸真對我這麽好,我爲什麽要讓她感染緻命病毒呢?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人對自己這麽好過,就算是我的父母……”
想起父母,柳馨菱的心就是一痛,她出生在一個貧困的小村子裏,在她六七歲的時候,村子裏鬧了一場饑荒,父母毫不猶豫地用她換了米,換米時候的一個細節她記得非常清楚,她在人販子懷裏撕心裂肺地哭,而她的父母,根本沒有回頭看她一眼,直到他們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柳馨菱之後就被賣作童養媳,童養媳這種舊中國才有的東西,在這個時代的日本也是存在的,後來中日戰争爆發,柳馨菱的丈夫上了戰場,死在了朝鮮,柳馨菱就加入了女子挺身隊,後來輾轉來到了非洲,在非洲經受了特工訓練。
她在女子挺身隊裏面,沒少受日軍士兵的侮辱,早就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了,所謂的處女膜完整,不過是英國人爲了欺騙中國人而用的一個小小手段罷了。
柳馨菱的心裏亂七八槽的,也沒有心思睡覺,很快天就亮了,這些女子在軍營裏面幹的都是洗衣服這樣的雜活,相當于勤雜工,每天白天是工作時間,于是柳馨菱就去上班。
突然,兩個姑娘壓低聲音的說話聲傳進了柳馨菱的耳朵,柳馨菱瞬間意識到兩個人有秘密要講,急忙停下腳步,屏息靜氣,偷偷地聽。
隻聽見一個姑娘低聲說道:“現在的日子,好像比原來好得多了,你說是不是?”
另一個姑娘贊同道:“是啊,如果讓我選,我也不願意過以前那種日子了,現在不用陪男人睡覺,每天都有肉吃。”
“唉,這樣的日子,可惜過不了多久了,我們很快就會死的!”
“要不我們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吧,中國人說不定會救我們的。”
柳馨菱眉頭一緊,“看來勾引中國人的計劃必須立刻施行,否則人心思變,一旦出現叛徒,不光是計劃功虧一篑,我們這些人,也都會頃刻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