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大使笑了笑,說道:“早就準備好了,請到樓上的書房去吧,我已經爲你們準備了法國的點心和咖啡,你們可以邊吃邊聊。”
伊藤博文笑着緻謝,一個侍從走過去帶伊藤博文上樓,林遠和沈晚晴跟在後面,走在樓梯上林遠小聲對沈晚晴說道:“到了上面之後你千萬别找竊聽器,聽到沒有?”
沈晚晴同樣壓低聲音說道:“我就不信法國大使會不偷聽我們的談話,如果不找竊聽器,不是什麽都被他聽去了?”
林遠笑道:“給法國大使留個面子嘛,咱們就讓他聽。”
沈晚晴嘿嘿一笑,說道:“那好,我到了上面就吃東西,什麽都不幹。”三人來到樓上落座,沈晚晴果然開始笑着吃東西,一邊吃一邊用眼睛瞄林遠,分明是在告訴林遠:我隻想安靜地做一隻花瓶。
伊藤博文也知道沈晚晴根本沒有必要來,她跟來的目的是防止自己對林遠不利,所以也不理會沈晚晴,對林遠笑道:“林遠先生還記得當年談判的情景嗎?”
伊藤博文提到的談判就是在日本下關進行的談判,在林遠的時代,這場談判簽訂了喪權辱國的馬關條約,而在這個時代,由于林遠的加入,這場談判日本人根本沒有撈到便宜。林遠笑了笑,說道:“伊藤先生,不用打感情牌了,我們有話直接說吧。”
伊藤博文看着林遠,臉色慢慢地沉了下來,沈晚晴擔心他對林遠不利,便把手中的點心放下,緊緊地盯着伊藤博文,林遠把手輕輕地放在沈晚晴的大腿下,微微用力一捏,告訴沈晚晴:“沒事,伊藤博文不敢把我怎麽樣。”
這時伊藤博文說道:“天皇陛下已經說了:隻要林遠先生答應撤兵,我們可以答應您的任何條件。”
林遠冷冷地說道:“條件我已經和松本雲清說的很清楚了,一條也不能改。”
伊藤博文苦笑一聲,說道:“您的條件實在是太苛刻了,能不能稍作修改呢?”
林遠搖頭說道:“不能,一條都不能,伊藤先生,不要說是您,就算天皇陛下親自來和我談判,我都不會修改我的條件,實在抱歉伊藤先生,讓您白跑了一趟。現在天色已晚,如果沒有什麽特别重要的事情,我要告辭了。”
伊藤博文怔怔地看着林遠,突然笑着搖搖頭,無奈地說道:“其實在我出發之前,松本雲清就一再對我說:你林遠的态度十分強硬,當年奧地利的梅特涅和普魯士的俾斯麥和您相比也不過是兩個家庭主婦。”
林遠微笑了一下,說道:“梅特涅和俾斯麥是兩個偉大的政治家,我不敢和他們相比,我敢強硬是因爲中國有強硬的資本,我們的國内生産總值在世界上遙遙領先,是第二名美國的四倍,我們的工業産品指數是第二名英國的五倍,我們是世界上最大的糧食生産口,石油産出國……”
伊藤博文笑着打斷了林遠,說道:“林遠先生,這些數據我都清楚,您就不用再說了,您可不可以告訴我:您是怎麽把中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林遠聳聳肩膀,笑道:“這個足足可以寫成一本書了,豈是我幾句話能說清楚的。”
伊藤博文頹然地坐在椅子上,面無血色,林遠站起身來笑道:“伊藤先生,如果沒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告辭了。”
伊藤博文默默地點點頭,林遠于是和沈晚晴走出書房,來到樓下,辭别了法國大使,法國大使見到林遠在樓上隻和伊藤博文說了幾分鍾的話,不知道雙方談了些什麽,急忙上了樓,伊藤博文看到法國大使進來,沖着他笑道:“還是你們法國有眼光啊,跟在了中國後面。”
法國大使搖頭笑道:“其實我們也不想看到中國如此強大,林遠一再重申:要在世界範圍内消除殖民地,我們法蘭西共和國在非洲有大片殖民地,在東南亞也有不少殖民地,總有一天,這些殖民地會被林遠統統收走。”
伊藤博文勉強笑了一下,沒有說話,過了半晌才說道:“我可不可以借用一下你的電報機?”
法國公使笑道:“當然可以,您把您的随從叫進來,把明文譯成密文,由您的随從發送或者由我的人發送都可以。”
伊藤博文笑道:“不敢勞煩您的部下,我讓我的人發送就可以了。”伊藤博文讓手下發完了電報,便離開北京,在天津港口換乘法國船隻,向美國而去。
伊藤博文的電報很快被京都的天皇指揮所收到,譯電長拿着電報來見明治天皇,明治天皇首先問道:“電報不會被林遠部隊破譯吧?”
譯電長說道:“絕對不會!伊藤首相和我們的通訊密碼是新制定的,林遠部隊絕對沒有可能隻根據一份電文就破譯密碼。”
明治天皇點點頭說道:“念情報吧。”
譯電長說道:“情報隻有八個字,‘談判失敗,帝國重生’。”
明治天皇擺擺手讓譯電長出去,随口說道:“把山縣有朋和伊東佑亨兩位将軍請來吧。”
譯電長點點頭走了出去,時候不大山縣有朋和伊東佑亨便走進天皇的屋子,明治天皇把伊藤博文的電報遞給兩人,伊東佑亨首先說道:“天皇陛下,我們真要執行帝國重生計劃了嗎?”
明治天皇苦笑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伊藤首相的談判不過是最後一搏,現在最後一搏已經失敗了,我們别無選擇。”
山縣有朋這時說道:“在我們原來的設想中,‘帝國重生’是最後一招,現在看來,時機已經差不多成熟了,林遠的北部方面軍四個師今天已經上船,他們的目的地很有可能是若狹灣和伊勢灣,進攻的目的地肯定是京都;中部方面軍的第23師、第24師也開始進攻和歌山縣,京都極有可能被戰略合圍。”